大結局篇 二十

鬱景希跑出廚房,邁著小步子,上了樓梯台階,心情不錯,還哼著一首不在調上的兒歌。

到了主臥,推開門,把小腦袋探進來,瞧見還躺在**的男人,跑過去趴在床頭。

“爸爸,起床了。”鬱景希伸出小手指,扯了扯鬱紹庭的頭發:“小白說,讓你去吃早飯。”

昨晚上,鬱紹庭很遲才入睡,第一次醒來六點半,摸了下/身邊,空空的,索性也不早起,閉眼繼續睡,這會兒,又被孩子吵醒,他翻了個身,拿被子捂住自己的頭,不搭理鬱景希。

小家夥嗬嗬笑了笑,爬上了床,撅著小屁屁趴到鬱紹庭的身上:“爸爸,你又調皮了!”

鬱紹庭被他實墩墩的體重壓得難受,掀了被子,雙手架著鬱景希的胳肢窩,把他放到旁邊,太陽穴有點脹痛,眯著眼,眉頭微皺,道:“你先去吃,然後乖乖上學去。”

“爸爸,你難道忘了嗎?今天我要陪小白去拜菩薩的。”

鬱景希哼著歌,滑下了床,光著肥腳丫子,跑到窗戶邊,‘唰’的一聲,把簾子拉開了。

明媚的陽光頓時傾灑進來——

鬱紹庭抬手擋住自己的眼睛,並沒有太強烈的欲/望來起來,被吵得有些不耐煩。

“爸爸,你現在是越來越懶了,又沒有工作,這樣可不行,。”

今天的鬱景希,像一隻歡快的小鳥兒,嘰嘰喳喳地在鬱紹庭的周圍縈繞,見鬱紹庭像是睡著了,沒一丁點的反應,小家夥回到床頭坐著:“你跟小白說我壞話這件事,我昨晚想了想,還是不計較了。”

他摳著自己的小手指,嘀咕:“我覺得,你們一定還有事情瞞著我,小白說,她是我的媽媽,那她為什麽會是汽油的老婆呢?還有啊,爸爸你也跟別人結婚了……”

說著說著,鬱景希歎了口氣,倚著床頭,他還小,搞不懂這些大人的世界。。

他想起了上回跟奶奶一起看的戲曲,村長兒子王二狗跟泥匠孫XX是鄰居,一年後,孫XX的老婆生了個兒子,小名狗蛋,但狗蛋長得卻跟二狗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鬱景希瞅了瞅**的男人,難道……他是另外一個狗蛋嗎?

……

白筱把早餐放到餐桌上,那邊,鬱景希扶著樓梯的扶手下來,苦著一張小臉。

“怎麽啦?”白筱關心地問。

鬱景希抬起頭,看著站在桌邊的白筱,晨曦從她身後投射過來,整個人都籠罩在淡淡的光暈裏,她臉上帶著淺顯的笑,長長的頭發隨意地紮成了馬尾,他暗暗歎息,狗蛋就狗蛋吧,總比小白菜來得強。

白筱遞了一杯牛奶給他:“爸爸呢?”

“還在睡。”鬱景希爬上椅子,喝了一口牛奶,仰著臉:“他說,不用等他吃早餐了。”

……

鬱景希吃早餐時,白筱想了想,還是上了樓去看‘還在睡’的男人。

“不是說,今天跟朋友去打高爾夫嗎?”

白筱替他從衣帽間拿了套衣服擱在床頭櫃上,她跪坐在床邊,扒拉開被子,推了推他:“快點起床啦。”

“……”

見他真的不起來,白筱也不再催,剛要下床,人已經被他摟住拽回去。

白筱掙紮了下,沒用蠻力,看他閉著眼,說話的聲音不由放輕:“早餐想吃什麽,讓李嬸給你做。”

鬱紹庭沒吭聲,依舊摟著她。

“我跟媽約好,九點鍾要去廟裏……”

白筱想起來,但他就是不鬆手,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處,含糊地說:“再睡會兒。”

一個快三十五歲的男人,就這麽,趴在她的肩頭,就像一個任性的大孩子,有點不敢想象。

但白筱,真的沒有再去推開他,任由他靠著。

她的手指撫上他的肩胛骨,腦海裏閃過很多片段,有兩人初識時,也有兩人在一起後的,過往種種,在這個清晨,都化為了一聲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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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城作為一級城市,最不缺的就是休閑娛/樂場所。

路靳聲手裏的球杆一揮,球飛出去,彈道很高,但不遠,在草坪上滾了一段,球進了前麵的洞。

他衝不遠處看著自己打球的年輕女人吹了聲口哨。

對方撇開眼,可能不好意思了,拿著自己的球杆轉過身,假裝跟自己的朋友聊天。

把自己的TITLEIST球杆丟給一旁的球童,路靳聲回到了邊上的太陽傘下,那裏坐著幾個人,無一不一身休閑的打扮,靠著椅子,或喝水,或眯眼看外麵的風景,或拿了手機跟女朋友聊天。

“三哥呢?”路靳聲在空位坐下,沒有瞧見鬱紹庭的人影。

徐承陽放下杯子,指了下某個方向,路靳聲轉頭,瞧見幾個穿著休閑裝的男人,鬱紹庭也在其中。

……

鬱紹庭手握著球杆,卻沒有打幾個球,旁邊的章總進了個球,其他幾位老總拍手叫好。

“今天鬱三少怎麽淨做觀眾了?”章總笑著看向一手抄袋一手拄著球杆的鬱紹庭。

鬱紹庭笑,沒有搭腔。

遠遠地,走來一行人,也不多,四五個,有男有女,帶頭的是個華發的老人,旁邊挽著女伴。

“看來是陸董到了。”有人先提點了一句。

陸崇揚的生意做得大,年紀大,資曆老,雖然是在豐城,在場的老總也沒幾個不認識他的。

有人已經熱情地迎上去:“陸董,真是忙裏偷閑啊!”

陸崇揚笑聲爽朗,被人簇擁著到這邊,精神矍鑠,一身唐裝,身邊的夏瀾,也穿得很休閑。

跟人寒暄時,他下意識地拍了拍夏瀾挽著自己臂彎的手。

“這位是——”陸崇揚要娶夏瀾的消息,還沒有傳開,況且,這邊也不是首都。

陸崇揚眉開眼笑,把夏瀾介紹出去,用的是‘我的未婚妻’。

其他人心裏雖鄙夷他的好/色,麵上紛紛說起客套話:“陸董好眼光!”

夏瀾一直安靜待在陸崇揚身邊,對這些奉承的話,沒有多大感覺,她也看到了站在邊上的鬱紹庭。

原以為鬱紹庭會拒絕見麵的要求,結果,他爽快地答應了。

若換做以前,夏瀾或許還要想想他會不會有其它意圖,但如今,她隻認為一無所有,哪裏還怕鬱紹庭算計自己,倒是徐蓁寧,等不起自己的遲疑,按老陸得來的消息,最遲下個月月底一定會開庭。

不管是鬱家還是徐家,都擺明了要追究這件事,要不然,審理速度怎麽會這麽快?

陸崇揚的身後,還跟了個年輕、身材修長的女孩,看著眼熟,有人問:“這位又是——”

“秦菲菲,今年XX小姐大賽的冠軍,最近新上映的那部歐美大片裏就有她。”

陸崇揚說著,側頭對秦菲菲說:“跟各位老總問個好。”

秦菲菲人長得很清秀漂亮,二十三四歲的模樣,聲音很幹淨甜美,穿著短褲,露出一雙細長筆直的腿,胸線飽滿,典型的童顏巨/乳,也引得幾位老總不時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同時也好奇陸崇揚帶她來的目的。

總不可能是真的在門口遇到,然後一塊兒進來打球了。

在他們這個圈子裏,有些事睜隻眼閉隻眼,但大夥兒心裏都跟明鏡似得。

秦菲菲的美眸轉了一圈,最後,落在鬱紹庭的身上,不同於其他過來跟陸崇揚寒暄的老總,他一直隔著幾步站著,也沒說話,而且他的長相是這些人裏最出眾的,年紀也不算大,她心裏頓時有了數,這就是陸董口中的‘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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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崇揚來了後,有幾位老總沒再打球,一起坐在休息區,喝著茶聊天,笑聲融融。

午後,太陽有些猛烈,鬱紹庭揮出一杆球,揉了揉自己的左手臂,短袖下,隱約露出紗布。

他的眼皮底下多出了一瓶純淨水。

鬱紹庭轉頭,看到了笑靨如花的秦菲菲,她歪著頭,烏黑的馬尾在身後晃動:“要喝點水嗎?”

“……”

鬱紹庭看了眼那瓶水,沒有接,視線轉向前方,那個不知被他隨手打到哪兒去的球。

旁邊沒有球童。

“我幫你去撿吧。”秦菲菲自告奮勇,把純淨水放在草坪上,像一隻花蝴蝶往前跑,俯著身到處找球。

來之前,陸崇揚的秘書,已經把一些情況告訴了她,鬱紹庭喜歡年輕的清秀的小姑娘,所以出門前,她隻是讓化妝師打了個薄薄的粉底,如今見到了本人,不再是為可觀的酬勞,是真的生出了好感。

“找到了!”她拿著球轉過身,看到鬱紹庭遠遠地站在那裏。

他戴著一副墨鏡,嘴邊噙著若有若無的笑,隔著深咖色的鏡片望著自己,秦菲菲的臉紅了。

“我臉上有東西嗎?”她走到他身邊,看著他修長挺拔的身材,心髒如小鹿亂跳了。

鬱紹庭沒說話,那邊陸崇揚已經走過來:“小秦,就說找不到你,原來在跟鬱三少一起。”

夏瀾也跟在陸崇揚的後麵。

鬱紹庭衝陸崇揚頷首,算是問候,陸崇揚開腔:“聽說三少的手臂受傷,可好些了?”

“好的差不多了。”

鬱紹庭笑著接話,至於夏瀾,他像是沒看到:“要不然,也不會跟朋友出來。”

陸崇揚聽他這麽說,又看了眼站在鬱紹庭旁邊的秦菲菲,見佳人雙頰泛紅,覺得差不多了,他支開了秦菲菲。然後若有所思地望著鬱紹庭,道:“我也不跟三少你拐彎抹角,有些事,希望你賣我老頭子一個麵子。”

“陸董說這話,是折煞我了,在你麵前,我就是個晚輩。”

雖然鬱紹庭一口一個晚輩,但他對陸崇揚的稱謂,可不是用的‘您’,陸崇揚也不傻,他斂了斂臉上的表情,頗為嚴肅地開口:“三少,要不是誠心相求,我也不會一把老骨頭,從首都趕到豐城來。”

身旁的夏瀾已經沉不住氣,也跟著道:“蓁寧雖然性子魯莽,但她從沒真的想要傷害你,這次的事,是她做錯了,但你跟白筱都沒有怎麽樣,她已經沒了一條腿,何必要咄咄逼人,不給她一次改過的機會?”

鬱紹庭輕挑了下眉梢,說話的口吻變得謙和:“我在家裏,人微言輕,恐怕做不了這個主。”

夏瀾聽了這話,差點嘔出一口血,心想,這事不都是你一手策劃出來的嗎?

你做不了主,那誰還能做這個主?

徐蓁寧已經把鬱紹庭陷害她的事都告訴了夏瀾,夏瀾聽完後,也背後滲出冷汗,沒想到鬱紹庭這麽狠。

陸崇揚也一臉為難:“這——”

正在這時,有其他老總過來,剛巧聽到鬱紹庭說:“在家裏,很多事都是我太太說了算,我要是善做主張,她一不高興,今晚上我恐怕連床都上不去。”

他的神情,沒有一點‘太太是母老虎’的羞惱,反而,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咱們鬱三少還真是寵老婆。”

鬱紹庭勾起嘴角一笑,對一位老總的打趣,不以為然,把球杆交給球童,找說辭離開了草坪。

夏瀾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氣的不輕:“他這是幾個意思?耍我們嘛?”

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答應出來見他們?!

陸崇揚眯起眼,然後長長地歎息了聲,拍了拍夏瀾的肩:“這事,倒是咱們想的簡單了,他答應見麵,不過是想斷了我們的僥幸念頭,阿瀾,這趟回去,我會想辦法請最好的律師給蓁寧辯護。”

夏瀾臉色驟白,抓著陸崇揚的衣袖:“蓁寧都那樣了,不能再坐牢,她會瘋掉的。”

她現在這樣,倒還不如瘋掉。

陸崇揚沒把心底的這句話說出來,徐蓁寧現在,動不動就在家裏砸東西,幸好他沒在跟夏瀾新買的愛巢放什麽名貴的古董,不然,哪裏經得起這麽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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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靳聲正眼觀八方地在喝水,然後瞧見鬱紹庭走回來,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三哥,不打了?”

鬱紹庭其實並不喜歡打高爾夫,不過生意場上的人,故作風雅,通常在球場上談生意。

“三哥,鍾琪的事,小嫂子沒有跟你生氣吧?”辛柏也湊過來問。

鬱紹庭拿了瓶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褲袋裏的手機嗡的震動了一下。

他拿出手機,是白筱發過來的信息——

“我跟媽到廟裏了,在打球嗎?別打太長時間,你手臂上的傷口還沒痊愈,當心裂開,打完球,洗澡的時候也注意點,別把傷口弄濕,做什麽,也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路靳聲往旁邊瞟了一眼,就瞟見三哥盯著手機‘傻笑’,也靠近想看看是什麽東西這麽滑稽。

結果,他脖子還沒伸到手機旁,鬱紹庭已經收起了手機。

“做什麽?”鬱紹庭側頭,皺起眉頭問他。

路靳聲摸了摸鼻子,靠回自己的椅子,雙腿交疊搭在桌邊,又偏頭問鬱紹庭:“三哥,你的生意做得怎麽樣了?”

鬱紹庭握著那瓶水,沒有喝,看著遠處打球的畫麵,“起步還算穩,剛開始,總沒那麽順心。”

“三哥,你從東臨挖走那麽多人,我聽說,新總裁現在幹什麽都黑著一張臉。”

徐承陽昨天還在某酒會上瞧見東臨新任CEO,東臨管理層精英在前任總裁離職後,也紛紛遞上辭呈,這不是打人家臉嗎?偏偏他家三哥,從小到大臉皮夠厚,做盡不道德之事,還能麵不改色地跟你說笑。

“我前兒個碰到藺謙,說三哥你還要招助理,你家不是有一位經驗豐富的特助嗎?幹嘛還要往人才市場上搜羅?”

辛柏也插話:“等小嫂子生完孩子,到時候給你當賢內助,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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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說好是今天正文完結的,但最近這幾天眼睛的舊疾發了,導致更新滯緩,不過也就這兩天,群虎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