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白番外——一家三口,最壞的當屬那個小的
白筱讓辛梓先上去,但辛梓不放心,一定要陪她們母子倆等到來接的人。
“真的不用了,你回去吧,其他人都還在等你。”白筱也有私心,不想讓鬱紹庭瞧見辛梓,免得引起誤會。
鬱景希一直走在白筱跟辛梓中間,有意無意地瞪著‘大獻殷勤’的辛某人。
小家夥的後腦勺對著白筱,所以她沒有看見,但辛梓卻捕捉到孩子對自己濃濃的敵意,他愣了下,伸手摸鬱景希的頭,盡管小家夥還狠狠瞪他,辛梓還是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這孩子很聽你的話。”
白筱點頭,低頭,落在孩子身上的眼神,瞬間變得溫柔又寵溺。
“白筱。”辛梓喊了她一聲,看向她的目光波瀾微動:“以後,我們還能出來一起喝茶嗎?”
對辛梓而言,白筱就是他年少時的遺憾,雖然她如今嫁人生子,但還是想跟她做朋友,所以,問出這話時,他的神情略微緊張,然而,卻不見白筱回答,她突然轉頭望向酒店門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
辛梓也跟著偏頭望過去——
酒店的自動門開了,一個人進來,穿著一件白色襯衫跟黑色西褲,雙腿筆直修長,背脊也挺得很直,衣袖挽起著,露出小臂,薄薄的襯衫勾勒出男人寬厚結實的肩膀跟胸膛輪廓,他手裏還拿著一件外套,五官英俊又透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幽深沉斂的視線隨即投過來,隻消一眼,便找到了目標,大步流星地朝這邊走過來。
辛梓已經認出來的是誰,一時靜寂。
白筱看著越走越近的鬱紹庭,心跳還是加快了一些,這場景,像極了正在做壞事的妻子被丈夫現場捉住,等他走過來時,她自己先迎上去幾步,那模樣,看在旁人眼裏,仿佛迫不及待想要解釋什麽,臉頰微紅:“什麽時候到的?”
這話才說出口,她就覺得不對勁,聲音軟軟糯糯,像是才談戀愛的年輕姑娘,羞答的,跟人撒嬌。
鬱紹庭往辛梓的位置瞅了眼,對她道:“怎麽不找個地方坐著等?”
辛梓望著眼前的男女,發現自己沒有任何插話的機會,他站在這裏,根本就是一個多餘的存在。
白筱的右手,極其自然地挽住鬱紹庭的手臂,想起來還沒給兩人做介紹,她回過頭,對辛梓說:“這位是我先生,鬱紹庭,這位——我中學音樂社團的同學,辛梓。”
辛梓沒有任何的好奇,反而,微微一笑,朝對方伸出了手:“三哥,好久不見。”
鬱紹庭回握他的手:“什麽時候回國的?還沒聽你哥說起。”
至於白筱,一臉見鬼了似地,看著相互寒暄的兩個男人,最後還是問了一句:“你們……認識?”
“我哥跟三哥穿著一條褲子長大的。”
辛梓彎起唇角,露出一對酒窩:“你可能不知道,我還穿開襠褲的時候,三哥他們已經在豐城混出名聲了。”
鬱紹庭嘴邊噙著笑,不痛不癢的表情。
鬱景希一顆大大的腦袋又擠過來,湊到鬱紹庭身邊,討好地說:“爸爸,你可來了,差點我就頂不住啦。”
辛梓走出校門不過一年,終究沒一個快三十五歲的男人沉得住氣,剛才那麽說,不過是生出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不甘心,又聽到孩子毫不遮掩的告狀,神情間有尷尬,扯了扯嘴角,借口樓上有事就先上去了。
……
鬱紹庭沒主動問剛才她跟辛梓在一起的事,白筱也不多說,省得讓他覺得自己是在欲蓋彌彰。
“回去吧。”鬱紹庭說完,自己率先往外走。
白筱跟在後麵,突然伸手,捏了下小家夥白嫩的臉蛋,換來小家夥誇大的驚呼:“哎喲,你掐我幹嘛?”
“……”
“我剛才又沒說什麽,而且我也沒撒謊,那個男人看你的眼神不對。”
還眼神——
前麵的男人已經轉過頭來,白筱怕鬱景希又瞎扯出事兒來,佯作不悅地瞪了眼小家夥:“還說……”
鬱景希嘟著小嘴,然後果斷摒棄她,跑到鬱紹庭的旁邊,仿佛找到了同盟戰友,哀哀淒淒地叫道:“爸爸。”
白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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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車上,鬱景希一個人坐在後頭,賊溜溜的眼珠子,轉到左邊又轉到右邊。
前頭兩個人,一句話也沒說,搞得他這個小孩子也跟著情緒抑鬱。
回到沁園,鬱紹庭要把車停到車庫,白筱沒有急著下車,而是讓鬱景希先下去:“你乖,自己先進去。”
小家夥撇了下嘴角,但還是下車,關上車門走了。
鬱紹庭沒有立即發動車子,靠著座位,雙手把著方向盤,抬頭,幽深的眼看著後視鏡:“不下車想幹嘛?”
“陪你一起停車。”白筱坦然回答。
鬱紹庭收回自己的視線,掛檔,啟動車子,轉彎,倒退,把車倒進車庫裏去。
拔了車鑰匙,他解開安全帶,轉過頭叫她一起下車。
關上車門,白筱示好地蹭過去,挽住他的胳臂,鬱紹庭低頭看了一眼,卻沒有抽回自己的手臂。
“我跟辛梓隻是初中同學,好久沒見,希望你別誤會。”她剛在車上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稍微說一點。
鬱紹庭緩下腳步,側過身瞅著她,像是在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但白筱的目光卻被旁邊那輛馬蚤氣的跑車吸引:“這是誰的車,怎麽停在我們家的院子裏?”
‘我們家’三個字,娛樂了身旁的男人,從酒店出來就板起的俊臉,,這才有皸裂的趨勢,見她好奇地打量那車子,他在旁邊極為隨意地道:“辛柏的,明天會過來取。”
“他來過家裏?”白筱問。
“……過來取一瓶酒。”鬱紹庭說著,頓了頓,又補充:“那瓶酒暫寄在四季酒店的酒窖裏。”
四季酒店,就是今晚他們同學聚會的地方,換言之,他去那裏接自己也不過是順路。
白筱心裏頓覺別扭,但嘴上還是渾不在意:“那還蠻巧的,剛好同家酒店,要不然打車回來,還得浪費錢。”
“不是巧,是我專程過去的。”
白筱驀地抬起頭,看著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心裏,又像聽了情話一般怦怦的跳。
她抿了下唇,嘀咕:“不是說去取酒的嗎?”
鬱紹庭看著她嫣紅又嬌羞的模樣,旁邊就是別墅的門,他摟過她,那姿勢,就像他把她抵在牆邊,低下頭,她耳尖紅紅的,燈光下,有一層細細的絨毛,他低聲道:“專程接你,順路取酒。”
白筱的嘴角勾了一下,雖然立刻被她扯平。
男性熱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頰上,她伸手,抵著他結實的胸膛,鬱紹庭卻突然彎下頭,重重地親了一下她的唇瓣,她先是一愣,然後通紅著臉去推開他:“外麵呢……被人看到了!”
鬱紹庭的雙臂,撐在她的兩側,猶如鐵箍,怎麽推都不動:“你親我一下,就放開。”
左看右看,確定沒路人,白筱迅速地回親了他一口:“這樣行了吧?”
她想快點進別墅去。
鬱紹庭看著她驚慌的樣子,越加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修長好看的手指,沿著她的腰下滑,從她的裙底探了進去,白筱的大腦嗡的一下,隔著裙子抓住他的手腕:“你幹嘛呀,會被人看到的。”
她不經意的抬頭,望進了他濃烈深邃的雙眸中。
兩人呼吸相對,感受到彼此的溫度。
鬱紹庭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探入她裙子的手沒有再亂動,但他的眼睛,一直看著她,更像是一劑致命的催/情/藥,兩人纏吻在一起時,她的雙手,揪著他襯衫的衣領,他的另一隻手按著她的臀壓向自己堅硬的身體。
正難舍難分的時候,別墅的門‘哢嚓’一聲從裏麵打開。
白筱驚神,立刻去推緊貼著自己的男人。
鬱紹庭也聽到了動靜,順著她的動作退開時,在她耳邊用更低的聲音說:“晚上再收拾你。”
白筱的臉脹紅,有被發現的緊張,也有被他戲弄後的羞惱,他卻神色如常地站在一邊,雙手抄袋,人模狗樣的。
一顆小腦袋從門縫裏鑽出來:“你們在門口幹嘛?李嬸做好了宵夜,快點進來吧。”
白筱衝小家夥扯了下唇角,臉上紅潮未退:“好,馬上就去。”
鬱景希圓碌碌的眼睛轉到鬱紹庭身上,抿起小嘴,這兩人有貓膩,白筱已經走過來,摸著他的頭:“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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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嬸做了銀耳紅棗湯,很難得,鬱紹庭居然留下來,跟母子倆一起吃宵夜。
不過作為旁觀者——鬱景希的小胖手捏著勺子,一邊往嘴裏扒銀耳,一邊注意著旁邊的情況,這兩人哪裏是在吃宵夜,明明是在借吃宵夜製造眉來眼去的機會,也不顧及一下旁邊小孩子的感受……
他舀起一大勺的銀耳,張大嘴,狠狠的一大口!
不過很快,這種和/諧到膩歪的氛圍就被終結了,理由是,終結者李嬸拿了一個鐵盒子下來。
李嬸看一家三口都沒睡,自己也不好休息,閑著無事就去打掃了一下儲物間。
白筱搬到沁園來時,幾乎把在星語首府的東西都帶過來了,其中還有曾經裴家司機送來的一個打包箱子,當時白筱並沒有仔細去看,此刻看到李嬸手裏的鐵盒,一眼就認出來是自己以前收藏信件明信片用的。
“儲物間裏還有一部分,白老師你如果不要了,這些我明天都丟了。”
白筱還在吃宵夜,隻對李嬸說:“您先放著,我過會兒看看,不要的整理出來擺在茶幾上。”
李嬸把鐵盒子放在茶幾上又上樓去了。
鬱景希先吃完宵夜,滑下椅子,百無聊賴地在別墅裏晃來晃去,最後晃到客廳,趴在沙發上搗鼓白筱的鐵盒子。
白筱晚飯沒吃多少東西,加上這會兒鬱紹庭在旁邊陪著,心情頗佳,吃了不少銀耳,依然沒有飽腹的感覺。
鬱景希突然拿著一張明信片從客廳跑過來。
“小白,這張照片可以送給我嗎?”小家夥趴在桌邊,舉著明信片問白筱。
白筱瞟了一眼,立刻認出這張明信片是誰寄的,當時裴祁佑在外地讀書,經常會跟同學出去旅遊,那會兒他們兩人已經確定男女朋友的關係,裴祁佑為討她歡心,在旅途中會拍很多風景製成明信片然後寄給她。
每一張明信片背後,都有一段話,那是裴祁佑寫給她的。
她怎麽可能把這明信片送給鬱景希,到時候,鬱紹庭看到那些話也是遲早的事……剛想說這些明信片不好——
鬱景希‘哎呀’一聲,把明信片翻了個麵,好巧不巧地,正對著鬱紹庭:“看,這裏還有字!”
白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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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鬱紹庭坐在沙發上,煞有其事地開始一張張地看那些明信片,白筱過去,想要奪過來,他卻把手舉得老高。
“這有什麽好看的。”白筱不比他手長,夠不到,隻能懷柔政策:“我都是要扔掉的。”
“我真不知道那箱東西裏還有這些明信片,東西是裴家那邊整理的,給我送過來後我都沒打開過,當時搬家,搬得太急,隻要貼著我名字的都往車上搬,來不及細看,後來事多,也沒好好地理一理。”
鬱紹庭斜了她一眼,目光平靜:“我不過隨便看看,你慌什麽?”
“……我沒慌。”白筱挨著他坐,不敢離太遠,一旦有言詞過分的明信片打算奪過來:“不是怕你誤會嗎?”
鬱紹庭沒有誤會,他隻是把這個鐵盒子藏了起來。
這之後幾天,兩人又因為某件小事發生了一點口角之爭,鬱紹庭也沒多跟她囉嗦,直接搬出了那個鐵盒子,拿出一張明信片,把背麵的內容當著她的麵念出來,借此來讓她在思想上做出自我反省。
這個時候的白筱總忘了自己是孕婦,跑過去跟他爭奪手裏的明信片。
她丟一張,他又拿出另一張,順便把她丟的又撿回來藏好,準備在下一次爭吵時再派上用場。
鬱景希坐在地毯上,麻木地看著被鬧得雞飛狗跳的客廳,終於爆發了:“你們兩個還有完沒完啦?!”
夫妻倆齊齊回轉過頭,望向孩子,自己鬧可以,但是被嫌棄,麵子上都過意不起,尤其還是被個孩子嫌棄。
鬱紹庭直接板了臉,端著嚴父的架子:“鬱景希,這是你對父母該說的話嗎?”
小家夥這些日子早就受夠他們:“不是我說你們,真的夠了,好的時候,黏在一塊兒都拉不開,一不高興就翻臉不認人,你們要真過不下去,直接離婚得了!”
鬱紹庭:“……”
白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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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直接離婚得了’成功抑製了一場爭吵,別墅恢複了前所未有的安靜。
前段日子,鬱景希生日,從老太太那裏訛了一個IPAD。
夜晚,鬱景希光腳站在**,床頭擱著的平板電腦正在播放一部家庭倫理劇,他學著畫麵裏那位婦女,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前方,照著電視裏的台詞念道:“你們以為結婚過日子有那麽簡單?當初一聲不吭背著家裏人領了證,現在哭著鬧著要離婚了,啊,當我們這些老的都死絕了是吧……”
與此同時,另一個臥室內,相擁的夫妻倆,沒有再鬧別扭,沆瀣一氣,做出了一個決定。
……
第二天,鬱景希打著哈欠下樓吃早餐,看到爸爸跟小白都已經在了,他爬上椅子,腦袋昏沉沉地跟他們打招呼。
昨晚上看電視看得太晚,貌似睡眠時間有點不太足。
他剛拿起湯勺,便聽到了一個噩耗,絕對是噩耗,爸爸說,要把他送到寺廟裏去住上三個月!
手裏的勺子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