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往C國的飛機已經起飛。
梅枝香臉上戴著大大的口罩,斜靠在窗口看向下麵的土地,心中一陣鈍痛。
她終是沒能算計到簡真,相反卻被她打得一敗塗地。
不止是她,就連自家的公司,也是拱手送給了他人。
看了一眼麵色頹廢,靠在軟椅上假寐的梅尚佐,梅枝香十分懊悔。
不就是一個男人嗎?得不到換一個不就可以了嗎?為何要為了他將自己和父親逼至如此境地!
其實說起喜歡,她並沒有多喜歡虞重樓。
左不過就是一幅好的皮囊而已,一切隻不過是不服輸的心理在作祟罷了。
她梅枝香自打出生起就順風順水,長得漂亮,才藝本事又好,每個見到她的人都是對她極盡討好和巴結的。
所以看見一個將她不放在眼裏的人,她是有著征服欲的。
在她看來,男人都該是趴在地上跪舔自己的,可她,卻是遇見了一個對她不屑一顧的人,這讓她驕傲的心裏如何能平衡?
還有簡真。
京都名媛她認識不少,可就是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卻處處搶了她的風頭。也許是打心眼裏,她就不想輸給簡真,也想要征服一個不願順從她心意的虞重樓來滿足她有些膨脹的虛榮心。結果到頭來,她還是輸了,輸的代價有些大。
梅枝香的目光一直盯向窗外,直到什麽都看不見了,直到,飛機進入了雲層。
想起不日後在A城舉辦的鑒定師大賽,她的眸光中閃過一抹猩紅。
簡真,我不會輕易認輸的,我一定要在鑒定師領域打敗你,讓你在我麵前跪拜臣服!
宴會散場後,送走了一眾來賓以及爺爺奶奶,秋景瑜和虞重樓陪著蘇清沐上了紫恒客房部。
蘇清沐本是住在別處酒店的,秋景瑜知道後便將他接了過後,並給了他一間總統套房。
“看看,可還滿意?若是還需要什麽告訴我,我讓人送過來。”
蘇清沐將服務生放在玄關處的行李箱推了進來,打量了一番裝修豪華的房間,微一頷首道:“很好。”
秋景瑜淡笑了一聲,與虞重樓坐在了客廳的沙發裏。
“你小子,還和小時候一樣,三杠子壓不出一個屁,高冷的厲害。你滿意就好,衣櫃裏有派人新買的睡衣,若是不想出門,就打電話去八樓,會有人為你送飯菜過來。你的衣食住行,我都是安排好了的。”
說著,他又給他扔過去了一把車鑰匙。
“車子就在樓下專屬車庫裏,暫時隻有三輛,你隨便開。”
蘇清沐抬手接過,薄唇微啟:“謝謝。”
然後便不再理他們,自顧自地打開行李箱將裏麵的衣物掛在了旁邊的衣櫃裏。
秋景瑜和虞重樓對視一眼,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自小便話少,自從十年前出了那件事,等再次找見他時,他更是少言寡語了,整個人就好似被冰封了一般,冷得有些讓人不敢接近了。
不過他再怎麽冷,對他們還是與常人相比有些不同的。
看著他冷峻的身影,虞重樓仿似從他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十年前,發生的變故太多。
那年,簡真沒了父母親,蘇清沐與他,不但沒了親人,還沒了家。
他們,都是被命運作弄得壞了翅膀,但好在,本性都還留著。
他有些懷念小時候三人肆無忌憚地在花境山瘋跑玩鬧,無拘無束的日子。
那時候,真的是很快樂,也沒有憂愁的。
不像現在......
不過虞重樓在心裏暗暗發誓:此後的日子裏,簡真會是他一生永不離棄的伴侶。
而蘇清沐和秋景瑜,則是自己一生的兄弟!
待蘇清沐歸置好衣物,秋景瑜打電話叫了酒。
許久未見,不喝兩杯說不過去。
雖然在宴會上碰過杯了的,但也隻是應付場麵,終歸沒有不像三人坐在一起這麽純粹和放鬆。
碰過幾杯後,蘇清沐抬眸看向虞重樓:“什麽時候完婚?”
虞重樓一怔,沒想到他一出口就會問這個問題。
放下酒杯,虞重樓又為三人滿了杯。
“簡真還小,今日借著秋奶奶的生辰宴對簡真表明了心跡,也算是斷了那些不懷好意之人心中的奢望。等她忙完一切吧,處理完手頭的事情我們再考慮結婚的事情。”
再沒有處理好那些事情之前,簡真怕是沒有結婚的打算。
雖然他很想明天就娶簡真過門。
秋景瑜一挑眉:“你就是個死腹黑。要不是你來這麽一手,明日我家老宅的門檻都會被媒婆踏破的。
這京都,矜貴俊逸的男子可不少。若是你以後敢欺負我家妹妹,我立馬給我家小真換一個男人。”
虞重樓清潤一笑:“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這一生除了小真,我不會對別人好的。”
秋景瑜輕笑一聲,端起酒杯與兩人碰了杯,算是暫時認可了他。
“那你呢?這次回來還走嗎?”
秋景瑜問。
蘇清沐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然後仰頭一飲而盡:“等簡真,她在哪裏,我便在哪裏。”
他錯過了簡真許多的歲月,沒有保護好她。餘生,他會盡力去彌補。
秋景瑜看了麵色無異的虞重樓一眼,又問了一句:“你和小真,以前認識?”
蘇清沐垂眸,“嗯”了一聲。
“認識,在A城貴族學校時,她幫過我許多。”
一直到,他被虞重樓和秋景瑜一起出資送出國進修。
待他學成歸來時,她卻已追在顧傾寒後麵跑,眼裏,已沒了當初那個被人肆意欺辱的可憐蟲。
想至此,他斂去了心中的異樣,抬眸看向虞重樓:“好好對她,她在我心中,和你們一樣重要。”
虞重樓將身體靠在身後的椅背裏,目光有些清冷:“既然覺得她重要,為何在她最無助的時候選擇不幫她?”
他有些怪他的。
他早都認識小真了的,若是有他幫著小真,她也不至於吃那麽多的苦。
蘇清沐放在桌上的手驟然收緊,隨即,又慢慢放開了。
“顧傾寒和小真一樣,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幫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