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那矯揉造作的聲音,簡真忍不住搓了兩下胳膊。

然後,她美目微眯:“顧夫人,一來就告狀,你一貫的裝柔弱作風保持的還真是好。既然來了,那便坐吧,免得你又說我不知禮數,慢待了你。”

穆羽聶麵色一僵,屈身坐在了顧傾寒的身旁。

“對.......對不起簡小姐,我為我的魯莽和過失對你道歉,對不起。”

穆羽聶臉上掛著委屈,但眸底,卻閃爍著得意挑釁的意味之光。

賤人,我有資格坐在他的身邊,你有嗎?

簡真瞄了一眼洋洋自得的穆羽聶。

“不過簡小姐,傾寒是我的老公,不管你們以前關係有多好,現在,你們是不是該注意一點影響,別背著人偷偷摸摸來往。

簡小姐,你也是個女人,你不能毫不顧忌地去勾引別人的老公,我也有權力捍衛我自己的婚姻。

若是你再不知收斂,那我也絕不會善罷幹休。

所以,雖然上次的事我做錯了,但我不後悔那麽做,因為,顧傾寒是我的。”

簡真看著她那張正義凜然的臉,突然間就覺得好笑。

顧傾寒看著她那虛偽的表演,冷聲道:“閉上你的嘴!”

他實在是聽不得她說他是她的老公這句話了。

雖然事實就是這樣,但他覺得那兩字對他就是一種侮辱!

還有,簡真從來就沒有正眼瞧過他,是他,一直都忘不了簡真。

“你先回去吧,以後無事,別在外邊亂走動。

還有,今日是我約簡小姐出來談公事的,你莫要再胡言亂語。”

穆羽聶心底一寒,但很快便斂起斂了情緒。

“老.....傾寒,我還沒吃飯呢,我想,簡小姐不會介意多我這麽一個孕婦吧?”

簡真邪魅一笑。

“怎麽會?顧夫人,請便。不過,還請顧夫人注意措辭,我可沒和顧先生偷偷摸摸來往過。

許是顧夫人虧心事做多了,所以看任何你不喜歡的人都不順眼,更是喜歡歪曲事實。”

穆羽聶垂下眸,掩去了眸中的戾氣。

死賤人,牙尖嘴利,小心我拔光你那嘴牙!

顧傾寒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穆羽聶說出她懷孕這件事,更是在他和簡真之間,砌上了一堵高牆。

從此,他們之間,怕再也沒有任何可能了。

他想從簡真的臉上看到失落,痛苦,無措的神色。

可是,沒有。

在聽見穆羽聶懷孕時,她的眸色平靜,與他有關的事,她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了。

雖看著穆羽聶有些影響胃口,但她的存在倒也免除了她和顧傾寒獨處的尷尬。

實在是對麵的男人,那複雜的目光讓她捉摸不透了。

再說,說好了是自己請客,中途離開,也終究不好。

做人嘛,就該有始有終不是嗎?

菜肴,很豐盛。

穆羽聶掃了一眼,又點了兩道她喜歡吃的菜肴。

等一盤大閘蟹轉至穆羽聶的麵前時,她伸手取下一隻,剝開後將蟹黃放在了顧傾寒的碗裏。

簡真隻覺大腦有什麽閃過,來不及思考便對著顧傾寒脫口而出道:“你不能吃螃蟹,會對胃不好。”

說完這句話,桌上的三人都愣住了。

簡真有些無語地拍了一下腦袋。

自己剛才,是怎麽了?怎麽會說出那句話。

顧傾寒心底禁不住一陣狂喜。

原來,她的心裏,還是有自己的,她一直都記得,自己的胃不好。

現在她還沒有回憶起以前的事。

若是恢複記憶,她會不會,還會選擇留在自己身邊?

本已絕望的他,突然間便又有了希望。

穆羽聶拿著筷子的手僵在了半空。

這個賤人,她是什麽意思?

她再不喜歡顧傾寒,但這個男人,現在還是她穆羽聶的老公,哪兒有她說話的份兒。

她放下筷子,默默地將顧傾寒麵前的小碗端了過來,然後又為顧傾寒換了一個幹淨的碗。

“傾寒,那,你能幫我剝一下裏麵的蟹肉嗎?蟹殼好硬。”

顧傾寒頭都沒抬,盛了一碗湯自顧自喝著。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看著穆羽聶被憋得通紅的臉,簡真差點笑出聲,連忙喝了一口茶水才壓下心中的笑意。

他好直男。

不過,一個能作,一個能懟,這兩人,還真是絕配。

顧傾寒喝著湯,定睛注視著對麵的小女人,怎麽看,都看不夠。

他很想走過去拍拍她的背,安慰她一句: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可是,他不敢。

他怕,她會生氣,從此,不再與自己見麵。

三人這一頓飯雖氣氛有些詭異,但好歹是吃完了。

簡真叫來了服務生買單。

看了一眼菜單,簡真指著後麵新加的兩個菜道:“今日我隻請了顧先生,不請自來的人不在我的請客範疇之內。

所以後麵這兩個菜,顧夫人需自己買單。”

說著,她站起身。

“顧先生,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我們,後會,無期。”

最好,再也不要見麵了。

顧傾寒目送簡真離開後,也施施然站起了身。

看了一眼委屈不已的穆羽聶,他沒說這麽,隻叮囑服務生將剩餘的費用掛在了公司的賬務上。

至於穆羽聶,他選擇了無視。

“傾寒,你都好久沒回家了,你送我回家吧。”

家?

顧傾寒麵色一冷。

那裏沒有簡真,哪裏還能稱之為家?

沒有人會關心他吃了沒,喝了沒,冷不冷,身體舒不舒服。

更沒了那縷人間煙火,為他烹茶煮飯,除了冷,還是冷,冷得他想逃,逃離那個沒有一絲溫度的冰窟。

顧傾寒終是撇下她一個人走了。

去了哪裏,穆羽聶知道,但她不能跟著去。

那裏,是顧傾寒的私人領地,她不能過去自找沒趣。

她知道,顧傾寒現在,對她沒了一絲的情意。

可是他不回家,他要如何才能實施她的計劃啊?

還有簡真那個小賤人。

若是任由她在中間挑唆,她怕是完不成厲秋石給她的任務。

回到家,穆羽聶砸毀了房間內的擺設,又收拾了一番韓曉荷她才覺得心氣順了點。

顧傾寒那邊,依舊是回了離公司不遠的那處公寓。

他自己動手搭了一壺熱水,依舊坐在了靠街的那個沙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