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以前她做的那些蠢事,她都覺得這些年,白活了。

“簡小姐,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件事?”

柳於慧思慮再三,決定要改變想法。

簡真淺笑。

“嗯,你說。”

“錢呢,雖是多多益善,但我想用九億,換你的一個保障。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人啊,錢固然重要,可要是後麵沒人給我撐腰,哪怕是拿著那十億,都遠遠沒有一生過得平安康健來得重要。

所以,簡小姐,以後若是有什麽事,我能不能找你幫我解決一下?錢呢,你就給我最初我要的那一億就好。

秋總說得對,人要靠本事吃飯,再多的錢財,不是自己的,花起來也沒那麽自豪。”

我要像你一樣,活成我喜歡的樣子。

簡真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較之以前,她還真是變化極大。

“好,你的要求,我應了。等你決定好去哪裏,告訴我一聲,我會全力幫助你將自己的餐廳搞起來。

到時候,你與我美美的拍上些照片,掛在餐廳顯眼處。”

我給你當門神。

畢竟,她現在的這張臉,讓很多人都很是忌憚。

有照片為證,那些想要找麻煩的人,也要掂量掂量了。

“還有,有任何事,都可以隨時隨地給我打電話,你救了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柳於慧使勁摸了一把眼角,聲音有些哽咽。

“你這人,有些討厭了,害得我好想哭。

好,我知道了,有什麽事,我一定不會客氣的。

倒是救命之恩,我可不敢當。”

她沒救下簡小姐,倒是簡小姐的老公,救了她。

若不是遇見虞重樓,她絕對會死的。

想起陳剛,柳於慧美眸微寒。

“簡小姐,陳剛那個人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這次沒逮到他,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簡真點頭,為她倒了一杯開水。

“那個人,也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現如今,他的照片已經傳真至了整個Z國,懸賞通緝。我們的人,以及顧傾寒的人也都布下了天羅地網,他,逃不出去的。”

柳於慧這才放心。

想起他的狠辣,她便一陣心悸。

見她恢複得不錯,簡真便也放了心。

休息了兩日,簡真在虞重樓和秋景墨的陪同下,去了恒泰醫院。

這裏,她許久未踏入了。

一看見這裏,她就會想起師娘,那個溫婉善良的女人。

眼眶,也漫上了霧氣。

吸了吸鼻子,幾人坐著電梯,來到了三樓婦產科。

病房內,並無穆羽聶的身影。

有人告訴簡真:“你在找那個流產的女人嗎?她去了一樓花園處。”

簡真道了謝,提步去了後花園。

恒泰醫術一流,硬件設施,也是極好的。

隻是現在已至深秋,天氣轉涼,很少有人去那裏轉悠了。

醫院的後花園,臉色蒼白的穆羽聶在她母親的陪同下,穿著厚重的棉襖,包裹的嚴嚴實實,坐在輪椅上。

“羽聶,你怎麽這麽糊塗啊。顧傾寒那麽好的一個男人,你為何要做出背叛他的事來啊。”

穆母坐在穆羽聶對麵的木椅上,神情,很是不好。

穆羽聶很是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

“別扯那些沒用的。”

她哪裏知道那厲秋石會那麽沒用,不但將他們全都搭了進去,連累著她也前途盡毀。

穆母滿臉苦澀。

“羽聶啊,既然已經和顧傾寒離了婚,孩子也沒了,等你好些了,就跟母親回家吧。”

“回家?我可是顧傾寒的救命恩人,他說過會照顧我一輩子的,我決不能就這麽回去。”

見她執迷不悟,穆母心急道:“你莫再胡言亂語了,你什麽時候......”

救過顧傾寒!

“母親!”

穆羽聶厲聲嗬斥。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回去吧。”

“羽聶,你......”

“走!”

懦弱無能的女人。

幫不上自己半點忙,隻會一天到晚哭喪著個臉,真是晦氣!

穆母傷心地站起身,還想說些什麽,可看著她陰沉的眸子,終是流著淚,給一旁的傭人叮囑了幾句,離開了醫院。

她要趕緊回去和她的丈夫商量一下,如何才能讓穆羽聶迷途知返。

她不知道這些年自己那個曾經乖巧溫順的女兒,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不遠處的樹下,簡真斜倚在樹身上,就那麽冷眼看著穆羽聶的無情,和荒誕。

離她不遠處,是一汪人工湖。

湖水清澈,已枯去的荷葉耷拉著腦袋,俯身看著自己的倒影,破敗不堪,頹廢枯朽。

那穆羽聶,就像是藏在淤泥裏的泥鰍,將自己隱在幽深黑暗的黑洞裏,不敢見光,陰暗的心,滿是算計,逃避,陰謀。

她從來就是這樣一個人,喜歡將虛偽和毒辣隱藏在自以為的高尚思考中,既想獲得深沉穩重的美名,也想博取柔弱無害的同情。

隻可惜她那張臉,已和麵具融為一體,已分不清,誰是誰了。

簡真嗤笑一聲,向著她走了過去。

嘖嘖,這女人還真是善於偽裝,在看見簡真的那一刻,臉上狠辣的表情立馬變得玉柔花軟,楚楚可憐,眼帶淚花看著簡真,讓簡真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若她是個男人啊,定會忍不住想要將她攬進懷裏好好安慰一番了。

簡真清涼的眸子眯了眯。

“這裏沒有外人,穆小姐,我們就不必再裝了吧?”

穆羽聶眼中的淚水頓時流了出來。

“簡小姐,你說的是什麽意思,我聽不懂。你來這裏,是看望朋友嗎?”

“朋友?”

簡真冷嗤。

她算哪門子的朋友。

“我來看你啊。都說落地的鳳凰不如雞,此話,還真是有哲理性。”

簡真雙手插兜,依靠在一旁的木椅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那雙微眯著的星眸裏,落著一層寒霜,似有霧氣彌漫,既孤傲,又清冷,讓仰視著簡真的穆羽聶很是不舒服,但又不敢與之對抗。

她呼吸一滯。

這個可惡的賤人,居然專門跑來這裏看自己的笑話。

等她重新俘獲顧傾寒的心,她一定會讓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