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若敏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弧度。
“小姐,小飛自從來到這裏,變得活潑開朗,愛說愛笑了。
家裏的每一個人,都對他很好,讓他看到了這世上最光明,最良善的一麵,也讓他從以往的那些陰影裏麵走了出來。
你和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對我幫助頗多,我將銘記於心。”
永不敢忘。
“黃經理對我臉上的傷疤親力親為,通過這些時日的治療,我臉上的疤痕又痊愈了不少。
隻是黃經理太客氣,我送去的那張支票,她隻收了十分之一的成本價,讓我真是有些不安呢。”
簡真淡笑。
這些時日以來,齊若敏臉上的傷疤,確實是恢複的很是不錯。
若是不細看,都瞧不出有什麽印記了。
“治療費用方麵,你不用過多糾結,小舅媽那個人,不拘泥小節,但很護短。
既然她認可你,你隻需要按時去做治療即可,其他的,莫要考慮過多。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明日,我們還有好些事情要去做,就早些休息吧。”
齊若敏點頭,起身目送簡真離開,內心,激動不已。
小姐,謝謝你的信任,謝謝你對我的縱容和欣賞。
不論未來有多漫長,不論世界如何變化,你始終會是我心裏永遠感激的人。
你的愛,讓我學會了如何生活,如何成長,如何讓我在擁有新生時學會感恩,用平和的心態,去麵對一切難過以及創傷。
小姐,感謝你讓世界變成了美麗的天堂。
讓我用愛代替了所有的怨恨和悲涼。
我願用這感激之情作為折紙,折成一朵美麗的花,每日為那些良善溫情送上最真誠的祝福,願我愛的人,一世無憂,開心健康。
翌日一早,簡真便在齊若敏的陪同下去了BRIGHT。
兩人在保鏢的護送下,坐專屬電梯,直接去了頂層辦公室。
一樓的布置,她早已了然於心。
隻是這頂樓,她好久未曾來過了。
下了電梯,熟悉又陌生的辦公區域映入她的眼簾。
走廊寬敞明亮,幹淨整潔。
兩邊的辦公室,門敞開著,隻是裏麵,空無一人。
隻在靠裏間的一個房間內,傳出些許響動。
簡真打量了幾眼,便也收回了目光。
她提步去了爺爺的辦公室。
記憶裏,那間辦公室裝飾的古色古香,牆上掛著一些壁畫以及幾張風景相框,靠落地玻璃窗戶前,還養著幾盆綠植。
不管什麽時候進去,都給人一種清新氣息的衝擊感,以及生命律動的詩意。
隻是現在......
裏麵的裝飾變得雜亂無章,麵目全非。
那牆壁上掛滿了各色小飾品,記憶裏的那些東西,都不見了。
屋子的牆壁,被刷成了灰色,處處顯露出了一種低俗以及廉價的味道。
簡真蹙眉,無視站在窗邊那道修長的身影,仔細在這裏尋找著記憶裏的那些殘存之物。
靠在右牆處的書架,不見了,爺爺喜歡的那套紅木家具,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紅色的布藝沙發。
刺目,而惡心。
隻餘一張乳白色的可調節書桌,靜靜的安放在角落裏,上麵擱置著一個魚缸,隻是裏麵,已無活物,隻餘半缸有些發綠的水,在裏麵靜置著。
簡真眼眸微紅。
那書桌,是爺爺買給她的。
父母過世後,爺爺便經常將她帶在身邊。
那時滯留最久的,便是這間辦公室。
隻是這裏,現如今沒有一點辦公室的樣子,卻像是走進了一個什麽不正當的交易場所,讓她感到厭惡和不適。
顧傾寒看著簡真眼中的變化,心中一痛,一揮手,便進來好些人,動手將裏麵所有的東西都搬了出去。
沙發,掛飾,辦公用品,包括,那桌上的魚缸。
他也是第一次來這裏。
記得穆羽聶初來這裏時說,不喜歡這邊的裝修風格。
他便依了她,讓她自行改動。
誰想,她將這裏霍霍的如她那個人一樣,庸俗而讓人不適。
有人要搬那桌子,被顧傾寒給擋住了。
“擦拭幹淨。”
他自是看出了簡真對那張桌子的不同。
立即有人拿著抹布將那上麵擦拭的一幹二淨,不留一絲灰塵。
連帶著塞進桌下的椅子,也是收拾的一塵不染。
簡真就那麽看著他們忙碌,不發一言,但眸中的傷痛,卻是絲毫不減。
沒了,屬於爺爺的東西,都沒了,隻剩下那張桌子了。
齊若敏則是打開了辦公室內所有的窗戶。
這裏麵的味道,著實有些不太好聞。
也不知道顧總看到這些,心裏會不會很難受。
那個女人的品味,還真是讓人一言難盡。
簡真緩緩走近,指尖在桌麵上輕輕劃過。
曾經這上麵,擺滿了她的書籍以及畫筆,現在,什麽都沒了。
幹淨的,連那些年留下來的灰塵,都沒了。
她拉開椅子,緩緩坐下身,目光,看向一旁不遠處的位置。
那裏,是爺爺經常辦公的地方。
爺爺無數個日日夜夜裏奮筆疾書,伏案書寫,她則是陪在這裏寫作業。
寫完作業,還要完成爺爺交待給她的任務。
她常常會因為任務過重而嚎啕大哭,也會因為超常完成那些任務而破涕為笑,晃著爺爺的胳膊撒嬌。
她的書桌以及那個書架,甚至是辦公室裏的衛生,都是她每日放學過來收拾打掃以及整理的。
因為爺爺說,有些力所能及之事,需自己動手,不能假手於他人。
就像那書架,她親手整理,總也知道需要什麽書籍時能夠取放自如,而不是手忙腳亂。
那書架,很大,很高,存放了不少書籍。
爺爺說,若想要知萬事,曉事理,離不開知識的滋養。
爺爺對她,一直是要求頗高的。
倒也讓她,受益匪淺。
正是有了從小的孜孜不倦,她才能取得今日這些成就。
她掏出一支筆,想象著爺爺坐在那裏,慈愛地看著自己寫作業的樣子,禁不住,嘴角微微上揚。
她寫作業,很認真的,常常都是心無旁騖,專心致誌。
每次做作業前,她都會抬眸看一眼自己的爺爺。
而爺爺,也總是滿臉含笑,臉上,帶著對她的寵溺和滿足。
而她,也會衝著爺爺笑,笑得一臉燦爛。
放下筆,簡真將頭靠在趴在桌子上的手臂上,看著那處空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