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真眸色冷清,淡漠地看著電梯的方向。

他們,應該快上來了。

蘇玉荷眸色暗淡。

看來父親,是躲不過這一劫了。

電梯門打開,從裏麵走下來了幾名警員。

“簡小姐好,我們接到報案,說這裏有人鬧事。”

警員來到簡真麵前,很是恭敬謙和。

開玩笑,簡氏集團現在可是和顧氏一樣,是A城最大的納稅大戶,他們輕易,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隨即他們又對站在一旁的顧傾寒也是打了招呼。

簡真一挑眉。

“帶走吧,留在我這裏,莫名破壞了我這裏的空氣。”

看著向他走來的警員,蘇漢強終於害怕了。

“顧總,顧總,我沒有啊,我什麽都沒做啊。

簡小姐,你誤會了,我從沒做過那些事啊,道聽途說的事情,你可不能按在我的身上啊。”

蘇漢強麵色慘白,不敢置信地直搖頭。

若是被抓進去,他這些年所積攢起來的人際關係以及威望,可就全毀了!

這一年來雖隻是掛著一個閑職,並不參與BRIGHT的經營以及管理,但因著顧氏集團,他也在A城混得風生水起,出席一些商務活動,那也是人人巴結的對象。

可現在就是因為自己的一時貪婪和衝動,人家簡真就隻是一句話,就給他定了罪。

若是她再針對他的家人的話......

那毀去女兒的前途,對簡真來說,可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一瞬間,蘇漢強的心底升起了一陣冰冷的寒意。

“簡小姐,簡總,我錯了,我不該貪心要什麽股份了,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繞過我這次吧......”

他不能讓自己的家人受到她的牽連。

什麽股份,身份,他統統都不要了。

可是,沒人理會他的叫喊,他被警員架著,扯著進了旁邊的電梯裏。

即便是進了電梯,也能聽見他聲嘶力竭的嘶喊聲。

看著人被拖走,簡真也在幾人的陪同下就想要離開這裏。

這裏的環境,實在是讓她有些惱火。

辦公室被改得麵目全非,店員的精神麵貌也是萎靡不振的,看著就鬧心。

這幾日,她會讓這裏暫且關門。

一切,等恢複到原來的樣子,她會重新開張,重新讓簡氏珠寶的名字,響徹整個Z國,甚至世界。

走了兩步,簡真停住了腳步,然後看向麵色沉痛蒼白,六神無主的蘇玉荷。

“你是你,和他人無關。

若是你願意,簡氏珠寶的副總裁,我依舊會留給你。”

說完,她轉身就走。

拋開蘇漢強,蘇玉荷還是很優秀的。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去理會站在一旁的顧傾寒。

若不是林學鈺擔下了所有的罪責,這個男人,她也絕不放過!

走出大門,簡真回頭看了一眼外觀毫無變化的簡氏大樓。

爺爺,以後這裏,會一直姓簡。

“簡真。”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葉落葉紛眸色一冷,上前就要對顧傾寒動手。

簡真抬手揮退了她們,然後冷豔孤傲的神情一凜,稍一用勁,便甩開了顧傾寒的手掌。

“怎麽,顧總前來,還想為他人說情不成?”

顧傾寒看了看空了的手掌,隻覺得心髒,也空了。

“簡真,你就這麽,不待見我嗎?”

簡真挑眉,眸子裏,閃過一抹訝異。

為何剛剛,她會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一種名為情意的東西?

真是瘋了。

顧傾寒眸色複雜地看著簡真,看著她對自己的不屑,以及質疑。

簡真看向對麵的簡氏大樓,心裏,掠過一抹堅定,隨即開口道:“我以為,我對你的態度,顧總應該是有感覺的,何必非要問出來,引起不必要的尷尬呢?”

想起穆羽聶所說的,爺爺生病時他的不作為,她便心裏不舒服。

感情的世界講究你情我願。

他不喜自己,倒也沒必要因為此事去糾結對錯。

可是在生命麵前,他能做到視若無睹,她又豈能對他心平氣和?

她從不信什麽來世,她隻願今生,能讓自己不要有那麽多的遺憾和傷痛。

顧傾寒的眸光緊緊盯著簡真如玉的絕美容顏,心髒,抽痛的厲害。

嗬,她不待見他。

這個答案,還真是讓他難過啊。

她應該不待見自己的。

連他,都有些討厭他自己了。

那些年的不堪往事,帶給她的,簡直就是毀滅性的災難。

那個純真明豔的女子,每當他回到家,就會為他布置好飯菜,然後躲在一旁,就那麽偷望著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於書房之內,阻斷她的視線。

他很忙啊,需要他親自去處理的事情,有好多。

他沒有時間將時間浪費在那些在他看來微不足道的小事上。

隻是當他願意抽時間去關注了,在意了,那躲在門後的人,卻不見了。

樓下人不多,隻有一些過往的行人,不時側眸看著這裏,但隨即也是匆忙離開了。

開玩笑,這兩個人的熱鬧,可不是任何人都有膽量和資格去看的。

“簡真,我錯了,對不起。我要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

那三個字,雖有些難以啟齒,但顧傾寒還是強忍著窘迫從牙縫裏,擠了出來。

“嗯?”

簡真有些詫異。

強大高冷如顧傾寒,居然會對她這麽一個弱女子說對不起,還真是好稀罕。

起碼在A城,還真沒有誰能讓顧傾寒說出這三個字。

簡真看著他,居然從他臉上看到了沉痛,以及難過。

難過?

他為何難過?

為她嗎?

嗬,還真是好可笑。

他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械人,哪裏懂得什麽是難過啊。

“顧總,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麽,我已經忘了,也不想再記起與你有關的任何事情。

爺爺......已經不在了,再來爭論誰對誰錯,已毫無意義。

你我之間,從此以後也僅限於生意合作夥伴,除了這個,我們什麽都不是。

所以,以後除了生意往來,我們,還是不要見麵為好。

我已婚,我不想因為一個旁人而引得我老公不開心。

話已至此,還請顧總留步,我也不會為了讓別人心裏好過而輕易去原諒那些不可原諒的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