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真一門心思放在畫作上,並不知道剛勾出框架,虞重樓便懂了其中的含義。

她的心裏有一座空城,期待尋覓已久的人能夠在下一刻出現,歸位。

爺爺,小哥哥,還有誰?她好像忘了。

她是畫中人,有期待,有悲傷,但,沒有絕望。

人活著,便是希望。

就像花下獨舞,期待中的人,總會回來,也終能看見,那一曲獨舞,從孤獨舞至重見歡喜......

兩個小時候後,主持人宣布停止畫作,簡真這才停了筆。

梅枝香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畫作,挑釁地看向旁邊的畫案。

這場比賽,有近三分之一的人沒有完成畫作,隻好遺憾地扣下了桌上的號碼牌,卷起了畫紙,算是淘汰出局了。

時間,有些太短了。

但她還是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完成了畫作,旁邊這位玩鉛筆的小朋友,怕是半路夭折了吧?

可也就是這一眼,就讓她如遭雷擊。

這......這怎麽可能?!

......

現場的評委不但有京都頗有名望的十名書畫家,還在現場選出了三十名觀眾進行投票。

評委是直接對著畫作進行打分的,滿分為十分。

觀眾則是每票一分,最多投三個人,也可以全部投給一個人。

投票環節可謂是真實透明,不摻一絲假。

簡真的位置較靠後。

待輪到她時,已是半個時辰後了。

剛才有人誇了梅枝香的畫作,說色彩鮮明,圖文並茂。

隻是待眾人停留在她的桌案前,便沒人移動腳步了。

半晌,有人出聲朗讀到:“東野桃枝,夭夭華之;香盈伊人,花色羞之;春華如燦,秋月皎之;裳容濃華,雲袖舞之;鈴響西樓,驚鳥遠之。夢隨落花逐波去,顧盼斯人夜歸來,莫—默,寞!

妙啊,憂傷而不絕望,期待而不彷徨,妙,實在是太妙了!畫好,詞好,字更好!”

三個妙,三個好,讓在場的眾人都伸長脖子往這邊瞧。

虞重樓滿臉寵溺驕傲地看著自己的女孩。

她好像太優秀了些,讓他忍不住想要將她藏起來。

那些圍著她的灼灼眼神,看得虞重樓直皺眉。

不知何時,秋景墨也是站在了簡真的另一側,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生怕有人衝上來碰到簡真。

看著被那些德高望重之人圍在中間的簡真,梅枝香緊握的指尖刺破了手掌。

怎麽會?就那麽幾根常見的彩筆,她便勾勒出了一幅絕美的美圖!

無論是飛舞的桃花,還是在花瓣中起舞的白衣女子,都讓這幅圖有了生命,一切,都好似躍然紙上,讓人怦然心動。

還有那首古詞,從未聽聞過,卻是該死的讓人沉溺其中。還有那字......

飄逸灑脫,行雲流水,落筆如雲煙。觀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誇。

梅枝香咬緊牙關。

這......這真是她所創作嗎?若是,可在這京都之中,為何從沒聽見過她的名號?也未在重要的場合見過她的身影?

除了上次的商業年會,再就這次被自己趕鴨子上架。

梅枝香垂眸,掩去了眸中的憤恨。

她很想一走了之,但還是忍了下來。

這一局,她又輸了,幸好,這次沒開賭注,要不然,會更丟臉......

此次大賽,魁首如願落入了簡真之手。

幾名老夫子在為簡真送上獎品和證書後,紛紛對她拋出了橄欖枝。

簡真巧笑嫣然,一一做了回應。

不遠處的司紅鳳和秋繼年滿臉驕傲地看著台上不亢不卑,應付自如的孫女,欣慰地笑了。

這孩子,哪怕是沒有他們,光憑自身的這些本事也能風光地走下去。

好不容易應付過了那幾位難纏的書畫前輩,簡真拿著獎品下了台。

魯清諾的真跡,外公應該很喜歡。

台下,梅枝香看到簡真,擠出一抹笑:“恭喜。”

簡真莞爾:“多謝你的誠心相邀,若不是你,魯大師的名品,我還真是不好得到呢。下次若是還有這樣的好事,還請梅小姐早點通知我。”

梅枝香的臉色由紅轉白。

她深吸一口氣,微微點了一下頭,帶著一眾人離開了。

自然,秋羽落是不在的,她早就找了個借口逃離了這裏。

若是讓秋景天那個混世魔王看見自己和梅枝香混在一起,那她定沒好果子吃。

回去聚集處,秋景瑜幾人已經收拾起了林中的一切,就等她和虞重樓秋景天三人回來了。

簡真一看見秋繼年,便將手中的畫遞給了他:“外公,給。”

秋繼年攤開一看,好家夥,魯大師的作品!

雖然他已經從工作人員口中知道了此次大賽的獎品,但也知道要想拿到它可不容易。

可自己的孫女做到了。

他合上了畫卷,慈愛地摸了摸簡真的頭:“我的孫女,很棒!外公很開心。不過,你參賽的畫作呢?那幾個老學究可是爭著搶呢吧?”

虞重樓揚了揚手中的畫卷:“他們自是搶不過我的。”

秋景瑜瞄了一眼虞重樓,眼神溫和地看向簡真:“小真啊,我的書房還缺一幅字。”

秋景墨也不甘示弱:“我也缺。”

秋景天:“我缺畫。”你畫什麽都好。

簡真......

“好,都有,回去後將你們喜歡的字麵以及要求告訴我,我送給你們。現在,我們回去吃飯吧,我請客。”

說著,她將那五千元的支票塞進了秋景墨的手中:“嘻嘻,這是我賺的第一筆錢,我們共同享用。六哥,就去紫恒國際吧,你那裏的飯菜還是很可口的。”

秋景瑜寵溺地看著她。

不是第一筆了,你的那些設計稿很暢銷,哥哥給你的分成都是存好了的。

還有爺爺奶奶的股份分成,有很多。

......

一眾人浩浩****駛向了市區。

飯吃到一半,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談笑中的眾人停止交談,看向虞重樓。

虞重樓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想也沒想便掛斷了。

可那邊很是執著,他一再掛斷,那邊一再打來。

簡真說道:“接吧,指不定有什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