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叮囑了幾句後,便離開了病房。

待他走後,虞重樓將簡真擁進懷中,下巴抵在了她的頭頂上,半晌都沒有說話。

他的胸膛溫熱,清洌的淡香竄入鼻翼,耳畔傳來的心跳聲讓簡真的心頓時漏了兩拍。

她伸手環住他精壯的腰身,單手在他後背安撫地輕拍了兩下。

他是怕了的,怕失去自己相依為命的奶奶。

“虞奶奶會沒事的,她比我們都要堅強。”

半晌,虞重樓放開簡真,拉著她在沙發裏坐下,然後掏出電話撥給了蘇慕華:“買些水果以及巧克力送來京康醫院二十樓。”

掛了電話,他看向簡真:“對不起,今晚攪了你的飯局。”

簡真莞爾一笑:“怎麽會?飯桌上我吃得最多了。”

虞重樓牽起了她的手:“等奶奶好了,我再帶你去吃。”

“好。”

“好什麽好?不好,小真,以後想吃什麽,五哥帶你去。”

簡真轉頭,驚訝地問道:“五哥,你怎麽來了?”

秋景瑜將食盒放在了兩人麵前的桌子上:“今晚你沒吃兩口,奶奶怕你餓。”

然後他走至病床前看了看,問道:“虞奶奶沒事吧?”

“沒事,大夫說明日便會醒。”

“那便好。”

秋景瑜來至他們身邊坐下。

“小真,一會兒跟五哥回去,明日再來。”

放在這小子這裏,他怎麽覺得有些不放心了。

虞重樓的神情微頓,有些糾結。

讓她走,他舍不得;讓她留下,又怕她休息不好。

算了,讓她回去吧,醫院,健康人都會變成病人。

簡真看了看**的虞奶奶,又看了看臉色有些蒼白的虞重樓,轉頭對秋景瑜說道:“五哥,麻煩你回去告訴外婆一聲,今晚我在醫院陪重樓,留他一個人在這裏,萬一有啥事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

秋景瑜看著她:“要不你回去,五哥陪著他。”

“不用了,公司每天都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你處理呢。你快回去吧,現在也不早了。奧,明日讓人熬些稀粥過來,虞奶奶醒來定是要餓了。千萬記得,別放海鮮,虞奶奶海鮮過敏。”

虞重樓有些訝異。

她竟知道奶奶吃不得海鮮的。

秋景瑜無奈地摸了摸她的發絲:“好,知道了。你啊,自從有了這小子,哥哥在你心中越來越沒位置了。好吧,那我回去了,明日再過來。”

他也想給二人留些獨自接觸的空間,不管咋樣,虞重樓人挺好,最近對簡真的點點滴滴他都是看在眼裏的。

“五哥,我送你到電梯口。”

簡真忙站起身,陪著秋景瑜出去了。

晚間時,虞重樓讓簡真去裏間休息,簡真不肯,坐在旁邊的沙發裏陪他。

“我不困,倒是你,今日忙活了一天,定是累了。要不你去睡會兒,我在這裏看著虞奶奶,要是她醒了我叫你。”

虞重樓拉過她的手:“我不困。”

有你陪著我,我哪裏舍得去睡覺?

房間很寂靜,兩人不再說話,隻有彼此的心跳聲以及呼吸聲相互纏繞,彼此糾纏。

他的掌心很暖,猶如十年前的小哥哥那般帶著光將她籠罩,簡真一時有些心跳如雷。

虞重樓,若我感知不錯,你就是十年前的那個小哥哥吧?

簡真眸中帶笑。

虞重樓,我認定你了,若是你不放手,我便與你一世相牽。

簡真靠在沙發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虞重樓看著她的氣息愈來愈平緩沉穩,自是知道她睡著了。

這小妮子,白日裏是累著了。

他看了看被自己包裹著的那隻小手,很白皙,很軟,也很滑嫩,讓他再也舍不得放開了。

他的女孩,已經不排斥自己的觸碰了,這樣很好。

他緩緩靠近,想要將她看得更仔細些,可冷清的心在這一刻突然變得灼熱了起來。

她的皮膚在燈光下嫩滑如玉,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如同輕柔的羽毛撩撥著他的心弦。粉嫩的唇瓣微張,像是兩瓣柔嫩的果凍,等著他去品嚐。

心髒驟然炸裂,虞重樓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動,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如蜻蜓點水般落下了一吻,隨即便慌忙離開。

他如同一隻偷腥的貓兒,亂了心神,慌了手腳,隻覺渾身就像是著了火一般。

而簡真此時許是覺得靠在沙發上不舒服,將小腦袋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哪怕是隔著衣物,他也能感覺到那灼人的熱度。

虞重樓苦笑。

自己這也算是自作自受,這些時日對她情意的一再壓抑,沒想到今日竟有些收刹不住不住了。

都道情到深處自然濃,意到濃時怎忍舍?

這世界最烈的酒,是你低頭噙笑的溫柔。

簡真,我喜歡你不是三分鍾的熱度,是蓄謀已久的深思熟慮。

我愛你,很愛很愛!

虞重樓將簡真嬌軟的身子抱起,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臂彎,然後拿起擱在一邊的外套替她蓋在了身上。

他拿起桌上的礦泉水猛灌了幾口,壓下了心中的燥意。

......

梅枝香回去後,幾乎砸毀了屋中所有的擺件。

站在門外的幾名傭人麵麵相覷,都不敢上前去觸她的黴頭。

這大小姐在外邊靚麗光鮮,其實脾氣很是火爆的,稍有不如意便會大發脾氣,亂砸東西,他們這些傭人好些時候都會被飛濺的瓷片劃傷。

所以看見她又生氣了,他們都是站在屋外不敢上前。

等她發泄夠了,衝著門外吼了一句:“滾進來將這裏收拾幹淨!”

傭人忙魚貫而入,將屋內的碎片一一掃進了垃圾桶。

梅上佐接到管家打來的電話後,從公司裏趕了回來。

看著已空了的博古架,梅上佐眉頭微蹙。

“誰又惹我家枝香不開心了?”

最近,她發脾氣的次數有點多。

一看見自己的父親,梅枝香便上前委屈地鑽進了他的懷裏。“父親,我不想再看見她,那個女人太討厭了。”

梅上佐知道她在為誰而生氣,管家在電話裏已經說了大致的事情原委。

他也沒想到那個女人竟是如此厲害。

他拍了拍梅枝香的後背,柔聲安慰道:“你別生氣,一切有我。”

說著,他的眸中閃過一抹厲色。

他就這麽一個女兒,他不會容忍別人來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