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從外邊回來,她可不敢讓兒子知道婉兒進了一趟局子。

更可氣的是,顧婉兒對此事三緘其口,什麽都不願說,冷著臉就回了學校。

真不知道婉兒是得罪了什麽人,那個小小的警員竟連她顧夫人的麵子都被不給,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何複英壓下了心中的怨氣。

兒子管理那麽大一個公司已經很累了,他們幫不上他什麽,但也不能扯他後腿。

她的那個女兒呀,有些太過寵溺了。

“寒兒,你放心,婉兒回來後我一定會將你的話告知她的。你也要注意身體,別太勞累。”

顧傾寒腳步微頓,但依舊沒有回頭,邁步離開了老宅。

他不能等顧婉兒回來。

他怕見到她,會控製不住心中的火氣有些話會說重了。

回到公司,顧傾寒撥通了蘇清沐的電話:“幫我查查虞少的資料,事無巨細。”

蘇清沐沉默了一瞬,說道:“虞少,京都新銳集團總裁,集團旗下資產眾多,遍布全世界,身價過千億。”

與你,不相上下。

過多的,不需多說。

顧傾寒眼眸微眯:“你們認識?”

“認識,小時候一起長大的發小。”

隻不過後來,他被母親帶至了A城,但他們之間的關係,卻是一直都未曾斷過。

顧傾寒一頓。

蘇清沐的身世很是神秘的,他認識他多年,並未問過他以前的事,倒是沒想到,他也是京都人。

隻是,這是他人的事,別人不說,他便不會去問。

倒是這個虞重樓,看來還真是不簡單。

掛了電話,顧傾寒捏了捏眉頭。

頭有些痛。

她去京都的時日不長,為何會認識虞重樓?為何會對自己清冷如斯?她,真的不記得自己了嗎?

想至此,顧傾寒抓起椅背上的外套便起身出了辦公室。

正要推門而入的何蘇陽抱著文件,看見顧傾寒要走,忙道:“總裁,有好些文件需要您來簽字。”

顧傾寒腳步一刻都沒停頓。

“放桌上吧,我回來再看。”

他的腳步有些急切。

何蘇陽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

今日,他出去的頻率有些高啊。

隻是......

看著手中的文件,他有些無奈。

......

簡真進去洗漱間收拾了一下自己,這才在虞重樓的陪同下去了隔壁的病房。

邵青縵忙起身:“師姐。”

簡真淡笑:“你來了?沒事,坐吧。”

邵青縵沒再說什麽,隻是衝著簡真甜甜一笑,坐在了涅普詵的身旁。

涅普詵和餘曼楨看見簡真過來,忙讓她在一旁的沙發裏坐下了。

餘曼楨見她臉色沒了什麽異常,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小真,真是辛苦你了,師娘沒什麽事的,不用天天過來看我。你那裏啊,真是太美了,等有空,師娘還想過去看看呢。”

簡真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師娘,看您說的,若是您喜歡,您可以和老師搬去那裏住的。”

“那感情好,老涅啊,等做完這個療程,我一定要去那裏住上兩天。”

涅普詵含笑說道:“好,那裏,我也很喜歡。”

“還有我還有我,師姐,我也要去。”邵青縵不甘寂寞,搶著舉起了小手。

病房裏一時氣氛歡愉,笑聲盎然。

顧傾寒去往徐瀝竹的辦公室時,被那間病房裏的笑聲給吸引住了。

是她。

簡真正好麵對著窗戶而坐,絕美的小臉上笑意甜甜,嬌軟的唇瓣一張一合,在那名穿著病號服的婦人耳邊說著什麽,引得婦人開懷大笑。

房間裏的幾人,也都是含笑看著她。

看見她的笑容,不知為何,顧傾寒竟是鬆了一口氣。

看來,婉兒的那些話,並未給她帶來什麽影響。

這便好,他就是不想看見她不開心。

掃了屋中幾人一眼。

都是他認識的。

心,突然抽痛了一下。

嗬,以前,她很少這樣笑的。

斂了眼眸,他邁開長腿離開了這裏。

虞重樓看了門外一眼,便也收回了目光。

顧傾寒,不要再來招惹簡真,若不然,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昨晚他一夜沒睡,蘇清沐給他的U盤清晰地記錄了簡真在顧傾寒那裏所過的每一點每一滴。

他們確實什麽都沒發生,但她過得,豈是一個“慘”字就能形容的。

隻是那時候,簡真的眼眸裏,滿滿都是對顧傾寒的愛意,哪怕,顧傾寒從來都不曾正眼看過她一眼。

想至此,虞重樓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

他眸光深沉地看向簡真。

簡真,若是......若是你恢複了記憶,會不會還去愛顧傾寒?

不,那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簡真去愛!

現在,她是他的!

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簡真轉頭,看見虞重樓的眸光中帶著滿滿的愛意與寵溺。

簡真羞澀,心髒又是不規律地跳動了起來。

她衝著虞重樓燦然一笑,瞬時便如煙花綻放,炸裂了虞重樓的心房。

他回之簡真溫潤一笑。

這是他的女孩,永遠都是他的。

......

徐瀝竹剛做完一台手術,有些疲憊地衝好一杯咖啡。

還沒喝兩口,便看見麵色清冷的男人推門進來了。

他清潤一笑,起身又衝了一杯,推至他的麵前。

“今日怎麽有空過來了?是什麽地方不舒服嗎?”

自簡真走後,他便不來這裏了。

哪怕是穆羽聶複查,也都是他的助理林學鈺陪著來的。

除了偶爾給他打電話。

顧傾寒煩躁地扯了一下頸間的領帶。

“簡真是不是失憶了?”

他開門見山。

若不是失憶,她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忘了他。

畢竟,她追在他的屁股後麵整整跑了六年。

六年的時間,可不短。

徐瀝竹喝了一口咖啡,看著他說道:“嗯,中度抑鬱,身體和精神遭受雙倍摧殘打擊下,得了選擇性失憶症。”

她的病症,他不想隱瞞他。

隻是,他們已經見過了嗎?若不然,他怎麽會突兀問起簡真的事情。

他擔心的情況,終究還是發生了。

顧傾寒神色一頓。

是了,那些傷害,終是給她帶去了無法磨滅的陰影。

隻是選擇性失憶症?

嗬,她記得以前的任何人,卻單單忘記了與他有關之人,包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