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後,顧媛就回自己辦公室了,沒想到陸嚴庭很快也來了,她讓林薇薇泡了一杯鐵觀音。

“爸,你怎麽來了?”

“難得來一趟公司,過來看看你,工作還順利嗎?”

“嗯,還不錯。”顧媛坐到他對麵的沙發上。

陸嚴庭沉默地喝茶,眉頭緊鎖著,顧媛也就沒有主動說話。

隔了很久,他才開口。“阿離昨晚在你那過夜的?”

“嗯。”

“他說什麽了麽?一定很恨我吧。”

“他是個成年人了,有些事情一開始也許心裏不舒服,但過段時間就好了。”顧媛寬慰道。

“不會的,隻要阿爍還在陸家一天,他就不可能釋然。他們兄弟性格截然不同,我想這輩子都沒辦法好好相處了,畢竟不是同一個母親,不可能真的像親兄弟那樣。”

顧媛想安慰他,但不想騙他,於是選擇了沉默。

“對了,你搬回來住吧。這幾年你一直住在外麵,我都默許了,但不能長期這樣下去,始終還是要有點家的樣子。”

“家裏離公司太遠,上下班不方便。”

“有司機接送,有什麽不方便的,這是個借口吧。”

“……”

“你還在顧忌什麽?要說以前你和阿離感情不好,那就算了,現在既然你們已經同居了,那搬回來不好嗎?”

陸嚴庭是希望顧媛搬回來能夠讓陸離也回來,兩兄弟多接觸一下,也許關係會有所緩和。

希望不大,但至少得努力一把。

“我和陸離……我們沒有同居……”

“你們現在不是住在一起嗎?”

顧媛難道還能說是你兒子死皮賴臉要在我家蹭住?這個問題,真的是很難解釋清楚。

“總之,我們的感情不像你想的那樣。他有時候會在我那過夜,但我們是分房睡的。”

“分房?”陸嚴庭皺眉,他還滿心歡喜地以為兩人已經和正常夫妻差不多了。

“不管怎麽樣,總是住在一起了,婚姻還是要繼續下去的。既然阿離現在已經有心和你和好,你就給他個機會吧。”

陸嚴庭特地來勸和,顧媛更說不出她要離婚的話。至少在家裏現在這麽亂的情況下,她不想再給陸嚴庭增添麻煩。

“這個……以後再說吧,但我真的不想回家。爸,請你別勉強我。”

她都這麽說了,陸嚴庭還能真的架把刀在她脖子上逼她?顧媛是個溫順善良的女孩,但骨子裏也有她的倔強。她決定的事,就算是他這個當公公的都無法改變。

他搖了搖頭,“也罷,反正阿離現在恨我,我做什麽都沒用了,他還不想我插手他的事。”

“不是這樣的,爸……我知道你很愛阿離,阿離也很愛你,你們父子隻是不擅長表達而已。你對他的關心,他都懂的。”

陸嚴庭無奈地苦笑了一下,起身。“那我不打擾你工作了,今晚回來吃飯?”

“好。”

……

接連兩天都是雨天,讓人的心情也很糟糕。顧媛下班後回到陸家,吃飯的時候隻有歐陽爍一個人。

“嗨,大嫂?”他身著休閑服,那種玩世不恭的味道又愈發明顯了。

顧媛不理她,問傭人。“其他人呢?”

“老爺臨時有事,說不回來吃飯。太太和二小姐已經搬去鳳凰山的別墅了。”

這麽說……隻有他們兩個人?顧媛一看歐陽爍就吃不下飯。“我不餓,我先上去了。”

她準備離開,但突然又下起了大暴雨,大樹在狂風暴雨中東倒西歪,電閃雷鳴,非常嚇人。

顧媛隻好暫時留下等雨停,沒想到等著等著就睡著了,醒來一看時間,淩晨三點,暴雨絲毫沒有停息的跡象。

“轟隆轟隆——”吵得人心煩。

顧媛洗完澡發現餓了,就下樓去廚房找點吃的。

冰箱裏還有一些麵包,饑腸轆轆的她大口大口地啃。

“轟隆——”一聲巨響之後,整間廚房陷入了漆黑之中,外麵也是黑漆漆的。

停電了?

搖曳的樹影就像鬼影一樣在窗上晃動,讓人聯想起魔鬼恐怖的爪子。

顧媛有個死穴,就是怕黑,尤其是在這樣的暴雨夜,一下就嚇壞了。

什麽都不顧就往外跑,一下不小心絆到椅子,崴了腳,整個人重心不穩往前跌去,撞入了一堵人牆。

此時一道閃電劃破夜幕,將整間廚房照得亮如白晝,男人邪惡的臉慘白如魔鬼。

“鬼啊……”顧媛嚇得尖叫了一聲。

“是我。”

她哆哆嗦嗦地睜開一隻眼睛,歐陽爍就站在她麵前,他的臉很瘦削,忽明忽暗的亮光裏,比鬼還恐怖。

她推開他想跑,卻一下摔倒在地,痛得齜牙。

“你說你,跑什麽呢?”歐陽爍輕笑一聲,抱起她。

“放開我、放開……”她兩條腿在空中徒勞地亂蹬。“放開……”

她怎麽掙紮都沒用,最後還是被歐陽爍抱進房間,“放開我,聽到沒有?”

“歐陽爍,你……”

“你叫啊,再叫大聲一點,把所有人都吵醒,到時候我可不替你解釋……”

“你……”顧媛咬牙。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臉,隻感覺到他的喉嚨就在她上方,那沙啞磁性的嗓音就是從喉結的顫抖中發出來的,陰森森。

她被他扔到**,屁股一疼。

“哎,你……”

“不是你叫我放手的嗎?”

“大半夜你怎麽會在那?”

“應該是我問你才對,我睡著睡著聽到樓下有動靜,心想著哪個賊這麽敬業,這種天氣還出來偷東西。”

他沉沉地笑。

一團模糊的黑影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你才是賊。”

“所以你在廚房做什麽?”

“關你什麽事?”

“難道是餓了,下去偷東西吃?晚飯好好吃不就行了?”

“對著你,我沒胃口。”

“嗬……沒想到我對你有這麽大影響力。”

歐陽爍走到床頭櫃那邊,拿了一個盒子過來,伸手去抓她的腳。

“你幹什麽……”她好敏感,急得縮起來。

“你剛才不是崴到腳了?”

“……”他這都知道?

“別亂動,我又不是吃你豆腐,急什麽?”

可顧媛還是尷尬得不行,尤其現在到處都黑漆漆的,就變得更加敏感。女人的腳,是不能讓人亂碰的,這也是屬於很私密的地方。

“叫你別亂動,非要我壓著你嗎?”他說的很邪惡。

他旋開瓶蓋,空氣中彌漫開淡淡的藥酒味。

“你怎麽知道我的藥酒放在那?”

“上次來你房間參觀,無意中看到的。”

“未經允許亂闖別人的房間是很沒禮貌的事情!”

“你忘了?這裏現在也是我的家,每一個房間都是我的。”

歐陽爍將她的腿拉直放在自己大腿上,“別亂動!為什麽就是不肯老實?”

顧媛心想這種情況她能不掙紮嗎?現在家裏除了傭人就是他們兩個人,還黑燈瞎火的,多可怕啊,萬一被人看到誤會……她想都不敢想。

“我不要你幫,你出去行不行?”她一手撐著身子,一手去推他。“出去出去!”

他捏住了她的腳踝,“是這裏嗎?”

“說了不要你管,你聽不懂人話嗎?”顧媛現在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整個人都是沸騰的。“你走。”

“哎,歐陽爍,你……”他一揉,她立刻疼得悶哼一聲,齜牙咧嘴。“你別這樣,萬一被人看到……”

“大家都睡了,隻要你不大喊大叫吵醒他們,就沒有人會發現。再說了,我又不是在對你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別吵吵嚷嚷的好像我強暴你一樣,行嗎?女人太敏感了可不好。”

他用力揉捏著,顧媛隻差沒飆淚了。可他的指腹摩擦她時,又如同有一千萬隻螞蟻在啃咬,好癢好癢。

“很疼嗎?要我溫柔點?”

他的語氣說的不像擦藥,而像*。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已經疼得沒力氣罵他了,一個勁倒抽涼氣。

終於捱到痛苦結束,歐陽爍放下她的腳,把藥酒放回桌上。

“擦藥是有點疼,但散瘀好得快,忍著點。”

他在她臉上掐了一下,顧媛立刻拍開他的手,“別碰我。”

“嗬,這樣就算碰你了?那這樣呢?”他突然欺身上來,雙手放在她身體兩側。“啪——”地一聲將她困在自己臂彎裏,濃烈的男性氣息一直往她鼻尖鑽。

顧媛本能往後一縮,“你幹什麽?”被他禁錮著,她整個人止不住發抖,連聲音都顫抖得厲害。“你……你走開。”

“你似乎很討厭我?”他輕笑,帶著倫敦腔的笑音十分動人。“我就不知道,我究竟做錯了什麽,哪裏得罪你了。”

“你現在這樣就讓我討厭。”

“我怎麽樣了?嗯?”他越說就越往她臉上貼,呼吸噴灑在她耳根上。

“我、我是你大嫂,你這樣像話嗎?”

“大嫂?你現在知道你是我大嫂了?之前你不是不肯承認嗎?”

他火熱的呼吸仿佛是有魔力的,一直往顧媛身體裏滲去,讓他止不住地發抖,身子酥麻,連心髒都麻痹了。她要抓狂了,他再這樣戲弄她,她恐怕是要崩潰的。

“你,你走開……”

“我記得之前有幾次我們還是相處得很融洽的,但後來你就一直都躲著我,是因為陸離嗎?嗯?因為心疼他,所以你討厭我,覺得我是個罪人,是這樣嗎?”

歐陽爍是笑著問的,可他發現他心裏居然真的有些不是滋味,一些些嫉妒的感覺。這段時間讓他鬱悶的,大概就是這種情緒。

他非常介意她因為陸離而討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