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內，顧媛還在給潘琦收拾殘局。
好好的一盆蝦，全給她煎焦了，“命案現場”慘不忍睹。
“那什麽，歐陽爍怎麽突然回來了？”
“他是我們公司的新總裁。”
“哦……這麽巧啊，為你而來的吧？怎麽？走了三年後突然想通了，想回來給小九當便宜爹了？”
“什麽便宜爹，別說這麽難聽。”
“本來就是啊，我看他很想當小九的爸爸。你想想，他陪了你整整三年，如果不是因為愛你，難道是做慈善嗎？他比某人更像小九的爸爸。其實我覺得吧，責任比血脈更重要。他從你懷孕就一直陪著，畢竟從小就是他帶著，小九長得挺像他的，再說他和陸離又是兄弟，基因多少有點相似吧。你說他是小九的親爸爸，絕對沒有人懷疑。”
“就因為他是陸離的弟弟，所以更沒有可能。那不是亂.倫嗎？到時候你讓小九叫陸離什麽？爸爸還是叔叔？我不想而和他們家扯上任何關係。”
“你們已經離婚了。”
“離婚了也不行。”
“那樣對歐陽爍太不公平了，說實話，他在我心裏一直是小九父親的第一人選，他對你是百分百真心。”
“我是很感激他，但他對我來說隻是一個好朋友，僅此而已。”
“真虐啊……我都替他感到不公平。”
“待會兒別說這些，尤其別當著小九的麵胡說八道，知道嗎？小九雖然年紀小，但他心裏什麽都清楚。小孩子內心比較敏感，咱們隨便說一句話，他會想很多。”
“知道了。”
“你出去等飯吃吧。”
“不用我幫忙？”
“你哪裏是幫忙？你這是幫倒忙，廚房這麽小，兩個人擠在這，轉個身都難。”
“早就叫你換一間大一點的公寓啦，才七十平方的小房子，廚房能有多大。”
“嗯，是該買套房子了，這周末就去找找看吧。”
……
自從那天歐陽爍在公司跟顧媛打過招呼後，她一下子成了部門的紅人，女職員們爭相討好她，請她喝咖啡，喝下午茶，給她買禮物，她收都收不過來。
“總監，你就說嘛，你和總裁到底什麽關係？該不會是舊情人吧？”
“當然不是，你們想太多了。”
“那難道他是你男朋友？”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經是孩子他媽了，哪來的舊情人？真的隻是朋友。”
“那是不是代表我們有機會啊？”
“就是嘛，總監，既然你和總裁不是那種關係，就幫我們製造一下機會嘛，改天一起吃飯啊。”
顧媛吃著她們買的馬卡龍，喝著咖啡，還挺享受的。“職場第一條，不能睡老板，你們不知道嗎？”
“可他是總裁就不同啦，又不是直屬上司，沒關係的。這是我的名片，你找機會給他。”
“我的也給他。”
“我也要給。”
顧媛一下子收了十幾張名片，感覺自己跟媒婆似的。外國女孩作風就是彪悍，太直接了。
但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隻能辦事兒了。
……
中午她忙到一點多才去吃飯，吃著吃著，對麵就多了一道人影。他也不點餐，就那麽似笑非笑地欣賞她吃飯。
“大總裁，這麽有空看別人吃飯？”
歐陽爍搖搖頭。“你的吃相，嘖嘖，真凶殘……”
“有嗎？”顧媛實在是餓壞了，所以可能是有那麽點凶殘。她一直都是個優雅的女人，活到老要美到老，可不會因為是孩子他媽就一點也不顧形象，斯文地用餐巾擦了擦嘴。“抱歉，失態了。”
“你怎麽也這麽晚來吃飯？”她問。
“沒辦法，你這麽晚吃，我也隻能這麽晚吃，等你。”
“正好我找你有事兒。”顧媛拿出一疊名片。
歐陽爍隨便掃了一眼，都是女人的名片。“這是什麽情況？給我相親？你怎麽比我媽還操心我的終生大事？”
“現在部門同事都知道我和你是老朋友，都爭著讓我給她們牽線搭橋，天天請我吃甜品和咖啡，我都胖了兩斤了。”
“但我看你似乎很享受。”
顧媛點點頭。“但光吃人家的，不行動可不行，名片都在這了，你隨便挑一個吧，我也當完成任務了。”
歐陽爍摸了摸嘴唇，動作很性感。“所以我就值一份甜品？”
“不是一份，是很多很多份。喏，名片我給你了，打不打是你的事兒。”
“你這麽有誠意，我總不能讓你白吃人家的對不對？不如我現在就約一個吃晚餐怎麽樣？”
“OK！”
歐陽爍從中抽了一張名片，對著上麵的號碼打過去。
顧媛正好奇是誰這麽好運，自己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居然是他的號碼。
歐陽爍努努下顎，示意她接電話。
顧媛好氣又好笑，“大總裁，什麽事兒？”
“今晚有空共進晚餐嗎？”
她好笑地搖了搖頭。“我承認你撩妹的技術寶刀未老。”
“那麽你這是答應了？”
“剛好小九的幼兒園組織春遊，明天才回來，潘琦又去參加party了，我有空。”
“那就這麽說定了。”歐陽爍掛了電話，揶揄。“我剛成功約了一個，你算完成任務了。”
“拜托，這算哪門子的完成任務，如果被她們知道，我肯定要成為公敵的。我好不容易才在女人堆裏混開，你別拖我後腿啊。”
顧媛吃完最後一口飯，手機響了。
“威廉老師，怎麽了？”
“安迪發燒了，現在在醫院。”
“發燒？你把地址發給我，我現在就過來。”
她急急忙忙起身，歐陽爍拉住她。“小九發燒了？”
“嗯，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們現在都在聖西蒙，我得趕緊過去。”
“我送你。”
“不用了。”
“你現在急成這樣，我怎麽放心讓你一個人開車。”
“那走吧。”
……
去的路上，顧媛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歐陽爍也很著急，但男人遇事比女人要鎮定許多，安慰道：“小孩子發燒很正常，沒事的。”
“可小九的身體一直都很好，幾乎沒生過病，他昨天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就突然發燒了？都怪我，我不該讓他去春遊的。”
“別急，沒事的。”
幾個小時的車程，兩人趕到了聖西蒙醫院，車子剛停穩，顧媛就衝下車。
“小九……”她衝進病房。
威廉忙扭頭對她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小聲說道：“他睡著了。”
顧媛見他小臉發白，心被狠狠揪了一把。兒子生病，比她自己生病難受一萬倍。即使是發燒，她還是擔心的不得了，那麽要強的一個女人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今天早上我就覺得他臉色不大對勁，但他說沒事，剛才一起做遊戲的時候他突然暈倒，我立刻把他送來醫院。抱歉，是我太緊張了，嚇到你了吧？我應該等他情況穩定一些再通知你。”
顧媛搖搖頭。“謝謝你。”
“他送來的時候燒到三十九度，現在已經退燒了，輸完液就能回去了。”
“嗯。”
威廉看了眼歐陽爍，俊美而有氣場的男人一下就讓他相形見絀。他知道顧媛這樣的優秀的女人即便是單身母親依舊很多追求者，但他以為自己已經是其中的佼佼者，但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麽優秀的追求者，難怪她那麽絕情地拒絕了他，他真是自不量力。
過了一個多小時，顧小九醒了，迷迷糊糊的眼神透出一絲驚喜。“媽咪，你怎麽來了？”
“你發燒怎麽不跟老師說？”
“因為我知道老師會告訴你，我不想讓你擔心。對不起，媽咪。”
顧媛心裏一酸，真正該說對不起的人是她。小九沒有爸爸，她又經常很忙，所以他比同齡孩子都要成熟，很少撒嬌，也很少胡鬧，可那些都是小孩子本該有的天性，都是她的錯。
“叔叔，你也來了。”
“嗯。”
“謝謝你送我媽咪來哦！媽咪，我是小男子漢，發燒隻是小毛病，我現在一點都不難受了。你看，我還可以起來哦。”
“你就乖乖躺著吧，別亂動。”
下午出院後，歐陽爍送她們母子回家，吃了晚飯之後，顧媛把他送到樓下。
“今天謝謝你，我當時精神太緊張了，路上萬一出點什麽事情就糟了。”
“有些話我本來不想說的，但今天這種情況我也很著急，小九還是需要一個爸爸，而你也需要一個男人，不然真的太辛苦了，出了事也找不到人幫忙。”
顧媛沉默，她無法否認男人在一個家庭中的支柱作用，可不是說找就立刻能找到的。
“嗯，我知道你的好意，謝謝。”
“你又想說你一個人也可以把小九照顧得很好是嗎？你就這麽愛逞強。”
“不是逞強，隻是為母則強，我必須強。我當然知道一個完整的家庭對小孩的重要性，一個人也真的是很辛苦，我會考慮的。”
“記得第一個要考慮我，我從六年前就開始排隊了，怎麽說也得有個先來後到是不是？”他朝她眨了眨眼睛。不想給她壓力，他適時打住了，沒有繼續說下去。
“對了，白天答應和我一起吃飯還作數嗎？”
“剛剛不是已經吃過了？”
“那是你請我，而不是我請你。”
“那後天晚上吧，你幫了我這麽大忙，應該是我請你吃飯才對。”
歐陽爍聳聳肩。“那就這麽說定了，地址我發給你，明晚見。”
“嗯，明晚見。”
樓上的陽台，兩個腦袋擠在一起。
潘琦問道：“你喜歡這個叔叔嗎？”
顧小九認真點頭。“喜歡。他和我一樣帥。”
“那你想讓他當你爹地嗎？”
顧小九仔細考慮了一下，還是點頭。“他對媽咪好。”
“那咱們一起努力讓他當你爹地怎麽樣？”
“好啊。”
兩人握了握手，達成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