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萱整頓飯吃的都不在狀態。

“我到那邊看看。”還沒吃幾口,她便站了起來。

選擇了另外一個角度,眺望遠方的大海。

當初,傑克就是從這個角度上跳下去的麽?

湖水湛藍,無限柔情,卻夾雜著黯然的神傷。

“我後來聽說,維也納的所有酒店,大的小的,都收到了他發的照片。”不知何時,cherry站在了她的身旁。

看得出她滿眼的憂傷,應該和尋找她的男人有關。

“他喜歡在廣場之上唱歌,他最愛唱的那首,維也納人都會唱。”cherry竟然哼起了那首歌:

“多瑙河畔的陽光,溫暖的照在我的心上。”

“我最愛的人呢,你到底在何方?”

不標準的中國話有些怪異,但還是讓言萱聽的心頭略疼。

“後來的這些都是我聽說的,我隻見過他的第一次演出。”看著言萱不說話,cherry決定說多點消息。

“那一天他好像很緊張,但是收拾的很幹淨,很帥。”cherry仿佛回到了當天的場景。

“他說要唱一首你的歌,給大家聽。接著他還講了你和他的故事。大家都忍不住再離開,他唱完後,臉上掛滿淚痕。”如若不是當天被他感動,cherry也不可能到了這個地方,看到這對母子,便清晰的想起了他。

“他說,他不會離開維也納。他相信地球是圓的,總有一天你會回到他的身邊。”cherry此刻非常希望二人能夠和好。

“這裏的風有些涼。”言萱終於張口,但卻說了一句無關的事情。

“那就到那邊,會好些。”cherry看不出她的情緒。

言萱便回到了座位。

“今天早點回酒店休息吧?”艾米看得出言萱情緒不佳。

“好。”言萱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憂傷。

為他的執著?

為他的那段話?

還是為,那不可能和他一起的未來?

這些天,和艾米在一起,很快樂。

盡管這種更快樂有些不切實際,但內心深處的幸福感不停的湧現出。

她發現自己暫時恢複了愛人的能力。

而不是像原來那樣有些與人絕緣。

一一在艾米的帶動下,也變的活潑起來。

盡管她會在某一個莫名的時刻,忽然間覺得空虛。

但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好,不是麽?

雲子逸,你又何必如此執念?

夜已深,站在窗前,言萱安靜的喝著杯子裏的酒,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那些為幸福而奔波的人兒啊,你們真的幸福麽?

她忍不住發出這樣的感慨。

自己這麽多天的逃避,是不是也該有個結尾了?

自己荒廢了那麽久的樂器,是不是也該拾起了?

自己一直不想麵對的雲子逸,是不是也該好好麵對一下了?

忽然,她看到一輛出租車停在樓下。

“莫非是他?”看著那輛出租車,言萱的心猛然跳動起來。

看著從出租車上走下的熟悉身影,言萱閉上了眼睛。

“果真是他。”

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到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不如今天晚上把一切講清楚。

雲子逸唱完歌,就有熱心的聽眾將他送到機場。

還好,為了保持好的姿態,他每天都穿的很帥氣。

還好,為了保持每次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出發,他每天都拎著行李箱來唱歌。

所以,他才能這麽快就到達南孚。

Cherry並不知道言萱住在哪個酒店,但是在查閱了南孚所有酒店後。

直覺告訴他,這個酒店應該是言萱落腳的地方。

所以沒有任何遲疑,他下了飛機,便直接到了這家酒店。

在推開酒店門的一刹那,他看到了大廳中熟悉的身影。

眼底的溫熱忽然一起湧上來,滿心的愧疚感一起迸發,看著那個朝思暮想的可人兒,他有點手足無措。

呆呆的愣在那裏。

言萱看到雲子逸的消瘦的身軀,還有那忽然布滿滄桑的臉。

心裏也是有很多情緒。

“先生,請問您要住宿嗎?”直到服務員的一句話,才驚醒了兩個人。

“是的。”雲子逸將行李交給服務員,“麻煩您幫我要一間房,然後把行禮幫我送上去。我這會兒有些事情要做。”

把行禮和錢遞到服務員手裏,“我們到那邊坐坐?”雲子逸指著旁邊的咖啡廳,問著言萱。

言萱沒有說話,但是挪動了腳步。

“萱,你瘦了。”雲子逸一坐下來,就迫不及待的想抓言萱的手。

原本以為言萱會躲掉,但她沒有動。

但她的手上,和臉上,都沒有任何溫度。

她仿佛是懶得去抽開自己的手。

看著她冷漠的表情,雲子逸隻得自己將手縮回來。

“聽說你找我?”言萱決定開門見山。

“是的。”雲子逸等著她的宣判。他一直擔心言萱不肯來見自己,沒想到她竟然主動出現在他的麵前。

“找我做什麽?”言萱覺得事情有必要說清楚。盡管她的心裏有一些的動靜,但是她的眼眸,始終是冷冷的。

“我想讓你跟我回家。”雲子逸不敢直視言萱沒有溫度的眼睛。

“回家?”言萱重複了這兩個字。

“是,回我們的家。爸媽都很想你們。”雲子逸毫無障礙的將言萱和一一當做自己人,更把這次的事件當做了一次家庭內部事件。

“我們的家?爸媽?雲子逸我想你搞錯了。我們沒有家,而且你的爸媽,隻是你的爸媽而已。”言萱略微有些激動,這個男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厚臉皮了?

“但是一一是我的兒子。”雲子逸認為這是鐵的事實。

“但你沒養過他一天。”言萱認為這也是無可爭辯的。

“我以後會好好養他。”雲子逸有些著急了。

“我告訴你,以前不需要,以後也不需要。”言萱擲地有聲的說出來這幾句話。

然後起身便走,臨走之前說了這樣一句話,“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看著她起身,雲子逸也沒有站起去追。

隻是說了一句,“萱,我破產了,我需要你。”雲子逸已經反複演練過多次和言萱見麵時要說的話,經過他無數次安排,他覺得此時說出這句話是最關鍵的。

如果言萱肯轉過頭來,問他,為什麽?

那他便贏了。

如果言萱此刻連頭都不轉,便直接走。

那麽,他便輸得徹底。

但言萱的表現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言萱猛的聽到這個消息有些意外,於是便停下了腳步。

就在她打算轉過身問雲子逸情況的時候,忽然想起來,已經說過再無瓜葛,又何必再為他擔心呢?

所以停留了幾秒後,她便繼續向前走。

隻是在前進的過程中,她一直想不通兩個問題。

一個是,為什麽和星野和LEO,甚至和方少澤分開後,都能繼續做朋友。

唯獨麵對雲子逸的時候,卻覺得做朋友沒有絲毫可能?

還有就是,星光娛樂怎麽能破產呢?

但此刻她不需要知道這些。

她隻想趕緊離開。

雲子逸從言萱的遲疑中,看透了她的心。

她的內心深處,對自己還是有所眷戀的。

盡管沒有問為什麽,但是那表情,那動作,已經將這三個字表現出來。

他趕緊起身追了上去。

“齊念瘋了,所以齊家決定對我們趕盡殺絕。”他不說任何讓言萱讓他原諒的話,而是試圖從其他話題中引起言萱的關注。

“齊念瘋了?”果然,言萱有了反應。

“是的,她被人設計陷害,最後瘋了。”雲子逸現在說起來這件事,還滿心的負罪感。

“但是我前幾天見她,還好好的。”言萱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本來覺得雲子逸趕過來,自己應該討厭才是。

但為何他說出來事情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應他?

但這件事情確實需要討論一下。

“你確定是她麽?”雲子逸也吃了一驚,難道齊念的病治好了?

“我確定,但她看到我後跑開了。當天的音樂會是他們婚姻的前奏,而且還宣布了她的名字,我還看到了她站在台上。”言萱覺得自己可以將他當做普通朋友對待了。

“到我房間裏談,好嗎?”雲子逸發出了請求。

“不太合適。”言萱斷然拒絕。

“那我們到樓下咖啡廳?”雲子逸希望言萱能夠給他多的機會聽他說。

“就在這裏吧。”狹小的電梯裏,容下兩個人的呼吸。

“長話短說。”言萱的冷漠讓雲子逸覺得渾身冰冷。

“我能見下一一麽?”雲子逸沉默了好久,就在電梯快要到的時候,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可以。”電梯門開了後,言萱打開門就走了。

“媽咪,這麽晚去哪了?”一一看到媽咪從外麵回來的身影,關心的問道。

“雲子逸來了。”言萱盯著一一,略微有些無奈的說到。

“他來幹什麽?”一一不會原諒他對媽咪的態度。

“讓我們跟他回家。”再次重複這句話的時候,言萱覺得很搞笑。

“哪裏有什麽家。”一一不客氣是說出這句話。

“對了,他想見你。”言萱覺得這件事需要征詢一一的意見。

“好啊,你讓他現在來,我剛好有話對他講。”反正已經睡了一覺,這會兒的一一已經不太困。

沒想到一一剛說完這句話,就聽到了敲門聲。

“半夜的,誰敲門啊媽咪。”一一有些奇怪。

“雲子逸?”打開門的時候,言萱竟然看到了雲子逸。

“一一不是有話對我說嗎?”雲子逸呆在門口一直沒走,剛才言萱關門的時候,留下了一絲縫隙,讓他得以聽到屋內的場景。

“你偷聽?雲子逸?!”一一對他表示鄙視。

“我是不小心聽到的。”雲子逸垂首,表示道歉。

“你怎麽瘦這麽多?”一一看著雲子逸消受的身形,忍不住說到。

“一一,爹地知道錯了。你能原諒我麽?”雲子逸認為一一這是表示對他的關心,所以他趕緊抓住這句話不放。

“首先,你不是我的爹地。其次,我不會原諒你。”一一的話幹脆利索,從不拖泥帶水。

“那你告訴我,怎樣才能原諒我?”雲子逸一直沒有坐下,就在旁邊低著頭,看著一一。

“隻要媽咪能原諒你,我就沒關係。”一一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將這個球踢給媽咪。

言萱躺著中槍,連忙鑽進衛生間。

看到言萱走了,雲子逸連忙坐在了一一旁邊。

結果一一嫌棄的挪了挪位置。

“星光破產了。”雲子逸到一一這裏裝可憐。

“破產了?”一一也覺得很奇怪。

“怎麽回事?”於是他的好奇心,順利讓雲子逸占了上風。

此時言萱也出了門。

“我給你媽咪說過了,齊念因為上次的裸照事件被人脅迫強暴,導致她精神失常。所以齊家開始動用全部力量,對我們趕緊殺絕。”雲子逸聲情並茂,腦海裏一直回想著那些示弱的話。

“齊家的力量,不是和你們雲家差不多麽?”言萱覺得這事有蹊蹺。

“齊家在法國有非常雄厚的實力,其實國內,隻是他資產的一部分。”雲子逸對著言萱詳細的解釋。

“但是齊念並沒有瘋。”言萱看她的身影,沒有一絲瘋的痕跡。

“這是一個新線索,你在哪看到的她?”不說回家,或者複合的事,言萱好像能夠用對待朋友的方式對待他。

“悉尼歌劇院。”言萱的回答簡單利索。

“你說她結婚?”雲子逸想起來言萱剛才的話。

“是的,據說還嫁給了當地的顯貴。”這並不是言萱好事,而是在她離開歌劇院的時候,不停的有人在講著這段奇聞。

“她嫁給了誰?”雲子逸覺得自己有必要馬上回去看看。

“愛德華韋伯伯爵。”門口傳來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