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江湖禍事

林奇看著攤在地上滋滋冒著煙,還不知從哪兒自動發出一連串機械音的俊美男人——傻眼了!

名為“王八”的機器人,自動陷入維修狀態……林奇囧囧的相信了——所以說,他其實是調戲了一個機器人,讓人家臉紅耳赤產生了情_欲,然後係統判定為不知名病毒癱瘓了!!!

如果這真的是誰別有用心布的局得話,那麽,他甘拜下風!

……

“哇,這是什麽!”本來在廚房的白花花蛋君聽到聲響盤旋而出,卻在看見攤在地上冒煙的高大男人後盤旋其上打著旋驚叫道。

“仿真機器人。你買的?”林奇已經從囧囧的無語中恢複了淡定。

“嘎……”小雞蛋的驚叫就這樣堵在了喉嚨裏發出了一聲粗噶的低音。它驚的掉在了地上,然後竟然歡樂的打起了滾。

“你買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可以堆成一個垃圾山了。”林奇看著歡快的某蛋說道,笑得那叫一個雲淡風輕。

蛋君立馬停下打滾歡樂狀,看著林奇的“純良笑”蛋殼抖了抖,然後上前討好蹭——“小七……相信我,他絕對很有用。”

“嗯?”林奇輕應了聲,尾音上揚。

小雞蛋渾身再次抖了抖,它咽了口口水,竭力義正言辭嚴肅道,“小七,這次絕對是有用才買的。廣告詞是這樣說的——”蛋君清了清嗓子唱道:“仿真機器百般好,節能勤勞又環保;一能端茶倒水揉揉肩,二能洗衣做飯捶捶腿;五官身材可定做,男神女神隨便挑;特殊功能不用愁,賣萌暖床通通有,通通有……”

唱畢,回頭。

木著一張臉,兩人囧囧對視良久。倏爾,林奇笑的眯起了眼,柔聲道:“很好,那麽購買的費用就從你的零花錢裏扣。”

小雞蛋一怔,然後——捶地,撓牆,咬桌子……嚶嚶嚶,我的新版特製超豪華鳳凰手辦……

欣賞完小雞蛋淚流滿麵的可憐模樣,林奇滿足了,不理會地上仍在自動維修的人形物體,優哉遊哉的邁開腳步回房間去了。

其實林奇不再追究,跟小雞蛋有極大的關係,既然它都沒有說什麽,看來這個機器人應該沒什麽問題。

……

翌日,林奇是被一陣香濃的味道誘醒的。那味道馥鬱純香,濃而不膩,就這樣清清淺淺的侵入了口鼻,沁進了胃裏。

理所當然的,林吃貨順著香味一路飄到了廚房,倚著門望著忙碌的人。

那人身形挺拔,雖然僅僅隻是個背影,依然可以感受到一股寒冽如冰的冷峻風色。他轉過身來,深邃而銳利的眼瞬間柔和了下來,原本泛著金屬質地冷芒的眸色竟像是覆上了一層暖金色。

“餓了?”碎玉般的冷清嗓音,帶著絲絲說不清的溫情味道。

“嗯。”林奇倚著門抬眸望他,眼神清清澈澈,卻覆著一層迷糊的水色緩緩走到他身邊。

“先去坐會兒,很快就好了。”珠玉碎冰般清朗的嗓音響起,明明是冷冽的音色卻偏偏給人一種溺死人般的寵溺。

不過,以林奇此時的腦回路來說,他僅僅是歪了歪頭,一臉純良笑意的點頭道:“嗯。”

微微一垂眸,便能看到對方鬆鬆垮垮的衣物下精致的鎖骨,緊實的胸膛,以及若隱若現的精瘦腰腹……身體一派**模樣,偏偏臉上是毫不自知的純良表情!那模樣,乖巧的像慵懶的小貓,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抱住他,撫摸他,親吻他。

正在做飯之人隻覺得立時一股熱浪湧了上來。依舊是那般深邃銳利的眼,依舊是那般冷峻的麵色風度,隻是,他的雙頰竟然微微有些泛紅。

——“警報,不知名病毒再次入侵,已被係統阻擋住,請注意防護。”

“嗯?”林奇清醒過來,就聽到了這麽一段機械音,看看自己的造型,然後望望對麵冷峻如冰之人臉上的暗紅,再次華麗麗的囧掉了——話說你個機器人還臉紅個屁呀!

然後,一家三口的美好同居生活就此開始了【大霧】……

江湖,無非就是英雄兒女愛恨情仇,邪魔正派打打殺殺的故事。

就在前幾日,這裏的江湖還發生了一件如斯之事——正派人士在武林盟主林正天的帶領下,圍攻月獨教。隻可惜,魔教狡詐無比,詭計多端。此次圍攻,不但沒有占到絲毫便宜,正道更是折了無數青年才俊在裏麵。其中還有林正天的獨子,林奇——琴心名劍,琴劍雙絕的七公子。

……

林奇剛剛醒轉,就感到了一陣錐心之痛。雖然僅僅隻有一瞬,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像是身體每一個骨節都被敲碎一樣,稍稍動一動手指,便是一股劇痛襲來。他隻能臉色蒼白的咬緊牙關,久久不能言語。恐怕一張口便是一連串痛楚的□吧。

有時候,他真懷疑傳送機有整人的惡趣味,不然為何每次都是在原身落難受傷之時讓他頂替?雖然傳送到這種時刻刺激而有挑戰性……

林奇一邊默默決定回去將那機器砸個稀巴爛,一邊靜靜的不發出一絲聲響,淡漠的觀察著周圍。此時的他是四肢攤開軟軟的俯趴在地上的,所以,他的頭側貼在地上,眼光範圍內隻能觀察到一邊的情景。

這裏一片幽深昏暗,像是石壁鑄就的囚室。暗淡的燭光飄忽不定,昏暗的空間裏有輕輕的滴答聲響起,有**正一點一點滴在潮濕地板上,一種幽幽的陰森氣息包圍了這裏。空氣中有濃重的血腥味和著潮濕的汗水以及其他混雜成一股難聞的粘稠味道。

陰森壓抑的氛圍,讓人很容易打個格外冷寂的寒顫,從身體深處的冷寂……

林奇的目光在他能看到的一側,緩緩遷移著——直到掃視到一排高高架起的人。

他們的雙腳離開了地麵的支撐,僅僅依靠穿透琵琶骨的鎖鏈吊在半尺的高度上。他們全數蓬頭垢麵,衣衫盡數被除去,光溜溜的身體上早被血色覆蓋;他們的麵目也早已辨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因為他們滿麵血汙,依次排下去,分別被割掉了眼睛,鼻子,嘴巴……到最後一個人時,已經割掉了臉上所有的東西,光禿禿的一片血汙下,隻有深深的五個黑洞……

就像是五隻黑糊糊的眼珠,在死死的瞪著前麵。

“將七公子扶起來,這樣好的一副作品,怎麽能沒人陪著一起好好欣賞欣賞?”突然,一道慵懶的嗓音在林奇的另一邊響起,他隻覺得身後的頭發被人強行抓住,就這樣直直的被拉了起來。雖然林奇感覺不到痛,但身體自動抽痛的**。

他麵色慘白,眸中卻一片淡漠的看向發話之人——要好好記著,以後一定一筆一筆還回去……

那是一個極其俊美的男人,漆黑如緞的長發並沒有束起,也沒有盤髻,而是就這樣散亂的鋪陳在身後,兩側微有些淩亂的發絲俏皮的從耳際垂下;他斜斜倚在一張寬大華麗的座椅上,寬大的袍服鬆鬆散散堆疊在一起,勾勒出慵懶又妖嬈的姿態。

他就這樣懶懶的坐在那裏,臉上帶著悠閑笑意觀看著這一切。就像不是身處在昏暗陰森的囚室裏施展殘酷的刑罰,而像是在奢華高雅的大廳上觀賞著絕世作品的展出。

或許,這本就已經不是簡單的刑罰了,而是一個藝術家在展示自己的作品,他將其製作完成的過程一步一步展示給人看,還滿帶著笑意的等待著人們的誇獎讚賞。

隻是他指明的唯一觀眾卻並不捧場,雖然是渾身髒汙不堪,狼狽的被人擒在手裏才能勉強站住腳,但那雙眼睛,燦如星子,墨黑如漆的雙瞳裏平平淡淡,毫無一絲波瀾。

觀眾不捧場,作為展示作品的人自然就不滿意了。內心極度不滿於對方的反應,那人斂色凝眸與之對視良久,卻突然麵色一動輕笑出聲,“看來,七公子是不滿意這幅作品……”他動了動那慵懶的姿勢,緩緩起身離開了座椅,一步步走到林奇身邊,“那麽……若是折了手腳放在大甕裏,應該會更為美觀吧?”

這話一出口,本來不知遭受了多久的折磨而死寂一般的眾人開始死命掙紮,聲嘶吼叫,以及沒有了舌頭的人隻能不斷的“吱唔”出聲,那裏麵滿溢的仇恨、痛楚、恐慌、害怕……

林奇盯著對方的眸色靜如水麵,深如寒潭,但是肩頭卻極其輕微的震動了一下。很明顯,這個動作愉悅到了對方,他不由得再次輕笑出聲,“好,既然七公子也無甚意見,那麽就……折斷四肢。”他傾身在林奇耳邊,如此殘忍的話卻溫柔低語的像是情人間的呢喃。

話音剛落,就有人快速的出手,“卡啦”脆響聲,哀嚎聲,“吱唔”聲,此起彼伏,那一排被吊起的人手腳竟然頃刻間被生生扯斷!鮮血和著血肉碎末瞬間洶湧而出,隱隱可以看見其間森森的白骨……

活生生被扯掉的四肢七零八落的被丟棄在了一邊,沒有親眼見過這血淋淋場麵的人是不會了解到底有多麽令人毛骨悚然,止不住的森冷涼意從腳底一絲絲升起,強烈的血腥味令人幾欲作嘔。

林奇麵色白如錫紙,毫無血色。但他既沒有發怒吼叫,也沒有拚死掙紮,隻是盯著近在咫尺的麵容,一字一頓的叫道——

“月瀾滄。”

沙啞的嗓音一定很久沒有喝過水,幹澀的幾乎聽不見,卻不難想象那聲音以前該是何等碎玉相擊般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