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站在家裏樓下的時候,我抬頭向上看,陽台上那株迎春花枝已垂到陽台下方,墨綠一遍,離開的時候,它的枝才開始蔓出陽台邊,原來,我離開有那麽長的時候間了。
時間真快,轉眼就四個半月了。我有四個月沒見過李傳,不知道他肥了,還是瘦了?我真是恨不到馬上見到他。
此刻他會不會在上麵呢?見到突然出現的我,會有什麽什麽反應?
我正想著的時候,感到肩上有人輕輕拍了我一下,我回過神來,很意外,居然是姚依。
姚依很開心地拉過我的行理箱,興奮地說“若姐終於回來了啊,想死我們了!”
“我也很想著你們啊,對了,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啊,哦,昨天晚上你的李傳來找我,說他要出差一個星期,把鑰匙給我了,叫我有空過來幫忙打理一下陽台上的花花草草的,說那是你的心肝寶貝來的。還說前幾天他有事外出了,幾天沒怎樣打理,我可不敢怠慢,中午一下班就趕過來了。”
“他出差了?”我心忍不住一沉。
“是啊,如果他現在上麵,還不跳下來迎接若姐了啊。”姚依偷笑著。
原本打算不讓唐曼他們告訴李傳我回來的消息,就是想給他一個驚喜,可是現在,他出差我又見不著他了。
或者這是老天爺在罰我吧,讓我也嚐嚐等人的滋味。
屋子裏收拾得很幹淨,裏麵的擺設似乎還是我離開的時候那樣子,姚依說,我父親在這裏住了一個星期後,就回去了,走的時候是李傳送他到車站的,當時潘瑤也去了。
潘瑤在昆明的時候跟我說起這事,我的逃婚讓父親很生氣,結婚當天李傳拿著禮花站在樓下等他新娘子的時候,父親不敢下來麵對他,就叫潘瑤以及提前到家裏來的姚依他們下去跟他說,聽到我逃婚的消息後,李傳當時捧著花站在那裏,站了好久,顯得非常傷心。
但是後來他親自上樓,對父親說,接下來的事情他會處理的,不用擔心。跟著他親自到酒店取消了當天的婚宴,當時來的人中占了三分二是他那邊的親戚朋友。
我想到他要麵對親戚朋友時,那種尷尬場麵,心裏對他的內疚更加重了。
專程從北京趕過來的李傳爸媽,開始時也很生氣,父親親自上門代我去跟他們道歉,我想到當時的情景,真是對不起爸爸。
我馬上打了個電話給爸爸,爸爸聽到我的聲音,開始很生氣,我聽著父親的責備聲,心裏很愧疚,後來他在掛電話之前,對我說,叫我好好珍惜李傳,他是個值得我托付終身的男人。
父親知道我與沈亞的事,也知道我對沈亞的感情有多深,電話最後,父親說,最想知道自己到底愛哪一個,很簡單,當你傷心的時候,分別念他們的名字,如果念到他的名字的時候,第一時間想起的,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那些開心的事,你會忍不住偷偷笑起來,那麽這個人就是你愛的。如果念到名字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給你的那些傷害,以及在一起時相互之間的傷心事,那麽這個人你即便愛過,但是已經過去了。
於是,在姚依走了之後,我坐在沙發上。開始念這二個男人的名字。
念到沈亞,我馬上想起,他向我求婚的事情,那天是我非常傷心的日子,再念多次,我又想起圖書館的那一幕,那天我看到他很傷心。
念到李傳,我馬上想到,我們之間的相識,那天大難不死,還抓到了個暗戀了自己好幾年的人,那天他對我說那三個問題答案的情景,似乎還曆曆在目般,我還想到在照相館的時候,他摟著我,讓不忍看著沈亞離開的我,伏在他的懷中,那刻,我感覺到好溫暖,受傷的心終於找到了安全的港灣。
想到這,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打開書台抽屜的時候,我意外地,發現了幾個日記本。上麵有寫著日期。我知道,這是李傳的日記,他一直有寫日記的習慣。隻是之前我一直沒見過,他租住在我對麵房子裏的時候,有一次我曾經在他的房間中看到這些日記本,但是,我並沒翻開過。
這些年來,他知道我對沈亞的感情,但是他從來不去探究,他一向很尊重我,我不願意去說的事情,他即使很想知道,但是從來不問。
所以,我也一樣。
即使是戀人,相互之間也應該有這種尊重。
我正想關上抽屜的時候,手機響了,是婉平打過來的。她說聽姚依說,我回來了,約我晚上一起出去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