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科一時尷尬,隻是假裝側頭,然後咳嗽兩下,才含糊不清地說道。“我不是跟你。我隻是去找陳林,正好看到你出門而已。”
正好看到出門?正好看到她上車?正好看到她約見相親對象?又正好看到她無奈地陪著那個極品男兩個小時?還真是一個恰到好處的“正好”了。不過,也虧得他了,讓她開心了一陣。不過估計回去之後,會有一頓“竹筍烤肉”搭搭了。蘇白雖然知道回去定然要應付白未來的一百個刨根問底,不過這會兒還是覺得非常開心。
“蘇蘇,你既然那麽不樂意,幹什麽還來見麵?就算是見了麵,看到是這個狀況,你幹嘛還要傻呆呆地陪著那家夥走了兩個小時呀。你腳不疼嗎?”陸科終於還是忍不住要問她了。
蘇白給了他一個鬱悶的表情。“你以為我願意呀,我又不是吃飽了飯沒事做了。應付那些人一個小時,簡直比我加班兩天還要吃力。可惜,我老媽不肯放過我了,我能怎麽做?要不被念,就隻有這樣子了。”
“一定要這樣?”
“差不多了。直到我找到男人為止。”蘇白有些粗俗地說道。說完之後,卻不知為何,自己就笑了起來,然後拍著陸科的肩膀,“陸科,你真是該慶幸,自己是個男人。現代社會做女人,真的是非常要命的。古時候的女人,隻要顧著家裏。而現在的女人,裏裏外外全都要顧上,卻偶爾還要被男人歧視。”那些說著“男女半邊天”的人,其實就是在說鬼話。若是真的男女平等,這個社會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哎,真不知道你怎麽——”陸科知道蘇白的那些女權理論,所以也不去爭辯。
“謝謝你,陸科。你拯救了一個垂死掙紮的女人,你是那個女人的英雄。”蘇白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咖啡紙杯,就猶如敬酒一樣。
兩人隻是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蘇白笑
的溫柔,眼睛自然地眯成了一條縫隙,眼角的周圍會有一些笑紋。這些笑紋總是會不由地吸引了陸科的視線。
“蘇白什麽時候會那麽可憐了?”而陸科卻笑的豪邁,咧開了嘴,一口白色的牙齒在太陽光之下閃閃發光,如同盛夏之光。“上海最後一個男人。”
似乎好久沒有聽到這句形容詞了,乍聽到,還真的有些不習慣了。
“蘇蘇?”
“怎麽?”
“上周,你在電話裏麵,和我說的,到底是——”
蘇白聽到他提起了上周,又提起了電話,隻是全部神經緊繃,她自然不能讓這個話題繼續了,隻是快速地拍著陸科的肩膀,“我們走吧。”
“去哪裏?”陸科笑了下,隻是隨了蘇白的心願,沒有繼續之前的話題。
“哪裏都好了。”蘇白聳聳肩,“隻要離開這個萬體館就好了,老實說,我可能短期之內會的萬體館綜合症了。也許可以——”
蘇白看著陸科,仿佛是在考量什麽事情。而陸科也不由地把視線轉到了蘇白的身上,與她視線相纏。
“可以什麽?”
“可以告訴我,你的秘密吧。”
陸科明顯的一愣,他沒有想到這個時候蘇白會有這樣的提議。“蘇白,你想要聽?”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告訴我嗎?難道現在反而不要了?”
“當然要。”陸科馬上吼了出來。而眼睛也比平時大了半輪。這孩子的眼睛一向非常的精神,看著的時候,就像是動物園裏麵生機勃勃的野馬,充滿了不服輸的鬥誌。和她小時候很相似,當然也和那個人很相似。
陸科一把抓過了蘇白的手,而蘇白也是第一次沒有抗拒。或許是因為知道抗拒無效,又或者是因為已經被牽手牽出了習慣了。人類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的動物,會很自然地去養成
一種習慣,哪怕明明知道這種習慣對自己未必是一件好事情。
“去哪裏?”
等坐上了地鐵,蘇白才突然地意識到這並不是通往閔行的方向,而是相反方向。
“去浦東。”陸科這樣說道。“我家。”
“呀?”蘇白張大了嘴巴。
“要知道我的故事,當然要去我住的地方了。蘇蘇,你不會是害怕我把你賣了吧?”陸科看蘇白驚訝,自然以為蘇白要反悔了。蘇白的小心謹慎,尤其是在人際關係的處理上,他可是見得多了。所以,隻好采用了激將法。
小小的激將法對蘇白而言自然是沒有意義的,不過蘇白卻有其他的想法。既然答應了人家,自然就沒有撤退的道理了。而且在哪裏聽故事,還不都是一個樣子嗎?害怕他欺負她,占她便宜嗎?蘇白稍稍地打量了一下麵前那個擁有高瘦身材、漂亮麵孔的年輕男孩,蘇白隻是在心中點了點頭,而且就這樣的對比,誰占誰的便宜還真的不好說了。
“賣我嗎?那你可虧大了,上了年紀的女人是賣不上好價錢的。”蘇白打了一個哈欠,因為之前走了半天的路,也沒有機會休息,所以有些累了。蘇白左手拉著扶杆,頭微微地底下,就這樣打起盹來。這幾年的工作,每天來回地公交地鐵換,卻得了一個最好的習慣,那就是無論在哪裏都可以睡得著。哪怕是在喧鬧的地方,哪怕隻是站著,就像是個鐵人一樣。
好像有人靠近了,溫暖的氣息和地鐵裏麵的燥熱並不相同,清爽的氣味也非常的舒適。似乎有人扶著蘇白的頭,輕輕地壓低了。半睡半醒的蘇白找了一個最最舒適的地方,繼續睡,一連串的動作似乎早已經有了慣性,做起來充滿了熟悉感,做的時候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過,隻是嘴巴隨意地說了句,“等到了,叫我。”
“好。”耳邊有人輕輕地回複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