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莊自殺的消息還是在官員中傳開了,有看笑話的,也有歎息的。傳說邵莊貪汙了好多錢,有二十多少情人,生活極度的腐化。具體的情況誰也不清楚,反正就這樣以訛傳訛的說開了。

上午在辦公室裏的白世奇接到了一個朋友打來的電話,把邵莊自殺的消息告訴了他,起初他還有點不相信,可朋友告訴他,要是不相信,去問問向其他官員打聽一下不就知道了,這又不是官場上的什麽秘密了。白世奇趕快撥通了幾個電話,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他迅速地拿起電話,打給了正在外麵旅遊的白俊峰夫妻。白俊峰接到電話,立刻買了張機票趕了回來,他要弄清楚事情的真像。

此刻的邵家陷入了無限的悲痛中,邵康還想著要隱瞞老爺子,可這件事怎麽可能隱瞞得了,一大早那些看笑話的人,就打電話來明著說是給老爺子請安問候,話裏話外透露的還是邵莊的事情,老爺子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幾十年,這些話還聽不出來嗎?老爺子立刻給邵康打了電話,電話裏追問邵康到底是怎麽回事,邵康還能怎麽說,如實相告。

昨晚上邵康也是一夜未眠,手裏拿著邵莊昨死前寫的那份遺書,他的腦海裏隻有一個字,傻啊!這個傻弟弟,你何苦呢?也許都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到的往往不會去珍惜。他總是在追求一種得不到的東西,而忽視了自己身邊那些真正愛自己的人。

能怎麽樣?死亡是最大的懦弱,可你既然能拿出麵對死亡的勇氣,可為什麽就不能麵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如果說當初你是因愛生恨,可他們都已經死了,你卻為什麽還不放過他們的孩子?為什麽?我們一起長大,他帶我們就像親兄弟一樣,你卻殘忍地誣陷了他,逼迫著她們孤兒寡母走上逃亡之路,為什麽?你愛她,就因為你愛她嗎?

邵康坐在辦公室裏,不知道把遺書反反複複地看了多少遍。看一次他的心就疼一次,看一次他的內心就糾結一次。正在這時,他接到了老爺子的電話,他極力地壓製著自己的情緒,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老爺子知道事情的真理,他都九十多歲了,受不了這個打擊。可他沒有想到,老爺子會知道,在老爺子的一再追問下,他在電話裏失聲的痛苦。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在電話裏告訴老爺子,下午下了班他就回來,讓老爺子別著急,事情總會弄清楚的。可令他們最沒有想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在派出所待了一晚的李玉瘋了。李玉自從案發後就比請到了派出所裏做筆錄,本來做完筆錄就可以離開了。李玉自己真的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回到家的時候邵莊就已經死亡了,可民警們卻還是想從李玉身上得到答案。理由是李玉在出國的時間裏,與另外一名男子關係密切,而且不知道從那裏弄出了那麽多的照片為證,那一刻,李玉是徹底說不清楚了,這些照片是從何而來,為什麽會認為是她殺了邵莊。如果當時法醫裏快一點檢驗完屍體,李玉也許就不會瘋掉,可她還是瘋了,沒有任何症照。

也許從她進門發現邵莊死亡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當民警拿出那些照片的時候,就又把她推向了崩潰極限。她是大學教授,按理說心理素質應該很好吧!可一旦事情遇到了自己身上,她也是人,是個女人,雖然她知道老公對她不忠,她能怎麽辦?

現在的官場,有幾個沒有二奶,情人。你沒有的話,上麵的領導敢用你嗎?你不是人家圈子裏的人。李玉的哥哥是大小也曾經是領導,她明白,但她一直愛著邵莊,非常的愛,她可以容忍與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她知道邵莊和她們隻是肉體上的關係,他是愛她的。我們是不是真的得慶幸她瘋了,如果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想她不瘋都不行的,她如果知道邵莊當初和她結婚時因為她長得像一個人的話,那她是真的要瘋掉的。

當年邵莊追不到秀琴,心裏正鬱悶的時候,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裏遇到了李玉,因為李玉的眼睛和秀琴很像,所以他毫不猶豫地追起了李玉,他把他對秀琴的愛全部傾

注在李玉的身上,他以為這樣就可以忘了秀琴,可他卻忘不了。

結婚後他和李玉搬出了父親的家,他是怕碰見秀琴,其實他受不了的就是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在他的麵前秀幸福。每次看到他的心就在滴血。回到家的他就會把李玉折騰一次,他好像要把所有的惱火都要發在李玉知身上,他以為這樣就可以報複得了秀琴。有時候我真的覺得邵莊有點變態,那種畸形的愛就這樣在他的心裏慢慢的變成了複仇的種子。也改變了他許多,當年他的很想讓劉小峰死,這樣自己肯定還有機會接近秀琴,可當他做出來的時候,他也後悔了,是真的後悔了。

可心裏的畸形卻一天天地折磨著他。劉小峰出事後,秀琴帶著兒子劉清揚四處求人,他的大哥邵康和白俊峰更是為了劉小峰跑前跑後,那一刻,他的變態心裏又一次的產生了畸形,你們不是都希望劉小峰沒事嗎?我就偏偏給他整出點事情來,我看看誰還敢放了他。

邵莊當時是市委秘書,手裏說沒權利,可秘書是二號首長啊!他的一句話,有時候比底下那些人的話管用多了。更何況當時他的父親是省委書記,誰敢不買他個麵子,雖然底下人的怨言,說這個案子有冤情,可他們能怎麽辦?敢怒不敢言,他們都是小小的科員,一句話說不好,惹火上身的事情,還是別管了,反正也算他劉小峰倒黴,惹上了這個衙內。

邵莊的事情在這個城市裏的確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一個市的市委書記自殺,這讓人聽起來多麽的不可思義,你都到了市委書記的位子上了,有什麽想不開的,偏偏要自殺,真是的。你要自殺,提前說啊!也好讓讓過過市委書記的癮啊!反正老百姓中間說什麽的都有。

而渭北市一個別墅裏的女人也在哭泣,她是邵莊在渭北的情人,女孩二十多歲,看樣子像是剛剛大學畢業的樣子。可當她轉過身來時,不由得讓人心裏吃驚,這就是活脫脫一個年輕的秀琴,原來,不管過了多少年,邵莊那畸形的心理還在作怪。

這個女孩子叫惠子,大名叫什麽不知道?哪裏人也不清楚,隻知道她是安徽人,父母是當地的農民,她原來是省師範學院學中文的學生,大學畢業後,父母也幫不上忙,當然也找不到什麽好的工作。沒辦法,她就自己應聘進了一家銷售公司,這家公司是以化妝品銷售為主,其他配套產品為副的一個小公司。

她們每個月的工資少得可憐,底薪隻有450元錢,450元錢在這個省會城市能幹嘛?租一個城中村的房子,就十幾平方一個月也得150元左右。還要吃飯,沒辦法,惠子隻能拚命地在街道上向別人發那種宣傳單,希望有人能給她打電話,更希望有人能多買她的產品,這樣她就不會一個月緊緊巴巴地過日子了,正因為她從小受過那種苦,所以她拚命地學習,原以為上了大學,大學畢業後就可以找到一份好工作,可現在的大學生比牛毛還多,沒錢,沒關係,你出來隻能去打工。可她沒有想到幸運也會降臨到她的頭上。

有一次,邵莊從渭北市回來,路過一個超市,他想下車給老爺子買點東西,沒想到這一下車,就遇到了在超市門口發傳單的惠子。看到惠子的那一刻,邵莊愣在原地呆呆地站了幾分鍾,他不相信,世間會有如些相像的兩個人,而且還是相隔了幾十年的兩個人,這個女孩子會是誰?和她有什麽血緣關係嗎?看著惠子在發傳單,他湊上去要了一張。然後看了看惠子,轉身進了超市。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無意中那張宣傳單掉了下來,看看上麵的東西,他笑了,這是什麽垃圾東西。但是想到那個像秀琴的小姑娘站在風裏,給來往的人發著傳單,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他的心卻有點痛楚的感覺。

他拿起電話打給了那個姑娘。惠子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真的很高興。因為馬上就要到月底了,這個月她隻買出了一套產品,加上提成她這個月隻能拿500元,付了房租,交了電話費,她下個月又得吃泡麵了。邵莊在電話裏告訴了解了一下惠子的情況,說如果願

意的話,他可以幫助惠子。惠子問他為什麽?他說她長得像他以前的一個故人。

剛開始惠子以為他隻是在和她開玩笑,她也隻是在電話裏應付了一下,自從做了銷售以後,她們的電話就寫在宣傳單上,她也經常接到騷擾電話,雖然她很煩感,但她又能怎麽樣?她隻是一個農村出來的小姑娘,無力抗爭什麽?她隻想在這個城市裏站住腳,找一個愛自己的老公,生一個漂亮的孩子。永遠再也不回那個貧窮的農村去,可現實總是有點很多的無奈與悲涼。

一個星期後,邵莊沒有接到惠子的電話,他回到省城,去了上次去的那個超市,可沒有惠子的身影。邵莊心裏想,這小丫頭不會是不做銷售了吧!其實他不知道,此刻的惠子躺在出租房的**,起不了身,她生病了,前天在超市門口發傳單的時候,突然下起了雨了,她沒有帶雨傘,淋了雨,昨天她還堅持到超市門口去發傳單,她告訴自己不能生病,如果生病了,那她下個月的生活費在那裏?

像她這樣的大學生,在這個城市裏就這樣堅難地生活著,沒辦法?她隻能讓自己硬撐著,還好,昨天買出去兩套化妝品,她可以提成一百元,昨晚回來時,她在藥店裏買了一板感冒藥,對於她來說,這都是額外的消費。

邵莊給惠子打了幾個電話,她都沒有接,不知道這丫頭幹嘛?把自己當成騙子了嗎?邵莊笑了笑,正準備開車離開時,他心裏想,再打最後一遍,如果她不接,那就證明他們倆人真的無緣。也許她就隻是他生命裏的一個過客而已。可這次惠子卻接起了電話,話筒裏傳來惠子弱弱的聲音時,邵莊的心突然痛了起來。

“你怎麽了?說話。為什麽不說話,你怎麽了?”邵莊在電話裏大聲地喊著。

“對不起,我生病了,王經理,我生病了,我明天上班行嗎?”

惠子還沒有說完話,就掛了電話,因為現在的她正在發著高燒,迷迷糊糊中她隻聽到電話響,卻沒有看清楚到底是誰?她還以為是公司的經理給她打電話。迷迷糊糊中電話什麽時候掉了,她都不知道。

電話這邊的邵莊著急了,為了一個隻見過一麵的女孩子心裏糾結起來,隻因為這個女孩子像她嗎?也許是,也許不是。究竟是什麽樣子的,也許隻有當事人才能說清楚吧!惠子不知道邵莊是怎麽找到自己的,當她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的病**,旁邊有一個中年男人忙來忙去的。

“我這是在那裏?”惠子搖了搖頭,此刻的她,頭很疼。

“傻丫頭,你在醫院裏,真不知道你是怎麽照顧自己的,生了病也不來醫院,自己躺在家裏,這病就能好了嗎?”

邵莊關切地看著惠子,那一刻,我相信,他隻是對病**這個女孩子的一種憐憫。這個女孩子比他的女兒大不了多少,卻要一個人撐著自己的生活。惠子不知道邵莊是用什麽辦法找到自己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惠子突然有了一種依靠。那種依靠讓她感覺很踏實,像父親,像兄長,更像一個愛人。

惠子在醫院裏住了幾天,當她出院的時候,邵莊把一個東西遞到了她的手裏。問她:“你願意去渭北市上班嗎?這是渭北市一家公司老總的名片,你如果想去,就給他打電話,說一個叫邵莊的人介紹你去的。”

說完之後,邵莊把惠子送回了出租屋,給惠子塞了一點錢,就開車離開了,他從後視鏡中看到惠子一個人站在那個路口,那種痛,也許從他以後對惠子的千百倍的好就可以看出來,也許那一刻,他真的隻想去幫幫這個和秀琴長得像的女孩子。也許是他想彌補當年對秀琴做下的錯事吧!至少那一刻,我認為,邵莊是真心的。

可後麵的故事不是由任何人決定的人。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有果,可我們總是以為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從我們為他貼上壞人標簽的那一刻,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壞事。人性本善,我們總是在看到事情另一麵的時候,就已經給這件事情下了一個無法挽回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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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