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隻是想要感同身受罷了

需要我提醒麽?

那低沉的帶著淺淺笑意的嗓音,就這樣透過耳膜傳入到慕子晴的聽覺神經係統之中。

然後,流竄到四肢百骸。

不自覺地,慕子晴的身體忍不住地顫抖了一下。

那是因為懼怕的顫抖。

黑色瞳仁裏,清楚地倒映出來的是站在電梯裏的這個男人朝著自己勾起了他那涔薄的唇;

耳畔當中,清晰地聽到從眼前的這個男人那勾起的唇瓣當中所溢出來的帶著淺淺笑意的話語;

明明,程奕銘的唇瓣是朝上勾起著的;明明,那勾起的唇瓣當中溢出來一抹淺淺的笑意的;明明,眼前的這個男人他臉上所呈現出來的表情是如此的雲淡風輕。

可是,為什麽會讓慕子晴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緊了緊那拽緊的手心?

瞬間,一股涼意便是從腳底心直竄至大腦皮層。

盡管,有些猜測早已經在心中生成了;但是,當親耳聽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如是說時,慕子晴的情緒還是被波動了,不受控製了。

當然,不需要解釋。

一個挑眉的動作,一句雲淡風輕的話語,還有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這,還需要說明什麽嗎?

程奕銘是誰?

他是什麽樣的人,慕子晴怎麽可能會不知道?

這樣的結果,其實之於慕子晴來說真的是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咬著唇,慕子晴就這樣雙眸一瞬不瞬地盯看著原本站在電梯當中的程奕銘打橫抱著唐念詩從電梯裏走了出來。

而她的黑色瞳仁因為程奕銘朝著她每靠近一步而是收縮一分。

而隨著程奕銘打橫抱著自己一步步朝著站在電梯之外的慕子晴靠近的同時,唐念詩亦是看清楚了慕子晴眼眸當中所浮現出來的那一抹叫做“懼怕”的神色。

是的,懼怕!

她?在懼怕誰?

程奕銘麽?

唐念詩的眸光一刻也不曾從慕子晴的臉上離開過,而她的腦海當中卻是有無數個疑惑在不停地浮現出來:

唐念詩看到了慕子晴眼眸中閃現出來的那一抹懼怕,也用著眼角的餘光看到了正打橫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微微朝上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慕子晴的模樣;

需要解釋麽?

需要解釋麽?程奕銘需要跟慕子晴解釋什麽?

就像一開始唐念詩所想的那樣,慕子晴與程奕銘之間的互動讓她儼然覺得好像是打一個啞謎似的;

唐念詩,完全是搞不懂眼前的這兩個在說些什麽?

然而,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程奕銘對待慕子晴的態度。

好像,好像並不像自己之前所想的那樣;更不是在程奕銘生日那一天慕子晴“醉酒”時所說的那樣;

一個懼怕到不行,一個淺笑卻冷漠而疏遠。

這是兩個原本就相愛著的人所該有的麽?

絕對不是。

這一點,唐念詩很是肯定。

皺了皺眉心,下一秒的時候在唐念詩的腦海當中便是浮現出那天在病房程奕銘信誓旦旦地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

他說,慕子晴隻是他的過去式了,自己才是他的現在與將來;

他說,現在他愛的人隻有自己。

真的是這樣的麽?

如果,如果不像是程奕銘那天所說的那樣;如果,如果程奕銘還愛著慕子晴的話,那麽現在這兩個人對彼此的態度又怎麽解釋?

此時此刻,唐念詩隻覺得自己有些搞不清了。

如果說,這是兩個人在鬧別扭的話,那麽落入唐念詩的眼眸當中一點也不像。

如果是鬧別扭,那麽慕子晴的臉上為什麽會顯現出懼怕的神色。

唐念詩,非常非常地肯定慕子晴臉上的懼怕全然是因為程奕銘!

眉心再次擰緊了幾分:這兩個人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等等!

忽然間,一個念頭閃現在唐念詩的腦海當中:

沒有記錯的話,剛才在看到慕子晴出現在電梯門口的那一瞬間,唐念詩並沒有看到程奕銘表現出來任何一點的詫異。

慕子晴的出現並不感到詫異,難道說程奕銘早就知道了?

因為狐疑,又因為此刻在心頭產生的那一個猜測讓慕子晴的眉心是皺緊又鬆開,然後再是皺緊:

唐念詩也沒有錯過剛才程奕銘的秘書對程奕銘所說的那一句話,想來…………

隻是短短幾秒的時間,就是這麽幾個小細節的拚湊,唐念詩便是明白了一件事情:

剛才在醫院地下停車場,程奕銘接到的那一通電話是來自於他的秘書的;而那一通電話的內容毋庸置疑的是,秘書來通知程奕銘慕子晴在程氏企業的。

隻是,明明是程奕銘與慕子晴這兩個人之間的事情;程奕銘他,他為什麽要把自己也帶來?

唐念詩可是清楚記得剛才在大廈的地麵停車坪前,程奕銘對自己所說的那一句:

“什麽都不用管,不用說,隻管跟著他就好!”

這一切都是程奕銘有意安排好的,他是有意帶著自己來程氏企業的。

隻是,之於什麽事情?而且還要跟民慕子晴扯上關係?秀挺的眉宇之間,盡顯的是疑惑不解之色。

從電梯/門打開,聽著慕子晴和程奕銘之間的寥寥幾句的互動,唐念詩就感覺到周遭氣氛的壓抑。

如此壓抑的環境,會是什麽樣的事情?

有一個猜測在這一刻在唐念詩的心中生成:唐念詩不會忘記那天在病房當中程奕銘對自己所說過的那些話,自然也不會忘記那天程奕銘在離開病房時對自己所說的那一句話:

他說,不管自己相不相信,他跟慕子晴現在是一點關係也沒有;他說,等自己的身體好些了;那麽他就會給自己一個真真實實的交代,就會當著慕子晴的麵把誤會解釋清楚,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

難道,今天是…………

下意識地動作,唐念詩收回原本停落在慕子晴臉上的眸光;隨即,便是將她的眸光轉看向了打橫抱著自己的男人。

從唐念詩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這個男人倨傲的下巴;然後眸光從下往上,依次可見的是這個男人的微微朝上勾起的涔薄的唇,高蜓的鼻梁,眯起的桃花眼和他的那兩道微微蹙起的雙眉。

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如此真實地呈現在自己的麵前: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還有他的下巴,都是清清楚楚地倒映在自己的黑色的瞳仁當中。

一時間,唐念詩看得有些迷思。

倒是,程奕銘這邊他像是有感應似的;

他側臉低頭垂眸的那一瞬間,便是不偏不倚地正好與仰視自己的唐念詩的眸光撞上。

對視的一瞬間,程奕銘是明顯地看到因為自己這猝不及防地低頭轉眸的動作,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她的眼眸當中閃過的一抹叫做“驚嚇”的神色。

是的,唐念詩被程奕銘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到了。

心慌未定!

此時此刻,落入到程奕視線當中的滿眼驚嚇之色,卻尚未完全反應過來的唐念詩全然像是一隻受到了驚嚇的小鹿:

迷茫而不知所措,卻又是如此的惹人憐愛!

程奕銘是愛極了此時此刻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這一幅模樣。

是的,正如同唐念詩所猜測的那樣,程奕銘就是這樣的一個目的;

如果說,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場接到秘書的那一通電話之前,程奕銘還沒有這樣的心思的話,那麽在接了秘書的這一通電話之後,他的心中便是產生了這樣的一個念想:

解鈴還須係鈴人:

程奕銘知道在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心中,慕子晴就像是一根刺,一根心結;想要拔掉這一根刺,想要解開這一個心結,想要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徹底消除對自己的誤會,那麽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便是當著慕子晴的麵把所有的誤會,所有的事情都解釋清楚。

唯有這樣做,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才會真正地原諒自己。

當著慕子晴的麵把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誤會跟自己的額小妻子唐念詩說清楚,解開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心中的那一個解是程奕銘一直以來就想要做的事情。

隻是,因為擔心著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的身體狀況才沒有第一時間這樣做。

程奕銘當時想著的是,等著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的身體狀況好轉了一點,再把這個誤會解釋清楚;

卻,不曾想之後發生的這些事情讓原本在程奕銘心中的這個打算便是發生了變化: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會在那晚酒店的監控攝像當中看到慕子晴的身影,也不會想到的是慕子晴竟然看著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處於那樣的危險當中都不救;

如果說,一開始程奕銘還是有些許顧念著曾經與慕子晴之間的感情的話,那麽當看到監控攝像當中出現的那些畫麵時,程奕銘心中的這些許的顧念之情便徹底消失了。

如果說,自己的親妹妹程亦雪在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小產的這一件事情上扮演著直接“劊子手”的角色的話,那麽在自己的妻子唐念詩小產這一件事情上,她則是最終導致唐念詩小產的“謀殺者”。

是的,就是慕子晴這個女人那見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處於危險之中而不救的;就是這個冷漠而無情地女人在無比幸災樂禍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唐念詩之後,然後便是轉身離開了。

慕子晴,慕子晴,這個女人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模樣?

在程奕銘的記憶當中,這個女人不是一向都是溫婉大方的麽?

當看到監控攝像當中,慕子晴勾唇冷笑地看了倒在地上的唐念詩一眼之後,然後十分優雅地轉身離開的那一刻,程奕銘真的是懷疑自己在影像當中看到的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自己記憶當中的慕子晴。

那一刻,程奕銘隻覺得自己的胸膛當中有一把怒火正在熊熊燃燒著;

前一秒才看到自己的親妹妹無視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聲聲哀求而理會,冷漠而絕情地離開;這一刻,又看到自己曾經深愛過的女人慕子晴勾唇冷笑地幸災樂禍般離開。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恐怕,隻有當看到這些冷漠畫麵的程奕銘自己才知道。

一個是自己的親妹妹;一個是自己曾經深愛過的女人;卻,就是那一刻,程奕銘遭遇到了親情與曾經愛情的背叛。

程奕銘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親妹妹程亦雪和慕子晴竟然會是如此的冷漠。

胸腔,憤懣難當!

拽握成兩個憤怒的雙拳,桃花眼危險地眯起那便是程奕銘那一刻的最最真實地生理反應;也是最最真實的情感寫照。

程奕銘永遠不會忘記醫生告訴他的,如果,如果能夠把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早一步送往醫院的話,那麽她肚子裏的那個未成形的孩子就能夠保住了。

盡管左佑南以著最快的速度將唐念詩送到了醫院,但是,還是晚了一步;

終究,唐念詩還是小產了;終究,唐念詩的孩子沒有了。

如果說左佑南的出現將唐念詩送往醫院不是最佳時機的話,那麽很是顯然的,慕子晴便是最後的一線希望。

抱住唐念詩肚子裏的孩子的最後一線希望。

然而,就是慕子晴將這最後的,也是唯一的一線希望給毀掉了。

她幸災樂禍地轉身離開,她冷冷地勾起唇角,導致了唐念詩小產,導致了她失去了孩子。

是慕子晴,真正地殺害了他和唐念詩的孩子。

拽緊成拳的手,手背上暴起的青筋,那麽程奕銘那一刻憤恨至極的寫照。

亦是在那一刻,在程奕銘的那一雙桃花眼危險眯起的那一刻,他的心中便是有了打算:

很好!慕子晴,既然你不停我警告,那麽就別怪我無情!

程奕銘說過的,誰傷害到了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那麽他將會讓那個一個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雅照是程奕銘讓人十分惡意地放上網的,也是十分惡意地散播那些攻擊慕子晴人身的新聞的;

程氏企業雖然沒有涉及娛樂界,但是程奕銘是知道的作為一個公眾人物,尤其是作為一個在大眾心目當中的形象堪稱完美的炙手可熱的藝人來說,他們的言行舉止就代表著他們的一切。

這一切當中當然也是包括事業的。

如果,一個藝人因為個人形象問題,行為作風不雅的話,那麽他(她)就會被推向風口浪尖,甚至還可以使得(她)的星途,他(她)的整個事業受到重創。

這樣的例子在複雜的娛樂圈並不少見的。

而程奕銘更是了解慕子晴的,他知道她把事業看成是自己生命當中最重要的部分;當初,這個女人就是為了她追尋她的夢想,追求她的事業所以才會放棄了與自己的那一段感情的。

慕子晴為了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程奕銘當然知道她這幾年所付出的艱辛。

而程奕銘更知道的是毀了她的事業,就等於說是要了這個女人的命。

狠嗎?

程奕銘卻不以為然。

他這麽做隻不過是為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慕子晴應該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的。

程奕銘當然不僅僅是指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小產慕子晴視而不見這一件事情;加上慕子晴在暗地裏之前所做的種種,再也無法讓程奕銘不能夠有所動作了。

其實,程奕銘有些痛恨自己的;若不是他一開始對慕子晴還顧念著些許的舊情,若是他一開始就跟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坦白的話,那麽或許事情的發展就不會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他的小妻子唐念詩就不會小產,就不會失掉孩子,更加不會受到如此大的身體和心理上的創傷了。

毀了慕子晴的事業,她現在所承受的這一些,程奕銘隻是想要讓她也嚐一嚐“切膚之痛”,也親身體會一下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現在所承受著的小產之殤。

不過…………

這讓慕子晴感同身受的“切膚之痛”程奕銘一點也不覺得過;甚至還讓程奕銘覺得有些便宜了慕子晴。

那些不雅照片的瘋傳,那些惡意攻/擊慕子晴的新聞,甚至毀了慕子晴的事業,用這一些來祭奠他程奕銘與唐念詩那一個未成形的孩子,程奕銘真的覺得一點也不為過。

秘書打來的那一通電話,最終讓程奕銘做了決定:

既然慕子晴自己找上門來,那麽就不如讓所有的事情來一個了斷。

程奕銘是一個極端而又睚眥必報的人:

傷害過他亦或是他所愛的人的話,那麽他便是會讓那一個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若是他愛上的,那麽他的眼中便再無其他人。

他柔情似水,他的溫柔愛戀全然都是隻為了他所愛的那個女人。

就如同是現在這樣,如同是落入到慕子晴視線當中的這樣:

慕子晴看得清清楚楚,在程奕銘與慕子晴對視當中,這個男人的那一雙桃花眼眼眸當中收斂了之前對她自己的漠然,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溫柔。

無限的溫柔,含著溺寵的笑意。

慕子晴當然知道,程奕銘眼眸當中所流露出來的含著溺寵笑意的無限溫柔是對誰的。

狠狠地咬著唇,這算是什麽意思?

無視自己的存在,而在自己的麵前大秀恩愛麽?

程奕銘,唐念詩你們兩個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其實,那晚在酒店看到倒地的唐念詩而冷笑離開時,慕子晴就知道自己觸到了這個男人的底線;

如果說之前還在為自己之前所做的種種而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有懼怕之感的話,那麽此時此刻,這一份懼怕之感便是**然無存了。

此時此刻的慕子晴,全然是秉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什麽都知道,還有什麽好遮遮掩掩的了;

眼前的這一幕太過於刺眼了,憤憤地慕子晴開口道:她可是沒有忘記今天來程氏的目的:

“程奕銘!你太過分了!你怎麽可以這樣做?你憑什麽這樣做?你這樣做毀了我這幾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一切?你怎麽可以這樣的殘忍?”

慕子晴突如其來的怒吼聲打破了原本維持在唐念詩和程奕銘之間的那一溫馨而和諧的氛圍,連著幾個質問讓程奕銘是非常非常不悅地皺起了雙眉。

他抬起頭,將眸光轉看向慕子晴的時候,那一雙桃花眼的眼眸當中已然看不到之前在對著唐念詩的那種似水柔情,有的隻有憤懣之色。

當程奕銘與慕子晴的眼眸在空氣當中交匯的那一刻,瞬間便是電光火石。

當然,敏感如唐念詩自然也是察覺到了。

氣氛,降至了冰點。

麵對著慕子晴一個接著一個的質問,程奕銘極其不悅地皺起了眉心:看來對這個女人所做的這些顯然還不能夠讓她長記性。

顯而易見的,慕子晴是一點悔過之意都沒有。

是的,一點悔過之意也沒有:

她高抬的眉眼,傲慢的語氣,她臉上的恨意,怒意是如此的明顯。

終於在與慕子晴對視了幾秒之後,程奕銘才緩緩地開啟了他那緊抿著的唇瓣:

低沉而嗓音便就這樣響起在了電梯門口:

“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能怨的了別人?”

說話間,程奕銘的那一雙桃花眼便是十分危險地眯了起來;再一次開口時,原本低沉的語氣多了一份冷冽之味:

“慕子晴,我記得我當初警告我你的!”

警告!

一句警告,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慕子晴不由地渾身一顫;像是記憶被喚醒了似的。

下一瞬的時候,慕子晴的耳畔便是響起了那低沉的嗓音。

是的,她記得程奕銘那天的警告;更記得那天程奕銘臉上所顯露出來的神情。

程奕銘果然夠狠。

警告言猶在耳,下一刻的時候這個男人已經付諸了行動。

下手,快,狠而又是招招擊中要害。

“程奕銘,你太狠了,真的是太狠了!你明明知道,我把事業視為我生命當中的全部;你明明知道這些年,我是有多麽辛苦打拚才擁有了今天的成就;你明明知道這些,明明知道這些年我的不容易;可是,你卻還是這樣做了!你知不知道,你輕輕動一動口,僅僅幾分鍾的時間就把我花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打拚下來的事業給付諸東流了;僅僅幾分鍾便是輕而易舉地抵過了這幾年的辛苦努力。程奕銘,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

網絡上那些瘋傳的不雅照,那惡意地攻擊新聞,這幾年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事業被毀;這樣的打擊早已經讓慕子晴處於了崩潰的邊緣。

憤的,恨的,猩紅的雙眸,麵部扭曲,此時此刻的慕子晴她的情緒早已經失控了。

亦不等程奕銘回答自己,慕子晴的那一雙因為憤怒而染紅了的雙眸便是朝看向了被程奕銘打橫抱起著在懷中的唐念詩。

女人與女人的眸光,相互碰撞的那一瞬間,唐念詩清楚地看到慕子晴的那一雙猩紅的眼眸當中溢滿的怨恨之色。

而唐念詩亦是見著了距離著自己有兩步之遙的慕子晴對著自己伸出了她的右手食指。

“是不是這個女人?是不是因為這個女人所以你才會這樣對我?”

手指狠狠地指向著唐念詩,慕子晴的眸光卻是憤恨地看著程奕銘的。

她,恨,無比恨;怨,無比怨。

洶湧而至的憤恨,使得這個女人的理智早已經是**然無存了。有的,隻有無盡的恨意,怒意。

是的,若不是眼前的這個叫做唐念詩的女人的話,她慕子晴現在會這樣,這樣的狼狽不堪?

她的事業會在一夕之間就全部被毀掉了?

這個女人,慕子晴憤憤然的怒吼聲一聲又是一聲落入到了程奕銘的耳朵當中。

如此的刺耳!

不自覺地,程奕銘的眉心便是緊緊地擰了起來;而他的臉色亦是在這一刻變得非常非常地難看。

很明顯地,這個男人的情緒波動了;亦很是明顯的,這些細微的表情變化是這個男人情緒爆發的前兆。

唐念詩感受到了,然而早已經是被怨恨衝昏了頭南的慕子晴哪裏顧得上這些。

理智被憤怒所控製,憤怒在心中叫囂著。慕子晴的情緒已經再也不是所能夠控製了,忽而,她朝著後麵大退了一步,勾起唇角她笑了。

然而,她的那一雙眼眸當中卻是泛著冷冷的光芒:

泛著冷冷笑意的眸光,莫名的讓唐念詩隻覺得心尖猛地一顫,臉色亦是變得刷白。

“哈哈哈…………唐念詩你以為你贏了嗎?我的事業是被這個男人給毀了,但是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嗬嗬嗬…………你小產了,你的孩子沒有了,沒有了。這種滋味不好受吧?”

怎麽可能會好受呢?刻意被唐念詩遺忘了的傷痛,因為慕子晴的一句話瞬間被喚醒了。

而慕子晴的這一句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插入了那個剛剛愈合的傷口當中,硬生生地剜了一刀,撕心裂肺的痛。

此時此刻,程奕銘已經是將原本打橫抱起的唐念詩放了下來;因為兩個人靠得很近,所以程奕銘能夠十分清晰地感受到身旁站著的這個小女人的身體是猛地晃動了一下。

若不是程奕銘及時伸出雙手扶住了那個猛然間一大晃的身體,恐怕此時此刻的唐念詩便已經是跌坐在了地上了。

不經意間地觸碰,正好碰到的是唐念詩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這一雙手上傳來的涼意讓程奕銘整個人是驀地一驚。

他的小妻子…………

瞬間,對唐念詩的擔心便是在心頭湧了起來。

不僅僅程奕銘看到了唐念詩這突變的反應,慕子晴也看到了,清清楚楚。

那晚,其實慕子晴並沒有馬上離開酒店,而是在酒店的酒吧裏喝了幾杯;待她從酒吧裏出來正準備回家的時候,正好看到的是左佑南抱著唐念詩上了出租車。

好奇心的趨勢,慕子晴就這樣開車跟在了唐念詩坐上的出租車。

結果,大為震驚:

唐念詩小產了!

從程奕銘的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看到的是唐念詩那刷白的臉頰和迷離而無焦距的雙眸。

很好,這就是慕子晴想要的:

誰要自己不好過,她慕子晴也不讓那個人好過。

既然自己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她還有什麽好怕的;何況還有一個墊背的。

讓唐念詩也痛苦何嚐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哈哈哈……程奕銘你現在是不是很憤怒?”

迎視眼前的這個完全不是自己記憶當中溫婉性格的女人,程奕銘已經到了憤怒的邊緣。

“慕子晴!”

幾乎是咬牙切齒般地,程奕銘怒吼道。

慕子晴怎麽會感受不到眼前的這個男人的怒火?她更加知道,此時此刻比起對自己的憤怒,程奕銘則更加關心,更加在意的卻是被他扶著的唐念詩。

恨意,便是又加重了幾分。

慕子晴想得沒有錯,若不是此時此刻更關心更在意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若不是自己從來沒有打女人的習慣的話,程奕銘還真說不定會幹出些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那被他緊緊拽握成拳而手背上根根暴起的青筋,就是他此時此刻憤恨隱忍到臨界點的最最真實的寫照。

男人隱忍的憤怒,與女人肆無忌憚的叫囂詆毀,兩個人的眸光就在空氣當中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劍拔弩張!

程奕銘與慕子晴沉浸在這劍拔弩張地對視當中,卻不曾想就在這一刻,因為程奕銘一時間不察覺,唐念詩就這樣從他的懷中掙脫了出來。

下一刻的時候,唐念詩便是朝前邁出了一步。

一步,便是接近了與慕子晴之間的距離。

很是明顯的,慕子晴與程奕銘都被唐念詩這猝不及防地動作給愣住了。

尚未反應過來,唐念詩的聲音便是響了起來:

“晴晴,我真的是有把你當做是我的朋友!”

唐念詩一臉的平靜,她那原本刷白的臉色早已經恢複了過來;麵色平平,亦如同此時此刻她注視著慕子晴的眼眸:

朋友?

如果說前一秒在聞言了唐念詩的這一句之後慕子晴的反應是愕然的話,那麽下一刻的時候慕子晴便是勾起了唇瓣,冷冷地哼了一聲:

“哼,朋友?唐念詩,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認為我會把一個情敵當做朋友?”

說實話,當從唐念詩的口中聽到這一句話的那一瞬間,慕子晴的心明顯是被悸動了一下。

隻是,稍縱即逝。

下一秒的時候,慕子晴便是高抬起眉頭,一臉冷笑道:

“唐念詩,你說你是不是太傻了?傻到把一個不懷好意接近你的人當做是朋友?嗬嗬……唐念詩,應該說你沒有心機好呢,還是太天真?你不會看不出來我接近你的目的吧?”

明明看到了慕子晴臉上閃過一抹鄙夷的神色,唐念詩的臉色卻依舊是平靜的;完全是沒有被這一抹鄙夷之色給影響到。

“晴晴,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我隻想告訴你,那一天在醫院跟你聊天我覺得真的很開心,我從來也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跟我如此相像的人,我們有共同的喜好,共同的聊得來的話題,我們喜歡看露天電影,喜歡旅遊,喜歡…………”

“夠了!”

唐念詩的反應太過於平靜了,而她這平靜地話語倒是讓慕子晴也跟著回憶起來;

這樣的感覺非常非常地不好,尤其在見著唐念詩平靜到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表情,慕子晴心中便是莫名的就煩躁起來。

莫名的煩躁,莫名的出聲;

慕子晴這一聲煩躁無比的聲響,適時地打斷了唐念詩後麵想要說的話。

“唐念詩,你不知道?你怎麽可能會不知道?那些在網絡上瘋傳的不雅照片,那些惡意的攻/擊/性的新聞,不是程奕銘因為要報複我,報複我那晚在酒店看見你躺在地上而不救你,所以才害的你小產,失去了孩子。”

一口氣,慕子晴朝著唐念詩低吼道。

什麽?

什麽不雅照片?什麽攻/擊/性惡意新聞?什麽報複?

還有,那晚在酒店…………

慕子晴當時也在場?

一個接著一個的疑問在唐念詩的腦海當中閃現出來,因為這一個接著一個的疑問使得唐念詩不由得蹙起了眉心。

程奕銘看到了,卻是不由得擔心起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來;上前一步,程奕銘便是伸出手,將他自己的手搭在了唐念詩的肩膀上。

唯有,慕子晴沒有察覺到。

“哈哈哈…………唐念詩你真的是我在這個世界上見到過的最最傻的傻瓜!不過,你說這是不是一種巧合?或者說是命中注定的,你的那個未成形的小孩即便是沒有那天我故意借假醉酒,故意把我跟程奕銘的過去借著酒意告訴你,你的小孩子也保不住的,保不住的;即便沒有我,你的那個小姑子,程奕銘的好妹妹她也會害你保不住孩子的。哈哈………”

假醉酒?酒店?那晚?程亦雪?孩子?

太震驚了,真的是太震驚了;唐念詩不曾想過的是,事情竟然會是這樣的。

她的雙眸因為震驚而瞪得大大,她完全是不能夠反應了;即便是,程奕銘已經單手將她的肩膀摟住她都沒有感覺到。

單手摟著唐念詩的肩膀,讓這個小女人靠近自己;這一刻,程奕銘忽然間有些許的後悔了,後悔自己之前所做的這一個決定:

其實,剛才在醫院接到秘書的電話的那一刻,在知道慕子晴就在程氏的那一刻,其實,程奕銘並不想要回這裏來的;

不過,轉念一想,帶著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回程氏當著慕子晴的麵把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誤會給說清楚,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程奕銘才會帶著唐念詩來了程氏。

卻,不曾想,事情的預計大大地超出了程奕銘所意料到的;程奕銘尚來不及開口,慕子晴這個小女人倒是一五一十地所有事情都向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講了出來。

隻是…………

看著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瞪大了雙眸,一言不發的模樣;這一刻,程奕銘真的是有點擔心了,更多的是後悔。

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因為小產她的身體才剛剛恢複,現在一下子讓她知道這麽多的事情,程奕銘擔心這個小女人會承受不住。

原本,唐念詩的心理就受到了創傷的。

程奕銘,真的是後悔了。

此時此刻的慕子晴全然是無視了站在唐念詩身邊的程奕銘,更是無視了這個男人投射過來的警告眸光:

“怎麽樣?是不是感到很震驚?唐念詩,我就說你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大傻瓜!你以為我會教一個情敵做生日蛋糕麽?那是因為蛋糕能夠讓程奕銘回憶起我們之前的點點滴滴,我能夠借助著你的手讓他回憶起我們曾經的美好,你說我何樂而不為呢?唐念詩,忘了告訴你了那一對藍色的袖扣是我故意在程奕銘生日的前一天送給他的;那一對袖扣你應該看到了吧?”

藍色的袖扣!

唐念詩當然是看到了。

看著唐念詩的眼眸當中有微光浮動,慕子晴勾唇緩緩冷笑道:

隻是,這一次,她是對程奕銘說的:

“程奕銘,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那個藍色的袖扣明明是在辦公室,但是為什麽偏偏出現在了你跟唐念詩的臥室裏?嗬嗬…………”

有一種耍人的塊感就這樣流竄到了慕子晴的四肢百骸,很爽!

原來把人耍得團團轉的感覺是這樣的。

不自覺地,慕子晴朝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將唇角的弧度又是往上勾起了幾分。

明媚的笑容,心裏頭卻是一片悲涼。

“慕子晴!”

雖然早就知道這一切的誤會全部都是這個女人所引起的,但是真當從這個女人的口中親耳聽到這一切時,尤其當她如此雲淡風輕地提到唐念詩小產,提到唐念詩失掉的那個孩子時,程奕銘卻還是如此的憤懣。

如果說,一開始還能夠容忍的話,那麽此時此刻程奕銘真的是忍無可忍了。

下一秒的時候,他便是鬆開了原本攬住唐念詩肩膀的手,一個大跨步便是朝著慕子晴邁去。

盡管早就預料到這個男人會這麽做,但是當自己的手腕被程奕銘給狠狠地拽住的那一刻,那種鑽心碎骨般的痛痛得慕子晴是倒吸了好幾個冷氣。

真的痛,好痛:

痛苦地擰緊著眉心,慕子晴哪裏會忍受得了:

“程奕銘,你瘋了!你放開我,你要把我的手捏碎了,你…………”

深入到骨髓般的痛意,痛得慕子晴是完整的一句話都說不清楚;因為太痛了,下意識地反應慕子晴便是伸出了自己的另外一隻手,

“程奕銘,你,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如果說一開始還在使勁地想要扳開程奕銘的這一隻大手的鉗住的話,那麽在好幾分鍾動作無果之後,慕子晴便也狠起了心幹脆往著牢牢鉗製住自己手腕的大手重重地拍去。

手拍下的那一刻,便是有“啪啪啪”地拍打聲響了起來。

“程奕銘,你這個瘋子,你弄疼我了,你聽到沒有,你開放開我!”

“程奕銘,你放開她!”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響起了兩重聲音。

一個是慕子晴的,一個卻是唐念詩的。

一時間的錯愕,一時間的沉默;

卻是在沉默了幾秒之後,慕子晴的開口打破這沉默:

“唐念詩,不要以為我會感謝你,我告訴你…………”

“慕子晴,”

這一次,唐念詩是連名帶姓地叫喚眼前的這個女人的,而就是她的這一聲叫喚聲便是打斷了慕子晴的盛氣淩人,打斷了她後麵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話,

“慕子晴,我覺得你很可憐;真的很可憐!”

發自唐念詩的肺腑,卻讓慕子晴聽上去非常非常地不悅。

“你…………”

慕子晴的話才剛剛說出口,話語權還是被唐念詩給奪了過去。

“慕子晴,我真的很同情你!你知道嗎?人的心理就是這樣,外表看上去越是強勢的人,其實她(他)的內心是很脆弱的。就像你現在這樣,你用你的強勢,用你的盛氣淩人其實是在掩飾你內心的脆弱;你好強,所以你不想被別人看到你脆弱的一麵,因為那樣的話會讓你覺得自己很沒用,很弱勢。”

說話間,唐念詩是故意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慕子晴。

唐念詩沒有錯過的是慕子晴此時此刻難看的臉色,而這也是唐念詩所能夠意料得到的。

“慕子晴,在今天之前,我是真的有把你當做是我的好朋友;不過,我想現在是沒有可能了。”

說話間,唐念詩的手不自覺地伸向了自己的小腹處;隔著衣服的布料,手輕輕地摩挲,就在不久之前這裏還孕育著一個小小生命,現在卻…………

“因為我不可能把一個眼睜睜看著我小產的人當做是我的朋友!慕子晴,我同情你,但是我更恨你!”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唐念詩原本覆在小腹之上的手捏握成拳;手心,拽得緊緊的。

恨恨地看著慕子晴,在知道所有的事情之後,尤其在知道了自己的小孩子就是因為慕子晴的“見危險而不救”而沒有的,唐念詩應該上前狠狠地甩給慕子晴一巴掌的。

可是最終,唐念詩都沒有!

她,拽緊了手心,那樣的用力。

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麽了?怎麽人性可以變得這麽冷漠?冷的讓人心寒?難道因為所謂的“恨”就可以這樣麽?

“哈哈哈…………唐念詩,是不是很痛苦?是不是很難受?我告訴你誰讓我不好過,那麽我也會讓她不安生!”

慕子晴笑顏如花,說的一字一頓。

相較於慕子晴此刻的激動,唐念詩依舊保持著平靜:

“慕子晴,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麽?就像是一個可憐蟲!”

可憐蟲?

唐念詩竟然說自己是一個可憐蟲。

一瞬間,慕子晴臉上原本漾開的笑容便是收斂;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憤怒:

“唐念詩,你…………”

激憤難當,正當慕子晴揚起手準備狠狠地朝著唐念詩的右側臉頰上甩去時;驀地響起的一個沉沉的聲音便是阻止了慕子晴的進一步動作:

“慕子晴小姐,請你跟我們去警局走一趟!”

慕子晴揚起的手半空中頓住了,回頭轉眸視線當中出現的是兩個穿著淺藍色製服,表情嚴肅的警察。

慕子晴看到了,唐念詩和程奕銘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