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之後貓貓看到孫惠茵更是熱情,有一次靜江來的早,孫惠茵來上班的時候,靜江早就忙開了.
貓貓一個人在他的辦公室外麵玩耍,其實確切的說,她是一早就等在那裏了,那裏是孫惠茵去車間的必經之路.果然,一刻鍾以後,她如預期的見到孫惠茵,笑著奔過去道:";阿姨,早啊.";
";早.";孫惠茵還背著包,慢吞吞的搖曳生姿的朝車間走去.
";阿姨,你今天穿裙子啊——";貓貓驚詫的繞著她走了一圈,讚美道,";哇!你穿裙子好漂亮啊,我要告訴我爸爸去.";
孫惠茵沒想到她會那麽說,小聲問貓貓:";你爸爸很喜歡女的穿裙子嗎?";
貓貓故作難為道:";要說喜歡也很喜歡,要說不喜歡也不喜歡.";
孫惠茵聽不明白,貓貓撓了撓頭,似乎有些詞不達意,想了想才道:";像阿姨你穿的這麽漂亮,我爸肯定就喜歡,我等下叫他來看你哦!但是我媽穿的就不好看,我爸嫌棄死了,說她屁股又大,腿又短,還不要臉穿裙子,那裙子長的跟燒香婆一樣,一直到腳跟,我也覺得很難看.";
孫惠茵聽了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跟著眼珠子咕嚕一轉道:";那好,我中午來看你哦.";
";好啊.";貓貓點頭望著她離去的背影.
到了中午的時候,孫惠茵去食堂打完飯就來了.
她早上穿的是一條紅色格子呢裙子,一直到腳踝上去一點的地方,膝蓋再下來一點,但聽貓貓說靜江討厭搐裙子的,她就特地把單位的儲物櫃裏的裙子都拿出來,挑了最短的一條到膝蓋以上的穿了起來.
貓貓一看,朝她揮舞著手道:";阿姨,你來了,快過來,到我這邊來,我們一起吃飯.";說著,還對靜江說,";爸爸,你看呀,阿姨穿了新的裙子,好看嗎?";
靜江本來頭也不抬的在看圖紙,聽了她的話,瞄了一眼孫惠茵道:";哦.";
然後繼續看圖紙,沒怎麽和她囉嗦.
孫惠茵在貓貓旁邊坐下道:";我來看看你,你吃飯了嗎?";
貓貓咬了一口素雞,";我爸吃好了,我正在吃呢,他給我打了太多飯,我吃不掉.";
孫惠茵端著飯盒,坐在她旁邊道:";你又瘦又小,是要多吃掉.我這裏有排骨,你還要嗎?";
";不要了不要了!";貓貓連連揮手,";我吃不掉了,你吃你的吧.";
說著,和孫惠茵笑笑鬧鬧,時間很快過去了.
期間,方靜江一直在位置上看圖紙.
倒是孫惠茵,坐在位子上一直扭來扭去,扭得裙子不經意往上推,露出一截大腿來,她還故作鎮定,但是靜江下意識皺了皺眉頭,隻是沒說出來.
孫惠茵知道要頑石開竅,也非一朝一夕的事,因此吃完便和他們父女倆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貓貓道:";爸爸,阿姨的裙子漂亮吧?";
方靜江神色複雜的看著貓貓:";你什麽意思?你應該不喜歡她才對吧?!";
";我為什麽不喜歡她?";貓貓不解道,";我覺得她挺好呀,她穿那麽短的裙子真好看,和我一樣,不像我媽那麽土,你讓媽媽不要穿裙子她就不穿,要穿也搐的把腿全蓋住的,她就聽你的話,不聽我的,我為什麽不喜歡這個阿姨?";
靜江怔怔的望著圖紙出神,神色莫名憂傷.
貓貓看見了,沒有繼續說下去.
過了幾天,冷凍廠要辦舞會了,聽說孫惠茵是大熱門,好多男人都要和她共舞一曲,其中有些人有心沒膽,有些人膽色倒是有,就是沒實力,所以舞會開場的第一支舞就被廠長楊少淇奪得了所屬權,在此期間,孫惠茵更是每天換不同的裙子,跟花蝴蝶似的,穿梭在冷凍廠的每一位已婚和未婚男子之間,男同誌們看她每天跟走台步似的,看的目不轉睛,反正不是自己的老婆嚒,不看白不看!
方靜江心中不屑,但始終不動聲色.
孫惠茵來找他,害羞的問道:";舞會那天你會來嗎?";
靜江道:";說不好.";
孫惠茵急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和楊少淇跳舞?那你為什麽不爭取呢?!";
";我為什麽要爭取?";靜江反問,";我是有老婆的,要是大家朋友玩玩倒是無妨,不過就算是朋友一起玩,我們也是打麻將,一般我不跳舞,我也不許我老婆跳舞.";說著,由下而上的打量孫惠茵的衣著,一臉的鄙夷.
孫惠茵心中一抖:";你平時不跳舞的啊?";
";不跳,男男女女的抱成一團像什麽樣子.";靜江的老古板毛病是改不掉的.
孫惠茵委屈道:";原來是這樣,難怪一直到現在我穿裙子你都沒有誇過我,那我不和楊少淇跳舞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靜江嗬嗬兩聲,說實話他沒生氣,不過她聽到孫惠茵說為了他特地去拒絕楊少淇,他覺得還是挺有成就感的,畢竟單位就那麽大,他頭上除了楊少淇基本上沒有人在行政職務上比他高了,而在實際工作中,楊少淇更是因為沒有實權,而完全無法壓製方靜江,所以方靜江想了想,道:";老楊到底是廠長,你這樣不太好吧?";
孫惠茵信誓旦旦的說:";我一定不和他跳,我等著你,你要來哦.";
說完,她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頭的下班了.
方靜江把這件事當真了,殊不知,三天之後,舞會的節目表出來,第一個出場領舞的還是孫惠茵和楊少淇.
方靜江心想,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貓貓說:";爸爸,這個阿姨不是喜歡你的嚒,怎麽老和別的男人有關係啊!現在她要和人家跳舞噯~~你快點去讓她不要去啊!";貓貓皺起了眉,一臉嫌棄道,";跳舞是要抱在一起的,你跟她說了沒有啊?讓她不要去跳啊.";
";她說她不會跳的.";方靜江自嘲道.
";那她到底跳不跳?";貓貓問.
靜江笑的邪氣:";我們去問問她不就知道了.";
跟著,他便帶著貓貓在孫惠茵上班會經過的地方等著她,孫惠茵乍一見到她著實是喜出望外,走過來道:";你們在這裏等我啊?";
";對啊.";貓貓道,";你要和別的男人跳舞,我爸爸急死了.";
孫惠茵一臉尷尬道:";那個,我……我和老楊說了,她非要抓著我跳舞,我實在沒法拒絕,再說下去大家臉上就難看了.";
";哦.";靜江道,";沒什麽,你別聽小孩子瞎說.那天我會去的,你穿的漂亮一點.";
";嗯.";孫惠茵高興的點頭.
等她走了以後,貓貓失落道:";唉,還以為遇到一個好女人呢,結果是這樣的.";
靜江沒說話.
貓貓又自言自語道:";這要是我媽這樣,和別的男人去跳舞,不要被你給活活打死啊?!";
靜江斜睨了她一眼,笑道:";你在幫你媽說好話對吧?";
貓貓想,我老爸就是比較刁,難道做的太明顯了?!
她抬頭天真的望著靜江:";爸爸你啥意思?";
靜江細細打量她的表情,然後道:";沒什麽.";
他覺得他應該是想多了.
當然,最後舞會他還是沒有去,他本來是想帶貓貓一起去的,因為琴芳和瑞香都會去,但他臨時被一件事給絆住了.
貓貓起先還不知道是什麽事,直到後來她到月台上去玩,陸森告訴她的.
陸森是月台上的工人.
月台由於建的比較高,離地麵大約超過一米有餘,所以一直用一個木梯子搭在那裏,上來的人沿著梯子走就行.
盧麗華是靜江手下的製冰組的,當然要常常跑冷庫,說來她也真夠倒黴,那木梯子一直都很牢固,且誰走上來都沒問題,就輪到她走的時候,從上麵摔了下來,木梯子碎了一地不算,斷掉的木頭還插入她身體裏.
靜江一聽月台出事,嚇得魂都飛了,還不知道受傷的人是誰,等跑過去一看,就見到盧麗華下半身都是血,那斷木頭刺進了她的下體裏.
即使見多識廣如靜江,也沒遇到過這種場景,當場嚇得魂都飛了,急的直搓手,這得找個女同誌送她去醫院啊!
可當時所有人都在舞會,隻有幾個月台上的男員工,領導更是隻有靜江那麽一個,最最最倒黴的是單位裏所有的車子都出去送貨了,靜江隻得喊上施雲濤,兩個人叫了一輛出租車,把盧麗華抱了上去,急急忙忙的送到新華醫院.
這一場事故後來使得大家再爬梯子上去的時候,都尤為的小心,顯得心有餘悸.
貓貓一點也不知道,她隻知道她爸爸實在是太忙了,他不在的時候,她一個人無聊,就去木梯子上來回上下的跳,直到有一個中年男子阻止了她,對她道:";小朋友啊,你當心啊,這裏前兩天剛剛有人出過事,你不要蹦蹦跳跳的,木梯子很容易壞的.到時候出事就晚了.";
貓貓愣在那裏,回頭看了那人一眼.
中年男子道:";來,把手給我.";說著,便把貓貓牽上來,囑咐道,";不要以為這個很好玩,你個子這麽小,不要皮,當心點,知道嗎?";
貓貓‘嗯嗯’的點頭,她覺得這個叔叔麵目還算和善,遂好奇的打開話匣子:";那個人出了什麽事啊?";
";這個嚒……";中年男子有點尷尬,不好意思說,他問,";你家裏大人呢?你爸爸還是媽媽在這裏啊?";
";我爸.";貓貓言簡意賅道,並且略有幾分驕傲的說,";我爸是方靜江.";
那人長長的‘哦——’了一聲,";原來你就是方靜江的女兒啊,難怪!哈哈,我就說看著你覺得很眼熟呢,噯,你別說你跟你爸爸還真像,我一直聽他們說小方的女兒很像他,今天才知道是真的哈哈哈哈,噯,小朋友,悄悄地告訴你,你媽媽我也認識的.";
";真的嗎?";貓貓眨著眼睛.
";真的啊.";那人道,";我叫陸森,我是你媽媽原來的單位的同事,以前你很少來供應站吧,我從來沒見過你.";
";嗯,對.";貓貓點頭,";我去過的次數真不多,腳腳燙傷以後才去過幾次.";
";哦.";陸森憐憫的看了她一眼,";好像是聽說你出過事,現在好了嗎?";
";沒事了.";貓貓笑道,";多虧我爸送的及時,我才沒殘廢,不過就是走路走不快.";
";那你更要小心了,你看你人那麽小,你爸爸媽媽都很寶貝你的,我以前唯一見過你一次,就是你剛生出來的時候,你媽媽抱你來單位給大家看,那個時候啊,你就跟洋囡囡一樣.";陸森說著,一臉的羨慕.
";嘿嘿
嘿嘿嘿.";貓貓傻兮兮的笑,";大家都這麽說.";
她對陸森很有親切感,因為能感受到這個中年男人的善意.
陸森道:";不過後來你腳傷後才到供應站,不來冷凍廠了,我就是那個時候轉來這裏的,難怪一直沒見過.";
";現在不是見到咯.";貓貓從兜裏拿出一粒康輝話梅,放在陸森的手裏道:";叔叔,你是好人,我請你吃.";
陸森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
從那一天起,貓貓和陸森成了好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貓貓真不是神童啊,真是活活被逼出來的,她腳上很可怕的,兩年不能走路,還留下創傷後遺症,記憶力一直有問題,斷斷續續的,她爹媽還吵成這樣,實在是恨得不行了,才出手的,我覺得家庭不好的孩子,特別早熟,也是沒辦法的事.
至於月茹,我覺得大家調解類節目一定看得太少了,我家爹媽特別喜歡看,哦喲為,這對我是個折磨啊,大概是我看多了,我覺得這世上白癡的人多了去了,月茹現在的行徑對旁觀者得我們來說看著是挺腦殘的,但是她壓力也很大,我覺得我寫的挺清楚地,靜江對她實行的是非常高壓的政策,回去晚五分鍾就要檢查,換跳路回去也要檢查,簡直是無孔不入,說實話也挺可怕的,我要是有這麽個老公我精神也緊張.我覺得她那個時候是神經質最厲害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