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城
氣急了想要和他理論,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小嘴一張一翕，即便伶牙俐齒如方妍也隻有吃癟的份,畢竟總不見得叫她光天化日之下和他聊關於‘胸’部大小尺寸的問題吧？！
於是隻好幹脆也往荷塘邊上一坐，悶聲道：“你這人就是不正經,成天研究這個幹嗎？”說著,雙手‘交’疊在‘胸’前,防衛似的說：“還有,你什麽時候….呃,什麽時候目測的？”
葉聲抬頭望天：“去年暑假學校辦的遊泳卡，你不是被陶盈盈叫到虹口泳池去了嘛,我說你……你的泳衣還真老土,你看人家鮑蕾和陶盈盈都是‘花’枝招展的,你就穿那種老式的血紅血紅的，嘿嘿,不過他們穿了都沒你好看,誰讓你皮膚白呢！”
方妍咬牙：“你個王八蛋，你再胡說,看我打不死你。”
“你以為你誰呀？孫悟空啊,三打白骨‘精’就能把我打死？”葉聲無賴道。
“我是不是孫悟空不知道，但你倒‘挺’像白骨‘精’的。”方妍也難得無恥一回，伸出手在他臉上抹了一把道，“都說你像小白臉，我看盈盈說的沒錯，皮膚還真是滑，不知道用的什麽雪‘花’膏，我看你是投錯了胎，其實應該是個姑娘家，而且還是白骨‘精’那種級別的，叫我這種正義人士看的真是牙癢癢的，老想替天行道。”
“別動手動腳。”葉聲假正經，“還‘摸’我的臉，輪到你調戲我了！”
“怎麽，你以前可老‘摸’我的臉了，還是一早來啥也不做，功課也不‘交’先‘摸’一把，我現在不過是在討利息！”
葉聲嘿嘿笑道：“你‘摸’，你‘摸’，反正我老早把自己當成是你的人，你‘摸’哪裏都可以，話說我們談正經事啊，請回到正題上來，陶盈盈‘胸’部還真是很大，發育的很好啊，不過她的大肯定是因為她胖一起帶出來的，總體效果不好，你看，這才是身材不好，你那叫該細地方細，比如大‘腿’，小‘腿’，該大的地方大，比如‘胸’。連卓文俊都這麽說，他說鮑蕾一天到晚買衣服，可穿了就是不好看，跟菜場大媽似的，再好的衣服穿在身上也像地攤貨，他說你特別有品味，穿的清爽又好看，像瓊瑤片裏的‘女’主角。”
虧得葉聲說的都是好話，是溢美之詞，卻不知方妍此時已經快要氣死了，伸出手來擰他的胳膊，橫向一轉，疼的葉聲直‘抽’氣，方妍道：“你們這群不學好的，成天背後議論我幹什麽，還我的腰我的‘胸’我的屁股，氣死我了！”
葉聲嬉皮笑臉道：“啊呀，男人嘛，聚在一起幹什麽？就是說‘女’人！在所難免。你看我多有麵子，大家都說你是金鑲‘玉’，我是鵝卵石，我一塊石頭和你一塊‘玉’，是我配不上你，不是你配不上我。”
方妍正兒八經的瞪了他一眼，卻架不住他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再加上一腔特別誠懇的語調，好像他們現在談的是國家大事一樣，到底是忍不住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按著額角覺得頭切切的疼，說不出來的原因，就是每次離了水邊近些她就不舒服。小時候去遊泳池也是怎麽都學不會遊泳，後來到了紫荊中學，每到夏天，學校就發遊泳卡，讓學生們自己組織去遊泳，方妍一個暑假統共就去一次，還是在鮑蕾和陶盈盈的威‘逼’之下，否則到了開學‘交’遊泳卡給老師檢查的時候，上麵一個戳兒都沒有也不好看，說她德智體美勞沒有全麵發展。
葉聲見她臉‘色’蒼白，忙問：“怎麽了？剛才還好好地，你該不會跟我玩狼來了吧？”
方妍‘揉’了‘揉’太陽‘穴’道：“沒事，大概是昨晚沒睡好。”說話的時候，半回過頭眼角瞥見身後的水池子，一下子‘胸’口又有點悶，用手捂著那裏。
葉聲瞧著不對勁，說：“我送你回去吧，好不好？你總是身體不大好的樣子，跟林妹妹似的，我一點兒也不喜歡林妹妹，可怎麽就喜歡你呢！”
他自說自話的一點兒也不覺得難為情，直叫方妍臉紅心跳，大聲嚷道：“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呢，什麽話都往外說！”
“我哪有你不要臉！”葉聲也跟她抬杠，“你上次當著我的麵和程微說周末要陪陶盈盈去買文‘胸’，聞斌都知道文‘胸’是啥東西，就我不知道，問你們，你們還遮遮掩掩的，死活不肯說，我隻有回去問我媽，說到底我之所以要跟你談論‘胸’部的問題吧，還是你引得我，你勾*&引我了。”
“你——！”方妍氣的指著他，“你媽也不打你一頓！”
“我媽對我可好了。”葉聲不管不顧的繼續道：“不過我剛開始問她的時候確實差點挨揍，但我媽知道我天生就是個老實孩子，怎麽就突然間找她聊文‘胸’了呢？一定是聽哪個‘女’同學說的！於是就給我徹底答疑解‘惑’了。”
“……”方妍嗤了一聲，“還老實孩子，要不要臉！你媽一定不是這麽說的。”
葉聲‘摸’了‘摸’鼻子，她媽確實沒有說，隻問他怎麽突然鑽研起這個，他就實話實說了，說班裏的‘女’孩兒集體一起去買文‘胸’，他也嚷嚷著要去，結果被‘女’孩子們給罵了一通，他覺得冤枉，把葉聲的媽媽給笑的夠嗆，就跟他解釋了，還囑咐他：“以後千萬不要再盯著‘女’孩兒說要陪人家去買文‘胸’。”
葉聲這才知道文‘胸’究竟是什麽東西，不就是‘胸’前兩塊遮羞布嘛！
跟古人的肚兜差不多！
說道這個，葉聲幹脆也放開了，又往方妍身邊挪了挪道：“唉，我說你幫陶盈盈買的時候，怎麽不幫自己也挑一個？！你看你裏麵穿一件緊身的內衣，外麵穿白襯衫，大夏天的熱不熱？還有你要是不穿的話，我們班的男同學到了夏天都一個勁的盯著你看，像是要把你給看穿了，我心裏真是不舒服，你以後遮嚴實一點兒不行嗎？你這也是‘誘’人犯罪的一種啊！”
“你——！”方妍氣死了，伸手在他的手臂上擰了一把，擰的葉聲直嚷嚷著疼。
其實她也沒‘花’多大力氣，她知道，他就是瞎嚷嚷，故意跟她搗‘亂’。
不遠處的鮑蕾倚在欄杆上打量他們兩個，要說之前覺得他倆沒戲吧，現在又不這麽想了，總覺得方妍對葉聲好像也還可以，起碼眼前這是在打情罵俏吧？就是吃不準，她到底是個什麽意思？方妍不像她，方妍是個有主意的。鮑蕾邊想著，邊打量他們，心底裏著實有點兒羨慕。她從沒有覺得也從沒有看到過哪兩個人站在一起可以像他們那樣登對，先說葉聲吧，人生的漂亮，小時候上學，老師就說他是雪團子一個，養尊處優的，沒什麽心機，長大了他的‘唇’紅齒白漸漸淡了，一點兒不‘女’氣，穿著藍‘色’的格子襯衫，下身一條牛仔‘褲’，簡單又時髦，很陽光很明朗。若是再長大一些，真是帥的不得了了。如果不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見過他膿包的樣子，光看初中的他，肯定也會心裏喜歡的，可惜他們太熟悉了，熟悉的連鮑蕾什麽時候來的月經葉聲都知道，所以他倆這輩子算是隻能當個朋友了。而且吧，說來也怪，鮑蕾就喜歡李煜輝那樣的，明知道他不好，整天和社會上得人來往，還是喜歡他，覺得他一身匪氣，笑起來壞壞的，很邪的樣子，她就吃這套。再看方妍，冷美人一個，光冷還不夠，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她的眼睛生的特別，亮晶晶的像寶石，無辜的時候顯得特別無辜，生氣的時候也特別嚇人，像是裏頭積攢了暴風雨一般，能嚇死人，而且眼尾微微的掉梢，‘唇’角若是掛了點笑意，就是十足十的嫵媚模樣。
其實把葉聲和方妍放在一起看，要細看，會發覺他們兩個竟然還有一點兒相像，隻不過葉聲很開朗，如同陽光裏的行者，而方妍就是月亮，冰冷中總有一股子溫柔綿綿的情意。
真的，很多年以後，鮑蕾想起荷塘邊梧桐樹下的這一幕，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的身影，都覺得永生無法忘懷，再也找不到比他們更般配的情侶了，站在一起，隻有四個字形容：天造地設。
方妍的感覺很敏銳，發現了鮑蕾的目光，朝她的方向笑了一下，跟著對葉聲道：“走吧，我要回家了，你看蕾蕾在那裏一個人怪悶得，我們兩個人說話都沒人理她。”
葉聲無賴道：“再聊一會嘛，好不好！”他拉著她的手指頭輕輕搖晃，跟隻討主人歡心的小狗似的。
方妍臉一紅，不由的放柔了語氣：“以後再出來好了，今天就這樣吧。”
葉聲像得了聖旨一般，蹭一下站起來道：“真的假的？那咱們說好了啊，下回還出來，你可不能不見我。”
“嗯。”方妍淡淡笑道，“不過我們出來幹什麽呢？我想過了，我決定幫蕾蕾排個舞，這學期不行，那就下學期吧，我非要給那個姓佟的一點顏‘色’瞧瞧。”說著，戲謔似的乜了他一眼，“但是到時候我這麽打她臉你不會心疼吧？”
“不會，絕對不會！”葉聲豎起三根手指頭，“我跟她壓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那就是她單相思。”
方妍抿嘴一笑，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葉聲一直目送她而去，直到她走了老遠，鮑蕾才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啊晃的道：“別看啦，人都走啦，你個白癡！”
葉聲嘿嘿一笑，討好道：“多謝你啊，多謝你，咱倆不愧是老同學，關鍵時刻還是你會幫我的忙，所以以後你有什麽事兒也盡管跟我說，我一定幫，剛才方妍把佟慧麗和你的過節都告訴我了，我說你之前怎麽不跟我說呢？我要知道肯定是站在你這一邊的，你也太信不過我了。”
鮑蕾道：“不是信不過你，是……”
她有口難言。
葉聲道：“我明白了，你是顧及小李子對吧？！我跟你說，小李子哪怕跟三班的人廝‘混’的再好，隻要方妍一聲令下，他保證立刻不‘插’手。”
“真的？”鮑蕾倒是奇了，驚訝的眉‘毛’都抬起來。
“真的。”葉聲點頭，“他倆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無論什麽情況下，李煜輝一定幫著方妍，所以你別怕。”
卻不知道這番話聽在鮑蕾耳朵裏猶如驚雷一般炸開，臉‘色’一點一點慘白。
葉聲這才留意到，難堪的補救：“喂！你別多想啊，他們兩個沒什麽的，要是有什麽我也不會死活的盯著方妍，我隻能說，感覺像是方妍幫了小李子一個大忙，所以小李子在大事上都以她馬首是瞻。”
鮑蕾的臉‘色’總算晴轉多雲。
葉聲也歎了口氣道：“不過你的情緒這樣起起伏伏，我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小李子成天和一幫‘女’人‘混’在一起，我要是你，我也不放心。”
鮑蕾含著淚點點頭：“也不知道他跟我說的是不是真的，到底算不算數！”
“他跟你說喜歡你了？”葉聲問。
鮑蕾搖頭。
葉聲納悶道：“不能夠啊，他跟我們都說最喜歡的是你，所以你放心吧，你幫我，我也幫你，我不會叫小李子和別的‘女’孩‘亂’來的。”
鮑蕾總算破涕為笑，覺得他還真是不錯，怎麽自己喜歡的不是他呢？真糟心啊！看來連陶盈盈都比自己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