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莫須第有的罪名
特別是偶爾靜江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時候,在家閑著可以買一瓶黃酒,小酌兩口,若是剛好被白月茹看見了,好好地一頓飯就非要被她變成硝煙彌漫的戰場。最常出現的局麵就是白月茹二話不說,拿起桌上的酒瓶就衝到屋外往地上砸碎了,嘴裏嚷嚷道:“讓你喝?讓你喝這些夜汙水,喝了上頭之後就可以打老婆了,我讓你喝死好了,你怎麽不去死啊!最好你出門被車撞死!”
但凡不是那麽過分,靄芬總是不插嘴的,能忍則忍,她也知道她越是袒護兒子,白月茹越是罵的起勁,或者說白月茹就是故意當著她的麵存心罵的那麽難聽,好逼靄芬開口,這樣就能連帶著把她一起罵進去了。
可靄芬的心裏,她覺得自己受點委屈沒什麽,兒子是家裏的頂梁柱,要靠他吃飯的,怎麽能這麽作踐他呢?即使靜江的確有過很多做的不對的地方,但詛咒他出門被車撞死,她這個當媽的實在是聽不下去,當即插嘴道:“小白啊,你不要這樣說話,他好歹是你老公啊,他死了你也不是沒著落嗎!”
“我怕什麽,我有工資,我養活自己!我會沒著落?他死了我不要太開心哦!”白月茹趾高氣昂的雙手環胸。
“是啊!你著落可多了,估計下家都找好了吧?”方妍冷冷道,剛好放學的她,一邊從外麵走進來一邊涼涼的覷著母親,“你就隻會在家裏作威作福,你怎麽不去你娘家撒潑呀?你鬧給誰看呐?行啊,你要是真把我爸詛咒得死了,你不死我也砍死你,我要你陪葬!”方妍惡狠狠的一字一頓的把話說完,最後‘嗤’的一笑,“說你白癡你還不信,你家裏那些錢還欠著吧?還不是要我爸還?現在你那麽有錢,要不然你自己還?你還回來幹什麽?你牛你滾回去啊,誰稀罕啊。”
“誰說我們家欠錢了!”白月茹昂著下巴,死要麵子,她是最不願意在方家承認白家目前的落魄的,誰讓菊苼之前那樣看不起靄芬和明忠呢,現在被他們知道了,豈不是看笑話?她盯著方妍道:“你不要以為有你爸在我就不敢動你,我告訴你,你爸要是死了,看誰理你,我是不會要你的。”
“哈!”方妍覺得好笑,“說的好像我多要你似的!你有種別賴在這裏不走啊,你趕緊的,麻利的收拾東西回娘家去。咱們這裏不歡迎潑婦!別說我不稀罕你,我也不用你操心我將來的生活,我沒我爸還有我姑姑,沒我姑姑,我還有獎學金,大不了我出去要飯,我去打工都不會要你的錢,但我也跟你說了白月茹,你到時候老了,沒人要你了,那會兒才來想到我,巴巴的回來要我認你這個媽,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滾!別在我家給我撒潑!”
“你個混賬東西!”白月茹抄起手來就要打她。
“你敢!”靜江大喝一聲製止她,眼睛瞪得老大:“你要敢在我麵前動她,我就叫白家來給你收屍,現在給我滾,你家不是很有錢嗎?你不是說你家裏錢都還清了,以後侄子會養你嗎?那就別在我家鬧,走吧。我們家需要清淨。”
白月茹氣的跺腳:“好啊,你們三個聯合起來欺負我?”
“我們沒那麽多空閑的時間。”方妍放下書包,淡淡道,“你以為我們都吃飽了飯沒事做成天跟你一樣到處罵人找人茬?我們隻要過日子,你既然不想好好過日子,就給我出這個門口吧。”
白月茹氣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悻悻的出了家門,然後一路哭著回到了白家。
菊苼見她那樣子就問怎麽了,白月茹哭訴道:“這臭丫頭現在跟她奶奶還有兩個姑姑一個德性,直接把我趕出來了。”
“小方呢?”
“他什麽都沒說。”
菊苼看好戲似的瞅了她一眼:“活該,我讓你當時別跟這種混賬,你自己要跟,現在生了孩子,就被綁住了,你怪誰?”
“那您也不能這麽說。”白月茹用毛巾擦著眼睛,“咱們家的債有多少是小方還的?!沒有他,這些年能熬過來嘛!”
“那你既然在我這裏說他好,你還回來幹嘛?”菊苼氣不過。
“我……”月茹有點茫然。
人到中年,一些往事總是計較在心頭,明知該越過去,可就是過不去。雖然靜江一再的忍讓,可愈是忍讓,愈加讓月茹覺得他是心中有愧才會這樣,今日他所作的一切,不過是在為以前的行為彌補,她理所當然的接受。
再想到方妍就更加扯火,她是她的孩子,本來好好地,現在卻離的她遠遠地,甚至還用鄙夷的眼光瞧著自己,仿佛看見了什麽髒東西似的,那目光真是有如一桶冷水朝她兜頭而下,最叫她難堪的是,每次方家吃飯的時候,方妍總是坐在桂芝旁邊,時不時的站起來替桂芝夾菜,熱切道:“娘娘,你多吃一點呀!你看這牛肚,是我爸專門為你做的。還有——”她轉向另一邊的桂英,“小娘娘,你不是喜歡吃門腔嗎?多吃一點!”說完還給兩個姑父斟酒。
相形之下,他們白家則可憐的多了。
從前過年絡繹不絕的景象悄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張冰冷而麻木的臉,菊苼嘴裏不斷念叨著對德華的思念,說他如果還在該多好啊,他們家一定還能像從前一樣風光!聽的白月茹心煩意亂。
這些年來,方妍總是找各種各樣的借口不肯到白家來,每次都是被靜江強帶來的,所以一臉的心不甘情不願,弄得月茹麵上也很難堪,心裏恨道:連小孩子也那麽勢利眼。
當下,菊苼聽她又來說自家的那些破事兒,眼珠子一轉道:“有件事,媽最近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告訴你。”
“怎麽了,媽?”月茹不解的問。
菊苼像是難以啟齒,支支吾吾的,打了好幾次嗝楞後才道:“是這樣的,前兩天德成跟我說了一件事,我跟他說不可能,但是德成非說有,他是氣的要死,要去找靜江算賬,被我給攔了下來。”
“什麽事兒,媽,你告訴我。”月茹急了起來,她最禁不住別人跟她玩這種招數。
菊苼了解她,每每都使得得心應手。
在月茹的再三懇求下,菊苼總算說出來了,她握著月茹的手道:“不是媽要破壞你們夫妻感情啊,實在是……這種事還是要提前告訴你讓你好有個防範,媽也是為了你好。是這樣的,德成跟我說,上次靜江來的時候,好像和珍珍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什麽意思?”白月茹不悅的看著菊苼,“媽,你直接點說。”
菊苼尷尬的笑道:“這個……你別怪媽多事?你們最近夫妻生活還好嘛?”
月茹‘嘁’的一聲翻了個白:“我們夫妻好不好,和德成齊珍珍有什麽關係呀?”
“是這樣的。德成來找我呀,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說上次珍珍來的時候,樓底下就隻有她和靜江兩個人,靜江嘴上對她不規矩不算,還拉著她的手不肯放,動手動腳呢!珍珍礙於大家是親戚的麵子忍氣吞聲,但是靜江卻還問她家裏什麽時候沒有人?他要去看看她。”菊苼一口氣說完。
“放屁!”月茹怒道,“絕不可能。”
菊苼訕訕道:“哦,媽也隻是把這事告訴你,你弟可是氣了個半死,說非要找方靜江拚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媽就是給你提個醒。”
月茹冷笑道:“幫幫忙好伐!齊珍珍是什麽樣的貨色?我們小方別說以前有很多女人追著跑,就說我生貓貓的時候吧,腰圍也才隻有1尺2,她齊珍珍嫁進來的時候就140斤了,她娘家的兩個姐姐,哪個不比她漂亮?她這兩年幹脆都快破150了,你說我們小方會吃飽了撐的去睡一頭母豬?”
“我這也是一說嘛!”菊苼道,“這事情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當時隻有他們兩個,他們各執一詞,誰知道到底是什麽情形?媽呢是最公平的,誰也不幫,你們幾個我也都看在眼裏,齊珍珍人是長得不怎麽樣,可好歹也是個女人,你要是和小方日子過的不順暢,難保他不——”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月茹打斷她,“我要睡了,德成要是再找你,你就讓他來和我說。我把小方叫來當麵對質。真是什麽東西!”
月茹氣哼哼的睡下,饒是她嘴上說的那麽強硬,心裏卻有點沒譜,畢竟就像菊苼說的那樣,她和靜江確實有好一陣子不怎麽同房了。靜江一直忙著工作的事,回到家夫妻兩個也是淨顧著拌嘴,到底有沒有這種可能呢?
白月茹在這種胡思亂想裏輾轉難眠。
後來方靜江在出車的時候,bb機上收到了月茹的呼叫,說有急事,便抽空去了一趟白家。
沒想到等在那裏的除了菊苼和月茹之外,還有德成,德成一見到靜江,不由分說的便上來揪住靜江的領子要動手。
可德成哪裏是靜江的對手?
靜江自然也沒有把他放在眼裏,隻是稍微一抖,便退了開去,德成撲了一個空。
靜江氣急敗壞的看著月茹:“什麽意思?就因為我家孩子說的幾句話,你現在橫了,幹脆關起門來叫你弟來對付我?知道我沒有利用價值了,拚了是吧?”
“哪裏的話呀!”菊苼擺手,“不是。”
“不是?”靜江眉毛一抬,“不是,你們放這頭瘋狗朝我撲幹什麽!”
“你敢罵我是瘋狗!”德成聞言又撲上前,朝著靜江二話不說就揮出拳頭。
靜江抓個正著,一把握在手裏,而後手腕一個反轉,就將德成的手扭在身後,整個人絞的像麻花一樣。
德成大罵道:“他奶奶的,你個不要臉的,竟敢調戲我媳婦。老子今天和你拚了!”
靜江蹙眉:“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哎喲我的兒子啊!”菊苼突然坐在地上拍著大腿痛哭,“我就這最後一個兒子了呀,打死了我也不活啦!我到下麵去陪我的老頭子啊!”
靜江忍耐再忍耐,還是沒有下手,隻是製住了德成而已。
趁這時,菊苼便推搡月茹道:“快,快去拉住你老公,把你弟弄出來。”邊說著自己也爬起來,和月茹兩個人一人一邊緊緊地扣住了靜江的手臂。
靜江道:“你們幹什麽?”
畢竟是兩個女的,靜江不可能打女人。
德成惡狠狠的看著靜江被媽媽和姐姐製住雙臂,獰笑道:“好啊,你方靜江也會有今天!”
話音一落,便掄起一拳朝靜江的臉上揮去,正中鼻梁,一綹鮮血從鼻腔裏滾落。
靜江頓時火起,朝拉住她手的月茹道:“你鬆手!聽到沒有?!”
月茹躊躇了一下子,卻還是沒鬆,搖頭道:“你別打他了,算了,他打不過你的,行嗎?他是什麽料你還不清楚?別吵了,我們好好說。”
“說?他這是要和我好好說的樣子嗎?”靜江氣的額頭青筋都暴起。
“對!”德成得意洋洋道,“我呸,你個臭東西,老子瞧你不爽很久了,自以為什麽了不起,不就是彩虹老街來的窮癟三嗎?你也敢調戲我老婆?今天看我不狠狠地教訓你!”
說完,專挑刁鑽的地方打,連著兩拳擊中靜江的眼睛,致使靜江驀地眼前一黑,怎麽都看不清楚,連著肚子上也挨了好幾拳。
而自己的兩條手臂由於被菊苼和月茹死命的拉著,靜江知道自己處於弱勢,但他從小打架打到大,什麽樣的陣仗沒見過,身上的狠勁一下子激發出來了,氣的火冒三丈,眼睛上的視力雖然模糊,但是他也不管不顧了,兩手一甩,把月茹和菊苼甩了出去,這下沒有了束縛,趕忙上前一腳就將德成踢飛,德成撞在牆壁上,後背重重著力,差點沒吐出一口血來。
靜江飛快的走過去,拎住他的領子把他吊起來,朝著他的肚子又是幾拳,才幾下,德成就趴下了。
靜江抹了把嘴角的血跡,道:“虧你還是當兵的,就隻會偷襲這一套,丟不丟人?還要你老媽子幫你拉著我?出息!”
“有種你跟我單打獨鬥呀!還說我調戲你老婆?他媽的我又不是眼睛瞎了,我能看上你們家那頭母豬?”言罷,回頭狠狠的瞪著菊苼和月茹,兩人都不禁的瑟縮一下。
菊苼指著他大罵:“流氓,流氓,你打我兒子!”
靜江懶得和她這種賊喊捉賊的人說話,大踏步的走出去,臨行前,剜了月茹一眼道:“你既然那麽喜歡自己家,你就呆在這裏吧,永遠別回來了。女兒我會照顧的好好地,她不需要你這樣的媽。”
月茹愣在原地,張了張口,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