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徹夜未眠

門開了,齊禛出現在客廳裏,浴室裏有昏黃的光,映著玻璃門上氤氳的水汽,朦朧而誘 惑。---手機端閱讀請登陸 m.

他關了門,頓了一下,又將門徹底反鎖。

隨即,他輕手輕腳地走到浴室外,旋轉門鎖。

葉初曉這時,剛剛洗完準備拿毛巾,轉身的一刻,忽然看見把手在動,頓時驚叫一聲:“是誰?”

齊禛沒答,直接推開門闖進去。葉初曉此時,已經扯下毛巾擋住自己的身體,當看清是他,更是驚愕而憤怒:“你想幹什麽?”

他貪婪地瀏覽她**在外麵的肩膀和鎖骨,剛洗過澡,此刻她的肌膚泛著淡粉,即使隔著距離,也仿佛能聞到芬芳,讓他的欲 望叫囂。

他那樣狂熱的目光,讓葉初曉周身湧起寒意,這一刻的他,讓她想起了當年,在那個破敗肮髒的倉庫裏,瘋狂無恥的石磊。

她一步步往後退,他一步步向前逼,直到她的背貼上冰涼的牆,才發現自己無路可退。

“你別過來!”她一隻手握緊了胸前的浴巾,另一隻手在背後摸索,想要找到抵擋的工具。

可他沒讓她有這個機會,猛地撲上來抱住她,唇就壓了上去。

“放開我……”葉初曉拚命掙紮,想要推開他,卻抵不過他的力氣。

他的手探進了她的浴巾,開始在她身上遊走,強烈的屈辱,讓她恨到了極點,猛地提起膝蓋,重重撞擊他的**。

他痛得悶哼一聲,手不由鬆了力道,她終於掙脫開他的桎梏,逃出了浴室。

然而,當她衝入客廳,想要開門,卻發現門被反鎖,鑰匙還在浴室中換下的衣服裏,她幾乎絕望。這時,齊禛也已緩過勁,追了出來。

葉初曉眼見他逼近,心一橫,衝進了廚房,拿起案板上的刀,對準了自己的脖頸:“你要願意奸 屍,那你就過來,我今天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如願

。”

“你別……”齊禛試圖向前,可他才動了一步,就見她手一壓,脖子上頓時出現了一道血痕。

“初曉你何必呢?”他歎息,隻得緩緩退回去。

“齊禛,”她的眼中有深刻的憤怒,也有失望:“你是怎麽就從人變成了禽獸?!”

他受不了她這種眼神,低吼:“我不過是愛你,這也不對嗎?”

“愛我?”葉初曉一哂:“你應該好好問問你自己,你還懂不懂什麽是愛。”

齊禛表情僵了僵,但還是堅持:“初曉,你知道為什麽我要把這房子,還是布置成原來的樣子嗎?我就是想告訴你,曾經在這裏你失去的,我如今會在這裏,都補償給你。”

“不必了。”葉初曉目光冷然:“你這樣的補償,我承受不起。”

“你真無情無義!”齊禛怒極,激動之下又要上前,葉初曉便將刀又往下壓了一分,這一次,血自刀刃的邊緣滴落,在白色瓷磚上,綻成一朵赤紅的血花,看著分外驚心。

“出去,你現在馬上出去!”葉初曉的眸子裏,有魚死網破的狠絕。

齊禛的手,在身側握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握緊,最終驟然轉身離開。

聽著大門關上的聲音,葉初曉飛奔出去,掛上了門口的保險鏈。

手裏的到“咣當”一聲掉在地上,她的腿發軟,扶著沙發靠背,慢慢地坐下,嘴唇冰涼。

半晌,她才摸到沙發角落的手機,撥通了陸正南的電話。

聽見他在那邊“喂”了一聲,她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正南,我想回家。”

陸正南發現她在哭,急忙問:“怎麽了?”

她說不出口剛才的情形,隻是啜泣

“是不是齊禛……”陸正南咬緊了牙。

“我想回家……我真的好想回家……”她哽咽著不斷重複這句話。

他亦是心如刀割,低聲哄她:“好,我過兩天就來接你。”

葉初曉在這邊握著手機點頭,淚似斷了線的珍珠,不停地落。

陸正南安慰了好一陣,她的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進去換了衣服,拿好東西出門,自始至終,她都沒掛斷電話,仿佛隻有聽著他的聲音,她才是安全的。

到了樓下,齊禛的車正等在外麵,見到她,腳步動了動,但沒敢上前。

葉初曉望了他一眼,目光中的敵意,讓他心裏一顫。

而陸正南在那邊,也感覺到了這一刻,氣氛的凝固,猜想到她一定是又見到了齊禛,心中怒火更熾。

他知道,葉初曉不是個太過於脆弱的人,何況如今為了米粒兒,她絕不可能輕易說出要回家這樣的話,今日的齊禛,一定對她做了異常過分的事。

“乖,往前走,不要怕他。”他強壓著憤怒,低聲鼓勵她。

她“嗯”了一聲,徑直繞過齊禛,走出了小區。

齊禛看著她的背影,還有她手上一直握著的手機,恨得臉色泛青……

葉初曉回到醫院,有熟悉的護士看見她脖子上的刀痕,驚訝地問怎麽回事,她隻輕描淡寫地回答是不小心誤傷的。

對方見她不願說,也不好過多追問,拿了碘酒過來給她消毒,正在這時,齊禛也回來了。

他一進門,葉初曉的臉色便驀地一沉,氣氛降到了冰點。

護士想到之前傳言他們並不是真夫妻的事,頓時覺得尷尬,匆忙上好藥就走了。

室內死寂,半晌,齊禛又想采取懷柔政策,說了聲“對不起”

“你的對不起,太不值錢。”葉初曉冷嗤:“再過兩天,正南回來接我,到時候我會帶米粒兒回古城。”

“你瘋了?”齊禛低喝:“這裏的醫療條件比古城好得多。”

“回去了以後,我會找最好的醫生給米粒兒治,實在不行,去北京香港也行,但是我沒法再和你呆在一起。”葉初曉握著米粒兒的小手,心中有歉意。可是現在,她真的已經忍無可忍,齊禛才是真的瘋了,他已經徹底不可理喻,再留在這裏,她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

“北京香港,說得倒輕巧。”齊禛望著她片刻,從鼻孔裏發出一聲冷哼:“那也要陸正南有這個能力才行。”說完他便轉身出去,在門口正好撞上方才給葉初曉上藥的那個護士,他這一瞬間眼神的陰鷙,讓她吃了一驚,但假裝沒看見,低著頭匆匆而過。

而齊禛走到了拐角處,開始打電話:“看樣子,陸正南現在還是很清閑嘛,那就再給他加一把火。”

那邊的人問了句什麽,他直接吩咐:“對,不讓他有喘氣的機會。”

通完話,他轉著手機,笑容狠戾……

就在第二天,稅務局再次收到匿名郵包,裏麵竟又是一本賬簿。

當內部的熟人告知陸正南這一消息,他先是一愣,隨即自嘲地調侃:“喲嗬,敢情還分上下冊呢。”

“正南啊,你這次……唉!”對方無奈歎氣。

“算了兄弟,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時候了你還能幫著我,我已經很感謝了,剩下的事兒,你也甭為我太擔心。”陸正南苦笑,掛了電話閉上眼睛靠進椅背,緩慢地左右旋轉,眉宇間,已失了平日的銳氣,隻剩悲涼。

他明白,齊禛再一次下了狠手,為的就是徹底置他於死地,再無生路。

坐了許久,他召集各部門主管開會,做最後的遣散安排。

會場一片哀戚,陸正南在最後,站起來對大家一鞠躬,說了聲“抱歉”,有女下屬已經忍不住落淚

他無法多停留,匆匆走出那棟大樓,上了車也不敢回頭。

奮鬥了這麽多年創下的基業,怎麽可能舍得?可如今,不舍又如何?他已被逼入絕境。

開著車在城市裏茫然地遊**,電話鈴響了兩次他才轉頭去看,可當他看清那個名字時,卻忽然心頭一跳,根本不敢接聽。

是葉初曉。

她一定還等著盼著,他接她回家。

可現在,他怎麽接,拿什麽去接,接回來怎麽辦?

他此生,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麽窩囊,這麽無能!

連續打了幾遍,都沒人接聽,葉初曉隻得收線,坐在病床邊發怔。

一直站在門外的齊禛,這時候才走進來,嘴角微翹:“你不是說要回古城嗎,怎麽還沒人來接你?”

“正南一定會來。”葉初曉反駁了一句。

齊禛抱臂冷笑:“要說啊,你也是太把他當神了,以為他當真無所不能?”

葉初曉懶得理會他,垂著眼瞼不言不語。

然而,那天等了一整天,她也沒等到陸正南的電話。

就這樣一直到了深夜,她的心裏越來越著急,忍不住又撥了過去,這一次,卻發現他的手機,竟已轉成來電提示。

她心裏頓時咯噔一下,有了怪異的感覺。

想打電話給別人去問,可此時已經很晚,不好打擾。

她隻得強忍著情緒去睡覺,卻輾轉反側。

自從那天的事以後,齊禛便再沒在病房留宿過,他在,她便寧可熬著坐著也不睡,所以他最後隻能回浦東。

可今晚,他竟然又轉了回來,在此刻突然又推門進來,身影在門口晦暗的燈光裏,看著特別陰沉:“怎麽,打電話給你的陸正南,他還是不接?”

感覺他似乎時時刻刻在監視自己,葉初曉毛了:“關你什麽事?”

他走了進來,葉初曉即刻後退,他卻沒靠近她,而是躺倒在沙發上,語氣悠閑:“你放心,我不會再那麽急……”頓了頓,他又慢悠悠地強調了一句:“我現在真的不急

。”

“你出去。”葉初曉不願跟他在夜晚同處一室。

“噓。”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閉上眼睛:“別吵著米粒兒。”

接著,他那邊便再沒聲音,仿佛真的睡著了。

葉初曉想著那天的情景,卻不敢睡,抱著膝坐在床頭,直至天明……

第二天早上,她再次給陸正南打電話,然而,仍是和昨天一樣,轉入來電提示。

她隨即又打電話給盛璿,可是一個小時之後,盛璿才把電話回了過來。

“小璿,你四哥是不是有什麽事,怎麽一直不接我電話?”葉初曉心裏急,開門見山地問。

盛璿在回電話之前,已經做了很久的準備,此刻硬逼著自己鎮定地撒謊:“沒吧,昨天還找我了,說要緊急去趟德國,讓我有空過去看看雲水的房子,因為你們都不在,沒人照顧。”

“去德國?”葉初曉鬆了口氣,卻又還是覺得疑惑:“那他怎麽說都沒跟我說一聲呢?”

“大概是事情太急,聽大哥說,像是筆挺大的生意。”這些話,是方才俞行遠教她說的,抬出了俞行遠,便由不得葉初曉不信。

葉初曉也的確信了,歎了口氣:“我還當他出了什麽事。”

“哪能呢?”盛璿強笑:“你好好照顧米粒兒,別的甭多想,就這樣啊,我剛找了個工作,正實習呢。”

“好,你忙。”葉初曉掛了電話,獨自坐著,倒也不是覺得生氣,可想著他說好來接她的,卻臨時出差也不打聲招呼,心裏到底有些鬱鬱的

齊禛這天,倒再沒冷嘲熱諷她回古城的事,隻是每次看著她時,都似笑非笑。

葉初曉煩躁,但現在陸正南既然不在,她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忍。安慰自己,反正在醫院這種公共場合,他也不敢真拿她怎麽樣。

而那天,盛璿回完那個電話告訴俞行遠,他便親自去找了陸正南。

可到了公司,卻發現人員都在清理東西,一副樹倒猢猻散的淒涼景象,問了人,說陸正南昨天開完遣散會,便再沒來過。

他隨後,又來到雲水,問過保安,說昨天晚上陸正南回來後,便再沒出去。

俞行遠這才鬆了口氣,來到他們家門外,竟然發現陸正南在園子裏翻土。

“你在幹什麽?”他走過去問。

“大哥來了?”陸正南抬起頭,擦了把額上的汗,笑著說:“種菜啊。”

“秋天種什麽菜?”俞行遠在旁邊蹲下來,伸手撚了撚土。

“這你就不懂了吧,秋天種菜才好呢,小白菜,蘿卜都要這個季節種。”陸正南繼續幹活,聲音低了些,似有絲感傷:“等以後初曉回來,菜肯定都長好了。”

俞行遠一愣,望著他,猶豫了一下才輕聲說:“今天初曉給璿子打電話了,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怎麽不接她電話。”

“那璿子怎麽說的?”他垂著眼瞼,不看俞行遠。

俞行遠歎了口氣:“她說你去德國出差了。”

“嗯,這回答好,以後就這麽說。”陸正南點了點頭,又重重地挖了一鋤土。

“可是這樣瞞著,能瞞多久呢?”俞行遠悵然。

“大哥……”陸正南停下手中的事,眼睛望著遠處那一排排山巒,沉默了許久才繼續說:“我想和初曉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