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有多愛,就有多怨

“那就拜托母妃了,讓皇後放聰明點,別讓我們失望才好。”陳煜之再一次強調。

“晚上的時候母妃就去探望皇後,不出三天肯定就會有結果了,你耐心等待就好了。”淑妃誌在必得的說道。這兩天她才明白,陳檀之那個看著謹小慎微的賤種,其實才是眾多的皇子裏麵隱藏得最深的人。他真是夠能忍的,為了能夠得到皇位,連自己都能賣給周國的南宮曜和楊雨薇。對自己都這麽狠心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趁著他還沒能成大器的時候,一定要將他除去。養虎為患的事情一定不能做!

同一時間,禦書房裏,皇上對著陳檀之大發雷霆,“你真是能耐了啊,竟然將朕瞞得那麽嚴實!祭司府竟然是被周國的南宮曜和楊雨薇帶人給連根拔起的,你事先怎麽不跟朕說清楚。你早就和他們勾結起來了是不是?你想要覬覦這個皇位,想要害死朕是不是?陳檀之,原來你才是那麽的狼子野心。”

一大塊硯台砸在陳檀之的額頭上,有鮮紅的血汨汨的留了出來,疼得他頭暈目眩,然而他卻不敢痛呼出聲,隻能默默的忍受著,跪在地上低低的說道,“父皇息怒,請父皇聽我解釋,事情不是像張閣老和二皇兄說的那樣。”

“解釋什麽?解釋你沒有和南宮曜和世子妃勾結起來?解釋那些威力強大,足以讓越國亡國的兵器不是南宮曜和楊雨薇帶來的,你在引狼入室你知不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他們不離開這裏,越國所有的人都要當亡國奴!朕要被你害死了,你知不知道?”皇上氣得臉色鐵青,真想直接掐死陳檀之。原以為是最忠誠最無害的兒子,居然也是在暗地裏覬覦他的皇位很久了,這讓他一點都不能忍受。

“父皇,祭司才是覬覦皇位很久的人,這是從祭司府裏搜出來的東西,請您過目。兒臣對父皇一直忠心耿耿,也從來不敢肖想父皇的位置,隻是想替父皇分憂,做父皇用得最為順手的心腹而已。”

陳檀之把一些卷宗舉過頭頂呈現在皇上的麵前,眼眶紅了。

皇上接過那些卷宗打開來看,臉上的血色褪盡,手指不停的顫抖,“這些都是真的嗎?他們早就有謀反的決心?”

“千真萬確的事情,張閣老,淑妃和二皇兄和祭司已經勾結很久了,早就想要推翻父皇的統治了。父皇若是不相信兒臣的話,也可以自己去查,兒臣對父皇忠心耿耿。至於之所以和南宮曜和楊雨薇合作,是因為祭司手裏軟禁著楊雨薇的娘親,燕國的公主北堂慧。兒臣就跟他們提出條件,兒臣把祭司府的地圖畫出來,南宮曜和北堂慧毀掉祭司府把人救出來。祭司大人有多麽強大多麽危險父皇心裏也是知道了,不管越國的誰都不能將他弄死。或者說,天下能讓他去死的隻有楊雨薇和南宮曜。周國的得道高僧曾經給楊雨薇批命,誰和她的命運軌跡交錯,都會隕落。而祭司大人的軌跡,恰好和楊雨薇的交錯。兒臣想替父皇除掉他們,處了請楊雨薇和南宮曜,就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陳檀之眼睛裏有著決然和堅定,“哪怕父皇因此而懷疑兒臣,甚至殺了兒臣,兒臣都無怨無悔。”

他的表情太過真誠,皇上盯著他看了許久都看不出任何破綻,隻得暫且壓下心底的懷疑,冷聲說道,“那在除掉了祭司府以後呢,南宮曜和楊雨薇不肯走,反而是借機賴在越國,讓周國的鐵蹄南下滅了越國,你讓朕又要怎麽辦?”

“那些威力很強大的兵器也不是說有就能有的,而且兒臣已經讓人在上麵動了手腳,這幾天那些兵器就會被腐蝕生鏽再也用不了。他們不離開越國,我們的殺手同樣能將他們給幹掉。”陳檀之說得信誓旦旦,讓皇上的不悅也消散了一大半,“但願如你所說的那樣。”

“兒臣對父皇的忠心日月可鑒,如有私心,兒臣願意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陳檀之直接對著蒼天發起了毒誓。

“朕相信你就是。不過下不為例,有什麽事情你應該先跟朕商量的。至於南宮曜和楊雨薇,讓他們快點滾出越國去吧,他們留在越國一天,朕的心裏總是那麽的不踏實。”皇上想到雲城和雪城就是被楊雨薇給搶走的,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連政權的更替都那麽幹脆利落,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對那個凶殘的女人感到害怕。

“他們再等幾天,等楊雨薇娘親的身體能夠移動的時候就會離開了,父皇你放心,他們沒有稱霸天下的野心。”陳檀之下意識的替南宮曜和楊雨薇說好話。

“但願事實和你說的那樣,朕等著那一天。”皇上略帶著疲憊的說道,他不想才死了祭司,又來別的強勁的敵人,他想要做呼風喚雨的皇上,而不是勞心勞累一點好日子都享受不到。

“再過幾天父皇就知道兒臣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了,兒臣從來都不敢欺騙父皇。”陳檀之低垂著眼簾說道,南宮曜和楊雨薇當然不會想要留在越國,因為他們想要有自己的一座城池,自己做主,而自己也答應了。父皇這個皇位注定坐得不久了。

“你先退下吧。”皇上揮了揮手讓陳檀之離開,他原本是想要把除掉張潛和陳煜之勢力的任務交到這個兒子手中的,但是現在看來,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等等!”皇上想到了那三個嫡出兒女的慘死,忽然生出了一絲狠毒的念頭,想要讓陳檀之給殺掉南宮曜和楊雨薇替那

掉南宮曜和楊雨薇替那些兒女報仇,也替他發泄心底的恨意。被奪去的那兩座都城,現在想起來他都還心疼得幾乎在滴血。

“父皇,什麽事情?”陳檀之轉過來側耳傾聽。

皇上到唇邊的話又咽了下去,他想到了那對夫妻的凶殘狠毒,更害怕這個兒子動手的時候又死在南宮曜和楊雨薇的手裏了。不管怎麽說,這個兒子都是他最為中意的皇位繼承人,乖巧聽話,處處替他著想,他再觀察幾年,如果他一直都那麽老實,一直都替他解決事情,等他快要死的時候不介意把這個兒子扶上皇位,所以還是不要冒險了。

“沒什麽事情了。”他又不想說了。

陳檀之離開禦書房之後,終於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幸好南宮曜提醒他做好準備,不然現在肯定穿幫了,太驚險了。他決定以後一定要抱緊南宮曜的大腿,跟著他走自己是絕對吃不了虧的。

而此時,南宮曜和楊雨薇,北堂慧居住的別院裏卻炸開了鍋。

南宮曜和楊雨薇看著原本應該駐守在雁城邊境的楊鳴斌,竟然戴著薄薄的麵具混到越國的京城來了,還神通廣大的來到了他們落腳的地方,嚇得兩人心髒都快要跳了出來。

“爹,不是說等我們安頓好了之後你再過來嗎?你這樣悄無聲息的出現真是快要把我們給嚇死了你知不知道?而且你不是要駐守邊關嗎,皇上知道你擅自離守,會降罪給你的。”楊雨薇埋怨的說道。

“皇上那裏我已經寫信請示過他了,他也同意了,我不算玩忽職守。薇兒,你娘在哪裏,你帶我去見見她,爹真的太想念她了,這些年做夢的時候都在想著她。”楊鳴斌激動的說道,在女兒讓蒼鷹空中傳信到他的手裏,告訴他已經成功將妻子給救出來之後,他就再也坐不住了,以最快的速度日夜兼程,趕到了越國的京城來,隻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見到妻子。他們已經分開得太久了,以後的日子他不想再和慧兒分開,哪怕是一天都不想。

楊雨薇的臉上出現了為難的神情,“爹,娘已經睡下了。”她頓了頓,字句斟酌的說道,“而且娘心裏有些芥蒂,暫時不想看到爹,看到爹可能她的心情會變得很不好,影響她身體的恢複。爹,不然再等等,等她醒了之後,我好好跟她說,讓她出來見你,這樣好不好?”

楊鳴斌激動得幾乎要沸騰的血液瞬間像是被用一盆冰冷的水給澆滅了,他眼睛裏的亮光也漸漸的散去,“慧兒她真是這麽說的?她那麽恨我嗎?”

高大魁梧的男人在這一刻身體搖搖欲墜,幾乎要站不住,心也像被人狠狠的剜了好幾刀一樣,疼得鮮血淋漓。

“娘這些年受了太多的折磨,她心口的肌膚都沒有一處完好的,都是傷痕,她的腳筋也被人挑斷了,連走路都不行。娘現在很痛苦,整個人也很消沉,我怕她看到你受不了那麽大的打擊。”楊雨薇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有些不敢看楊鳴斌的眼睛。這些話那麽殘忍,她爹怎麽能承受得住。

楊鳴斌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周身籠罩上了一層強烈的悲哀,“她就那麽恨我嗎?我以前也不知道那樣的一個決定會讓她受了那麽多的苦。是我對不起她,她那麽恨我也是應該的。”

“爹。”楊雨薇和南宮曜擔憂的看著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的鐵骨錚錚的男人。

楊鳴斌閉上眼睛,將那股瀕臨失控的情緒給咽了下去,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一副堅強的模樣,“可是不管你娘再怎麽恨我,我都要去看看她的。薇兒,你娘現在睡著了是吧,讓我在她睡著的時候偷偷的看一眼好嗎?沒有你娘爹這輩子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看著她爹可憐兮兮的樣子,楊雨薇再冷硬的心也軟了下來,“那爹去看看吧,不過娘現在受不得刺激,爹不要惹到娘了,娘受了太多的苦,她這輩子真是太艱難了。”

“好,好。”楊鳴斌忙不迭的點頭,激動的聲音都在顫抖。

楊雨薇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果然是誰先愛上誰就輸了,她爹也怪可憐的。

她領著楊鳴斌朝著北堂慧居住的院子走去,自己先悄悄的走進臥室,看到娘果然睡得很香甜以後,才又退了出來,不放心的叮囑她爹,“娘睡著了,爹你動作一定要放輕點,別把娘吵醒了,更不要刺激娘。”

“我會的,薇兒,那爹先進去了。”楊鳴斌的魂兒早就被勾走了,急切的往臥室裏走去,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當看到沉睡著的女人熟悉的容顏時,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的奪眶而出。

歲月宛若沒有在北堂慧的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她依然那麽年輕,就像她懷著他的孩子離開他的時候,長發如墨的披散在枕頭上,眉眼如畫,隻是皮膚慘白,沒有血色,想必是常年被軟禁在房間裏,很少能曬得到太陽的緣故。

他手指顫抖著,想要去碰觸她柔軟的臉頰,想要去執著她的手,像新婚燕爾的時候那樣親昵甜蜜,手指要碰觸到朝思暮想的妻子的時候,心裏卻升起了強烈的恐懼,他不敢碰觸了!害怕那雙眼睛忽然睜開,裏麵猶如萬年寒潭般的冰冷,又害怕讓他沉迷不已,總是柔情似水的雙眸裏布滿了恨意。他最害怕看到的就是她恨他,不理他,想要和他劃清界限再也不跟他好了。想到這個可能,他骨子裏就止不住的發寒。

睡夢中的北堂慧像是被灼熱的視線一直凝視一樣

直凝視一樣,渾身不舒服,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楊鳴斌心裏下意識的感到不妙,想要悄悄的退出去,然而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深愛到骨髓裏的女人已經睜開了眼睛,直直的看著他。男人的心髒幾乎要停止了跳動,呼吸也像是要凝滯了一樣,手腳別扭得甚至不知道往哪裏擺放才好。

北堂慧用雙手撐著坐起來,看清楚麵前的男人之後,有短暫的怔愣,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痛苦悲憤怨恨的情緒在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眸裏湧上來,手指顫抖的指著門口的方向,寒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你來做什麽,給我滾,立刻滾得遠遠的,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滾!”

她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蒼白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你給我滾啊,滾得越遠越好!”他怎麽還敢再出現在她的麵前。曾經她有多麽愛這個男人,現在心裏就有多麽的怨恨。她想到被軟禁將近二十年的痛苦不堪,甚至後悔遇見這個男人,哪怕在她最美好的年華就死了都後麵的日子強。

“慧兒。”楊鳴斌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舌尖蹦出了這麽兩個字來。

“你走啊,來人,將他給我轟出去,來人啊!”

北堂慧氣得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滿頭大汗,情緒激動得讓人心疼。

一直守在外麵聽著爹娘動靜的楊雨薇心裏暗叫一聲不好,立刻衝了進去,看到娘就像在看有著血海深仇的敵人一樣的瞪著她爹,她爹則是尷尬的搓著手,不知道應該怎麽辦的樣子,頭一個有兩個大。

“爹,娘。”她喊了一聲,率先跑到床前坐下,拍了拍北堂慧的後背,“娘,你別那麽激動,注意身體,切忌大喜大悲。”

“薇兒,讓他出去,我不想看到他,再也不想看到他,讓他走。”北堂慧淚流滿麵的說道,她想到自己受到的那些磨難,不想在看到這個男人一眼、

“慧兒,你別激動,我現在走了就是,你別折磨你自己,我看著心疼,我走。”楊鳴斌此時心裏別提有多麽難過了,他其實更想抱著妻子和她說他這些年是多麽想她,他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她。可是她這幅刺蝟的樣子,讓他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隻能痛苦的自己走出去了。

“娘,爹走了,你冷靜點,注意心髒,你不能動怒啊。”楊雨薇急得也快要哭了,娘要是心髒再有個好歹,她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啊。

北堂慧身體僵硬,整個人就像是又在地獄裏走了一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不想再回憶以前的一切,不管是甜蜜的也好,痛苦的也好,都不想要了。那短暫的甜蜜是用她近二十年的痛苦給換回來的,她永遠不會忘記匕首每三個月劃在心口的那種痛苦難受的感覺,那種恐懼深入骨髓,哪怕一輩子她都沒有辦法忘記。

“娘,這裏隻有娘和薇兒兩個人,爹不在這裏了,娘你別哭了。”楊雨薇拿著帕子擦著北堂慧的眼淚,不停地安撫道。她心裏不由得後悔她之前的心軟,明知道娘的心結這麽深,她還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時候把爹給放進來了,害得事情變得那麽棘手。

過了好長的時間,北堂慧僵硬的身體才漸漸的緩和了下來,眼睛已經是一片通紅。

“他怎麽會來這裏的,薇兒,你為什麽讓他來?娘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當初有多甜蜜現在就有多麽痛苦。

楊雨薇心塞得跟什麽一樣,她也很委屈啊,“娘,薇兒也不知道爹會來這裏啊,薇兒沒讓爹來的。”她還想說等到娘的情緒再穩定一些,心底對爹不再那麽怨恨的時候,她才好好的替爹說好話呢。誰知道爹竟然提前跑來了,她都要給跪下了。

“你去告訴他,讓他離娘遠遠的,就當娘已經死了,讓他不要再出現在娘的麵前。”北堂慧尖銳的說道,心裏一片煩躁,除了她的女兒,她不想在和周國的人有任何瓜葛。難產的疼痛,被活埋在棺材裏的恐懼,九死一生逃出來又被越國的祭司抓回來軟禁放心頭血的鮮血淋漓的過去,每每想起來一次,她就做噩夢一次。她甚至想要忘掉過去所有的記憶,換取以後的安寧。

看著娘毅然決然想和爹劃清界限的模樣,楊雨薇覺得很頭疼,她可不想她的家再次散去,她小心翼翼的問道,“娘,你真的那麽恨爹嗎?其實爹這些年一直都想著娘,也一直為了娘守身如玉,他再也沒有過別的女人,他心裏真的很愛娘呢。爹的確給娘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傷害,的確不值得原諒。娘你難道不想再反回去狠狠的折磨爹嗎?爹娘以前那麽相愛,現在這樣,薇兒心裏真的感到很難過。”

“薇兒,娘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讓娘和那個人繼續在一起,可是那不可能了,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糾葛。他沒有傷害過我的確是真的,可是不能否認我受盡了他那些親人的傷害,娘所有的磨難都是從他的親人那裏開始的。就算他沒有錯,娘也忍不住遷怒,娘做不到那麽理智。”因為她受了那麽多的傷害,真的感到害怕了,她不想恨楊鳴斌,卻不可否認那個男人在她最艱難最需要他的時候卻不在她的身邊,連自己的妻子都護不住的男人,她要來有什麽用。這個男人當初把她從軍營裏救出來,她為他生下了一對乖巧懂事的孿生女兒,也全身心的陪了他一年多,她做得足夠了,不欠他什麽了。她不能仇恨,隻能選擇遠離。

爹啊

爹啊,娘心裏真的責怪你了,你想辦法使出絕招來追妻吧,我幫不了你了。

楊雨薇在心裏深深的同情她爹,不過同情歸同情,她也不敢再插手了,爹和娘之間的愛恨糾葛,就隻能讓他們來解決吧。希望爹最後能夠再打動娘,再把她給帶回家。

她想了想,字句斟酌的說道,“娘,爹之前不知道是他那些親人害得娘難產,後來知道了,那個便宜的祖母和三個便宜叔叔被他折磨得很慘。祖母後來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日日被老鼠和蛇給啃咬,撐了兩個多月以後才死的。那些叔叔,被發配苦寒之地做奴隸,想必現在也都死了呢,那些嬸嬸和堂妹們,正在青樓裏生不如死的被男人踐踏呢。爹心裏真的很在乎你呢,當時把娘送回京城養胎,他也想不到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他也是後悔莫及。”

“薇兒,你不要再說了。就算他做得再多又如何,娘受到的傷害和苦難能減少一分嗎?那些又有什麽意義。我不想和他再有絲毫的牽扯了,我心意已決,你不要再替他說好話了,沒用的。薇兒你已經長大成人,娘再也沒有什麽放心不下的了。”如果說再有牽掛,就是她隻見了淩薇,卻沒有見過雨薇。等見到雨薇之後,她就直接回燕國去,那裏是她的故土,她成長在那裏,如果可以,她也想死在那裏。

北堂慧眼睛裏覆上了一層冰冷的寒霜,心如鐵石般的說道。

楊雨薇真的詞窮了,看來娘對爹的怨怪很深啊,看來爹想要讓娘回心轉意真的是困難重重啊。

“好吧,娘覺得怎麽開心就怎樣吧,隻要娘不要不認薇兒就行。”楊雨薇垂頭喪氣的說道,真是一點轍都沒有了。

“你能理解娘最好了,你不理解,娘也覺得沒關係。你現在過得好,就算不認娘,娘也不怪你。因為娘在你生下來以後就沒有養過你,沒對你盡到一點責任,也不敢奢望你在娘老的時候孝敬侍奉娘親。”北堂慧心裏想得很清楚,她現在隻想為自己而活,沒有愛情她也活得很好。

“娘,你餓了吧,我到廚房去把藥膳端過來給你喝,你先洗漱。薇兒一定會把你的身體調養好的,如果可以,薇兒還要讓娘給重新站起來。”楊雨薇心塞無比的說道,她不能再繼續撮合爹娘了,不想娘惱怒起來連她也不認。

“順其自然就好,娘已經習慣了不能行走了,沒關係。薇兒你也不用太費心。”

“娘,怎麽會費心呢,你就相信薇兒的醫術吧,到時候看看你就知道了,我讓丫鬟把熱水端進來,等我。”她抱了一下北堂慧,直接走出去了。

楊鳴斌站在院子不遠處的角落裏,頻頻的往北堂慧的屋子看,那孤獨而滄桑的樣子讓楊雨薇都心疼了。

她歎了一口氣走過去,給了她爹一個同情的眼神,“爹,娘的心結很深,想要解開實在太艱難了。”

“爹知道,都是爹傷害她太深了。”楊鳴斌說著忽然狠狠地扇了自己好幾個響亮的耳光,“當年我為什麽要把她送到京城裏去安胎,我究竟在想些什麽。你娘後來受那麽多的苦都是爹這個錯誤的決定造成的。是爹對不起她。她要怎麽恨爹都好,哪怕要爹的性命,要爹把心髒掏出來給她都沒關係。隻要不要再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了,這些年真是太難熬了。”

“可是娘說要跟你劃清界限,不想再和你有一絲一毫的糾葛,想要讓娘原諒你,真的太難了。還有爹,娘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你,她心髒受到了很嚴重的創傷,情緒不能激動,你可不要再擅做主張了,真的太危險了。”楊雨薇不放心的叮囑楊鳴斌,那樣的場麵一次就夠了,不能再來第二次了,她不禁嚇。

“薇兒,你說爹要怎麽做,娘才會原諒爹,就算不原諒,她也不要再想著離開爹的身邊,隻要她肯回來,要爹做什麽爹都願意。”楊鳴斌滿臉愁容,哪怕遇見最強勁的敵人,他都沒這麽無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