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脫離危險,殘忍的錯愛真相
南宮曜不想再跟這個男人說話,直直的坐在窗前,手緊緊的握著楊雨薇的手不肯鬆開,“薇兒,你一定要堅持住,一定不能有事。你答應了要和我一起恩愛幸福到白頭的,你答應要給我生可愛而孩子的,絕對不能食言。”
陳熙之不顧南宮曜殺人般的目光,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床前,眷戀的看著女人的容貌,心也跟著緊緊的揪在一起,這是第二次了,在她選擇自我毀滅的時候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念兒,別那麽恨我好嗎?沒有你我一定會死的,那種孤獨那種冰冷我不想再嚐試第二遍了。
屋子內的氣氛低沉而壓抑,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兩個同樣強大的男人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的女人,緊張得掌心都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來。
直到王府裏醫術最為高明的大夫端了加了龍舌果煎的藥敲了敲房門走進來。
陳熙之一把接過藥坐在床沿邊,滿懷著柔情和希望的打算給她喂下去,南宮曜急紅了眼睛,黑著一張臉就要去搶藥碗,被前者冷冷的嗬斥道,“難道你想要讓這碗珍貴無比的藥灑了,讓薇兒繼續痛苦嗎?如果你一點不在乎薇兒的生死,那就搶吧,反正我是不會把喂藥的機會讓給你的。”他想了她那麽久,念了她那麽久,怎麽舍得再把她扔給別的男人照顧,光是想到他就已經很想要殺人了。
南宮曜被他眼底的冷意和他的話語嚇到了,訕訕地縮回了手,然而卻一直盯著**昏迷過去的妻子,手指緊握成拳,內心做著很激烈的掙紮。薇兒,很抱歉我不能做到自己喂你,我不敢拿你的性命冒險。
然而陳熙之懷著滿腔的情意將盛了藥汁的湯匙遞到楊雨薇嘴邊的時候,她的眉頭依然緊緊的皺成一團,嘴唇緊閉著,無論男人怎麽哄怎麽喂,都不肯咽下去。
南宮曜看得急了,壓低聲音忍不住吼道,“你到底會不會喂,不會我來,多拖延一分時間對薇兒來說就多一分危險。”
陳熙之心裏也害怕她延誤了最佳的治療時間,即使有滿心的不甘,也隻能將藥碗遞到了南宮曜的手裏,南宮曜用哄孩子一樣的溫柔的語氣讓她張開嘴唇,讓他嫉妒得發狂的事情發生了。死活不肯為他屈服的女人柔順的張開了嘴,乖巧的將藥汁咽了下去。
念兒,難道你心裏就那麽恨我嗎?竟然連我喂的藥,你都不屑一顧,為什麽要用這麽殘忍的事情來懲罰我?我對你的愛也是真心的,以前錯過了一次,我會用一輩子的真心補償你,為什麽你連那麽一絲的機會都不給我?念兒,你何其殘忍!
楊雨薇喝完了藥,沒過一會兒,熱得滿身的汗水,連衣服都濕透了。不知道是不是龍舌果起了作用,即使在受了那麽嚴重的傷的情況下,她依然艱難的睜開了眼睛,在看到南宮曜通紅的眼睛時,露出了一抹虛弱又艱難的微笑來,“夫君。”
“薇兒,你終於醒了。”南宮曜拿著濕熱的帕子將她臉上的汗水擦去,眼睛通紅形容憔悴,整個人好像在地獄裏掙紮了好多次一樣。
楊雨薇臉上流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南宮曜恨不得那些疼落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讓她這麽難受。
“你別再說話了,你身上很疼,等你徹底的恢複了想要說什麽話再和我說好嗎?”南宮曜幾乎要哭出來,不敢去想那個最可怕的後果。
然而楊雨薇眼睛卻空洞的看著半空,用虛弱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我好像看到姐姐在對我笑了,夫君,我可能撐不過去了。對不起,答應和你白頭偕老的事情最終還是沒有做得到,你再找個好女人成家立業,替你生兒育女吧。”
“你胡說八道什麽,有龍舌果在,你一定能恢複的,不要再說這種泄氣的話,你一定能好起來,薇兒不要再拿這樣的話來嚇我,我不要聽。”南宮曜低低的嗬斥道,他不要看著妻子去送死,決不能死。
楊雨薇的眼角流下了晶瑩的淚水,“我還是沒能做到答應姐姐的事情,我頂替了她的身份活下來,卻沒有替她好好的孝順爹娘,我對不起她。也不知道姐姐在天之靈會不會怪我。”
“你別再說話了,薇兒,我求求你了。你不會有事的,上天在苛待了我們那麽多年以後,是不會讓我們分離的。薇兒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胡思亂想,我求求你了。”南宮曜泣不成聲的說道,他不敢去想那樣的畫麵,他甚至害怕自己一想就會難過得要崩潰。
“不,你聽我說。如果我撐不過去,我不要再頂替姐姐的身份了,我是羅淩薇,你辦理我後事的時候,要用我真正的名字。”她說得很累,艱難的交代道。
南宮曜已經不想再聽她說話了,捂住了她的嘴,“你別再說了,你不會死,閻王爺不敢收你的,不要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薇兒你能好起來,一定能夠像以前一樣的。”
楊雨薇虛弱的笑了笑,還想說什麽,困意襲來,她眼皮一沉,悄悄的睡了過去。
“你給她把脈看看她到底有沒有事?”南宮曜像盛怒的野獸扯著站在一旁的大夫,咬牙切齒的說道。
那大夫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陳熙之,男人溫潤俊美的臉上此時卻是幽暗不定的表情,那雙猶如黑曜石一樣的眼睛裏此時寫滿了震驚,像是不敢相信他聽到的一切。
沒有得到主子的指令,大夫隻能硬著頭皮給**的女人把脈了,在南宮曜幾乎要殺人般的目光裏,他戰戰兢兢的說道,“世子,這位姑娘她受傷很嚴重,不過在服下了龍舌果之後,情況沒有之前那麽凶險了,隻要能撐得過今天夜裏,以後她就不會有性命的危險了。今天夜裏是最關鍵的時刻,可能會發熱,還請世子多注意讓丫鬟給姑娘換掉身上濕透的衣裳,保持身體的幹燥清爽。”
南宮曜沒有聽到那些很危險的字眼,心裏總算好受了一些,隻要薇兒沒有性命的危險,其他的一切都好說。
他走到門口讓守在外麵的丫鬟再去打一盆熱水來,又讓人拿一套幹淨合身的衣服過來,那殺氣騰騰的架勢,就連陳熙之府裏那些丫鬟都害怕他,而屋內的主子又沒有明確的表示反對。知道自家主子對房間內昏迷不醒的女人究竟有多麽的愛惜,恨不得將整個世界捧到那位姑娘的麵前,隻為了能博得她歡顏一笑。丫鬟們也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去廚房打熱水去了。
陳熙之在好一會兒之後才如夢初醒,一把抓住了南宮曜的手腕,尖銳的指甲掐進南宮曜的血肉裏,讓他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想要砍人的心情又湧上來了,“你究竟想要做什麽?害得薇兒變成這個樣子還不夠,你如今又想怎樣?陳熙之,別以為你擁有強大的力量就以為我不敢對上你了,薇兒能徹底的恢複過來,什麽都好說。否則哪怕是拚個玉石俱焚,我也要殺了你。”
他從來沒有那麽恨一個沒有深仇大恨的男人那麽刻骨銘心過,都是這個男人把薇兒逼到了如今這樣的境地,想想他都覺得很心疼。
“你和薇兒剛才說那些話是什麽意思?”陳熙之臉色更是急切,聲音裏也多了一絲顯而易見的慌亂。
“我不想跟你說話,什麽意思難道你沒聽到嗎?你能不能滾開不要再來礙薇兒的眼,她心裏對你的糾纏也覺得很困擾難道你不知道嗎?”南宮曜不耐煩的說道。這個男人總是纏著他的妻子,又不像別的人一樣用各種陰謀詭計來害她,讓她深深的覺得困擾,又不能像對待以前的仇人一樣直接弄死,別提心裏有多麽憋屈了。
陳熙之還想追問,丫鬟已經端了熱水,拿了衣服進來,提心吊膽的請示著裏麵僵持著的兩人究竟要怎麽辦。
南宮曜一把端過熱水,將幹淨的衣服放在床頭,“陳熙之,不管你想要說什麽問什麽,等我把薇兒身上的汗水擦掉我們再好好說,我現在沒時間和你糾纏。”
他說完毫不客氣的將陳熙之從屋子裏推了出去,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而陳熙之被之前楊雨薇和南宮曜的對話個震撼到,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竟然就這麽被推出去了,沒有絲毫的慍怒,也沒有打起來。
房間裏,南宮曜一麵輕柔的擦拭著妻子身上的汗水,在看到她傷口滲透出來的暗紅色的時候,心又開始陣陣的揪疼,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小心翼翼的把帶血的紗布換下來,又敷上了一層藥米分,再包紮好,然後給她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在她的臉上落下淺淺淡淡的吻,“薇兒,你快點醒過來,不要太任性了好嗎?娘的龍舌果我已經讓死士們帶到雁城去了,隻要好好地調養,娘的心疾就能徹底的痊愈。倒是你就不用害怕娘再離開爹和你了。你也要撐過去,快點好起來。娘要知道你為了拿到龍舌果受這麽多的磨難,她心裏該有多難過啊。”
他喃喃的說著,門再次被打開了,陳熙之邁著沉重的腳步走了進來,直接對南宮曜說道,“我有很多的疑問要問你,你跟我來。”
“幹什麽?我現在一點跟你周旋的心情都沒有,別來惹我。”南宮曜壓低聲音,依然抑製不住心底的不耐煩,他現在隻想讓妻子快點好起來,對於逼得妻子走到這一步的陳熙之真是一丁點的好感都沒有。
“你必須跟我來,如果你還想讓薇兒醒過來。”陳熙之臉上覆蓋上了一層冰冷的寒霜,近乎威脅的說道。
南宮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心底那股想要打人的衝動給咽了下去,黑著一張臉跟隨陳熙之走到了隔壁的房間,“你想要問什麽就快點問,我還要回去照顧薇兒。”
“她之前說她不想死了都頂替別人的身份究竟是什麽意思?”陳熙之的心像是被放在油鍋裏煎熬一般,連喘氣都不敢大聲,好像有什麽事情跟他算到的不一樣。
“字麵的意思,聰明至極的四皇子還能理解不了嗎?薇兒她不是真正的楊雨薇,而是楊雨薇的孿生妹妹,真正的雨薇早在半年多以前就過世了。”南宮曜瞪著這個男人,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很強烈的念頭,莫非這個男人想要找的並不是淩薇,而是已經死去的那個雨薇?
“那這是誰的生辰八字?”陳熙之身形搖晃了一下,眼睛裏有著強烈的恐慌和害怕,就連聲音都帶著強烈的顫抖,像是期待著什麽,又逃避著什麽。
他將一張紙遞到了南宮曜的麵前,南宮曜看了一眼,“淩薇和雨薇都是這時候出生的,兩人從娘胎裏出來的時辰差不超過半柱香的時間,不過如果按照最準確的說法,周國的了然大師批命的那個生辰八字,其實是真正的雨薇,而不是我的妻子。”
陳熙之臉上血色褪得幹幹淨淨,一股寒意從腳底湧上來,順著血液逆流,讓他感覺到徹骨的寒冷,冷到就連呼吸都是疼的,他想到了什麽,轉身衝了出去,直接跑到了隔壁的房間,在昏迷不醒的楊雨薇床沿邊坐下,手指就要去撥弄她烏黑如綢緞般的長發。
南宮曜氣得眼睛都紅了,“你別碰她,你害得她還不夠嗎?”
陳熙之情急之下指尖迅速的迸射出一絲銀色的寒光,落在南宮曜的身上,他整個人忽然就被定住了,也說不了話,隻能瞪著眼睛幹著急。
男人修長的手指已經撥開了**女人的長發,仔細的摸索到她右耳朵背後,那裏原本應該有一朵指甲蓋大小,血紅色的蓮花,然而此時卻是白白淨淨的,什麽都沒找到。
陳熙之忽然雙腿一軟,直直的跪在地上,痛苦的捂住頭發出淒厲的嗚咽聲,像是忽然之間失去了所有的鬥誌一樣。
突如其來的轉變將讓南宮曜都嚇傻了,不明白事情怎麽忽然變成這個樣子了。
陳熙之重重的將頭磕在地上,似乎在懺悔,鮮紅的血滴答滴答的順著額頭流了下來,他卻似乎感覺不到疼痛。悲傷而絕望的情緒在房間裏蔓延了足足有好一段時間,他才停止了哭泣,失魂落魄的從房間裏走出去。
等他離開之後,南宮曜的身體又能再次動彈了,他想要說些什麽,最終隻是默不作聲的讓人將床前的血跡給擦掉。看陳熙之的樣子,要找的那個前世愛了很久的女人,並不是他的妻子淩薇,而是淩薇的姐姐雨薇了。
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一直壓在心口上的大石頭終於徹底的消失了,隻要薇兒能醒過來,慢慢的把身體養好,就不會再有別人能威脅得到她離開他的身邊了,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
一整夜的時間,陳熙之都沒有再出現在他們的麵前,心髒受了很嚴重的傷的楊雨薇還是發起了高熱,臉燒得通紅,身體痛苦的蜷縮在一起,別提有多麽痛苦和難過了。
南宮曜的心緊緊的揪在一起,整夜都不敢合眼,不停地用溫水擦拭著她的身體,用冷毛巾敷著她的額頭,一整夜的時間過去,天邊漸漸地露出了魚肚白,預示著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而這時候,楊雨薇的燒終於退掉了,南宮曜摸著她正常的體溫,感動得想落淚。
薇兒終於撐過去了,那她就不會再有性命危險了,心口的那道傷,隻要好好的調養,總能恢複健康,太好了。
楊雨薇隻覺得整個人在人間地獄裏掙紮了很久,終於從鬼門關再次被拉了回來。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頭發淩亂胡子拉碴,眼睛裏布滿了血絲的南宮曜握著她的手坐在床沿邊上,看到她醒來他嘴唇嚅動了一下,眼淚差點就要掉下來了,又笑又哭的樣子,讓她看得心口都微微發酸。
“薇兒,你終於捱過去了,真是太好了。”南宮曜捧著她的手不停地親吻著,若不是顧及到她的傷勢,他都想要狠狠的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不想再和她分開半分了。這一次的事情真的快要把他給嚇死了。幸好她還是撐過來了,不會再有性命危險了。
“夫君,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楊雨薇的臉上有著濃濃的愧疚,小聲的道歉道。在她做出取舍的那一刻,她已經注定對不起南宮曜了,她對南宮曜果然是太不公平了。
“以後不要再做這麽冒險的事情了,這一次把我都要嚇死了。如果你有什麽差池,你爹娘該有多難過啊,我也會多麽難過啊,你想過了嗎?”看著她臉色慘白,那麽憔悴的樣子,南宮曜心疼得不行,卻還是忍不住數落道。這樣的驚嚇有一次就夠了,他不想再體驗第二次。因為他不知道如果有第二次的時候他會不會直接就瘋掉了。
“是我嚇到你了,可是那時候已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夫君,我不想讓娘就這麽離開爹。我當時都想好了,如果我死了,讓娘再生個弟弟,和爹好好的過日子。我把調養的藥方都放在那個木箱子裏了,還有我寫給爹娘的信。本來我想著如果我死了,你會把那些東西都交給爹娘的。”楊雨薇低著頭說道,然後她看到南宮曜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周身散發著強烈的殺氣,像是恨不得要將她掐死一樣。
她心虛得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聲音越來越低,直到再也聽不見。
“薇兒,你連爹娘都想到了,那你想過我沒有?沒有你我該怎麽辦?”南宮曜生氣的瞪著她,真的快要被她給氣死了,這女人怎麽那麽任性。
“以後再也不會了,這樣的事情做一次就夠了。夫君,你別在生我的氣了,我心口有些疼。”楊雨薇的眉頭皺了起來,一副很痛苦的樣子,南宮曜立刻緊張兮兮的要去把大夫找來給她把脈診治身體,卻被她給攔住了。
“現在又不疼了,剛才可能是牽扯到了傷口。”
“薇兒,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不要再冒險了,我受不了再一次驚嚇,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南宮曜說著,聲音都跟著哽咽了起來,別提有多麽悲傷難受了。
“嗯。”楊雨薇鼻子也酸酸的,有一種想要大哭的衝動,她也知道自己任性,可是那時候她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陳熙之強大到她和南宮曜不管是用怎樣的辦法都拿不到龍舌果,她隻能放手一搏,能收回性命當然最好不過了。
“對了,龍舌果送到娘那裏了嗎?還有治療心疾的方法也被送過去了嗎?”楊雨薇不放心的問道,娘的心疾情況真的不太好,最好能快點回去給她調養身體。她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再不回去爹和娘指不定要怎麽擔心呢。
“已經讓死士們送回去了,明後天就能到娘的手上,薇兒,你安心養傷,別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而且陳熙之以後也不會再強迫你做他的妻子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怎樣都不可以分開!”南宮曜猶如璀璨繁星的眸子迸射出堅定的光芒,直直的看到了她的心裏去。
楊雨薇想要問為什麽,門忽然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滿臉憔悴,頭發淩亂,衣衫皺巴巴的陳熙之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進來,眼底布滿了血絲,深沉又複雜的看著她,看得楊雨薇背後的雞皮疙瘩都快要冒出來了。
“她不是你要找的人,四皇子,請你自重。”南宮曜不喜歡陳熙之那樣的眼神,挺拔偉岸的身軀攔在了妻子的麵前,阻擋住了男人的視線。
“你讓開,我有很多問題要問她。我不想對你動手,請你識相點。”陳熙之的語氣裏沾染上了一絲戾氣,充滿威脅的說道。他現在的心情糟糕透頂了,很想要殺人。
楊雨薇甚至感覺到了空氣裏彌漫著的死亡的氣息,讓她都忍不住一陣陣心驚肉跳,她害怕南宮曜吃虧,立刻搶著說道,“夫君,你先讓開。他有問題我當然要回答他,怎麽說我都欠了他一顆龍舌果,回答他幾個問題並不過分。”
南宮曜心裏還是有些不痛快,想到因為這個男人,薇兒受到的傷害,他就忍不住一陣遷怒。
“夫君你別意氣用事,我們總不能欠別人人情對不對?等我回答完了四皇子的問題之後,我們就啟程回到雁城去,這裏並不適合我養傷。”楊雨薇忍不住放柔了聲音,用哄孩子的聲音說道。
南宮曜對她這樣略帶著撒嬌又依賴的聲音弄得沒有辦法,隻能認命的讓開,他在心裏默默的想著,罷了,他隻是不想欠陳熙之的一切。
“你的孿生姐姐是個怎樣的姑娘?”陳熙之看著她的眼神不再有繾綣眷戀,似乎在一夜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楊雨薇原本還覺得有些奇怪,然而想到他忽然把問題轉到了姐姐的身上,心裏就明白了,這人恐怕深愛的人是姐姐,並不是她,隻不過她和姐姐有著一模一樣的容顏,連生辰八字都完全一樣,所以他認錯了而已。
“她很溫柔,善解人意,而且很聰明,熟讀醫書,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對人說話的時候都是溫聲細語的,眼睛一直都含著笑容,讓人看到她心情就忍不住沉靜下來。姐姐還很堅強,即使被胎毒折磨了那麽多年,在毒發的時候疼得滿頭大汗,也從來不說她過得辛苦,從來都不會抱怨命運的不公平,她處處為人著想,在我的心裏姐姐是最好的女人。”
淩薇微微眯著眼睛,想到了她和雨薇在一起的那兩年時光,那兩年如果沒有姐姐的鼓勵和支持,如果沒有她陪伴在她的身邊,她在受了那麽嚴重的傷以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得過去。
陳熙之的眼睛裏湧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痛苦的捂著心,那裏蝕骨的疼痛侵蝕著他,讓他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念兒,我們之間真的那麽有緣無份嗎?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了,求求你回到我的身邊吧。我再也不要江山權勢了,我隻要你。沒有你的日子我過得怕了。
淩薇同情的看著他,心底對他的厭煩和不待見徹底的消失了,這個男人也不過是個可憐的男人而已。不過,她並不同情,不管是誰在作出選擇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各種後果,就要做好承受最壞打算的準備。如果姐姐前世是這個男人的未婚妻,他當時並沒有好好珍惜,才會讓姐姐徹底的斬斷兩人之間的情絲,而這個男人痛失所愛,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說到底最可憐的是她的姐姐才對,前世被深愛的男人辜負,這一世又身中劇毒,在如花似玉的年紀早早就撒手人寰。
“她的右耳朵後麵,被頭發覆蓋的頭皮上,是不是有一朵血色的蓮花?”陳熙之深邃的眸子裏充滿了刻骨銘心的後悔和心疼,再次發問道。
“是,那朵血蓮花有指甲蓋那麽大,不掀開頭發都看不到。”楊雨薇為這個男人對姐姐的了解感到心驚,也終於相信,姐姐就是這個男人前世的未婚妻,兩人之間有著糾葛,所以這個男人才想要不管花費任何代價都要將姐姐給找回來。
陳熙之仰著頭瞪著遠方,心痛和悔恨在心底發酵著,幾乎要將他逼瘋!他狠狠的扇了自己兩個響亮的耳光,溫潤如玉的臉上立刻多了兩個清晰的掌印。
念兒果然是那個決然的念兒,哪怕是死,哪怕是經過了好幾百年,已經轉世了,依然不肯原諒他,不肯再給他任何彌補的機會。
淩薇看著他痛不欲生的樣子,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在姐姐還愛著你的時候,你沒有珍惜她愛護她,當她舍棄這段感情的時候你才後悔想要找回一切,還有意義嗎?人心是最脆弱的東西,當你在上麵劃下一道道傷痕的時候,那些傷痕哪怕是結痂了,也不會輕易地褪去。姐姐不願意原諒你,所以你們連碰麵都沒有,你就已經徹底的失去了擁有的資格。”
“不,她不會那麽決然的對我的!哪怕她再恨我,我也一定會讓她回心轉意的。薇兒她葬在哪裏,你帶我去找她。我要將她再次從地獄裏拉回來,從今以後好好的珍惜她,愛護她,不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她如果真的那麽恨我,哪怕我死在她的手裏,我也願意了。她不能那麽徹底的拋下我離開,不可以這樣的!明明她以前那麽愛我。”
陳熙之的情緒很激動,讓淩薇的心思也跟著活絡了起來,“你什麽意思?你是說你能讓姐姐重生是嗎?”她聲音有些顫抖,如果真是這樣,她比任何人都想看到姐姐再次活過來。
“等你的傷好了,你帶我去她埋葬的地方看看。隻要拿到她的長發,再用你的半碗鮮血,我就能讓她再次活過來。”
陳熙之的話說完,南宮曜的眸子裏又浮起了濃濃的擔心,半碗鮮血,不會又是取薇兒的心頭血吧?他再也經不起任何的驚嚇了。
像是察覺到了他在想什麽,陳熙之冷冷的目光掃了過來,“你大可以放心,不會取她的心頭血的。”
他掐著手指認真的算了起來,深邃的目光瞪著淩薇,“既然你能重生一次,薇兒也能擁有一次新生的機會。你們是血脈相通,生辰八字完全一樣的孿生姐妹,我不會算錯的。”
幸好,還有機會,不然他等了那麽多年,最後還是陷入了萬劫不複之地,他一定會毀滅了整個人世!
“你如果能把姐姐救活,我一定會很感謝你的,我也和你一樣,想讓姐姐能活過來。”楊雨薇鄭重其事的說道。如果雨薇活過來了,她會親自告訴雨薇,自己是她的孿生妹妹,有著同樣的爹娘,所以兩人才會有著如出一轍的容貌,雨薇才會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忍不住把她當成妹妹,無微不至的照顧她,不遺餘力的讓人把她給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