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執念
存在即是合理嗎?這句話隻能針對現實具象層麵有效,在靈魂精神層麵可不行,這並不是一句放諸四海而皆準的真理。(
就像有那樣子的一種愛。
所有人都不看好,誰都不看好,甚至連當事人本身也十分的清楚,那些從一邊一角開始慢慢滲透進靈魂的不合適,那些從現實層麵開始、從無奈開始,變得逃避現實、變得無法分享彼此的人生。
很奇怪不是嗎?哲學裏的愛情可不是這樣子的,在哲學裏,愛情是分享彼此的心靈故事,那些好的壞的,開心的難過的;現實裏的愛情也不是這樣子的,在現實裏,愛情是讓每一個節慶都不再孤獨,都開始變得有意義,變得有趣的甜蜜。
這種愛情還有意義嗎?或許很多人都會開始這麽覺得吧。
別把陷入愛情的人們當做傻子看。
我比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懂得這個世界的本質是什麽,甚至我比更多人懂得,人生的本質。(
當然,我不是一個神學者,也不會去信仰任何神祗。我也不會去和任何人談論我所看到的這個世界,因為我也不是一個布道者。
我隻是在說,我並不愚蠢。你們嘲笑我的那些不自量力、那些虛無縹緲、那些日後有我苦頭吃的東西,我比你們看的更透徹。
可問題是,那和愛情有關係嗎?
愛情是什麽?在我這裏,愛情是完全無法自主、無法由我決策的命運。是的,盡管我很清楚命運的構成,但,我卻隻能以封建裏的【命運】這個高深莫測的詞,來描述我的愛情。
懂了大多數的人生道理,卻依舊過不好這個人生。(
或許也算難吧,因為每一種人生的選擇,都必須要犧牲其他的東西來換取。或者財富、或者時光、或者所有的情感、甚至生命本身。
而碰巧,我認知裏想要的人生,需要取舍的,是幾乎所有人在追求的,或許不可或缺的。也包括她。
我還從沒遇到和我有著一樣追求的女孩,男人更不必說。所以,我懂得我的追求有著怎樣的清高。
恩,清高是好聽的說法。難聽的意思更好理解一點——不容於世。
不過,有什麽關係呢?我從出生開始,從有了情感開始,我的意識我的靈魂就在冥冥之中的告訴給我,我的存在,就是為了這樣子一份不容於世的追求。這追求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一份情癡,人間自是有情癡,雖荒唐了些,可又未曾傷害任何人,為何不能荒唐呢?
似乎突然說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話。(
我向往著你可以伴隨我的一生,但同時也隨時準備著迎接我的失敗。
不要去憤怒我所害怕的失敗,這無關自信、無關我的愛如何堅定、無關對你的愛的懷疑,隻是太難得,我們的愛情,太難得了。
美好到了某種極致,連天地也會嫉妒,想要將其毀滅掉的。
會傷心的,如果失去你,這是我一定無法避免的。但僅此而已,隻要你的選擇是你認為幸福的,我也有祝福你的灑脫胸襟。
任何時候,我隻願成為你心底的幸福,而不是你人生的枷鎖。
我的愛情,我的執念,無瘋狂,無畏懼。我比任何人都渴望這種美好;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會有著怎樣子的難得。
我的人生,我已經做了太多決定,我擁有完全自主的人生。但有關我的愛情,一切的選擇,我將其留給你。當作定情信物去看待吧,我給你的,是在愛情裏的自由,絕對自由。
日子久了,你會明白,這樣子的自由,已不僅僅是心疼你,是隻要你開心,怎樣都行,這樣子的一份——我的愛情。
盡管,我可能永遠也無法親口告訴你,我有多麽的愛你。
我就是這樣子一個拙嘴別扭的人。
“童謠,你……”我轉過頭,真的有一種衝動,想問問她是不是喜歡上陳逝水了?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盡管我已經能感覺得到她的那份情感。可,不徹底攤開捅破的說出來,總也還有些不死心。
“……你等下上場嗎?我說排球賽。”好吧,我承認我就是個屌絲,膽子小到敢與小強比猥瑣。
我不敢真的問她,她對他。
“我……真的要比嗎?”童謠沒有察覺到我的不妥,不注目的瞧著陳逝水,一副心思重重的樣子。
是啊,在這樣耀眼的人旁邊,找存在感和自取其辱幾乎就是同一個意思。
柳永在我一旁看著,終於受不了別扭了。
“大姐,你鬧呢吧?這時候是開弓沒有回頭箭,而且這是為了你才戰鬥的!你現在竟然說要不比了?你對得起我們嗎?你對得起白小瘋這一身花裏胡哨的油漆嗎?”柳永越說越生氣,聲音也大了起來,“不怕老實告訴你,我和白小瘋就是兩個救生員,我們除了遊泳,別的什麽都不會!什麽藝術,什麽色彩,我不懂,我隻知道我們不是色盲!可現在,你看看白小瘋這一身的油漆,你還能相信他是一個救生員嗎?你有見過這麽非主流的救生員嗎?我們有收過你一分錢的報酬嗎?這是我們的工作嗎!我們出人出力出工出錢,現在,你說不比就不比了?就因為這個什麽陳……”
“夠了!”我打斷了柳永,他說的或許都對,可我卻不能接受他以似乎我的立場來說童謠,沒有人可以,沒有人可以替代我站在我的立場,我的苦樂,我自己受著。我在乎的人,我自己都說不得,誰又可以說,配說。
“童謠和辛蘭,你們兩個都是華光美術學院的學生,辛蘭盡管畢業了,可學校的榮譽感還是不該被人懷疑。這場排球賽,就交給我們其他的六個人吧,我們這些地地道道的——外來者。”我很少霸道的用力排眾議的方式去解決問題,但現在我不得不這麽做。
柳永懂我的別扭,聳聳肩,再不說話。
我知道,每當他有這種動作的時候,都是他開始生氣了。
可我無法勸慰他。我擔心,那會被誤解成是一種允許、縱容。
我隻好拋開一切的紛雜,把目光從新聚焦在陳逝水身上,我不知道這一刻,我瞧著他的目光究竟是在怎樣的一種心思下操控著光芒,我隻看到他目光裏流露出了驚訝,十分的驚訝。
“開始吧,戰鬥,我們的排球賽。”我說。
“戰鬥嗎?”陳逝水咀嚼了我話裏的味道,而後極認真的看向我,“好的,我會全力以赴的,像戰士一樣。”
我也會,同戰士一樣。我心裏回應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