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拆線那天天氣很好,病房裏很安靜,嶽雷華仔阿城鉉瀾鉉霖還有趕過來照顧我的妻以及我的孩子都屏氣斂息緊盯著我。

在拿下紗布的那一刻我緊閉雙眼在心裏祈禱,向上天乞求——————

我請求——————

請求——————

讓我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人是————————

我深愛的那個男人——————

灲——————

“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慢一點。”

醫生的手擋在我麵前。

我緩慢睜開眼睛。

一張張熟悉的笑臉,一雙雙企盼的眼睛,我安靜看著他們,笑——————

華仔和阿城激動得熱淚盈眶先後撲上來把我壓在**狠狠打了幾拳,鉉瀾也由鉉霖攙扶坐到床沿來,嘴裏滿是對我不滿的抱怨。

出院的第二天妻和我各自在離婚協議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孩子我交給了他母親,希望他能在朱家的護佑下平安長大,永遠不要記得我這個父親。

送走妻後,我開始著手‘東聯’的事。

對孔方已經不需要多餘的程序,如果我連他都招架不住,那麽‘東聯’主事這個頭銜還不如乖乖讓出來。

帶著人走進ktv貴賓包廂。

服務生打開雕花的包金檀香木門,伴隨煙霧迎麵衝出來的還有粗魯的大笑聲。

我站在門口點燃煙,說:“孔老大,悠閑得很嘛,現在有空嗎,出來我們兄弟倆聊兩句?”

笑聲嘎然而止,孔老大抱著一女的跌跌撞撞走出來,看清楚是我,立刻回頭又大笑起來:“你們看說曹操曹操到。耀哥,兄弟們都說你給男人操到爽得不行,剛才我們在商量讓你傳授點經驗————————”

“嘭!”

“啊——————————!!!!!”

那女的發出特恐怖的尖叫聲。

我鬆開抓住孔方頭發的手,將匕首從他冒血的喉頭抽出來,他嘴角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回,滿臉紙醉金迷。

失去支撐孔方咚的一聲倒下,全身抽搐,在地上抓了幾下就死了。

把凶器扔給身後的兄弟,將嚇得癱軟在腳下的女人踢進包廂,對身旁阿城剛剛送給我的保鏢林易說:“這些人處理得幹淨點,如果警方找我麻煩,我就找你麻煩,聽懂了嗎?”

林易點頭,進屋關上了門。

我繼續靠在包廂門外抽煙。

事後那些人都被送進絞肉機絞成肉末送去喂了狗。

林易做事幹淨利落,不留蛛絲馬跡,我決定留下他。

‘犬’字輩一向人才輩出,無論是死去的林峰,阿城身邊的林偉還是現在我身邊這個林易都是孟叔刻意栽培出來的終極保鏢。

處理掉孔方接下來我在議事堂行事就方便多了,林總頭這幾天見了我就跟見了鬼似的,躲得遠遠的。

他曾經是‘犬’字輩菁英,被孟叔相中破格提拔上來,本來這不合規矩,但是孟叔說有個忠實的人坐在右手邊晚上睡覺都安心。

看來忠實的人不忠實了。

好在目前我還沒有讓‘東聯’大換血的想法,暫時留著他。

嶽雷告訴我泰國方麵已經撤回對灲的追殺,他們也閑下來了,讓我有時間去看看灲,做不成情人做朋友。

我沒有去,沒什麽好看的,對我來說做不成情人,朋友,做起來也別扭,誰會和自己的好朋友上床**。

如果你讓我和華仔做,估計我得吐個三天三夜。

算算時間,鄭軒那裏火候也差不多了,我直接找到他曾經的警察局長父親,說明來意後倆老人看著我大眼瞪小眼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鄭父一個激靈跳起來:“放屁!照片是照片,我兒子不是同性戀,我不會把他交給你的。”

沈允灲把我和鄭軒**親熱的照片散發到警察局寄給他的父母兄弟,讓他身敗名裂,丟了工作。

現在我不得不來收拾殘局,他怎麽會做得這麽狠?

我站起來讓林易把一箱鈔票放在茶幾上,說:“我隻是來給您知會一聲,至於您同不同意對我來說無關痛癢,您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

“不知道!我早就把那個小畜生趕出了家門,我們現在一點瓜葛都沒有,你滾,你給我馬上滾!”鄭父暴跳如雷。

我冷笑一聲帶著林易走出他家大門,走到樓下,突然一個黑皮箱從天而降,差點砸在我頭上。

“耀哥——”林易征詢我的意見。

我看了一眼落在地上塵土滿麵的箱子,說:“畢竟是兩百萬,收起來吧,改天讓人再送過來。”

“是。”

隨後找到鄭軒的哥哥鄭忠然,如果不是阿城太忙無暇估計我這檔子事,也用不著我如此大費周章,真是的!

鄭忠然滿臉真誠看著我攤開手說:“不知道,要是你被你老爹用槍指著說你要是敢收留他我就把你腦袋敲碎,你敢收留他嗎?所以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你不是黑社會嗎,人緣廣得跟什麽似的,去找啊。”

我操!

我上前一把將鄭忠然提起來,咬牙切齒說:“如果我找得到他還用得著到這裏來聽你廢話嗎?說不說,不說老子把你酒吧砸了!”

“喂,秦耀,你也太不講道理了吧?好歹我也是————————”

我掏出槍對準他腦袋,“說!”

鄭忠然立刻舉起雙手,“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大的地方我是知道,至於他具體住在哪裏我就不清楚了。”

等他把地址寫下來我收回槍帶著林易從後堂離開,被鄭忠然叫住,回頭看見鄭忠然苦澀的微笑:“秦耀,小軒是個好孩子,你對他,好一點。我這個做哥的,幫不了他。”

我看他一眼,“不需要你幫他。”

讓林易按照地址搜索了兩天才查到鄭軒的住所。

他住在一棟簡陋的三層樓房裏,整天不見人影,隻有晚上的時候會出門買酒。

站在門外敲了大半天門沒聽見裏麵任何動靜,我失去了耐心,讓林易踢開。

走進房間,滿屋子酒酸味撲鼻而來,黑黢黢的,什麽也看不見,地板上堆滿酒瓶。

找到電燈開關打開燈好一會兒才從床角的一堆垃圾中找到醉酒不醒的鄭軒。

撥開他身上的廢舊報紙和垃圾袋,我蹲下拍了拍他的臉,全身發臭,他過的是什麽日子?

“鄭軒,鄭軒,醒醒,醒醒!”

沒反應。

歎口氣回頭對林易說:“你下去把車開到樓下,我抱他下去。”

“可是耀哥,這裏——————”

“放心,不過兩三分鍾,難道沒了你我就不活了嗎?”我一邊說一邊把醉得不省人事的鄭軒從垃圾堆裏扒出來。

全身髒兮兮的,還長了胡子,小心老子把你甩了!

我一邊嘀咕著一邊抱著鄭軒走下狹窄的樓梯。

鄭軒一直沒醒,回到家裏我幫他洗了澡,收拾幹淨頭發和臉蛋,再把嶽雷叫過來做了簡單的身體檢查,輕微酒精中毒,他喝得太厲害。

嶽雷離開時一臉不敢苟同對我說:“秦耀,你不應該去把他找回來。”

“為什麽?”我冷笑,和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礙著別人什麽事兒了?

“我太了解灲,以他的個性,你這麽和他對著幹,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殺了鄭軒,到時你們可能是兩敗俱傷的結果,何必呢?”

我掏出煙盒點燃一支煙,“嶽雷,我們已經不可能在一起,無論他做什麽都不能挽回了,他自詡為聰明人,難道連這一點都想不明白嗎,何必苦苦相逼?”

嶽雷皺眉看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想了想說:“如果現在灲他——————甚至為你——————”

“什麽?”我沒聽明白,嶽雷突然搖頭,“算了,這是你們之間的事。”

說完嶽雷轉身要走,我叫住他:“嶽雷,華仔和我不一樣,請你對他稍微公正一點,愛一個人沒有錯。”

嶽雷回頭看我,苦笑一聲:“你放心,我知道怎麽做。”

送走嶽雷轉身回到臥室,鄭軒還在蒙頭大睡,無奈搖頭歎息一聲,關上房門,脫掉衣服爬上床,將他摟入懷中:“鄭軒,現在沒事了,都過去了,結束了,會好起來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