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這是一個珍貴的晚上,此後的很多年我都抱著這個夢一樣的夜晚回味,也靠著這個夢一樣的晚上支撐著我渡過那些地獄一般的日子。
然而從第二天開始我的生活我的世界再次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大早從飯店出來就碰到King這個不祥的男人,他用怪異的目光看著我,甚至伸出手來想觸碰我,被灲一把擋開。
灲雖然冷酷強硬麵對King,但是握著我的手卻在顫抖。
灲為什麽要害怕King?
而,King的目光告訴我好像他能看穿一切。
被拉著上車前我再次回頭看了一眼King,他瀟灑對我做了一個飛吻。
灲麵露不悅,坐進車之後緊握的手,“耀,答應我,不要讓那個男人靠近你。”
“我和他隻有生意上的往來,根本沒什麽關係,你放心。”灲在害怕什麽,我的事情他一向知道得很清楚。
“我不是這個意思。”灲露出痛苦的神色,說:“這個男人是魔鬼,而且,他想要得到你。”
“呐,”我笑起來看著沈允灲,說:“灲,我不是誰想要就能得到的,能得到我的人,就隻有灲,你一個人,我愛你,別擔心。”
灲臉上掠過一陣無奈,隨即釋懷抱緊我,說:“明後天我就要走,在這之前我們可能沒辦法見麵了,耀,答應我,要保護好自己。”
“嗯。”我點頭不舍握住他的手。
送走灲之後,我沒有立刻回家,而是把阿城叫到議事堂。
“荷蘭幫拒絕協助查找華仔的下落,他們被什麽人控製了。”煩躁揉一把頭發,他昨晚一整夜沒睡,憔悴得厲害。
我皺眉點燃煙,說:“賬本有什麽消息?”
“據我估計,他們已經拿到原始賬本,正在解讀,破解是遲早的事情,看來我們要盡早做打算。”
“之前賬本到底在哪裏,是怎樣流失的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阿城看著我緩慢說:“有人說在華仔離開之前,你們訂婚那晚看見他和鄭軒單獨見過麵。而且,你手上的密碼磁盤已經被掉了包,你沒有發現嗎?”
我點頭,“他把手表還回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但是沒有你的密碼口令和華仔的賬本,那張磁盤對他們來說根本沒用。”
“媽的,秦耀你他媽到底在想什麽,你知不知道任何一點疏忽都會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那個小警察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這麽維護他,還是你他媽的真的喜歡上他,被他迷得昏頭轉向,連兄弟都不顧了?”阿城暴跳如雷。
我開口想辯解,被他打斷,“還有,華仔為什麽要把賬本交給他,他有什麽地方值得你們信任?”
事到如今說什麽都沒用了,現在重要的是阿城不能出事,密碼口令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好在他這個人雖然喜歡黃金白銀,但是還沒到貪婪的地步,也沒什麽怪癖本身又是‘鳳’字輩刑堂首領,我想沒人能把他怎麽樣。
離開之前阿城忽然叫住我麵色沉重掏出一隻鐵蓮花放在桌上,說:“這個你認識吧?”
鐵蓮花上有一隻展翅的朱鳥,是朱家!
我驚訝抬頭:“他們怎麽會參與進來?”
“你最好能聯係一下朱妍,我有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賬本丟失隻是一個開頭。有人想利用警方對‘東聯’發起進攻。”
我點頭,拿起鐵蓮花,問:“這個你們是怎麽得到的?”
“在華仔的公寓裏麵找到的。”
“在他失蹤之後?”
“嗯。”
看來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本來打算把華仔失蹤這件事告訴嶽雷,可是他已經在三天前離開了,一句話都沒留下,或許去找華仔了吧。
一直沒回家,還沒想好怎樣處置鄭軒,阿城雖然答應我暫時不動他,但是這種事情是在刑堂的管轄範圍內,我沒有權利幹涉,更不要說動用主事令。
果不出阿城所料,警方聯合工商局開始對我的公司展開大規模調查,從上到下無一幸免。
公司是以股份製上市公司的麵目存在著,員工也隻是一些不知情的普通人,真正涉及洗錢的人隻有高層兩三個人,財務總監已經由刑堂暗部不留痕跡的解決掉了,電腦上的所有資料也都全部清盤。
現在他們的唯一線索就是那張磁盤和賬本。
我本人也因涉及非法洗錢走私等罪名被凍結了資產。
但是真正存在我賬戶下的金錢數額不大,一般暴發戶的數量而已,況且我曾經營過一段時間的物流公司,這些錢也來路明確,所以他們從我這裏無從下手。
阿城和‘東聯’議事堂他們根本不知道在哪裏,議事堂是‘東聯’的心髒,它的位置極其隱秘戒備森嚴,就連鄭軒都不知道它的具體位置。
黑道方麵朱家已經公開站出來表示與‘東聯’勢不兩立,朱妍的兩個哥哥聯合King,‘北聯’對‘東聯’展開圍剿,‘東聯’現在已經陷於完全孤立境地。
就在我忙得焦頭爛額對目前局勢束手無策時林易打電話告訴我警方突破我們對鄭軒的監禁把人救走了。
媽的!
一把把手上的文件摔在地上,給阿城打電話:“阿城,立刻轉移,情況不妙。”
“你他媽的,現在才知道情況不妙,鄭軒已經得到了密碼口令,你小子還不快閃人。警方馬上就要出動了。”
不可能!
阿城對鄭軒從來不加辭色,兩人從來沒有過接觸,鄭軒是怎麽得到那些複雜繁多的密碼數字的?
掛斷電話我呆愣在原地,難以置信,我真的把一頭狼引入了‘東聯’,我把孟叔安叔交給我的‘東聯’毀了。
電話鈴聲響起時我嚇了一跳,一看是灲打來的連忙接起。
“耀。”
我微笑回應他:“灲,現在在哪裏?”
“機場,我馬上就要上飛機了。”
“……”我難受沉默片刻,然後說:“那好,自己保重。”
“嗯,你也是。”
“……”
“……”
兩個人都拿著電話相對陷入沉默。
爾後我說:“灲,我不和鄭軒結婚了,我等你回來。”
“好。耀,你要記住,我愛你。”
眼淚快忍不住了,我點頭,笑著說:“我也愛你。灲,謝謝你。”
“……”
“謝謝你讓我等到了這麽一天,雖然經過那麽多傷害痛苦,流了那麽多眼淚,懷抱過那麽多絕望。但是你愛上了我,所以過往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了,我愛你,我果然還是沒有辦法和除你之外的其他人生活,連老天爺都不允許我這樣做。我們是上天注定的,灲,你一定要回來,我愛你,我愛你,灲!”
“我也是,耀,你的愛終於讓我冰冷的心溫暖了起來。再給我三年的時間,耀,我保證三年之後一個全新的沈允灲會站在你麵前,大膽無畏的接受你的愛,把全世界的幸福交到你手上,好嗎,耀?”
“好。”我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巨幅落地窗邊,一架飛機拖曳長長的白色尾氣滑過天空,把額頭抵在冰冷的玻璃窗上,閉上眼:“灲,我等你,我答應你,無論如何會等你回來。”
“我該走了。”
“嗯,保重。”
掛斷電話,辦公桌上的座機已經響了快五分鍾了,我轉身接起電話,是林易,“耀哥,警察馬上就到了,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