喟然長歎不了情,紅塵有愛數癡心;

風雨難阻鵲橋路,柳暗花明景色新。

日子不重複,時光似流水。

被譽為楚天南大門的楚南古鎮鳳凰山,同樣也進入了發展的快車道。古鎮以發展旅遊業、紡織業、養殖業、農林業為龍頭,以帶動其它行業迅猛的發展。楚天十強鎮,其中就有古鎮鳳凰山。這裏的山山水水和名勝古跡為民生經濟的發展提供了巨大的便利條件、源泉和動力。古鎮在全國的名氣並不亞於楚天道首府晴川。來楚天旅遊而不到古鎮的,不算到過楚天。

巴東浪人金小川懷著愧疚的心情在古鎮鳳凰山安營紮寨。他申請登記注冊的一家“安平廣告策劃裝飾工程會社”,所經營的主要項目為廣告設計、產品策劃和建材裝飾,以及信息、中介服務。金小川本是一個具有商戰意識的人,加之又在晴川泡過一段時間,使他的“安平廣告策劃裝飾工程會社”自開辦之日起便有了衝刺的潛力。

事業與愛情不可能雙豐收。看著龍安平淒慘的一家,他不想在愛情方麵再花費心思,他惟有的願望便是經營好“安平會社”。現在的他,每天都泡在汗水中,因為公司的業務量劇增,又加之是在二十四個秋老虎的初秋。他來古鎮後,已形成了這樣的生活規律:傍晚六時半左右自西湖路“安平會社”騎自行車回到龍家宅院,與幹爸幹媽幹妹共進晚餐,然後幫著做家務,陪幹媽龍夫人嘮叨家常或安慰一番,待十一點左右又騎自行車回到“安平會社”宿舍休歇。

與龍湘玨的情感關係仿佛還處在兄妹情中。不知怎麽的,巴東浪人金小川憶想起來龍家宅院的點點滴滴。不由得燃起一顆煙。嫋嫋煙花朦朧了他的迷茫的雙眼。

“煙花易冷……”金小川不想作過多的感歎。隻是有個細節還在心頭徘徊。

那是那樣一個晚上,金小川和龍家一家人共進晚餐後,龍夫人告訴他,說你安平哥每晚都有看書或寫作的習慣。言下即是讓金小川每晚也看書學習,用不著陪她。這樣勸了好幾回後,見幹媽龍夫人如此執著,金小川便在用過晚餐後同龍夫人嘮叨了一小會兒,便去了樓上龍吟軒。

龍吟軒沒有太多的變化,唯一的變化就是有繩電話換成了無繩電話。睹物思人,金小川想起與龍安平相處的日日夜夜,便有些黯然神傷。現在隻有努力經營好“安平會社”,看事態的發展,待龍安平的案情塵埃落定,再作進一步打算。他在心裏已作出決定,這一生他要好好照顧好龍家一家人。

金小川得知迪公主葉迪已在東都金沙灘為龍安平請了大律師陳世傑,原準備就在本地請律師的,看來也已用不著。迪公主對龍安平的

情和愛,讓他為之感動莫名。他不敢奢望龍湘玨的愛情,也許今生今世他將絕世孤獨,他要把對龍湘玨深深的愛戀之情帶入墳墓……

今夜又不知怎的,他看不進書。思緒一時紛紜,讓他一時理不出個頭緒。他站起身來,在龍吟軒踱來踱去。自斷指後,他的性格逐漸變得沉鬱起來。他已從一個毛頭小夥子變成了一個穩重深沉的男子漢大丈夫。

電話響起,讓金小川從無緒的思慮中回過神來:“我是金小川,有話就說。”

“哦,阿川,我是靜雲。我打聽了一下,說現在可以為安平請律師。我要為安平請律師。請你跟伯母說一下,律師我來請!”

“雲姐,我跟你說,迪公主已在東都為安平哥請了大律師,挺有名望的,是陳世傑大律師。手續都已辦好。你那裏用不著再請。”

“阿川,迪公主什麽都走在我前頭,就連請律師也都搶先一步,這不公平。安平本來就是我的,也被她搶走了,狐狸精一樣。唉!”

“雲姐,一切隨緣。我信緣,雲姐。聽說無雙兄挺鍾情於你,你也算是有了幸福的歸宿。”

“阿川,我知道無雙對我有情有義,可我放不下的始終還是安平噢!我愛安平,我這一生愛的隻是安平呀!”

“雲姐,還是一切隨緣的好。你和安平哥是不會有結果的,就是迪公主恐怕也是緣來緣散。假如安平哥作為組織的召集人的事實一旦成立,他恐怕就是十五年以上或無期徒刑噢!人是會變的。”

“你的話有你的道理。可我空守著一段寂寞的情,孤獨的守望著天邊的月亮。阿川,將來即便我真的嫁給了無雙,可我的心早已給了安平,我恐怕永遠也割舍不了對安平的銘心刻骨的愛戀之情!”

“雲姐,我無話可說。我也鬧不懂情為何物?最容易受傷的不是你們女人,是我們男人!我敢說,皇甫江的心受了傷,我的心多半也受了傷,如果再讓無雙兄受傷,這個世界所有的男人的心都將是滴血的彈洞,包括安平哥在內。我聽安平哥提到過無雙兄,也很優秀,現在已是‘仙雲飛大酒店’總經理,他不會辱沒你的。像無雙兄這樣的好男人,對愛情是忠於職守的!”

“阿川,你懂得太多。嗯,你的話,我有點子心動。”

“雲姐,那麽你就每天多愛無雙兄一點吧,可不能再讓一個優秀的好兒男的心受傷噢!”

“是你說的嗎,阿川?我、我再想想……”

放下無繩電話,金小川的心境些微有些平複。他拿起《環宇名詞三百首》輕輕哦吟著。聽到樓道的腳步聲,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眼前一亮。龍湘玨手托著銀色的托盤走進了龍吟

軒。見到龍湘玨,他的心速便有些加快。

“我哥哥每晚看書到深夜,我為我哥哥送茶送夜宵,已習慣成自然。我哥一出事,我的心也惆悵且空落落的。阿川哥,我送冰茶飲給你,我想我哥!”龍湘玨將冰茶飲遞給金小川,是把他當成龍安平的了。

金小川聽龍湘玨一席話,心有感觸。接過冰茶飲,道,“玨妹,安平哥雖不在家,我將像你哥哥一樣善待這個家,因為這也是我的家!玨妹,我已把我的一切全都交給這個家了!”

龍湘玨拿起托盤,走至門邊,轉過頭來,羞澀地一笑,“阿川哥,你也是我的親哥哥……”說罷,匆匆下樓而去。

望著龍湘玨美麗的背影,巴東浪人金小川不由心潮起伏……

悶熱。悶熱至極。難耐的悶熱。這天氣是怎的了?東都金沙灘是如此的悶熱。這是要走暴的前兆。青雲居士皇甫江瀟灑不起來。他的神情有些微頹喪。是天氣還是心情?說不定跟二者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罷。

要下雨了。是嗬,要下一場大暴雨了。

他恨。他從心底裏恨。他恨那個讓他快活不起來的瀟湘公子龍安平。唉聲歎氣,既生瑜、何生亮?!沒有龍安平,則迪公主葉迪就是他皇甫江的癡心戀侶。迪公主對自己是毫不動心的了,她對龍安平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死心塌地——的了!自己多日來的一番熱情、一番作為,眼見就要化為一泓冰水。想到自己英俊不凡、富比陶朱公,可就是動不了迪公主的心。此刻,他自嘲地歎息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不過,他對迪公主還沒死心,還抱有一絲希望。在他的理念中,永遠隻有這麽一條,“我得不到的,他人也休想得到!”這是皇甫江為自己訂的一條鐵律。對龍安平,他已將他送進了監獄;對迪公主,他已想不出有什麽方式方法或手段得到她的芳心。作為有情感有靈魂的高級智能動物,也真是怪誕:越是想得到越是得不到;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也越想擁有,那怕傾盡自己的一切或不擇手段。

皇甫江自以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芸芸眾生抱有這種心態的人幾乎是百分之百。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顯得無比高尚的人,他的心地則愈益陰暗,行為也愈益卑劣。皇甫江因為還抱有一絲希望,所以,他的手段便停留在百分之九十九的卑劣上。

他的心愈來愈冷,他掛在臉上的笑意也愈來愈勉強。他喝悶酒的時日也愈來愈多。酒精在心裏燃燒,在夜的心裏燃燒。他從來不醉,頂多隻在夜色的寂寞裏發幾聲餓狼般淒厲的嚎叫與狂笑,除了風聽清了外,誰也不知那幾聲淒成的嚎叫與狂笑來自何方、將飄向何處。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