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各有煩5憂

貞兒死了?這怎麽可能?她出嫁那天是我親眼看著她的花轎出了錢府,再一路跟著轎子直到她進了趙府,不管宋代的新婦回門之期是多久,我和包包到江州才短短幾天,怎麽可能她就死了呢?我是閻王禦賜的陽間陰差,閻王讓我緝拿的是江州陳梧的魂又不是她的,對,閻王,閻王會不會第一次讓我緝她的魂,我沒有完成任務,於是第二次找了別人,例如曾經緝我魂的黑白無常,所以這次閻王才會安排我去緝什麽完全不認識的陳梧,對,一定是這樣,閻王你已經抓了她娘,如果這次不把她還給我,我,我就,我還是不能拿他怎麽樣啊。想到這兒,潘小溪坐在席上撓頭摸臉抱著腦袋左右搖晃。麥包包道:“破書,你怎麽了?”縣令夫人倒是機警,攙扶住王縣令的手勸道:“老爺,您喝高了,幾位大人乃是京官,咱們可不敢貪杯誤事啊。”涯風等人趁機辭行,總算結束了酒宴出了縣衙。

明月當空,方陌輕托著涯風的手臂,任由她腳步踉蹌,東搖西晃,心想著能扶著你算不錯了,隻要你這痞子不跌倒在地就行,真要是跌趴在地醉到不省人事,也休想我會背你回客棧,管你是什麽大官。麥包包則緊盯著潘小溪,看她提著幽冥劍,不停地搓揉著劍柄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潘小溪搓揉著幽冥劍柄上的朱玉,她不明白這把劍當初追著她,非要認她這個主人的時候,劍魂老漢曾說過要善待他,可她總是劍不離身難道不算善待嗎?要怎樣才算善待?替這把劍親手縫個獸皮劍袋還是找人打柄劍鞘?還是要三餐用酒肉香火供奉?除了師傅遇險當日出了影像讓她提前得到通知之外,她在錢府地牢裏受人欺淩與折磨,這劍並沒有什麽特殊之處,更別提能保她身家性命,這不是她想象中武俠小說裏常寫的神器,它就是一場奇遇之後得到的普通武器,現在江州距離古城一晝夜的腳程,師傅又在地府,朱玉已失去了感應,她應該怎麽辦?日夜兼程的走回古城去找貞兒嗎?就算她走回了古城又如何能進得了正在辦喪事兒的趙府?自己唯一的女兒嫁進趙府不出幾天就死了,錢凜義難道不覺得奇怪?難道他不追究嗎?幸虧他並沒有對外界宣稱他還有一個女兒,幸虧包包還沒與他相認,難道他是因為知道還有一個女兒的存在,所以貞兒的死就沒那麽在乎了?

潘小溪徹底的亂了,回到客棧,蒙頭大睡,無能無用無力,她的心情跌進穀底,靈魂更是像被打入十八層地獄,身心飽受煎熬,除了自我貶低,自暴自棄,她沒發現她還能做些什麽,比這樣做更有天賦。她是克妻命麽?找個蘇貞,掉下山崖摔死了。再找個錢思語,八字還沒一撇呢,隻是單方麵的愛上而已,嫁給別人當媳婦兒還是死了。這這這,到底是神馬情況?她這是注定要孤獨終老的命麽?呸,我命由我,不由天,她沒穿越之前常這麽對自己說,穿越過來就是老天想要和她玩場曆險遊戲,第一次離開錢府時她不是說了麽,她隻想盡快玩到通關,現在來點兒挫折就讓她趴在地上亂爬,任人宰割不是她的風格,她一定要站起來,如果在這一無所有的宋代,她連自己都放棄了,那她便更加一無所有,而且在她親爹身邊生活的二十多年裏,她就是怕自己過於養尊處優吃不得苦頭,才選擇了練武,除了身體損傷的苦痛,唯一痛心的便是蘇貞之死,而今到宋代還不到半年就不停的被挑戰極限,這些不正是她想要的曆練嗎?怎麽可以就此輕言放棄,她怎麽甘心就此輕言放棄?

麥包包敲著潘小溪的房門,敲了一會兒還不見應聲,隨手推了開去,就見潘小溪雙腳靠牆雙手撐地閉目倒立,她走到前去俯視著潘小溪的臉,又蹲□去觀察著潘小溪的麵部表情,再伸手探了探潘小溪的鼻息。呼吸平穩,破書是睡著了嗎?“喂。”麥包包試探著喊了一聲,潘小溪睜開雙眼見眼前一張大臉,嚇得雙腿下折同時兩腳掌夾起麥包包的脖子向上一甩,不顧耳邊吃痛的驚叫聲,就地打了個滾站起身來拍打著衣服,這才看清從牆根緩緩滑坐在地的人是麥包包。“哦麥佛主滴,包包,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麥包包伸手指著潘小溪顫抖道:“你你……我看你睡著了,好心喚醒你,該啟程回古城啦,誤了時辰就趕不及在途中客棧投宿了。”潘小溪迭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包包對不起,我不習慣有人這麽近距離的貼臉說話。”麥包包無語的爬起身來拍了拍衣服道:“涯風陪方陌去清點方家田產了,據說要交付給方伯打理,日上三竿也不見你現身,我早已替你向他們辭過行了,你要不要隨我回古城?”

潘小溪默不作答,她還沒想到進入趙府的好辦法,根本不知從何下手去查錢思語的死因。麥包包大感詫異,平時隻要一提和錢思語有關的話,這破書便跑得像撒腿的野兔,現在她是何種意思?莫非昔日我一句塵歸塵,土歸土,她就將我這莫名其妙死了的妹妹也塵封了事了嗎?想畢,頓時怒了。

潘小溪猶自傷神之際,頭上挨了數下擊打,一看麥包包正捏著她的小桃木令,往她腦袋上狂敲,她急道:“怎麽了?怎麽了?包包,你這是□裸的報複啊。”麥包包手不停的敲道:“打你個沒良心的,我二娘和我妹妹如此待你,出嫁你去送,如今沒了你反倒不願去送她一程,我曾將家事了然於心,我娘親雖惡但我願意為她贖罪,苦於無機會得見我的妹妹,無法表示,口上不言不代表我心中無她,你個沒良心的,磨磨蹭蹭就是在變相推脫,你當我不知道你當她人死如燈滅,塵封了事,打死你打死你。”潘小溪不禁笑著抓住麥包包的手腕道:“你舉個小桃木令能打死誰啊,我不是不願去見她最後一程,我是琢磨著事出蹊蹺,嫁過去才幾天,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麽能說死就死呢,我是怕我回到了古城也無可作為啊,趙府是當今趙丞相的府邸,是我們這等尋常百姓想進就進的地方嗎?我們沒有身份也沒有名目出入那個地方,別說如何去送你妹妹最後一程,恐怕連她的死因都無處查起,我憂心的便是這個,既然沒想好辦法,莽撞行事隻會欲速則不達。”

麥包包收起小桃木令往懷裏一藏道:“你言之有理,我暫且饒你。要不我去找我爹認祖歸宗,以尚書之女,思語姐姐的名義去趙府探探?”潘小溪簡單的把行李整理成一個包袱,連同幽冥劍背到背上道:“邊走邊說吧,你這方法行不通,早不認晚不認,這時機認得不對,不過你老實告訴我,你想當你逍遙自在的麥大師還是想當尚書府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千金?”麥包包嘴角一癟道:“自然是逍遙自在的好,打從第一天知道自己的身世時,我早尋思過了,要是認回我爹,指不定要和我妹妹一起學習繁瑣的禮節,名門閨秀的這般那般,而且指不定像我妹妹那般突然就被嫁出家門兒,光想想就鬧心。”潘小溪道:“這不就結了,有時候得學會享受自由,可以失敗著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兒,也不要成功著自己所不喜歡的活兒。”麥包包陷入了沉思。

古城趙府書閣,趙丞相越想越氣憤,一耳光將趙涵煽倒在地,罵道:“老夫怎生得你這孽子,你說你怎就如此不識大體將思語打死,你要知道你迎娶的是當朝尚書老兒唯一的千金,我看她舉止端莊,談吐得體又生得羽妃當年的容顏,如此佳人千載難求,如今這喪事不發也得發,今日早朝就連聖上都過問起此事,你讓老夫顏麵掃地,往後如何麵對聖上和錢尚書?又當如何自處?當年羽妃乃聖上寵妃,雖賜嫁給尚書老兒,但此女容顏與其母如出一轍,聖上思及往事極為關切,你你你,你怎就如此糊塗將人打死了呢?”趙涵擦拭著嘴角的血跡,哭道:“爹爹你有所不知,她看似美若天仙,完美無暇,私下裏刁蠻無比,她竟敢奚落孩兒,屢次三番拒絕與孩兒同房,自從新婚當夜,孩兒心中暗喜已娶親成家難免貪杯,趁醉欲行洞房之事,剛傾身壓上她,便遭她一腳踢下床去,第二天從地上醒轉,次夜孩兒再次嚐試與她行房,她她她,竟然嫌棄孩兒體臭口臭用此等侮辱孩兒的話語拒絕孩兒,孩兒無奈強行隱忍了她,又是洗浴又是漱口的折騰了幾個時辰,她早已自墜夢鄉睡得香睡,孩兒剛解去她的衣裳不待觸碰便驚醒了她,又遭來一陣拳打腳踢,她憤而起身獨自趴在屋中桌上入眠也不願和孩兒同床,孩兒未婚之時流連青樓,眾女子皆投懷送抱暗送秋波,哪有她這種女子嫁入我趙門卻敢不從夫的。”

趙丞相道:“新婦入門,本久居深閨之人哪容得你如此猴急,你理當諄諄善導,哪能如此不懂憐香惜玉,操之過急,反而責怪於思語,又怎可將她與那青樓的鶯鶯燕燕相較之?糊塗的孽障啊,你真是糊塗,如今對向宣稱思語染了風寒回天乏術,可偏巧聖上也動了惻隱之心,如此一來,隻怕老夫難逃欺君之罪,明日你早早封棺派人安葬了她,隻怕老夫這喪訃一發,尚書老兒窺見棺內的顏貌,紙就包不住火了。”趙涵叩頭拜道:“孩兒自知闖禍,求爹爹恕罪,孩兒實在是忍受不了她口口聲聲的粗鄙莽夫、□下作、流氓……”趙丞相道:“別提了,你下去吧。”趙涵道:“爹……”趙丞相喝道:“念念叨叨得老夫的腦仁兒都疼,你啥時候才能讓老夫得片刻安寧,一樁美事全讓你給攪黃了,還不快滾?滾!”趙涵抹著眼淚,戰戰兢兢的爬出了書閣。

那個...我更文有個習慣,現寫現發,比較趕時間,基本上不會回頭審查,若有發現錯別字兒或是其它錯處的朋友們,請幫我指出來,我立馬修改,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