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鱗托菊

(?)

有誰能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蘇陌喬。”

她慢慢抬起頭,被淚水模糊的眼前,李雲飛蹲在她麵前。

他說:“蘇陌喬,別放棄。誰都可以,隻有你不行。”

蘇陌喬眼淚滑下來,“可是……他看起來那麽疼……”

李雲飛把一個東西舉到她的眼前。

那是一朵**。

曾經他們一起去遊樂場,陸禦行開玩笑送給她的那朵。

“剛剛我在地上無意間發現的,我想問,這個……是誰送的?”

“是他……怎麽了……?”蘇陌喬的聲音已經哭到沙啞。

李雲飛說:“你知道這是什麽花麽?”

“**啊……”

“對,它是**,但是**也有好多種的。這朵花有個特殊的名字,你知道是什麽嗎?”

蘇陌喬搖搖頭。

“它叫‘鱗托菊’。魚鱗的鱗,托付的托。有時間的話,你可以去網上查查。而且它還是幹花啊……”

蘇陌喬沒聽明白。她接過他遞過來的花,呆呆的看著。

“別放棄,蘇陌喬,你沒問題的。”李雲飛拍拍她的肩膀。

蘇陌喬抹幹眼淚。

李雲飛說的沒錯,她怎麽可以放棄呢?她怎麽能這麽沒有誌氣?難道她不想讓陸禦行好起來了麽?難道她希望有一天看著陸禦行身體枯竭,死於毒癮?!

這個孬種!她暗罵自己!

她怎麽會想要放棄?!

蘇陌喬再次走進屋子的時候,陸禦行似乎已經恢複神智,也沒有剛才的猙獰。

陸禦行問:“多少天了……?”

是啊,她都忘記了。他們日日夜夜的與毒癮搏鬥,不知不覺中都已經過了那麽多天了。

蘇陌喬答:“已經十天了。”才……十天……

陸禦行盯著她的臉,她的額頭上有紅色的傷腫,嘴角和脖子上也因為被咬破而留下了印記,還有胳膊和手上大大小小的傷痕。

他知道,這些都是他弄的。

“我剛才聽到你哭了……”陸禦行聲音沙啞。

蘇陌喬坐在床邊,“幫你解開吧?”

“綁著吧,我怕再傷到你。”

蘇陌喬還是給他解開了,這種麻繩製工很粗糙,這麽長時間綁著一定很疼。

“折騰那麽久,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

“不用了,我沒胃口。”

因為毒癮的關係會導致食欲差,惡心嘔吐還有腹痛,所以那院長專門給他製定了一套飲食方案。

詳細的搭配,都可能讓陸禦行多吃一些。這種強硬的戒毒方式,期間不能服用任何藥物,如果想更有效的達到目的,甚至連一些平常緩解用的止痛藥都不行,所以及其消耗體力,如果一點東西都不吃的話很可能會撐不住。

“陸禦行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陸禦行虛弱的笑了一下,說:“我不會。”

不會離開你,不會讓你一個人,不會不遵守誓約。

因為……

“陌喬。”

蘇陌喬看著他,等待他的下言。

“我愛你。”

這是第一次陸禦行對她說這三個字,那飽含情感的三個字就這樣嵌入了她的心中,再也不可能離開。

蘇陌喬低頭吻住他,閉上眼睛。

等這綿延不絕的一吻結束,蘇陌喬趴在他的身上淡淡的笑:“我知道,我也愛你。”

我愛你,請你快些好起來。

“陌喬,等我好了,我們就結婚吧。”

蘇陌喬說:“好。”

陌喬,那將是一場盛大的婚禮。你將成為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我的新娘。

後來,趁著他睡著,蘇陌喬打開電腦,在搜索網頁上敲下了三個字。

鱗托菊。

黑暗中,明亮的電腦屏幕,被打開的網頁,光標一閃一閃的。

她撐著下巴一點點的下拉滑條。

『鱗托菊

發芽適溫:15-20℃。

生育溫度:8-20℃。

發芽所需日數:15天

10月播種2月開花

一年生草本,株高約60公分。多花性,半重瓣,花莖約5公分,花朵持久不褪色,極適合做切花和幹燥花材,栽培容易。……』

突然她在最後看到了一行字。

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鱗托菊的花語——永恒的愛。』

“而且它還是幹花啊……”想起李雲飛說的。

如果鮮花代表了瞬間的美好,那麽幹花則象征著永恒的情感。

永恒乘以永恒,那該是多少?

蘇陌喬握緊那朵花,把頭埋到手中。

原來那麽早之前,你就告訴過我這些話,我真是個笨蛋。

快點兒好起來啊,你個混蛋。

接下來的幾天裏,蘇陌喬、李雲飛和夏盈梵依舊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屋子裏、客廳裏能砸的基本上都被陸禦行都砸了。

這場持久戰,沒有人知道什麽時候才是盡頭。但再疼再痛、再難過再瘋狂也沒有人想過放棄。

拚的是堅持,拚的是意誌,拚的是堅強!有了這些,沒有任何事,任何人可以打垮我們。

一個月拂指而過。

那是一天午後,所有人都疲憊的睡著了。

蘇陌喬好像做了個長長的夢,然後突然醒來。

李雲飛和夏盈梵靠在一起還在睡,臥室的門大敞著,裏麵沒有一點聲音。

蘇陌喬突然怕了,她慢慢走進臥室……

**空空如也!

她瘋了似的在房子中的每個地方,每間浴室都找了個遍。沒有……他不見了!

他怎麽會不見?!他去哪裏了?!

蘇陌喬腦中一片絮亂,難道他堅持不下去了?難道他逃了?

不可能!他答應過我的,他不會讓我失望的!

就在她急的發瘋的時候,“喀嚓”一聲,身後的門突然響了。

蘇陌喬回頭。

陸禦行提著一個裝著飯盒的塑料袋從門外走了進來,從塑料袋裏散發出一陣陣小籠包的香味。

“醒了?”

陸禦行頭發還沒幹,雖然身體消瘦了不少,但是此時他的眼睛再沒有之前的恍惚無神,而是依舊像他們第一次見麵那天一樣,幽暗深邃。

就如同一頭受傷的獅子,歇息許久之後,又恢複往日的傲然。

蘇陌喬愣愣的出聲。

“陸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