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坎多哈特的毀滅日(二)
“謝謝尼祿艾露閣下!”陳凱手中拿著一個晶瑩無比的玻璃瓶,這個瓶子裏有著一些精靈一族的生命之泉。作為感謝陳凱的禮物,尼祿艾露把這種可以用來加入藥劑中增加藥物製作成功率和生命值提升上限的生命之泉送給了陳凱。當然光是喝這種生命之泉,隻需要一滴就可以讓陳凱生命徹底恢複。當然一瓶下去什麽斷肢斷腿,對於玩家來說隻要還有一口氣就可以馬上變得活蹦亂跳,前提是你能夠仍受得了那身體重組時的恐怖疼痛。
不過對於陳凱來說這些生命之泉可不是用來喝的,而是用來添加到藥劑製作當中的。為了那些可以永久增加生命值上限的藥物,陳凱會把這瓶子生命之泉好好的藏起來,哪怕再危險的情況他也不會喝。
看著陳凱小心翼翼的把生命之泉塞進背包,尼祿艾露覺得有點好笑。因為她覺得自己如果告訴陳凱之前在戰鬥中陳凱至少消耗了這樣體積玻璃瓶的生命之泉好幾瓶的話,估計會跳起來捶自己好幾下。
當然如果陳凱真的知道了估計也不會怎麽樣,而顯然尼祿艾露也不會無聊到拿這樣的事情取樂。因為她要抓緊每一分每一秒恢複自己的實力,最起碼要讓自己在跑路的時候不至於沒有魔力維持飛翔術。
實際上不僅僅是尼祿艾露這樣做,其他精靈法師也是如此,隻有那些失去武器的矮人此刻百無聊賴的躺在地上曬著太陽消化著肚子裏的食物。在矮人們休息的時候,陳凱卻要忙著給戰馬喂食不讓它們因為長時間奔跑掉膘,還要檢查馬掌釘以免在奔馳的時候馬失前蹄。當然這樣的事情那些矮人也可以做,隻不過陳凱不放心畢竟這些戰馬怎麽說都是自己的,還是由自己照顧來的好。
休息的時間非常的短暫,總共加起來不過一個小時。當飛龍靠著陳凱腦袋逐漸歪斜的時候,精靈法師就緩緩的站了起來。毫無疑問再度出發的時間到了,於是用爪子揉著惺忪眼簾的飛龍再度變成了地形龍。開始跟在其他戰馬屁股後麵狂奔起來。
這一路上陳凱他們基本上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因為周圍的野獸都瘋狂的外逃著。當然這種外逃僅僅是暫時的,因為很快它們就會回到自己的領地中,隻有靠近荒原邊緣的野獸會因為衝入人類的領地形成攻擊性的獸潮而被人絞殺。當然這個獸潮形成的地方極少,因為荒原實在太大了而兩個半神階爆發的戰鬥持續時間並不長,根本不能恐嚇整個荒原中的所有生物。所以隻有在一些靠近的小地方形成了小規模的獸潮,而這些獸潮根本沒有引起人的注意。
陳凱他們通過的時候哪怕有野獸路過也不敢靠近,因為一旦靠近搞不好就會變成饑不擇食的眾人晚餐的食物。最起碼陳凱很希望改善一下夥食,把晚上吃的黑麵包變成烤野豬或者其他烤肉,哪怕是獅子肉也行。
可惜荒原沒有讓他完成這個夢想。在夜晚降臨的時候他的晚餐還是幹硬的黑麵包外加一碗肉湯。尼祿艾露則計算著自己的水果數量,才從一小筐蘋果中挑出一個充當著晚餐。在陳凱看來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他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個精靈法師是怎麽依靠水果維持自己的身材的。
“希望這些蘋果夠她吃到亞粟鎮,我可不希望在這片荒原中給她找水果吃!”搖了搖頭陳凱緩緩的把自己的腦袋轉開,隨後他用力的撕咬了一下自己的麵包用極其凶狠的目光盯著自己的飛龍。此刻這頭沒有節操的飛龍再度變成了小狗,陳凱都懷疑自己的飛龍是不是有蘿莉控的傾向,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麽連自己的主人都不顧跑去舔巴爾特莉的腳底板。當然陳凱充滿怨念的眼神是沒有辦法影響到被蘿莉控靈魂附體的唐尼,或者也可能是看到了同樣生為吃貨的巴爾特莉感到欣喜和開心的飛龍。
雖然陳凱很想睡一會兒,但是尼祿艾露給出的休息時間並不多。她需要陳凱迅速的帶著她們離開荒原。所以他必須研究出一條最短的路途,從而可以讓他們在短時間內回到亞粟鎮,實際上他自己也想快點回去。因為他已經快要一個月沒有看到蘇婉了,雖然在下線的時候還是經常能夠看到可是長時間沒有呆在蘇婉身邊陳凱總覺得不踏實。
隻不過無論陳凱怎麽研究。想要回到亞粟最起碼需要七天的時間這還是日夜兼程的情況下。但是陳凱更加清楚這樣的情況下對於馬匹的損耗會非常大,所以他要把時間再拉長一點也就是說需要十天左右的時間才能回到坎多哈特。
“要是有更多的坐騎就好了!”陳凱歎了口氣隻不過他這個念頭隻能想想,如果尼祿艾露她們不是精靈法師而是德魯伊的話,那麽一個自然盟友的召喚就可能再荒原中獲得坐騎。但是先不說精靈法師不是德魯伊根本就不會這個。哪怕她們會這個此刻也沒有野獸讓她們召喚。
在這樣寂靜的夜晚中距離陳凱他們所在位置數百公裏的地方,亞粟鎮早已經進入了夜晚。寧靜的夜晚中一座看起來有點破敗的小酒館中燈火通明,時不時從裏麵可以聽到冒險者高聲喧嘩的叫喊。以及醉鬼相互勾肩搭背高聲歌唱的聲音。吵鬧的酒館大門被兩個醉鬼一把推開,露出了裏麵熱鬧的場麵,而在這個熱鬧的酒館中有不少酒鬼已經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子地板乃至櫃台上。
這其中就有一個看起來極其健壯的家夥,剝離掉那拉碴的胡須以及頹廢的麵容,基本上整個酒館中的所有人都知道趴在櫃台上不斷喊著酒的家夥就是曾經的亞粟領主府的騎士統領亞齊裏斯。當然此時的亞齊裏斯已經不再是亞粟城的騎士統領了,在護送野豬勳爵回到亞粟鎮後不久他就被亞粟領主尋了一個由頭解除了職務,從領主府踢了出來。
身為一個貴族騎士被自己效忠的領主一腳踢了出來,哪怕他的領主並沒有說亞齊裏斯多少壞話,可僅僅是這麽一點就足以毀掉亞齊裏斯所有的聲望。毫無疑問他現在徹底的失業了,而這一切原因趴在櫃台上亞齊裏斯非常明白。
“該死的野豬勳爵!老子拚死拚活的把他護送回來,他竟然這樣對我!”亞齊裏斯趴在櫃台上不斷的咒罵著,最後大聲的咒罵變成了低聲的嗚咽。這個堅強的騎士統領在悲憤的情緒引導下發生大哭。當然對於這一切酒館中沒有人在意,因為這已經是不是第一次了,他們基本上在最近一段時間天天都能看到這樣一幕。
在一陣痛哭流涕以後整個旅館再度恢複了之前的樣子,直到夜色濃重酒館打烊的時候,亞齊裏斯才被酒館的老板從櫃台上扶起來然後從大門外丟了出去,這是大部分酒館老板處理爛酒鬼最通常的辦法。別說亞齊裏斯現在不是騎士統領,哪怕他是最終的結局也是這樣。在被丟出酒館以後大部分爛酒鬼會自己找個地方趴在,當然還有一些則會被路過的巡邏士兵送回自己的家。不過享受這種待遇的基本上不會有普通的爛酒鬼,而亞齊裏斯大部分時候都會享受到這種待遇。
在亞齊裏斯被丟出來的時候,其實已經有兩個巡邏士兵等在酒館門口了。雖然他是被亞粟領主趕出領主府的。但是所有領地裏的士兵都知道亞齊裏斯是因為誰的原因被趕出來。可以說老領主的行為讓很多領地中的騎士和士兵感到心寒,雖然為了保住野豬勳爵亞博拉的地位這樣做無可厚非,可是卻讓領地裏的那些士兵感到難受。所以看到亞齊裏斯每天喝的爛醉如泥的樣子,這些巡邏的士兵都會極其主動把亞齊裏斯送回家,一個隻剩下破敗門窗的房子。
大部分士兵對於這幢房子都極其熟悉,而這也是他們對亞粟領主更加憤怒的地方。因為不久之前這幢房子還窗明幾淨,哪怕亞齊裏斯被踢出了領主府也沒有因此變得破敗。可是隨著幾天前野豬勳爵亞博拉再次從鄉下回來以後,這幢房子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糾集了十幾個無恥的冒險者,亞博拉直接把亞齊裏斯的房子給砸了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不是亞粟鎮領主亞波羅男爵及時出手製止了自己兒子的暴行。搞不好亞齊裏斯的妻子和女兒就會直接拖到鄉下。但是亞波羅男爵並沒有對亞博拉再多做處罰,而隻是警告了他不準他在靠近亞齊裏斯僅此而已。這樣的舉動讓很多聽說的士兵感到更加的心寒,而亞齊裏斯的妻子和女兒不久之後就離開了他,離開了亞粟鎮隻有爛酒鬼亞齊裏斯繼續留了下來陪伴著這幢破舊的小屋。
當兩個士兵把亞齊裏斯放在他那已經變得極其汙穢肮髒的床鋪上時。從昏睡中醒來的曾經的騎士統領直接翻身趴在了床邊哇的一下把肚子裏的酒水連同其它的汙穢全部吐了出來。隻不過在吐完這些的時候他的臉色並沒有變得蒼白,反而變得極其的清醒。
兩個扶著他的士兵並不介意地上的汙穢,從外麵拿來了一個臉盆和清水為亞齊裏斯擦去臉上的汙穢。擦去汙物以後亞齊裏斯一掃之前的頹廢,整個人變的極其的冷峻。
“將軍!其他大人都已經在等你了!”站在左手邊的士兵輕輕在亞齊裏斯耳邊說了一句。坐在**的亞齊裏斯輕輕的點點頭,然後緩緩的轉動了一下床腳露出了木床下幽深的通道。
“你們好好的守在這裏!”亞齊裏斯朝著兩個士兵吩咐了一下,然後就獨自走進了通道。兩個士兵在聽完以後並不在意這個命令是已經失去權勢的騎士統領發布的。選擇了毫不猶豫的聽從堅守在這幢破敗的小屋當中。
一個毫不猶豫的躺在了汙穢的**充當亞齊裏斯的替身,另一個則在清理了一些痕跡以後躲藏在房屋當中。在這幢破敗的小屋中一聲聲加裝的呼嚕聲緩緩的響起,同時還有一具具模仿亞齊裏斯聲音的咒罵和嘟囔聲回**著。
“踏踏踏踏!”悠長的地下通道中一聲聲腳步聲緩緩的響起,當亞齊裏斯走進一個燈火通明的房間時,裏麵已經坐滿了人。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亞粟鎮領地中各個守備隊的指揮官,而他們基本上都有一個特征那就是和亞粟鎮的領主已經離心離德了。
“大家早上好!抱歉我又來晚了!亞波羅那個老狐狸看來已經發現了什麽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的集會要取消了!”亞齊裏斯朝著坐在位置上眾人緩緩的打了一聲招呼,毫不猶豫的拉開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
“那我們還要繼續嗎?”一個坐在角落裏的巡邏隊隊長頂著青紫的眼眶幽幽的說著,他不久之前剛剛被野豬勳爵亞博拉揍了一拳,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被亞博拉勳爵揍了。
“當然要繼續。而且我想我們的力量已經足夠了!不是嗎?”亞齊裏斯朝著坐在一起各個指揮官笑了一下,那個笑容極其的猙獰但是在其他人看來卻仿佛是陽光普照大地一樣。
“十天之後我們要讓亞波羅那隻老狐狸知道縱容自己兒子的後果,我們要讓亞博拉那頭野豬血債血償,我們要讓亞粟鎮從此變成我們的城市!當然在此之前如果有誰泄露了這個消息,那麽我會讓他變成這張桌子!!”亞齊裏斯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木桌上,巨大的木桌瞬間變成了飛散的木屑。
“大家回去好好準備吧!十天以後我們要讓整個亞粟鎮的人都感到驚喜!”亞齊裏斯的笑聲如同夜梟一樣恐怖,但是發出這樣笑容的卻不僅僅是他,整個地下房間中的所有人都在這樣笑著,尤其是那臉上帶著青紫的巡邏隊隊長他臉更加的猙獰。
在亞齊裏斯他們嗬嗬大笑的時候,亞粟鎮的領主府中年邁的亞波羅男爵仿佛變得越發蒼老了。他整個人瑟縮在包裹著天鵝絨的大**枯瘦的身體如同被吸幹體液的幹屍一樣。沉睡中對他忽然被一陣惡寒所驚醒,滿身是汗的軀體從**直立起來大聲的叫喊著。
“來人!來人!!亞齊裏斯,莫托姆!!!”亞波羅男爵的聲音在房間裏不斷的響著,可是半天以後卻沒有人回應他,在這個時候他才想起自己已經把自己忠心的騎士統領給開除了。另一位騎士統領剛剛請假回家了,也就是說整個領主府裏麵並沒有他忠心耿耿的騎士存在。
最後一個年邁的老管家顫顫巍巍的走進了房間,在他進來的時候亞波羅男爵那驚慌的聲音慢慢的平靜了下來。整個人怔怔的看著床頂出神,直到周圍的燭光慢慢的亮起他才緩緩的轉過臉。
“老胡安!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對著跟隨著自己的老管家,亞波羅男爵歎著氣他忽然有點後悔。後悔自己縱容自己兒子導致領地中的騎士和他離心離德。
“領主大人您並沒有做錯!亞博拉勳爵總有一天會明白你的苦心的!”老管家示意兩個女仆幫著亞波羅勳爵擦拭身體,以免他身上的汗水影響他的休息。
“明白我的苦心?我估計他這輩子都不會明白!你猜猜他今天又幹了什麽?這個家夥是想要把他早早的氣死才甘心!我的領地總有一天會因為他而遭遇到滅頂之災,我隻希望在那之前我已經魂歸冥府,不需要再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的領地被毀滅。不需要睜著眼睛去見自己的祖先!”亞波羅的聲音有點顫抖,如同即將邁入墳墓的老人害怕著某些事情發生一樣。
“有時候我真的希望那個家夥不是我的兒子!要是當初我沒有娶他的母親也許就不會有今天!”亞波羅男爵在被熱水擦拭完身體以後有點開始變得迷糊起來,他最近一段時間有點情緒不穩並且嗜睡。站在他身邊的老管家非常清楚這是為什麽,隻有身體已經慢慢瀕臨死亡的老人才會出現這種情況。也就是說毫無疑問亞波羅男爵已經時日無多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不久之前才剛剛被趕到鄉下的亞博拉勳爵又怎麽會被召回來,而為了野豬勳爵能夠安穩的繼承領地亞波羅男爵才會那樣毫不猶豫的把和亞博拉不對路的騎士統領亞齊裏斯給趕走。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亞博拉這個不肖子能夠平穩安全的繼承亞波羅男爵的爵位,隻不過毫無疑問回到亞粟鎮以後野豬勳爵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時日無多。依舊如同過去一樣縱橫領地而且還變本加厲。
老管家在緩緩關上房間大門的時候看了一眼那些點燃的蠟燭,搖曳的火光在夜色中閃動著妖異的光芒,那一刻老管家仿佛看到了整個領主府在一片火海中燃燒著。他下意識的搖晃了一下腦袋,然後慢慢的走過去吹滅了那些蠟燭,冉冉升起的白煙在他的背後形成了一個個猙獰無比的鬼魂最終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