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5章異變(中)

當陳凱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時候,周圍已經聽不到任何的吵鬧聲了,所有的法師都恐懼的望著已經變成極其陌生的法師塔一層。周圍的牆壁散發著光怪陸離的光芒,邪惡的氣息充塞著整個一樓大廳。當陳凱睜開眼睛時看到的不再是接近自然光的法師塔一層,而是和法師塔外麵赫迪拉空間相間的紅色光芒,而這些紅色光芒在此刻看來分外血腥和恐怖。那充塞於鼻腔的血腥味和詭異的氣息讓陳凱幾乎感覺自己快要吐出來了,他不知道這究竟是狂暴狀態的副作用還是環境造成的,但是他可以明白一點那就是現在無論是守衛法師塔的一方還是想要逃出地牢叛亂法師一方都沒有心思戰鬥了。

如果說幾分鍾前格裏還有心思和克拉索薩這個以前經常被他欺負的法師學徒鬥嘴的話,現在他已經沒有心思去和這個在他看來又蠢又笨的學徒爭辯什麽了。不過即便是這樣叛亂法師和法師塔學徒之間還是涇渭分明的分為兩邊,一邊占據著靠近地牢的部分,另外一邊則占據著法師塔的大門和樓梯部分。事實上還有一部分法師此刻比較靠近陳怡所在的位置,也就是陳凱他們周圍。

因為在陳怡光環籠罩的範圍裏,哪怕是牆壁上也是沒有任何魔紋浮現的。也許是因為魔紋的力量被陳怡光環中附帶的神聖的生命力量所壓製的緣故,所以在陳怡周圍幾乎沒有任何紅色的氣息浮現。不過因為陳凱那宰殺八個法師的彪悍戰績,以及神出鬼沒的費雲的存在,使得圍繞在陳凱他們周圍的法師大都是法師塔的學徒。不過比較慘的一點就是呆在陳怡周圍的學徒大都是低級的法師,等級最高的也不過三十級。這樣一群低等級的法師呆在周圍對於陳凱他們來說除了有一群可以當做炮灰存在以外根本沒有多大的作用,甚至搞不好到了後麵被當做肉盾反倒不是低等法師而是陳凱他們幾個近戰。因為陳凱發現當周圍紅色光芒開始閃動時,這些法師就紛紛躲到他們的背後,也不管幾個人的背後到底能不能藏的下幾個人。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陳凱揉著自己的腦袋問著身邊的許飛,由於異變發生的時候陳凱正處於狂暴狀態下,所以除了戰鬥以外他根本不了解周圍發生了什麽變化。在從昏迷清醒過來以後,陳凱才開始向許飛詢問造成兩方法師停下戰鬥的原因。

“不知道!但是絕對不是一件好事!這些魔紋在汲取空氣中的魔法元素,而且它們還可以吸收血肉,地牢裏麵的剩下的法師和魅魔都死了。不知道是不是牆壁上那些魔紋導致的異變,但是我估計應該差不多是吧!”許飛的話語有點語無倫次,因為他還沉浸在不久前的震撼當中,他親眼看到一個法師因為靠牆壁比較近,結果被忽然從牆壁上蔓延出來的紅光裹住拉到牆壁上。在一陣聲嘶力竭的慘嚎以後,那個法師變成一具風幹的屍骨掉落在了地上。

“那也不至於讓這些法師變成這樣吧?”陳凱指著那些一旦看到牆麵上紅霧湧動的,立馬變成仿佛受到驚嚇的小狗一般狂躁不已的法師說道。

“因為一旦被紅霧裹住你就會被吸成幹屍!”說話的是一臉嚴肅的蘇婉,她的眼睛散發著金色的光芒不斷的掃視著周圍的牆壁。在她的視野裏牆壁上紅霧散發著異常邪惡的光芒,可以說在蘇婉的視野中法師塔一層現在已經變成一團黑紅,那是大量邪惡氣息導致的結果。

“幹屍?”陳凱的腦海中閃過一絲驚愕,但是他很快就明白那些幹屍是什麽形狀了。距離他現在坐著的位置大約十五米的地方,在一麵不滿黑紅色魔紋的牆體下方一具漆黑無比的屍骨倒在地上,如果不是知道法師塔不可能有風幹了幾十年年的屍體標本,陳凱絕對不會認為地上那具屍體是在不到三十秒的時間裏從一個近一百五十公斤的胖子變成這幅樣子的。沒有親眼見到過的人絕對不會相信,那僅僅是散發紅霧的牆壁會在幾十秒的時間裏把一個人從豐滿無比的狀態,吸收的隻剩下碰到就可能碎掉的骸骨和幹枯的皮膚毛發。也許隻要一個輕輕的觸碰,這具幹屍就會直接變成一捧骨灰,但是沒有人會那樣做。不是因為他們沒那個時間,也不是因為這件事很無趣,而是因為所有人都不敢靠近牆壁,自然也就不敢靠近那具幹屍。

此刻哪怕是最為博學的法師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唯一可以知道一點那就是情況很糟糕,而且非常糟糕。法師塔的法師們不是沒有想過離開一層,但是當他們走上樓梯的時候卻發現樓梯上方的道路消失了,或者說被紅霧徹底的籠罩了。在紅霧的上麵,也就是法師塔的二層進入一層的地方,一陣陣慘叫傳來那是試圖靠近紅霧的法師被吞噬的慘叫聲。在聽到慘叫以後基本上沒有人敢走樓梯了,同樣的出口大們也被黑色的魔紋籠罩著,雖然上麵散發的紅霧異常的暗淡但是所有人都相信隻要他們靠近,就會被魔紋吸成幹屍。

這也是為什麽所有的法師都縮在法師塔一層,而且不敢靠近牆壁的原因。在不知名力量的作用下,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的法師們根本不敢離開現在相對安全的所在。所有的法師都在惴惴不安中看著周圍顏色越來越深的牆壁,以及牆壁上那越來亮的魔紋。雖然法師們非常清楚那些魔紋變亮代表的絕對不是什麽好事,但是他們卻不敢發動任何的進攻,因為法術隻要轟在牆壁上就會被吸收掉使用法術攻擊牆壁那完全就是資敵。但是如果靠近了用武器劈砍,卻會被紅霧吸扯然後吸成幹屍,這也是為什麽趙鐵柱他們沒有進行破壞牆壁行動的原因。失去右臂的趙鐵柱根本無法使用鏈錘,而蘇婉的龍槍雖然可以把槍頭射出去,但是破壞力太小。劈砍能力強的陳凱則因為攻擊距離原因無法攻擊,別看他可以劈砍三米外的物體,但是那些紅霧真的纏繞過來陳凱哪怕站在四米外也一樣會被抓住。因為誰都不知道那些紅霧到底會不會沿著武器蔓延過來,因此一時間整個法師塔陷入了詭異的安靜當中。

不過在這種詭異的安靜的環境裏,陳怡的戰鬥記錄卻在瘋狂的跳動著,她一直不敢取消光環的力量,因為她總覺得周圍的氣息非常的詭異。幸好現在她僅僅是使用了一個神聖之所的低級光環,這個光環效果僅僅是把一片區域變成神聖力量濃鬱的區域而已。作為牧師神官掌握的最低級神術,神聖之所可以附加在任何物品上麵,讓它逐步的擁有神聖的氣息。作為陳怡掌握的第一個神術,神聖之所效果是最差的,因為它除了能夠把一片區域逐步變成神聖力量所匯聚的區域以外沒有別的效果。但是在這個時候陳怡用這個光環最為明智,因為它消耗的魔力最少同時對邪惡力量的壓製也最強。也正是因為神聖之所的存在,陳怡才能第一個察覺到周圍的詭異變化。

在她的戰鬥記錄裏麵不斷的閃現著抵消狂亂力量,抵消嗜血力量等等各種帶著血紅色字眼的負麵力量狀態。陳怡不是什麽都不懂的笨蛋,她非常清楚自己的神聖之所抵擋的是什麽樣一種負麵狀態。那是可以引發人混亂狂暴造成自相殘殺的各種負麵狀態,在這些負麵力量的影響下所有人都會做出攻擊他人的行為。隻有陳怡釋放神聖之所壓製的地方才會稍微安全一些,但是也僅僅是相對而言。因為他們周圍存在的可都是好處遊戲中炮台職業法師,哪怕是最低級的施法者釋放的法術也可以媲美小型的手榴彈,而高級的施法者和火炮的威力已經不相上下了。除了沒有那麽大的射程以外,高等法師的破壞力絕對在加農炮之上。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陳凱他們現在的位置周圍全是炮台級的法師,除了他們身邊圍繞的是低等的施法者算是擲彈兵一級的存在以外,其他地方最低也是四階法師而且還是法師中火力最為凶猛的火元素法師。

麵對數量眾多的火法,一旦他們被周圍的力量侵蝕導致發瘋,那麽結果絕對是一場悲劇。自相殘殺的法師們會把他們眼前看到的一切都當做敵人幹掉,而且不會是用手或者牙齒,而是用威力恐怖的法術。

“哥!快點提醒下周圍的人,小心那些紅色的力量!這些力量會讓人被迷惑,從而導致自相殘殺的!”陳怡的聲音在隊伍頻道裏響起,在那一瞬間包括陳凱在內的所有人都呆了一下,而一直用固化偵測邪惡神術眼睛觀察周圍的蘇婉眼睛也在這個時候縮了一下。

“不用了,已經來不及了!”蘇婉溫婉的聲音在隊伍頻道裏緩緩的響起,但是說出的卻是一個極其殘酷的事實。因為在陳怡提醒的時候,在不遠處的地方幾個意誌力薄弱的法師已經被一絲絲紅色的霧氣給侵蝕了,在毫無準備的情況那些互相倚靠著的法師們受到了來自自己同伴的致命襲擊。恐怖的法術力量在法師塔的一層再度出現,同樣帶起了一聲聲恐怖的慘叫聲。

“所有法師注意馬上升起防護法術!!”許飛朝著身邊的那些學徒大聲的吼著,隻不過這些法師學徒還沒有從那些法師自相殘殺的震驚畫麵中回過神來。因此真正聽從他話語使用防護法術的隻有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其他人都處於呆滯震驚,不敢置信的狀態中。

“你在幹什麽紮納裏斯!!”格裏憤怒的朝著出手殺死自己同伴的胖法師咆哮著,隻不過當他看清對麵的臉色的時馬上呆住了。原本胖法師紮納裏斯頂多是長著一張類似彌勒佛一般的胖臉,但是現在看起來已經沒有人類的樣子了,一雙眯著的小眼第一次徹底的睜開。但是眼中卻不是黑白分明的眼珠和眼白,而是一片血紅如玉的顏色。同時紮納裏斯那胖的連移動都變得異常困難的身軀現在卻變得極其的敏捷,最為恐怖的一點就是格裏根本就沒有聽到對方念動咒語,甚至看到他進行手勢施法。不經過手勢施法或者咒語施法就釋放出一個爆炎火球,這種情況別說格裏看到會恐懼,隻要是一個火法師都會感到恐懼。瞬發一個爆炎火球已經不是導士能夠做的事情了,哪怕是導師不達到高等導師階段也不可能瞬發爆炎火球。現在格裏看到的卻是一個不到七階的法師,卻可以釋放連十階法師都不一定能夠使用的瞬發技巧進行高位法術的瞬發。

這種恐怖的變化讓格裏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對麵的那個胖子還是自己的熟人,最重要的是他可不認為發生異變的紮卡裏斯還會認得自己。如果對方還有理智的話,那麽格裏看到的眼睛就不應該是一對鮮紅如血的眼睛。

“所有人小心!這些家夥發瘋了!”不知道紮卡裏斯到底發生什麽變化的格裏隻能這樣告誡自己的那些同伴,隻不過當他話語剛剛落下的時候一個來自背後的火球差點沒有把他給轟死。如果不是格裏一直關注著周圍情況,也許他會成為第一個死在自己人暗算下的八階法師,成為赫迪拉的第一個笑柄。不過話說回來赫迪拉的法師基本上已經沒有太大的麵子了,在法師塔被清洗的那一刻所有的麵子包括裏子哪怕是**都被索隆他們這些大法師給扯了下來。隻不過格裏絕對不希望自己被幹掉,因此他一直都保存著魔力,哪怕明明有機會把陳凱他們幹掉他也為自己留了一手。因為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有一個法術從對麵飛來,或者什麽時候會有一把匕首從背後捅進他的身體。

隻不過這一次留存下來的防護法術沒有用在抵擋那些法師學徒的攻擊上,也沒有用在抵擋費雲的匕首上,反倒是用來抵擋被當做自己難兄難弟同屬於叛亂法師的同伴的法術上。

“該死的!到底怎麽回事?”格裏憤怒的撐起一個冰霜構成的防護罩,這個冰霜護罩是他一直保存的瞬發法術。為了能夠瞬發這個法術,格裏甚至花了極大的價錢讓那些被清洗的高等導師們用各種材料在自己的脊背上布下魔法陣圖紋。正是這個堪稱不惜血本的做法,使得格裏的小命在上一刻得以留存。那從背後襲來的法術幾乎差一點點就轟開了他的冰霜護盾,在護盾外格裏看到幾雙散發著紅光的眼睛,那是和紮卡裏斯一模一樣的眼神。

“這些家夥到底怎麽了?”格裏一邊躲避著周圍發瘋一般攻擊的法師,一邊喃喃的說著。於此同時在另外一麵也就是法師塔學徒所在地方,同樣的情況也在上演。隻不過相對於叛亂法師那層出不窮的法術,這些學徒的攻擊手段就單一了一些,甚至一些人直接放棄了釋放選擇了近身肉搏扭打在了一起。隻是那些血腥的攻擊方式讓這種肉搏充滿可怕的氣息,沒有人能夠想象一個高貴的法師會用自己的嘴巴去咬開對方的喉嚨,把一塊塊帶著血的肉塊撕扯下來。如果不是這些法師還保持著人類的形象,陳凱都以為自己是在見證一場生化危機,而那些法師則是會生吃活人的喪屍。這些廝打在一起的法師用自己的手段演示了一場殘忍到極致的肉搏,地精法師和矮人互相毆打,不依靠法術純粹的肉搏的情況下十個地精法師都不見得是一個矮人的對手。他們纖細的手腳在戰鬥初期都被矮人法師用蠻力扭斷,然後殘忍的扯了下來。

“全都給我注意了,小心那些瘋子的攻擊!!”許飛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裏傳遞著,幾個呆在陳怡身邊的土元素法師用自己掌握的法術艱難的升起兩道土牆擋在麵前。隻不過這樣的土牆僅僅能夠阻擋一些小火球的攻擊而已,一旦被火焰球或者爆炎火球擊中就會瞬間被擊碎。所以那些靠近陳凱他們的法師學徒紛紛聽從許飛的指揮,在自己身上套上一個個防護法術。哪怕是最低級的防護法術,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張保命的救命符。

那些還擁有理智的叛亂法師和法師塔學徒也發現了陳凱他們所在區域的安靜,雖然他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是卻不妨礙這些法師衝過來。在混亂發生的初期就有十幾個等級較高的法師逃了過來,其中自然包括水元素法師格裏和那位克拉索薩。隻不過現在處於同一陣營的他們已經沒有心思互相敵視了,他們都恐懼的看著外麵自相殘殺的法師們,那恐怖的魔法轟鳴聲和爆炸光芒占據著他們的全部精神。

“這到底是怎麽了?”所有人的腦海閃動著這樣的疑問,不過他們的心底都有一個共同的解釋,造成這一切異變的原因肯定是那些布滿魔紋的牆壁。隻不過即便他們明白異變的原因是來自牆壁,卻無法清楚這些魔紋到底是怎麽來的,為什麽法師塔會有這麽恐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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