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赫迪拉的災難日（三）
處在法師塔內部的人永遠都無法想象那些被紅霧改造出來的怪物在赫迪拉的橫行的樣子，因為他們無法看到。當他們還可以看到的時候，那些怪物還僅僅是在法師區撲殺那些惡魔，等到老法師們進入法師塔以後情況就又發生了變化。因為失去了指揮，所有的惡魔都在指揮官們被拖進法師塔一層的瞬間選擇了逃命，如果他們不逃命的話死掉的惡魔會更加多但是當它們開始逃命以後原本僅僅限於法師塔周圍的破壞瞬間向著整個赫迪拉的蔓延出去。
如果是原本還有指揮的惡魔，它們也許會按照某些既定的位置撤退，但是現在那些負責指揮的惡魔大部分已經被丟進法師塔一層了，此刻不是在自相殘殺互相吞噬就是已經成了別人肚子裏的營養了。對於陳凱來說他唯一能夠看到就是法師塔一層那還沒被破壞的幾個法術影像魔法陣傳送回來的圖像，但是他卻寧可沒有看到這些圖像，因為它們實在是太過血腥和殘忍了。即便是他們這樣的用血腥模式進行遊戲，並且已經在遊戲中摸爬滾打而來近一年的老玩家也不見得能夠忍受這種場麵。
如果不是係統中有影響消除係統，如果不是他們可以選擇無視那些圖像並且可以塞上耳朵不去聽一樓那傳遞出來的慘叫和骨骼咬碎的嘎吱聲，那麽陳凱他們覺得會受不了這種恐怖殘忍的畫麵而選擇下線尋求心理治療。當然事實上陳凱他們已經在進行心理治療了，因為他們的腦海裏此刻不時閃現著那些恐怖而血腥的畫麵，更加重要的是那些紅色的霧氣在他們選擇暫離遊戲進行治療的時候都在挑動他們的神經。雖然遊戲公司從來沒有解釋過為什麽遊戲裏會有一些法術或者效果會影響到現實中人的狀態，但是很多玩家猜測那是遊戲公司的特殊設備對人的靈魂進行影響的結果。這種影響可能是有益的也可能是有壞處的，但是目前看來很多時候遊戲公司都在進行有益的思維影響，至少從目前中國區那扶老奶奶過馬路的人數就能夠看出。
如果擱在遊戲開放之前，大陸上扶老奶奶過馬路的不能說沒有，但是還是很少而現在那些老奶奶們已經害怕的不敢出門了。因為她們很擔心自己走出去以後會被不知道哪裏跑出來的人攙扶著過馬路，最後被攙扶到不知道哪裏去為止，這並不是沒有發生過。事實上在不久之前一個可憐的老奶奶就被人攙扶著走了好幾條街，而且還是一個人一個人接力攙扶的，最後她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但是遊戲中並不是完全沒有存在負麵影響的，至少對於陳凱他們這些純血腥模式的玩家來說就有一個很嚴重的負麵影響，那就是他們在現實中資料被打上了危險分子的標簽。
事實上所有用血腥模式進行遊戲的玩家都會被各國打上這樣的標簽，因為他們擔心遊戲中過於真實的戰鬥環境會對玩家造成不良的後遺症，比如說戰爭創傷後遺症。但是越來越多的人發現這種擔心其實有點多餘，因為遊戲係統會在玩家退出遊戲以後對玩家進行精神安撫，讓那些所謂戰爭創傷後遺症消失。不僅僅如此遊戲係統還可以治療原本已經患上戰爭創傷後遺症的老兵，讓他們更加平靜的融入生活。可惜因為遊戲公司不願意透露造成這種效果的原因，因此沒有哪個國家願意承認這種已經客觀存在的事實，缺乏所謂科學結論的支持的後果就是造成官方擔心血腥模式下的玩家會在某一天失去控製，成為危害社會的恐怖分子。
當然這種關注是隱秘式的，畢竟沒有哪個國家會投入大量的精力和金錢在這些事情上，更加不會讓陳凱他們這些玩家了解自己被關注的事實，更多的時候大部分國家都采取信號監控等方式粗陋的關注這些玩家。事實上如果不是遊戲資料受到遊戲公司嚴格保護，哪怕是國家級的黑客都無法從遊戲公司的資料庫中找到任何和遊戲中玩家相關的信息，估計陳凱他們的日子會更加的不好過，受到監控的程度絕對不是粗陋的僅僅是通過公共攝像頭監視而已。事實上如果不是遊戲公司迫於壓力，透露了玩家血腥模式的調控碼，讓各個國家可以鎖定這部分玩家陳凱他們也不會受到隱秘的監控。不過在遊戲公司看來，這種監控簡直就是白癡的行為，因為他們不認為血腥模式下的玩家會做出什麽危害社會的事情，即便是有那麽他們本身內心也肯定是充滿了邪惡心理的而這部分人可能本身在現實裏就是罪犯或者殺人狂什麽的。可惜哪怕是遊戲公司也無法調閱玩家的資料，不然這部分本身就是罪犯的玩家絕對會被上報給各個國家讓他們送進監獄先。
不過這一次陳凱他們忽然發現哪怕是遊戲中暫離進行心理輔導都無法平複內心那躁動的殺意，這種感覺讓他們難受的想要殺人，在他們的耳邊好像有無數的聲音在那裏喊殺著，侵入他們的腦子把裏麵的腦漿都要攪成漿糊一般。幸好這種情況僅僅出現了一點點時間而已，不然陳凱他們還真的受不了那如同魔音灌耳的折磨。當他們從暫離狀態恢複過來的時候，基本上遊戲中的身體已經徹底被汗水浸濕了，那不是被熱的而是被折磨的汗水。
“靠！這到底怎麽回事啊！我剛才差點以為自己被靈魂附體了！”費雲心有餘悸的在隊伍頻道裏說著，在進行心理治療和疏導的時候費雲覺得自己的身體忽然被什麽東西占據了，好像要吞噬他的靈魂一般。如果不是後麵那個占據的力量忽然消失了，他都覺得自己會昏死過去。
“你問我？我問誰啊？我都覺得奇怪呢？”趙鐵柱用自己左手掀開罩在自己的腦袋上的頭盔，然後用毛巾擦去自己腦門上濕漉漉的汗漬，而他的頭發也看起來仿佛被水打濕一樣。
“好了！有心思聊天還不趕緊喝點水，你們難道想要渴死嗎？小飛，係統查詢的怎麽樣？為什麽會出現這種事情？難道係統出bug了？”陳凱掀開自己的頭盔，不斷的把冰冷的清水往嘴巴裏傾倒著，在那些清水倒入陳凱的嘴巴以後可以看到肉眼可見的蒸汽從他身體表麵升騰起來。
“沒有！係統大媽隻是說正在分析資料，它沒有承認這是一個bug，更加沒有承認是係統錯誤，估計需要一定時間的等待才行！”許飛緩緩的睜開的眼睛，在不久之前他正在用遊戲內的幫助頻道聯係遊戲中的係統。雖然大部分時候係統都不會回應玩家的詢問，但是這一次卻第一次在公測之後回應了玩家的呼叫，而且還是在回應以後等待了足足三分鍾才慢慢的回複許飛的問題。最重要的是在係統回複的時候，許飛明顯感到有種來自天空中的力量正在關注他的身體已經周圍的情況，也正是因為這樣那環繞著他們的惡意情緒才消退的那麽快。
“天哪！係統大媽竟然回應了，我們應該是慶祝呢？還是應該下線去求簽呢？”費雲聽到許飛的話語呆了一下，因為他從來沒想過遊戲係統會回應他們的呼叫，要知道在所有玩家眼裏遊戲係統那絕對是和啞巴差不多的存在。無論你如何呼叫對方，永遠都無法得到回複，頂多會幫你處理一下出現的各種問題而已，而且還是不一定會處理的那種。當然所謂的沒有回複指的是沒有確切的消息回複，因為遊戲係統很多時候會向詢問的玩家回複請“自動探索遊戲內容”這句話來當做回答。這一次不但回複了許飛的提問，竟然還讓係統做出了讓玩家等待回複的決定，顯然陳凱他們遇到的情況有點問題。
不過在怎麽有問題也不會讓幾個人產生恐懼，因為他們的心中這個世界永遠都隻是一個遊戲，即便擁有一定對現實世界的影響力但也僅僅是虛擬的遊戲世界而已。所以陳凱他們不會害怕，他們隻是在玩遊戲而已，順便借助遊戲賺取必須的生活費。
“好了！不知道那些老法師們有沒有把二樓的魔紋給壓製下去了，希望他們已經做完事情了吧！”陳凱一邊說著一邊轉頭向那些老法師們望過去，結果他看到了一個讓他震撼的畫麵。在他視野中十七位大法師此刻正浮遊在空中，一個巨大而有恐怖的魔法陣正在他們的腳下緩緩的轉動著，一個蘊含著魔力的魔法文字緩緩的在空中浮現，然後綻放出璀璨的光華。
這是一個占據著整個法師塔二層的魔法陣，環繞著魔法塔一層奧法大廳上方排列著。要知道法師塔的二層和一層事實上是聯通的，因為奧法大廳的天頂打開以後就是二樓的中心花園，而現在這個中心花園早就消失了在上一次魔紋暴亂的時候就被紅霧消滅掉了。此刻中心花園的上空已經巨大而繁複的魔法陣所包圍了，哪怕是許飛以他的見識都無法看懂天空中那不斷閃動的魔法陣到底代表著什麽樣的意思。因為在遊戲裏他還沒見到過由十七位大法師主持的魔法陣，同時也沒有見到過占地麵積如此巨大的魔法陣。
當然所謂的巨大魔法陣並不是那種實體的魔法陣，如果真的要算的話當初澤拉要塞的魔法陣才叫巨大，而整個赫迪拉的就是一個龐大的魔法陣。但是那都是有實體線路的，也就是說具備實體勾勒的魔法陣線條的魔法陣。而此刻陳凱他們看到卻是一個巨大的完全由魔力組成的魔法陣，而且這個魔法陣的繁複程度讓人恐懼，以陳凱那低級的魔法陣學識在看到這個魔法陣以後第一反應不是震撼，竟然是眩暈和吐血。係統提示他法術知識太低，無法辨識魔法陣的力量導致心力憔悴。
當陳凱搖晃著頭昏的腦袋向周圍看去的時候，發現不僅僅是他其他人包括許飛在內也是這個樣子，甚至魔法學識最高的許飛情況最慘，他嘴巴吐出來的鮮血簡直可以用升來計算了。如果不是陳怡馬上用治療術照顧對方，估計許飛會因為吐血過多而掛掉，從而成為第一個因為看到高等魔法陣和心力交瘁而掛掉的玩家。
“這個魔法陣等級絕對超高，我估計至少在十級以上，搞不好是十二級的！”許飛再給自己灌下了一整瓶的高級治療藥水和體力藥劑以後臉色才慢慢從青紫恢複到慘白，他的額頭上青筋依舊不斷跳動著，眼睛中還在冒出一絲絲鮮血，那是腦袋裏顱壓太高所致。遊戲中對於玩家身體狀態表現完全是按照現實可能發生的一切模擬的，因此此刻許飛樣子可以算是標準的用腦過度腦袋裏麵血壓太高導致的，甚至如果不是陳怡和陳凱兩人一前一後的治療術的話他現在應該是趴在地上抽搐了。
“十二級的魔法陣，我的天，赫迪拉還有這種魔法陣？”費雲的聲音中充滿了驚愕。因為哪怕是在原大陸，也就是他們這些玩家降臨的本大陸上麵，十級的魔法陣都已經算是極細稀有的存在。即便是法術之都也僅僅擁有一個十一級的魔法陣陣圖，至於十二級的魔法陣他們根本就沒有聽說過，因為十二級那已經是接近傳奇一般的存在了。僅僅魔法陣的力量就可以把一個高等魔法師的力量發大到接近大法師的程度，而大法師的力量更是可以增幅到超過普通傳奇的境界。所以說遊戲中最為bug的存在永遠都不是陳怡這個聖潔法師，也不是陳凱和蘇婉這兩個還沒成長起來的龍騎士，而是那些擁有高等魔法陣的法師玩家。
可惜目前為止法師玩家掌握的最高級的魔法陣也不過四階而已，這種魔法陣的增幅頂多也就是讓法術傷害增加一倍而已，而且消耗的魔法材料可以讓一個現實中的百萬富翁在使用幾次以後變成百萬負翁。魔法陣的等級提升最重要的就是法術學識，當然還有魔法陣的陣圖，而前者遠比後者更加容易得到和積累。造成玩家最多擁有四階魔法陣的原因不僅僅是財力上原因，還有法師這個職業本身的傳承方式導致的，即便是再開明的老師對於魔法陣這種東西也會刻意的隱藏，除非他即將離世或者學徒實在優秀到可以傳承他所有的衣缽，不然魔法陣知識是不可能被玩家在現在這個等級繼承到的。
所以見到一個超過十階的魔法陣出現在麵前，陳凱他們直接就呆住了，最為重要的是按照許飛的說法這個魔法陣也許還可能是十二階。如果這個魔法陣真的是十二階的，那麽整個魔法陣的價值就根本無法估量，因為據說傳說中的法師之都掌握的最高級的魔法陣也就十一階而已，而那已經可以把一個普通聖階大法師的力量擴展到高等傳奇的階段，甚至可以把一個傳奇大法師的攻擊增幅到接近半神的程度。這也是為什麽法師之都這個地方明明沒有任何的半神強者，卻擁有大陸最龐大的影響力的緣故。
可惜陳凱他們隨後就從狂熱狀態冷靜下來了，因為他們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記下任何一個魔法陣的紋路，那繁複的散發著光芒的線路哪怕是用視頻記錄也無法清晰的顯現。仿佛係統在保護屬於它的知識產權一般，它把所有的影響都模糊了，陳凱他們僅僅隻能模糊的看到空氣中龐大的魔力湧動而已。世界上最為痛苦的事實莫過於明明看到大筆的金錢放在麵前，但是卻無法得到這些金錢。明明看到大量的食物放在麵前，肚子餓的咕咕叫的你卻無法拿到任何一塊蛋糕。這種痛苦和鬱悶讓陳凱他們隻能低著頭歎氣，然後抬起腦袋掃視一下那恐怖的，幾乎不用任何魔法材料形成的恐怖魔法陣，已經那逐漸被壓製下去的紅黑色霧氣和出現在法師塔二層的猙獰魔紋。
那緩緩被壓製下去的魔紋不斷的反抗者老法師們的力量，可惜麵對這個恐怖而威力巨大的魔法陣，它沒有任何反抗的實力。隻能在自己被徹底壓製之前，讓一樓殘酷的廝殺變得更加殘酷，盡快的進化出可以抗衡魔法陣力量的存在。甚至那些紅霧直接讓幾個失去進化可能的怪物衝上階梯，用自己的身體去擋住緩緩浮現在一樓樓頂的魔法陣。借助一樓布置的魔法影響，陳凱他們可以清楚看到那些怪物用身體擋住魔法陣力量的場麵。當浮現在老法師們腳下的魔法陣緩緩的沒入二樓的樓板時，魔法影像上就開始出現一樓樓頂的畫麵，那緩緩轉動的魔陣圖，以及從樓板中漂浮出來的魔法文字不但的分解著空氣中遊走的紅霧。
那些被拋棄的怪物用自己的身體撞擊著魔法陣，試圖讓魔法陣降低的速度減緩一些，但是在陳凱他們看來這些怪物的行為仿佛是螳臂當車。不但沒有任何的效果，反倒是白白的葬送了性命。那幾乎覆蓋整個樓層的魔法陣依舊在不斷的降低著，分解著任何試圖抵抗它的力量。在這種壓力之下，那些魔紋和紅霧仿佛知道自己結局一般，不但沒有召喚外麵的怪物進入法師塔幫忙，反倒是自己消散融入那些怪物的身體當中，在短時間內造就了十二頭擁有魔紋的新生怪物。這些怪物在誕生以後顯得非常的弱小，它們根本就沒有最先衝出法師塔那些怪物體型來的大，但是在誕生以後卻擁有非常高的智慧幾乎是飛也似的逃出了法師塔。
這些怪物的逃出沒有給老法師們造成任何的問題，但是它們在成長起來以後卻成了法師塔最大的威脅。因為它們無時無刻不想著毀掉法師塔，把法師塔變成誕生怪物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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