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山抱水建來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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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打盹,耳朵邊上眾大臣的喧吵不休且被我當成催眠曲。

“洛東縣眼看就被這大水吞食,王大人竟還如此之說!”

聽著白胡子老頭吊著嗓門,向工部尚書王建韶發脾氣!我不由暗樂,這老頭兒,一看到書法便歡蹦亂跳的如孩子一般,可一到這朝堂之上,卻真真象個丞相模樣,威嚴的緊呢!

“非是下官不管,可這洛東縣本就處於低窪之處,三麵臨水,修壩修不得,疏通又疏通不得,你叫我下官如何是好呀?”那王建韶愁眉不展的說道。

隻聽徐紀道的聲音也滲了進來:“諸位大人到底有何良策?每年雖說有洪水泛濫,可都不如今年來勢凶猛,難道要那八萬百姓生生泡在水裏麽?”

“這兩年因賦稅沉重,百姓已是生活困苦,若再受這洪澇之災,怕是怕是……”周舅舅的歎息聲。

“朕是讓你們想辦法,不是要你們來述苦的,到底有何良策?”東方禹一拍禦案,立眉嗬問!

嚇得我一機激,忙睜開了眼睛!看到滿朝大臣全弓下腰再不敢吭聲。

還是第一次見這東方禹發脾氣,那細眸冷挑、內冒寒光、威懾震人的樣子還真是唬人!哼,擾我美夢,我不由聳聳肩!

這洛國也真奇了,邊雨季竟全集於這八九十月份,想不發水,都難!

“國師大人,可是有良策在胸麽?”那東方禹眼睛還真賊,斜望了我含怒問道。

好吧好吧,知你泛愁之即,我不該打嗑睡,我不該坐壁觀楓,可你也不至於用這四十五度角的眼睛冷凍我吧?

我摸了鼻子弓身道:“眾位大人都無良策,更何況晏殊這年輕曆短之人!晏殊但聽皇上吩咐!”

“哼!人都道國師大人智若天人,原來,也不過如此!”周允乾盯著我的手,翻了狐狸眼慢慢哼道。

你、你這隻死狐狸!前段日子蔫巴耗子似的,最近幾天宇文留琉一來,你就又活過來了,真真是個老婆奴!

我狠白他一眼!那人咧嘴奸笑!

“晏國師,我看你悠然自在,頗是胸有成竹,怎會沒有良策?”東方禹看看周允乾,又看看我,然後威懾力十足的聲音伴著低氣壓直逼過來。

經皇上如此一說,大家的目光全集到我一個人身上,若我再不說出個一二三四,怕是那目光,便能把我穿成幾個窟窿吧!

咳!我咳,慢慢踱出行列,弓身道:“晏殊是有一個辦法,但皇上和諸位大人未必認可!”

“先說來聽聽!”東方禹眼睛一亮,盯了我道。

“移民!”我環視了一下旁邊的大臣,輕輕吐出兩個字。

“移民?”眾大人望我。

“移民?如何移,往哪移?”身後的白胡子老頭跨前一步,抓了我的手問。

“往、往山裏移!”我好不容易掙開他的老爪子,說道。

“這辦法行不通的,早在老皇在世的時候,我們也曾考慮過,可是那洛山山脈既無田又無水,你叫這遷移百姓如何生存?”白胡子老頭一聽我這主意,便泄了氣,一甩袖子,回隊伍裏去了。

東方禹也搖頭道:“此計不通也!”

“非也!”你不是“也”麽,我也會“也”!我翻著眼睛,對那些麵露致疑的大臣們表示抗議!再慢慢吐出八個字:“積石屯田,引水成渠。”

語一落地,那些大臣便全傻了般,望著我發呆。

還是東方禹反應較快,追問:“何為積石屯田,引水成渠?”

我笑,答道:“洛山山脈多為丘陵,我看那山上樹木茂盛,定是土質鬆軟厚沃,可以用石頭順了山勢砌成一塊塊梯田!”

“那又如何灌溉呢?”白胡子老頭問。

“洛河河水四季長流,且多流入大海白白浪費。晏殊知道一種水車,能引洛水上山,形成溝渠,再從山間修幾座水庫,雨季存水,夏季保水,無論吃水、灌溉都可解決。”

“水車?水庫?”很多大臣都激動起來,紛紛念著這對他們來講很是新鮮的詞匯。

東方清陽湊上來閃著媚眼問道:“這水車,可是、可是如那紙蔦一般神奇的東西?”

我看著他點頭——老妖精,你又想求我了吧?可惜這水車和那紙鳶比起來,簡直巨人與嬰兒的區別,並且,事關百姓生死存亡,肯定是不能讓你拿去販賣的。

正得意間,猛然一道凝聚的目光頻頻遞來,回頭望了,竟是那狐狸周允乾!我趕忙假裝咳嗽,避開了他——你媳婦都來了,還老朝我拋媚眼作甚!

東方禹大喜,高聲道:“水車水庫之事,全交由國師負責!工部、吏部一並聽從國師調遣!”眾大臣稱是。

看東方禹那神情,若非是在大殿上,早就跑上來抱我轉上幾圈兒了。

上學的時候,老師老是教導我們,實踐是檢驗一切真理的唯一標準!可是這水車我隻看到過,理論也研究過,但實踐卻是沒有嚐試過,所以,這真理,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心裏也沒譜兒!

在工部、吏部聯合起來全麵移民的空**裏,我與東方清陽搜集各路名工巧匠開始研究這水車製法。

大體把水車的製作方法和原理告訴了大家,然後畫出剖麵圖、解析圖以及整體畫案,供大家研究參考。

因這洛河水流在雨季流量巨大,而在旱季流量增緩,給水車的製作提出了很多難題,若太小,雨季時便會架不住那洪水猛獸,肯定會肢離破碎,若太大,在旱季時那水量又會推不動這水車轉動。

最後,我決定全部采用大型水車,用在上遊修建大壩水閘的方式解決旱季流量問題。

當曆時一個多月,第一輛水車試驗成功時,東方清陽興奮得拍著我的肩道:“小豬兒呀,這也太神奇了!你是怎麽想出來的呀?”

我朝他呲牙一笑道:“不告訴你!”

換來他一頓好打!

一日,站於洛河河堤上,看那一眼望不到頭的百十架水車轟然轉動,宛如飛龍在天、千軍萬馬懸空奔騰的宏偉場麵,東方禹不禁大歎這世間之神奇!昂揚吟道:

長虹直架春秋路,機器爬沙破萬兵。

天水且從天上走,金渠千裏繞都城。

於陣陣水聲轟隆中,他緊緊握著我的手,高聲喊道:“得晏殊者,得天下也!”

我踹他,“野心太大,小心早衰!”

那人大笑!

笑罷,他摟了我道:“若非殊兒,朕怎會得見如此氣勢磅礴之景象?”

我望他,“人類,雖說是萬物之精靈,但也是從各種困苦艱難中訓練出一點能力,把之擴大、延長,才有今日的。錦月,隻要你永遠擁有著這片為國為民的赤誠之心,萬事便都會變得容易!”

他點頭,眯起細眸望向那水,道:“如今,便有一難事!這移民容易,但這梯田迫在眉睫。眼看就要到種植冬麥季節,這田再不修好,明年收成可如何解決?”

我不抬眼皮的告訴他:“全民皆兵!”

他眨眨眼望我,我咬牙,“讓你的百姓全都給我上去,修梯田!!!”

他摸摸鼻子,笑道:“修就修唄,你喊什麽?”

我大樂!

他又愁道:“殊兒,你知道這兩年因詩會之事,國庫空虛,移民已經是耗盡庫銀!再全民皆兵,這費用,怕是怕是難以解決!”

我笑,“我教你一個既能提供充足勞力,又能不花一分錢的好辦法!”

他豎了耳朵驚喜道:“快說!”

“你養那些軍隊是幹什麽用的?”

他一愣,然後堅決搖頭,“呃,士兵是用來保衛疆土的,如何能作這農夫之事?”

我嚴重鄙視他,道:“迂腐!士兵是用來保家衛國的,可是沒有家,哪來國?再說了,這修田也是保衛疆土的一種形式,如何就不能用了!而且你那些破士兵,根本沒仗可打,養著下小豬兒麽?”

他大樂,抱著我大笑起來,“嗬嗬……他們若真能生出如殊兒這般神奇的小豬兒來,朕還怕這國不富,民不強麽?”

我氣得看都不看他,甩了袖子回煙波殿補眠去了。

臨下車前,回頭提醒他,“這水車製造之法,最好保密。若被別人學了去,可不大好!”

那人凝眸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