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你要跟著一起去找?”虞子墨不解的看著女兒。
“是的!我總覺得蠻牛他們有動機也有時間,我記得那日耗子在聽完蘇老爺的話後神色異常緊張,而今日蠻牛他們說話的時候太過流暢,一般的人是很難的正確說出幾日前的某一刻具體在做什麽,而他們卻說的很流暢,想都不想,甚至每個時間,每個細節都能講的很清楚,更不可思議的是兩人居然講的分毫不差,這個太刻意了。
更奇怪的是他們在說謊的時候,神色間卻很輕鬆好似卸掉了什麽包袱似的,像他們這種人也不是什麽江洋大盜,本性應該不壞,蘇老爺又下了重金懸賞,若是真殺了人恐怕不會有這樣輕鬆的神態;而蠻牛折回來講的那句話就更加的讓我確信了一點:我猜他們可能放了他或者說丟了他,讓他自生自滅,因為一個傻子與其殺了他不如丟了他!
這樣從某種程度來說,他們也不算是凶手,現在蘇老爺讓那麽多人去找蘇二公子不管死活,總能找到的,二公子的身上應該是沒有明顯的傷痕之類的,到時候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個傻子是自己走丟的,最後餓死了,渴死了,摔死了都是與他們沒有關係。
隻是我擔心蘇二公子會等不及我們找到他,我想盡最後的努力,希望他還活著。”
若水深深的吸了口氣,朝著父親笑了笑,向門口走去。
虞子墨看著若水一邊跟蘇中說著什麽,一邊研究著手中的西林山地圖,那專注的眼神是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的,他心裏好似失去了什麽一般,不由的歎了口氣,沒有再去勸她。
若水拿著蘇中給他的西林山的地圖,研究了好一會,最終決定所有的人分成三路,去一些能躲人的山洞,廢棄的礦洞等地方找找。
決定幫助蘇家找到他,不僅是因為打賭的緣故,更是因為她想讓她的父親為她而驕傲;這也許是因為前生經常為母親的一個眼神,就去很努力的做一件事,隻為博她一笑的緣故,到了這裏依舊改變不了的要去揣測別人的心意,不想讓他難過或者說隻為了讓他多看自己一眼。
隻是這種潛意識的想法若水她並不知道,她隻是很認真的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管多麽的難,她的意識裏沒有輸的概念,她骨子裏的固執是沒法改變的,認定要做的就一定要看到最好的結果。
若水跟著老劉走著那天耗子走的路線。
“虞姑娘這裏就是耗子那天休息的地方!”老劉指著一個半米來高的洞說道。
“他進去洞裏了嗎?”
“沒有,洞這麽小,怎麽可能進去呢?”老劉說著往洞裏看了一眼:“裏麵也不知道能不能站人,我還記得那天耗子的饅頭不小心滾了進去,都沒進去撿!”
若水看著那個洞半響突然問道:“耗子在洞口吃東西了?”
“沒有,我們出來的時候都帶著幹糧,他剛坐下,饅頭都撒了一地,他伸手夠了一下沒夠著,就沒撿,就因為這我們沒到天黑就下山了。”
“哦,老劉你再到附近找找,我也在這附近看看,一個時辰後,咱們還在這兒見。”
“好,那虞姑娘你小心,有什麽事你大聲叫。”說完老劉往洞的東邊走去。
若水繞著這個洞的附近仔細看了一下,發現此處的草被踩的數量要比別處多很多,而且都是人的,滕文失蹤的那天正好下的雨,而在山洞後麵坡道上幾處未幹的水塘邊
卻有好些個雜亂的腳印,這裏平時不會有什麽人來的,當時耗子和老劉隻在洞口停留,那麽這鞋印子就很有可疑了。
想了一會,若水決定要到洞裏看看。她找了一根很長的樹枝往洞裏捅了捅,隻聽到小碎石滾動的聲音,確認不是什麽野獸窩,她開始試著將那肥胖的身體往洞裏鑽。
拿火石點了火,一團暖光在洞中跳躍。
洞並不寬敞,地上還有柴草樹枝鋪蓋,有一些火灰的痕跡,看來她沒有猜錯,他們確實在這裏呆過。
隻是線索又斷了這裏什麽都沒有留下,那個耗子在這裏丟下些饅頭,可是沒有饅頭了,那麽可能是示意他們離開的暗號,可是他們會把人放到什麽地方去了呢?若水心裏不禁的猜測起來。
她剛想轉身離開卻聽到有人的呻吟聲“水……”“水……”她嚇了一跳,四周卻沒有一個人,可是那聲音雖然很輕卻是真真切切的。
順著聲音若水將洞中一角蓋著柴草的地方掀了開來,隻見一個灰頭土臉的人蜷縮在一個方坑裏,發出細若遊絲的聲音“水……水……”若不是她進了洞來是根本聽不到的。
“你是蘇騰文嗎?”她估摸著是他,卻還是問了一聲。
坑中的人將自己蜷縮的更緊了些,也不說話了,抬頭望著她,髒兮兮的臉上唯一可見的便是那雙透亮的眸子,幹淨的仿佛能一眼望穿。
幸好坑不深,她跳了下去,不大的洞恰好能容納兩個人,坑裏還有些沒有吃完的饅頭屑,一隻壞了的風車斜斜的插在石縫中,看來和耗子他們是脫不了關係的。
她伸手準備將他托起,他很瘦,相對若水的體型簡直是輕而易舉。
“我帶你離開這裏,回家!”她盡量的溫柔。
他清澈的眼睛中卻帶著恐懼的看著她,退無可退的縮著腳。
她一把將他拉起,他狠狠的咬住她的手臂,她皺著眉頭,沒有鬆手,沒有叫,隻是靜靜看著他,直到血從他的齒縫中流出,他終於鬆口了,抬頭那清亮的眸子中帶了一絲悔意,一絲歉意。
他呆住了,眼中多了點動容,任由她將他拉出洞口。
老劉已經等了好一會,沒想到若水竟會拉著蘇騰文從洞裏鑽了出來,激動的叫了一聲:“二少爺,可找到你了。”上前要拉他,卻被他推開。
若水沒好氣的看著這個滿麵灰塵的傻子,而他卻正用那清澈無比的眸子盯著她,發出沙啞的聲音:“棉花糖……背我!”
若水震驚無比,“你……叫我什麽?”
而他依舊天真的看著她,重複道:“棉花糖,背我!”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要喝水!”聲音很輕。
老劉想笑而不敢笑,隻得憋著,為難的看了看若水。
若水看著他這樣有些哭笑不得,隻得氣呼呼的背起這個傻子二少爺搖搖晃晃的下山去。
到了蘇府總算是沒她的事了!
顏錦紅又哭又笑的抱住了蘇騰文,若水好不容易抽身離開大廳,還沒跨出門時隱隱約約聽到蘇滕文又在喊:“棉花糖……”腳步不由的加快了些,隻當沒聽到,腦海中卻不知不覺的浮現出那雙比天空還要清澈的眸子。
“蘇老爺放心,二公子是受了驚嚇,沒什麽大礙!休息一下就好了。”
聽大夫說完,顏氏懸著的心才放下來,幸好兒子沒事,沒想到虞家那個胖丫頭還真是
有點本事。
“滕文需要靜養,那我們就先出去吧!”柳品慧機緊的拉著呆立在一旁的蘇立文準備離開,卻被蘇博海叫住。
“立文,你跟我去見若水!”
品慧就是怕他想起還有這麽回事,想拉著立文盡快離開,沒想到該來的還是來了。
“爹,我不要!去了我以後還怎麽做人!”蘇立文生氣的扭過頭去。
柳品慧推了推他,對著蘇博海道:“老爺,立文如果去了,那不僅是他的顏麵還有我們蘇家的顏麵,老爺三思啊!”見虞雅蘭立也在一旁,忙拉著她道:“還望妹妹去虞師爺家說說情啊!”
虞雅蘭早就有自己的打算見她來對著自己說,當即笑著應道:“姐姐放心,小妹定當盡力!”
若水和虞子墨還沒有跨出大廳就遇到了蘇博海。
“虞兄這是要去哪裏啊?”蘇博海眼帶笑意,客氣的說道:“怎麽說若水也是我蘇家的恩人,吃過飯再回去吧!”
“這……”虞子墨看著他竟拉著自己的手,盛情難卻,可是又想著家中的妻兒,此時一定還在擔心,一時間閃爍其詞。
“不必了,蘇老爺!”若水不動聲色的將父親拉至身邊道:“姨母和妹妹們讓李管家來催幾次了,很是掛念,而且蘇公子也已經回來了,我們就更不便打擾了。”
“若水看你這麽見外,還叫蘇老爺?這是小姨夫!”虞雅蘭笑著上前說道,“若水和姐夫要回去,我們也不強留了,等滕文好些了,我們登門拜訪!到時候姐夫別不讓我們進門就是了。”
“怎麽會!”虞子墨需應道,心裏卻想著不知道要和雅嫻如何說才好。
蘇博海也不勉強轉身對著立文怒斥道:“逆子,還不像你若水妹妹道歉!”
蘇立文不情願的對著若水鞠躬道:“對不起,虞姑娘!你大人有大量……”
還沒等他說完,若水就將他打斷道:“不必道歉了。”見他滿眼不相信,她撇了撇嘴,冷冷的道:“你放心我也不會要求你做什麽!之前和你打賭隻是要告訴你尊重別人就是尊重自己。你好自為之。”
“爹,我們走吧!”若水見虞子墨滿意的對著她點點頭,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等等,你真的不要求我們做什麽?”蘇立文不死心的問道,他總覺得虞若水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他。
“你這麽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她轉身,蘇立文滿眼輕蔑,他就知道這種女人絕對是貪婪了,不就是耍點花招想多要錢嘛!
“小侄女想要什麽?”蘇博海對她的轉身也有些失望。
“想讓蘇老爺不要追究蘇二公子被綁架的事了!”
對於她的要求令在場的人都愣住了,“你什麽意思?”蘇立文怒道:“我們蘇家的人豈是好欺負的!”
“冤家宜解不宜結!況且是蘇公子你有錯在先吧!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總之蘇二公子也沒事了,至於是誰做的也沒有實際的證據,接下來你們要怎麽做我也管不著!”見蘇立文橫眉怒目,若水更懶得多言,道:“言盡於此,告辭!”
蘇立文剛想開口被蘇博海瞪了一眼,識相的閉口不言。
蘇博海客氣的送他們到門口:“虞兄,改日再登門造訪!至於侄女說的,老夫也會考慮,和氣生財嘛!”
虞雅蘭望著她們遠去的背影,暗自一笑,機會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