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半個小時後總算是送走了。

阮雲卿假笑了整整一個半小時,笑的臉都僵了,心裏的惱火與恐懼卻已經翻了天。

“她剛剛是什麽意思?啊?問你大哥如何?”回想起剛剛的事,阮雲卿冷笑一下,氣得手都在哆嗦,怒火更是一番一番湧上來頂不住了,“她到底知不知道,這楚家繼承人的位置是你的?早在你十八歲生日宴的時候,老楚就當著全部賓客的麵宣布的!!”

楚君逸臉色淡然地聽著,一絲煎熬從清雋的俊臉上劃過。

“她敢當著我兒子的麵打問那個賤人生的兒子的事!她有病嗎!她搞沒搞清楚?你才是這楚家未來的主人!那個野種算什麽!!!”

楚君逸臉色微變,禁不住看了一眼樓上的動靜,這才淡淡開口:“你小聲一點……媽。”

阮雲卿聞言也臉色一變,更加不敢置信:“我小聲?你知不知道今晚都發生了什麽?這個楚君揚在公司裏鋒芒畢露搶你的風頭也就罷了!可賤人生的兒子都一樣賤!在家裏,他居然都敢……”

“媽,”楚君逸心裏煩悶,不禁輕輕打斷了她的話,臉色冷峻地輕輕抬頭,道:“大哥不是多低賤的人,楚氏能到這種龍頭地位,多半都是靠了他的努力。而今晚的事,我不說您也看得出來。若彤對跟楚家聯姻有意不假,可她有意的人,卻是大哥。”

他可以把這件事算作慶幸嗎?剛剛聽邱若彤故作淡然地向他打問楚君揚的事情時,他居然,有那麽一瞬間,覺得全身輕鬆。

至少,這樣就不必讓他對不起他的染染了。

阮雲卿宛若根本不認識他一般,一雙恨鐵不成鋼的眸死死盯著他,嘴唇都顫抖起來:“你說什麽?君逸,你再說一次?”

楚君逸閉了嘴,緘默無言。

“你是真不在乎媽這麽多年的努力,還是心甘情願要讓你那個大哥搶了你的繼承人的位置?或者,你不肯相信這個楚君揚對楚氏有企圖??”阮雲卿突然冷笑,用冷幽的口吻對他說,“別天真了,君逸,媽告訴你,他不僅要搶走楚氏的產業,他還恨不得把你我都趕出楚家……”

“媽……”

這許多年裏,楚君逸挺多了阮雲卿對他循循善誘的這些內容,他不想再聽,此刻,他隻想也說一句真話,一句就好。

輕輕放下茶杯,楚君逸看向她,輕輕說了一句話:“不管大哥怎樣,我指知道無論您要我做什麽,搶什麽都無所謂。我都信,也都做。隻除了一件事……”

“我不大可能娶這個女人。”

“媽……”楚君揚凝視著她,口吻低沉而溫柔,“……我有女朋友了。”

接到Maria電話的時候,正是思銳設計忙得如火如荼的下午,沐染推開了門,一邊恭敬小心地跟她說話一邊進去,一進門,一堆忙得亂七八糟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冷冷的目光盯著她也刺著她,敏感地緘默不語了。

“……嗯,晚上有空的,您說。”沐染放下手裏的文件,專心拿住電話,認真道。

Maria也挺直了脊背坐在辦公桌前,穿著高跟鞋的雙腿都並攏,冷眸掃一眼電腦上顯示的私密郵件內容,道:“那就好,晚上帝豪飯店頂樓包間,你想帶幾個設計團隊的同事來也可以,總之,你要來。”

“好,”沐染握著筆,轉了一下果斷下筆,“我帶三個,工程設計部的工程師,一個後期,一個助理,可以嗎?”

“可以。”Maria手劈裏啪啦敲著鍵盤,安排席位。

“好,那我們晚上見!”

禮貌小心地應付完了負責人,沐染捧著手機坐下來,心情緊張又有些開心,迅速地給李饒他們發郵件,這回去參加楚氏的晚宴說可以帶人,她終於不用再一個人去了。

四周人一邊做事一邊拿冷冽帶刺的目光如有若無地看她。這些沐染都知道,自從上次一個電話解決了思銳的滅頂危機之後,她第二天回到公司,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從、未、見、過。

真的從未見過已經被廢掉的標有第二次起死回生的機會的!連總監寇莉見了她,都冷著蒼白著一張臉,張著嘴,卻是怎麽都不敢罵出聲來!

公司裏的風言風語傳得很快,也相當難聽,那次跟李饒從洗手間裏出來,就聽見兩個小職員一邊補妝一邊嘀嘀咕咕說話。

“你猜沐副經理是怎麽拿到廢掉的標的?我跟你說我朋友親眼見的……她在車裏跟楚總車震……玻璃都不是透明的呢,直接就脫了……”

“什麽呀,我聽說是*……楚總哪裏會真的上她,玩一下刺激一下就好了呀……”

沐染聽得小臉一陣紅一陣白,渾身都有酥麻在一陣陣如螞蟻般地竄。

以往激憤如李饒,含怒趕走了那兩個小打工妹!

之後,卻也眼神尷尬地盯著她看。

“不是我不相信你,染染,隻是連我都覺得,這件事太不可思議了,以前,楚氏根本就沒有這個前例的,”李饒咬咬唇,“我是確定你不會做出賣身這種事,但我覺得,對方這麽幫你,一定是對你意有所圖!!”

說完跑到她身邊,晃晃她的小手,確認著:“對吧?染染,你也一定感覺到了!”

沐染抿著略顯蒼白的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跟楚君揚說過的話,字不多,次數也不多,可上一次他那樣縱容溫柔的口吻,的確是有些嚇到了她。

沐染最後蒼白著小臉搖搖頭:“總之不是她們說的那樣,你不要跟著那麽想就好了。”

盡管這麽說,等到晚上赴宴之時,沐染還是有些忐忑。

公司的人開車送她們去了帝豪飯店。

初秋的寒風裏,送了幾個同事進去之後,一身纖細的沐染留下來,轉過身,淡然清麗的妝容在紙醉金迷夜色的映襯下更顯清純,踩著小步走出去,打了個電話。

叫幹洗店的小弟把衣服,送到這裏來。

這是她上回,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