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睡覺

雖然橫隔在文安安和楚凡之間的問題,沒有得到徹底的解決。不過由於兩人各自都退讓了一步,事情還是在往好的一麵發展著。

與兩位老人家簡單的吃過晚飯,文安安本想著,再與老婆婆打聽些附近的情況。但在楚凡強烈的眼神控訴下,老人家還是以‘要早點休息’這個借口,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等到兩位老人走出來房門後,文安安立即轉過頭,不滿的看向去關房門的楚凡,抱怨著:“你怎麽回事,人家隻是想與咱們聊聊天,你幹嘛直勾勾在一旁盯著人家瞧?”

對於文安安的話,楚凡是想左耳朵進右耳多出的,但當聽到‘咱們’這兩個字的時候,連他都不知道什麽原因,它們就不受控製的順著思緒鑽進了他的胸腔中,帶著暖暖的溫度,熨帖著心髒的部位。

奇怪的望向莫名扯著嘴角的楚凡,文安安更加不滿的用手輕敲著床沿:“我和你說話呢,你有什麽可笑的?”

聽到文安安這樣說,楚凡輕挑眉梢,疑惑的問:“我笑了麽?”

見楚凡這樣時候,文安安隻以為他是在狡辯。所以有些氣急敗壞的用手指了指楚凡,可是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看著楚凡一臉不明所以的望向自己,文安安在半空中點著的手指,最終泄了氣的放了下來。不過,她也沒有就這麽翻過他,依舊追問著剛才的問題。

“你剛才為什麽老是盯著許爺爺、許奶奶瞧?”

楚凡走到床邊坐下,一邊將文安安按著躺下,一邊平淡的道:“都這麽晚了,大家都該休息了”

“就因為這個?”

“那還能有什麽?”

“你什麽時候這麽注意養生了?”

“……”

無語的替文安安掖了掖被角,然後又用手試探了一下她額頭上的溫度,楚凡這才輕聲道:“好了,別說話了。你這熱還沒退下去。趕緊睡吧”

點點頭剛要閉上眼睛睡覺,文安安突然想到,如果她現在都睡覺了,那這個楚凡怎麽還坐在這裏?

於是眨著眼疑惑的問向他:“那你還愣在那裏幹什麽啊?”

沒想到文安安突然來這麽一句,楚凡尷尬著向四周望了一圈,然後不自在的道:“你先說吧,我等會兒就睡”

“你為什麽要等會兒就睡,還有什麽事情要幹嗎?”

“呃,……,這……”

聽著楚凡‘這’了半天。也沒有‘這’出個所以然來,而且現在又見他一臉不自在的樣子,文安安也想到了原因,然後‘噗嗤’一下將頭埋在被窩裏,笑了起來。

直到她被楚凡氣急敗壞的從被窩裏撈出來以後,文安安才勉強止住了笑聲。

“你有什麽好笑?”

沒有半盞茶的功夫,他們兩人的角色就對調了過來,這可真應了那句名言‘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瞧。甚至不用三十年,大概隻有半盞茶的功夫,她就輕巧的‘扳回’一局。

看著文安安剛止住的笑聲,又在屋子裏**漾了開來。楚凡急迫地問道:“你到底笑什麽?”

“咳咳,咳咳”

擦擦眼角笑出的淚水,文安安調整了下情緒,也先回答楚凡的話。而是往床裏麵梛了梛。然後掀開被子拍拍床鋪道:“過來睡吧”

等了半天,見楚凡仍舊不動,文安安哭笑不得的望著他道:“這屋子裏就這兩床被子。可現在都給我蓋了,你不會是想整夜就這樣幹坐著吧?”

楚凡的沉默,間接印證了文安安的話。每與這個叫楚凡的孩子相處多一點,文安安就會從他身上,發現更多新奇、好玩的事情。

就像現在,文安安隻覺得楚凡這種老學究般的固執思維有趣的緊。他才多大啊,就上趕著想要變得這麽迂腐。

見楚凡遲遲不肯動,文安安也不好真把他推倒不是,要不然她倒像是饑不擇食的惡狼了。一邊從**坐起來,一邊笑著無奈的道:“既然你不願意的話,那把上麵的被子給你吧,你睡旁邊就行了”

“不行的,老婆婆剛說你發熱,夜裏要捂出汗的,一條被子不行的”

看著楚凡抓住上麵被子不肯鬆手的爪子,文安安歪著頭揶揄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果讓你坐一夜,我心裏也會過意不去的。那既然這樣,咱們兩人就幹脆誰都別睡,一起幹坐一夜吧”

“你”

望著楚凡吃癟的模樣,文安安抿著嘴巴笑等著他的回答。

就在文安安以為,他們倆人真的會瞪著眼睛幹坐一夜的時候,楚凡衝著她哼了一聲。然後也不管文安安,自己掀起被子的一角,鑽了進來。

見楚凡一係列不情願的動作,文安安忍著笑也跟著躺了下來。

躺下後,見楚凡居然距離自己有一臂之遙,文安安笑著側過身麵對著他道:“你這樣能蓋住被子啊?”

“……”

回答她的,是楚凡清淺的呼吸聲。見楚凡不理她,文安安也不在意,隻是自顧自地說起話來:“楚凡,真沒想到,你居然這麽迂腐。不就是蓋一個被子麽,你至於”

“男女七歲不同席”

聽著楚凡簡潔的解釋,文安安有些鄙夷的撇了撇嘴:“你才多大啊,整個一小屁孩”

還不待文安安繼續說下去,楚凡那邊就打斷了她的話:“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能不能別天天小屁孩、小屁孩的。還有,我已經七歲了,按照虛歲已經八歲了,比你可大了兩三歲,你可沒有資格喊我小屁孩”

若是真的按照年齡算,她可是資格大大的。不過這種話文安安可不敢說出來,隻能在心中腹誹了一下。

雖然沒有幹什麽活,但因為生病的緣故,這一會兒的時間,還是讓文安安覺得有些疲憊。

也沒有什麽精力再去逗弄楚凡,文安安將身子往床裏麵挪了挪,然後拍拍他們兩人之間空的位置道:“你還是往裏麵來點吧。要不然晚上小心掉下床去。”

“不用了。我這到地方就夠用”

困頓的閉上眼睛,文安安歎了口氣到:“我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你?再說了,前陣子你生病的時候,還幫你”

說到這裏,文安安突然意識,要是將自己給這個小迂腐擦身子的事情說出來,還不得把他給嚇壞了。

暗呼了聲好險,文安安趕忙掐斷了話頭,然後將話題轉移到別處道:“自己真不知道你這規矩跟誰學的?”

“……先生。是給先生學的”

“哈”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文安安聲音越來越小的道:“先生,那你爹娘給你請的這個先生可不咋樣,把你教成這種迂腐樣子。要我說應該,就應該請像我爹爹那樣的先生,你瞧我爹把那兩個小子給教的,嘖嘖,腹黑的連我爹都坑”

“……什麽叫腹黑”

“腹黑就是,就”

等了半天。楚凡也沒有聽到下文。往文安安的方向挪了挪,這才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聲。

輕笑了兩聲,楚凡伸手為文安安掖好了背角,然後自己也睡了過去。

第二日醒過來的時候。楚凡發現文安安居然窩在了自己懷裏。為了不吵醒對方,他小心翼翼地從被子裏慢慢地退了出來。

等到穿鞋下了床,楚凡才發覺,因為自己剛才的小心。居然熱出了一身的汗。擦著額頭上的汗珠,他才想起還不知道文安安的燒有沒有退呢。

於是楚凡伸出手,探了探文安安的額頭。雖然觸及之下還有些熱度,但已經不似昨天那般燒得厲害了,這樣的結果,讓他鬆了口氣。

一邊暗歎著這民間土房子的效果,一邊穿上外衣,楚凡就往門外走了出去。

當文安安醒來的時候,看窗外的天色,似乎已是辰時。從**走起來伸了個懶腰,文安安隻覺得通體都舒暢許多,連昨天還感覺沉重的跟灌了鉛的腦袋,也陡然輕了大半。

在聽到院子裏傳來的說話聲,文安安暗罵聲自己是個懶豬,於是就急慌慌的穿衣起身。

聽見屋子裏有動靜後,坐在門口的許婆婆就推門進到了屋子裏。

當看到文安安自己在穿外衣的時候,趕忙上前幾步給她搭了把手:“你醒了怎麽也不喊個人啊。感覺怎麽樣?燒退了嗎?”

說著,也等不及文安安回答,就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上試探了一會兒,當發現已經沒有那麽燙人的時候,老婦人眯著眼笑了笑道:“好了,好了,今晚再喝上一碗發發汗,就能徹底好嘍”

在聽到老婆婆說還需要再住一晚的時候,文安安低著的頭猛然抬起來,但隻是看著老婆婆,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見到文安安不好意思的模樣,活了大半輩子的老人,哪裏還看不懂她心裏的意識,慈愛的笑著拍了拍文安安的頭,然後邊伸手幫她係著衣服上的繩結,邊輕聲道:“我們家老大,去當兵了,老二呢,也嫁了人。本以為著老三能在家陪著我們兩個老不死的,誰知道他非要去學院讀書,幾個月才能回來一趟。這個家裏啊,除了我們兩個老人,已經好久沒有人來了”

說著,老婆婆也不知從哪裏又拿出個梳子,親自為文安安梳著頭:“聽你哥哥說,你們要去上個鎮子,正好,我們老兩口平時會去哪個鎮子賣點吃食,給兒子賺些學費。倒是後你們跟著我們去就行了”

老婆婆的話,隨著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從頭頂浸入到文安安的心裏,讓她覺得疼疼的、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