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中國速度
可現在這蘇靜婉怎麽想起來打耳洞了?
不得不說,文安安的驚訝不亞於周鈺瀅和妍兒,她甚至有些驚奇的往蘇靜婉身邊靠過去,果然看到她耳垂下隱隱有些發紅的耳洞,看那樣子還是剛打過不久。
“蘇姐姐,你怎麽想起紮耳洞了呢?”
“……就是,就是想起來就紮了唄”,見文安安三人疑惑的望向自己,蘇靜婉收斂起平時的爽利,竟然有些害羞的支支吾吾起來。
“哦~~~”,望著蘇靜婉慢慢染紅的耳廓,文安安三個人對視了一眼,然後有些明了的‘哦’了起來。
就在蘇靜婉被文安安她們打趣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的時候,文氏施施然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當瞧見到屋子的情形後,佯裝責備的走到文安安麵前:“安安又欺負蘇姐姐了?”
“娘,我哪裏敢”
“伯母,安安沒有欺負我”
文安安仰起頭,一副‘看吧’得意的表情,惹得文氏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額頭。
“剛才你們說什麽呢,笑得這麽開心?”
不等文安安開口,周鈺瀅就跳著來到文氏麵前,繪聲繪色的解釋道:“咱們的蘇丫頭打耳洞啦”,為了證實自己的話,她還特地伸手指指蘇靜婉的耳垂。
文氏將蘇靜婉拉到自己跟前,捧著她的小臉左右看了一下,嘴角含笑的道:“還真是,不錯不錯,女孩子麽就該”,說到這裏,文氏似乎想到了什麽,微微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就該打個耳洞,戴些花什麽的,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自家娘親說完這番話之後,她總覺得文氏時不時的往自己這邊瞟過來,這種感覺讓她有種不好的感覺。
事實告訴文安安,她的第六感還是挺準確的。
在送走周鈺瀅和蘇靜婉的之後,文安安被自家娘親拉到了跟前。
“安安,你也到了該打耳洞的年紀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自家娘親是不會放過她的。
自從生活越來越好之後,文氏就十分熱衷打扮文安安和妍兒,女兒家的東西置辦的比別人家隻多不少。
文安安明白,這是因為自家娘親有愧於她,因此想從物質上盡量補償自己。
可真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自己這幅尊榮真的是……,就算再怎麽打扮也不能改變那雙頰上長長的刀疤啊。
“娘,隻給妍兒打耳洞就行了,我……就算了吧”,怕自家娘親誤會,文安安還狀似輕鬆的解釋了下,“那些耳墜什麽的,戴起來忒麻煩了些,我不耐煩那個”
“……安安”
文氏也不說別的,隻是伸手摸著文安安臉上的麵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霧蒙蒙的雙眸中隱藏著心疼與愧疚。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文安安覺得她娘真是上天派來降服她的。
每一次隻要文安安不肯收下那些胭脂水粉,衣服首飾,文氏也不多說話,就隻是擺出這幅樣子,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雖知道這是文氏的招數,可文安安依舊架不住她的懷柔政策啊,每次告誡自己要堅持,可當觸到文氏愧疚的眼眸時,心不自主的就軟了下來。
最終不得不誇讚一下,真不愧是自家爹爹的娘子。
有些泄氣的低垂下頭,文安安真的很想和自己娘親好好的談談。
但自己臉的問題,已經成為了這個家不能提的禁忌。
他們提,怕她傷心,她提,怕他們內疚。
那是一個誰都不能碰觸的傷口,為了讓自己愛的人痊愈,他們都默契的回避著那個疼痛,久而久之形成一種惡性的循環。
時間久了,就化了膿,長了刺,真真的成了紮在心尖拔出不了的毒瘤。
“娘……”
張了幾次口,文安安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就按照娘說的辦吧”
知女莫若母,文氏瞧著情緒低落的女兒,怎會不知道她不願意的理由。
文氏也不想逼迫女兒,可若不在別的地方補償一下自己這個女兒,她那愧疚的心,估計連片刻的安寧都得不到。
她的安安是天下最好的女孩,她的安安值得天下最好的對待。
作為一個母親,她的心中總是有種奢望,奢望她的安安可以摘下麵紗,大大方方的走到眾人麵前,並且收到的不再是同情、鄙夷、憐憫這樣的目光。
她奢望她的安安,以後能夠找到一個疼她愛她的男人,能夠為經曆苦難的她撐起一片天。
文氏隱隱中明白,這些也許一輩子都隻是奢望。
可作為一個母親,她仍舊抱著那麽點希望,若是有一日,連自己這個當娘的都覺得無望的話,那就真的是絕望了。
“……安安,是娘,……對不”
“還是娘說的對,不就是紮個耳洞麽,安安才不怕呢”文安安打斷文氏的話,抬起頭回給她一個大大的笑容。
埋藏在心中很久的話,終究,依舊是伴隨著那個笑容吞咽回肚子裏。
她們互相不忍傷害,可也是正因為那份不忍,各自將自己束縛在那一尺牢籠之中,不得解脫。
“……恩,那過幾天娘找個手法熟練的婆子給我們安安紮耳洞”
等到送走文氏以後,文安安就坐在自己位置發起呆來。
但最終,所有的思緒隻得化作一聲輕輕的歎息,消失在這沉寂的空氣中。
沒過兩天,文氏就找到一個經常幫人紮耳洞的婆子。
婆子過來的那天,正巧趕上文清岸輪休。
這次的輪休,文清岸勒令一家人都不準出門。
主要的是因為他發現最近娘子和自家女兒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
前一陣子因為礦道的事情,他和文安澤他們很少在家,所以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文清岸他們並不知曉,不過能將母女倆關係搞僵的事情,隻怕也隻有那件事情了。
即使文清岸再聰明,對於那件事情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無奈之下,隻得選擇陪在她們身邊。幸好礦道裏的事情已經步入正軌,現在無需他操太多的心。
吃過午飯後,一家人正在屋裏聊天,下人在得到允許後,就帶著個老婆子走了進來。
出於對文清岸的忌憚,被領進來的老婆子雙腳剛踏入屋內,就要朝正坐上的縣令下跪。
幸好文安澤眼疾手快將那位老人給攙扶了起來,要不然過後又得被自家爹給訓斥一頓。
“老人家,你不用這麽多禮。這裏不是公堂上,不需要如此”,文清岸站起身親自從旁邊拿過一張凳子,示意老人坐下。
“大人快放下,我自己來我自己來,這點小事情哪裏能夠勞煩得了大人您”,見文清岸又要親自端茶,老婆子趕緊起身將茶端了過來,由於太過緊張,甚至忘了自己本不應該如此不守規矩去端大人家的茶杯。
文清岸見老人家一幅戰戰兢兢的樣子,隻好歇了再招呼客人的心思,否則這樣下去,就不是招待,而是為難人家了。
坐在一邊的文氏,當接受到自家相公遞過來的顏色時,會意的點了點頭,唇畔揚起柔和笑容,微微安撫了下這個衣衫老舊的老人。
“老人家,聽說你紮耳洞的手藝十裏八鄉的都誇讚,所以今天請你來,想讓你為我兩個女兒紮個耳洞,至於報酬你盡管說”
別說給報酬,就算是白跑一趟他們這些百姓也不敢說些什麽。
但是看到縣令大人和這位夫人都如此好說話,老人心思也活絡了起來,畢竟他們家也不容易。
不過心裏是這樣想,但嘴上還是客氣道:“不用不用,大人和夫人能夠讓我老婆子給府上的小姐紮耳洞,是我老婆子的福氣,哪裏還能在收錢呢”
見老人這樣說,文氏也不再多言,隻打算等會兒弄完之後在給老人家些銀子。
一來,給銀子本就是應該的;二來,拿人手短,希望她不要將安安的事情傳出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