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見到
“前些日子我已經和幾位叔叔商量過此事。現在已經決定在外麵買些小雞仔和小豬,同時並著買些蔬菜瓜果的種子,以便改善改善大家的夥食”
聽到楚凡這樣說,文安安有些疑惑的抬頭看向他,“這種事情你們早就想到了?”
見楚凡點點頭,文安安更加困惑了起來,“既然你們早就想到了,為什麽以前不這麽做?”畢竟,夥食的好壞也是決定軍隊戰鬥力強弱的主要原因之一。
楚凡順勢坐到文安安旁邊,目光也從她身上移開,轉到桌前上那幾本書籍上麵。
直到沉默的讓文安安不耐起來,楚凡低沉的聲音才像是從遙遠的地方飄過來一般,在文安安耳邊響起,“現在你看到軍隊的這個規模,隻是在最近一年內擴張形成,以前可沒有那麽多人,更加沒有那麽銀子支持軍中龐大的開銷”
文安安曾經聽韓老無意間提到過,軍中除了有司空家以前的老部下,更大一部分士兵是後來招進來的。他們大多數無家可歸的百姓、流民,甚至是乞丐。
就在文安安了然的點頭時,楚凡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那裏竟然帶了些她聽不懂的悲涼,“而且,這裏差點一度被放棄”
放棄?
“為什麽?”,她不明白,背負著司空家家仇的這些人,為什麽要放棄如此重要的籌碼。
這一回,楚凡沒有回答文安安的問題。而是將目光從遠處拉回,落在文安安的身上。
暖暖的陽光從窗縫間透射進來,斑駁的撒落進楚凡那如墨染般的雙瞳內,熠熠生輝的仿佛能讓人心甘情願的沉淪下去。
但就是這雙迷人的雙眸中,此刻竟然閃爍著晦暗複雜的情緒,讓想要從那裏看出些什麽的文安安,更加的不明白了。
第一次,文安安從楚凡的眼睛中看出如此豐富的情愫。可遺憾的是,她卻讀不懂。
“……楚凡”,她想,她現在能做的就隻有陪在他身邊吧。
也許是文安安的喊聲太過擔憂,楚凡終於從那抹後回憶中走出來,衝文安安扯了個淡雅的笑容,“沒事,隻是想到些事情罷了”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樣的楚凡。文安安竟覺得心口針紮了一樣的疼。低頭將自己外露的情緒掩飾下來,文安安快速調整了下這莫名的心態。
楚凡見文安安低著頭不說話,以為是自己讓她擔心了。
為了緩和下空氣中的尷尬。他在腦子裏回憶了一下有什麽可說的話題。倒還真讓他想起一件來,而且是非常重要的。
“安安,在來這裏之前,我收到了安昊的回信”
一聽到安昊兩個字,文安安果然將剛才所有的不對勁拋之腦後,光著腳丫就從**跳了下來。然後撲閃著圓亮的黑眼睛看向楚凡,“真的,真的!!二哥他說什麽?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能到達這裏?或者說他現在到哪裏啦?”
楚凡責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站起身將文安安又抱回**,直到為她蓋好毯子才開口道:“紙條上隻說‘不日便到’”
他特意將‘紙條’兩個字說得異常清晰。旨在告訴文安安,那信鴿的腿大小有限。隻能捎帶紙條,不要每次都要向他問那麽多的問題,他也是回答不上來的。
文安安哪裏會不明白楚凡話中的意思,她也知道紙條空間有限,可每次她在想控製問問題之間,嘴裏的話就已經禿嚕出來了。
“文安昊他就是個傻子,就不知道將鴿子的每條腿上都綁個紙條,傻子”,文安安十分嘴硬的將罪過都推到了她那個‘傻子’二哥身上。
當看到文安安那副別扭的樣子後,楚凡竟然止不住的輕笑起來。頓時惹來文安安一陣惱羞成怒的嗬斥。
在楚凡的陪伴下,文安安每天數著日子昂首盼望文安昊的到來。
在第五日的那個早晨,文安安剛從睡夢中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就是文安昊沉沉的睡顏。僅一秒,眼淚就不爭氣的脫眶而出,模糊了那個日夜思念的人影。
文安安趕緊抬手想要將眼淚擦幹,以便能夠看清近在咫尺的文安昊。
可在自己的手還沒有觸及到眼眶的時候,另一隻修長的手指就先於她將自己眼中的淚水拭去。
“傻妹妹”,沙啞的嗓音帶著哽咽的顫抖。
文安安再也控製不住,猛然撞進文安昊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用手捶打著文安昊的胸口。
力道不大,卻將文安昊的心都捶的疼了起來
哭了將近一盞茶的時間,文安安才堪堪的停下來,但因為剛才哭得太猛,此時一聲聲的抽噎起來,連話都說不太完整。
文安昊伸手抹了一把通紅的雙眼,然後輕拍著妹妹的後背為她順氣,“你現在這樣也別說話了,換二哥我說你聽,怎麽樣?”
感受到懷裏的文安安乖巧的點了下頭,文安昊才又出聲道:“大哥的傷勢雖然比我嚴重,但恢複的很好,在我們分開的時候,他身子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安安就放心吧”
文安昊本以為文安安還會點頭示意,誰知道手臂卻突然一疼,轉頭看向手臂上白皙的小手,文安昊苦澀的扯扯嘴角,看來這次他們的安安是真的生氣了。
“大哥很擔心你”
“誰,嗝,誰,嗝,誰要他,嗝,擔,嗝,心,心”
文安昊盯著床頂的青紗帳,無聲的笑了起來,不用想他都知道妹妹現在別扭的表情。
“是,是,是,咱們不用那個財迷狐狸擔心”
因為文安澤對於數字比較敏感,而且本人又比較愛錢,所以文安昊和文安安他們私底下都叫他財迷狐狸,說是私底下,其實文安澤也是知道的,就因為這個外號,他可沒少整治文安昊和文安安。
文安昊本以為這麽說自家妹妹會高興些,可誰知道自己得了個‘手掐肉’。
要是以往,文安昊早就誇張的叫起來了,可誰讓現在心虛的是他呢。況且掐他的還是安安,那就更不能抱怨了,隻有認栽的份兒。
疼就疼吧,隻要懷裏的這丫頭消氣,讓他怎麽著都行。
“本來大哥想和我一起來找你的,可你也知道,爹娘他們也因為那件事情和咱們分開了,所以最後我們決定,還是分開,一人去一邊”
“爹,嗝,娘,嗝,阿大,嗝,妍嗝”
“他們都好,都好,前些日子我收到大哥的信,信上說他們都很好,沒人受傷,叫我們不要擔心”,因為文安安抽噎的太厲害,文安昊不等文安安說完,就解釋她的話說起來。
“你,嗝,你,的,嗝,傷”,文安安見自己說話也說不利索,幹脆也不說了。從文安昊的懷裏退出來,直接上手就去扯自家二哥的衣服。
文安昊這個人精那裏不知道自家妹妹想的是什麽啊,可自己身上的傷疤太可怖,怕文安安看見又開始傷心。
於是特意露出一臉震驚的表情,像是被人調戲般抓住自己的衣領,“這位姑娘,小爺我隻賣藝不賣身”
若是往常,文安安還會被文安昊這番唱念做打的無賴像給逗笑,可現在著急看他傷口的她,哪裏還顧得上玩笑。
文安安手上的力道加重,可是再加重也抵不過文安昊的力氣,撕扯了半天,他的外衣還好好地穿在身上,連個領口都沒鬆開。
文安昊越是這樣遮遮掩掩,文安安越是生氣,到最後甚至朝著他大聲吼了起來:“鬆開”
文安昊抬手想要將文安安臉上的淚水擦掉,這次手還沒碰到她的臉,就為文安安躲了過去。
僵硬的收回在半空中的手,文安昊猶豫了半晌,最終放下擋住文安安的那隻手,不過嘴裏卻是輕鬆的道:“那些傷看著嚇人,其實都隻是些皮外傷,根本沒傷到筋骨,真的隻是看著嚇人,其實不嚴重的”
到最後,文安昊反反複複就隻有這句‘看著嚇人,其實不嚴重’。
文安安的手隔空在文安昊的傷口上停了片刻,沒敢落下來,好像即使這樣的‘觸摸’,他的傷口也會痛。
肩膀兩劍,腹部一劍,胸口兩劍。
“這就是你所謂的不嚴重?”,文案那聽見自己聲音尖細的有些刺耳。
“真的不嚴重,隻是看著嚇人而已”,曾經能說會道的文安昊,現在這會反複這幾個詞。
文安昊為了證明自己所說的是事實,幹脆拉著文安安的手往傷口上捶了幾下,“看吧,根本就沒事”
文安安用了很大的勁兒,才將自己的手給抽回來,望著文安昊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氣急不打一處來。
伸手掐在文安昊的胳膊上,並且狠狠地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回旋。
文安安的這一下真是下了死力氣,疼得文安昊‘嗷’的一聲大叫起來,但‘放手’這樣的話,他還是沒敢說。
等到自家妹妹的手離開口,文安昊往自己胳膊上瞄了幾眼,然後無比委屈的哼唧起來:“這次肯定要青得發紫”
“活該”
得到的是文安安憤懣的唾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