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齷蹉’
她本以為自己這樣解釋就能夠打消韓老的疑慮,可誰知這老頭的腦回路和別人不一樣,或是他從小根本就是被騙大的?
韓老頭滿臉都寫著我不相信,甚至還給了她一個不屑鄙夷的目光,那樣子分明就是在說:你就編吧,這麽俗套的理由也想哄我老頭子?
見韓老那副打死都不相信的樣子,文安安挫敗的搖了搖頭。
不過既然人家不願相信,自己再說什麽也沒有用,於是她也隻好乖乖的閉上嘴巴,隨著柳家媳婦往戲園外麵走去。
可文安安想息事寧人,並不代表韓老就會如此輕易的放過她。
韓老就像隻蒼蠅,開始嗡嗡嗡的在她的耳邊是絮絮叨叨的‘勸慰’起來,再加上旁邊還有個兀自沉浸在剛才戲曲中的柳家媳婦,兩人的碎碎念如唐三藏的緊箍咒,攪得文安安一個頭兩個大。
“停停停”,再也忍耐不下去的文安安擺手打斷兩人的自言自語。
“什麽事情?”
“丫頭?”
文安安沒有搭理韓老,而是轉身看向柳家媳婦,“嫂子,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和我爺爺還想要在外麵逛逛”
柳家媳婦也是個有眼色的,知道這是人家祖孫倆想有事情要去處理,於是了然的點點頭,“那行,那嫂子我就先回去了”
本轉身就想走,可又想到剛才進戲院的票是文安安掏的銀子買的,便又止住離開的動作,感謝的對著文安安和韓老道:“今天真是謝謝妹子和老爺子了。不光是幫了我的忙,還花費銀子幫我買了票,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好了,如果以後妹子有事。盡管與嫂子我開口,嫂子我一定盡全力幫忙”
文安安幫柳家媳婦也隻是湊巧,本也沒想要得到她什麽回報,所以當聽見柳家媳婦這樣說的時候,也隻是不在意的客氣了兩聲,倒沒成想後來真有一天得了她的幫助。
韓老望著柳家媳婦遠去的背影。眯著眼睛問向文安安:“說吧,把人給打發走想幹什麽?”
文安安張張嘴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我想見見剛才唱戲的那個青衣”
她的這句話,讓原本就誤會的韓老更是堅信自己的看法,老頭子恨鐵不成鋼的拿眼珠子瞪著文安安,氣呼呼的指著她的鼻子嚷嚷起來:“合著剛才我說那麽多話都被你當成廢話,大風一刮就沒有了是吧,我告訴你個死丫頭,有我老頭子在。你想都別想,我可得替少,那個死小子看著你,可不能讓你想那些有的沒的”
文安安不明白,明明他們是在說小白的事情,這老頭幹嘛總是要扯上楚凡。
不過她現在也沒有那麽多心思去掰扯其中的緣故。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將這脾氣乖張的老頭子給安撫下來,畢竟等會兒還指望著他幫忙呢。
“韓老,你先別生氣,事情真的不是您想得那樣,總歸得聽我解釋解釋不是”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現在文安安的笑臉被麵紗蒙住了,老頭子看不見。可他再大的脾氣也仍舊架不住小丫頭的撒嬌討好。
韓老倒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文安安抓住軟肋,讓個毛頭丫頭牽著鼻子走。
他隻是見文安安認罪態度還算良好,這才不情不願的大方賞給她一個說話的機會。
“哼,老頭子我就先聽聽你是怎麽個強詞奪理法”
文安安暗自在心裏高興了一把。不過麵上卻不敢將那情緒帶出一丁點,反而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想老頭解釋起來:“韓老,我剛才和您解釋的都是真的,我以前。……聽哥哥說,他們曾經在小的時候認識一個孩子,還和他並結了拜,而那個孩子聽說恰巧也生活在戲班中,所以我才覺得那人應該是我們哥哥們所說的那個結拜兄弟”
本來若是文安安隻說她認識白彥宇,韓老肯定是不會相信的,但現在她將文安澤、文安昊也扯了進來,就不得不讓韓老重新考慮一番。
半晌,韓老才扭過頭,疑惑的問向文安安:“……你說得都是真的?”
“真的,真的,保證是真的”
她什麽時候在韓老那裏的信用值變得如此低了,、致使她即便搬出文安澤、文安昊那兩人來,老頭子也還是持著將信將疑的態度。
文安安不知道的是,在她打算與韓老聯手一起去騙文安昊和楚凡的時候,她在老頭子的心裏就已經被劃到狡猾不可信一欄裏了。
老頭子認為,連楚凡和文安昊那兩個人精都敢騙,忽悠他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
文安安若是知道韓老的想法,不知道要怎樣大呼冤枉呢。明明在那場騙人的計劃中,這老頭子也是參加了,而且還為自己出謀劃策了呢。
韓老看著文安安討好的樣子,撇撇嘴別扭的道:“那,姑且就相信你一次”
“我絕對不會讓您老失望的”
說完,文安安也不待韓老反應,拉著他一路打聽的來到了戲園的後門。
韓老皺眉望向擠在戲園後門的那群人,不明所以的問向文安安:“你待我來這裏幹什麽?”
文安安沒有立即回答韓老的話,而是將自已出門前準備的迷藥拿出來,而後才招呼著老頭子道:“韓老,你也把身上帶的迷藥都拿出來,咱們把他們迷倒偷溜進去”
估計韓老這輩子沒有親自幹過這麽齷蹉的事情,在文安安剛開口的時候,就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她。
“怎麽?難道咱們這些藥不夠用?”
直視著文安安懊惱的神情,韓老隻覺得胸口氣血翻滾的厲害,深吸了半晌才將胸前的憋悶壓下去。
然後抬起手戳著文安安的腦袋瓜子,咬牙切齒的教訓起來:“你這死丫頭,居然敢質疑老頭子我製藥的水平,別說是咱們全部的藥了,單單是你手裏的那一小包,就能把著整個院子的人給迷倒”
話說到這裏,韓老才發現自己被文安安帶的跑題了,於是趕緊將話鋒一轉,“你那兩個哥哥和少,那小子也是個君子,怎麽到了你這裏就別成小人啦,你還能不能更卑鄙點”
文安澤、文安昊和楚凡是君子?
啊呸,那是你沒見過他們算計人的模樣。
不過文安安此時也懶得去糾正韓老賞識人的價值觀,見韓老擺出一副我不與小人為伍的架勢,於是將其他的藥瓶藥包塞回衣袖懷裏,獨留一小包迷藥在手中,“既然韓老你不想進去,那就算了吧。我一個人去也不會出什麽事情”
韓老本以為文安安隻是拿激將法激他,認為她根本沒那個膽量在光天化日之下將那群人給迷暈。心裏暗道打死也不會跟這死丫頭狼狽為奸。
文安安走了兩步,卻發現韓老沒有跟上來,轉頭望向依舊再在原地的老頭,可人家連兩個眼神都不屑於給她。
但她話都說到那個地步了,現在也沒臉再退回去,於是一咬牙一跺腳,像要去赴死的戰士一般,悶頭就往人群中衝去。
就在文安安閉著氣,抬手拆開藥包要往人群中撒去的時候,手腕猛然被人給抓住。
“真,真是能讓你個死丫頭給氣死,不知道老頭子我倒了多少幾輩子的黴,竟然遇到了你這個禍害精”,韓老低聲在她耳邊‘囉嗦’完,就從懷裏掏出個瓶子,然後拔出瓶塞往人群中晃了晃。
前一刻還在爭吵不停的人群漸漸地都閉上了嘴巴,目光也變得呆滯起來。
“這這,這是什麽藥?”,太誰家媽媽的神奇啦。
韓老給了文安安一個‘沒加過世麵’的大白眼,然後拉起她就往戲園裏跑,“別傻站著了,這藥持續不了多久”
兩人兜兜轉轉,拐拐繞繞,終於在一間獨立的院子停了下來。
院子裏剛開始的時候傳出一個男人討好的聲音,接著又變成惱羞成怒的腔調,最後伴隨著一陣門框的咣當聲,兩個男人從院子中氣呼呼的大步走了出來。
“齊班主,您老消消氣,與那妓子生的下賤東西何苦來著”
那個被稱為為齊班主的男人聽了旁邊小廝的討好,停下腳步往轉身往院子的方向啐一口唾沫,然後罵罵咧咧的道:“真太娘的給臉不要臉,不就是被那些個官家小姐太太看中了麽,還真當自己是個大人物,不去?我呸,不過就是個下賤東西,裝什麽清高……”
要不是身邊有韓老拉著她,文安安早就衝出去將身上的藥粉全都招呼在那兩個不要臉的男人身上了。
她不知道,原來小白的日子過得如此艱辛。這也讓文安安對於與他相認的想法更加堅定了。
可真當文安安來到門口,望著屋內影影綽綽的人影時,腳下卻躑躅了起來,畢竟分開了將近十年的時間,她不知道應該用什麽態度麵對那個未知的他。
韓老見事到臨頭了,這傻丫頭居然不知所措起來,真不知道她剛才拿著迷藥悶頭向前衝的傻勁兒是打哪裏來的。
從鼻腔中‘哼’了一聲,然後趁著文安安茫然看過來的空檔,抬手使勁在她背上退了一把,就這樣文安安華麗的摔進了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