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計劃
“你們別誤會,我剛才的話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小女子這輩子沒有什麽別的朋友,雖然隻有短短幾天的相處,但對於於安安的印象確實特別深刻”
這話說的太牽強,即使讓不知剛才情況的外人聽見也斷然不會相信,更何況是文安安,以及文安澤、楚凡他們這兩個人精。
但是大家心裏清楚歸清楚,挑不挑明卻又是另一回事情了。
對於月兒如何找理由與自己套近乎,文安安並不怎麽在意。而真正讓她在意的是月兒態度的突然轉變。
剛才她還是一副想將他們震懾住的樣子,可現在卻又忽然將身段放了下來。
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有了剛才的過招,文安安此刻更加的謹慎了,就連整個身子都緊繃起來,好似下一刻就要撲上去一般。
在旁邊始終注意著她的楚凡也意識到她的異樣,好笑地將放在桌子下的手覆在她的柔夷上並輕拍了兩下,以此來告訴文安安,此刻在這裏的不過隻是她自己。
也許是楚凡的手掌太過熱燙,也許是他的動作太過鎮定,僅僅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竟然立即讓文安安亂糟糟的心情平靜下來。
同時她也想起剛才文安澤的調侃和楚凡的話。是啊,有他和文安澤在,自己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所以調整好了心態的文安安當看見文安澤要代替自己說話時,她反而先他一步開了口,“月兒姑娘,敘舊就到此為止吧,咱們還是說說你這次到底來這裏找我們的目的”
文安安如一點情麵也不留的強硬態度讓月兒也是一愣,不過隨即她也就想起來,對麵的這個小姑娘是那種遇強則強的性格。
小時候那麽點的孩子都敢與邱驢子那種混蛋對著幹,更何況現在麵對的僅僅隻是自己,況且身邊還有兩大護法為她保駕護航。
月兒朝文安安露出了嫵媚的笑容。然後才溫言細語道:“既然安安你這麽說了,那我也就直言不諱了。想必你們也應該知道,再過三天就是我要接客的日子吧?”
話聽到這裏,文安安就明白她後麵要說的是什麽內容了。果不出文安昊所料。對方今天來此的目的就是關於自己贖身的事情。
文安安這次來那些彎彎繞繞統統扔掉,而是直奔主題:“如果你想說的是這件事情,那你大可放心,那天我會派人,呃,先假裝”,斟酌了下用詞,她才又繼續道:“假裝買下你的第一天,第二天早上就會去老鴇那裏幫你贖身”
文安安本以為對方聽到自己的話,就算不說聲謝謝。也應該露出那種如釋重負或逃出生天的感情。
可再次讓他們三人意外的是,月兒聽到在文安安的話並沒有露出欣喜的表情,而是輕笑出了聲,“嗬嗬,我就知道安安你一定會幫我”
對於月兒的反應。文安安心中多少有些不悅。
在她看來,任何人都沒有‘一定’要幫助別人的義務,文安安弄不明白,為什麽這女子會如此心安理得的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因為從剛才開始文安安心中就憋著骨氣,所以此時看到月兒這幅如此理所應當的表情時,心中地氣就不打一處來。
說話的腔調也變得更加疏離、僵硬起來,“我們也隻能幫到你這個地步。其他的事情就隻能靠你自己了”
說完這句話後,文安安也沒等月有所反應,就拉起文安澤和楚凡起身要走。不過卻被眼疾手快地月兒給製止住了。
“三位且慢”,月兒起身攔住文安安的過路,“我還有話要說”
“你還有什麽要說?”,楚凡見到情形。黝黑的眼睛立馬眯了起來,沒到這種時候就說明他已經是極其的不悅了。
其實若不是看在他們有一麵之緣,且安安對這女子還存有些相幫之意,否則自己早將麵前的人給扔了出去。
對於楚凡的冷漠,月兒似乎並不怎麽害怕。隻是一味的看向文安安,“雖然我想讓你們幫我贖身,但不是以這種方式,給我一點時間,聽聽我的想法”
“安安,咱們就再待會兒”
“哥?”
文安安不明白,剛才都已經起身打算跟自己離開的文安澤,怎麽就突然改變了注意。
雖然看出了文安安的疑惑,但文安澤還是不緊不慢地坐回原位,然後端起茶杯輕嘬了一口,才無所謂地道:“反正咱們也沒有什麽事情,就聽聽她到底想幹什麽,也省得咱們在派人去查了”
即使知道文安澤說的是實話,可是當他真的將這些理所應當的說出來時,文安安仍然覺得渾身的不自在。
不過既然自家大哥都這樣說,文安安和楚凡也隻好坐了下來聽聽她後麵到底要說些什麽。
等兩人坐下後,月兒朝文安澤點了點頭,那樣子就像是絲毫不明白剛才文安澤話中的冒犯一般。
“這次我不僅希望你們能夠幫我贖身,而且還想讓你們能夠將倚香園給買下來”
說到這裏,月兒故意停頓了一下,不過卻沒有見文安安他們想要說話的意思,於是繼續道:“而作為交換,我會將依香園八成的進項交給你們”
文安澤抱臂不屑地看向月兒,“嗬,你以為能夠買下京都最大妓院的人還會缺你那兩個錢?”
“絕對不會缺銀子,但誰會嫌棄銀子咬手,再者倚香園可不是隻會產銀子,那裏的有些東西,有時候是你們即便想派人查也不一定能夠查出來的,可對於園子裏的姑娘們可就不一樣了”
“這就是你從剛才到現在能夠肆無忌憚的底牌?”
文安澤突然冒出這麽一句無所謂的話語,卻讓本是信心滿滿的月兒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平穩的心跳也慌亂了起來。
其實文安澤所說的的確沒錯,她對於自己開出的條件始終都很有信心。
雖然這麽多年沒見麵,但她就是有七八成的把握文安安一定會會答應自己幫她贖身的事情。
但是贖完身以後呢?她要怎麽生活,難道要想那些姐妹們一樣,給那些老的都能當自己爹的人當小妾。
她絕對不要,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她,怎麽可能再跳進另一個火坑。而且以她的樣貌,光是靠她自己,絕對不可能在這個社會上立足生存下去。她不想當別人的玩物,不想當那些男人們的禁臠。所以日日夜夜的想了好些天,她才想出這麽個自己看似天衣無縫的計劃。
在倚香園這麽多年,她當然明白那些官員在喝醉酒,或是玩樂間不小心說出的秘密到底多值錢,想來那些對於文安安的哥哥們以及小啞巴都會是想當有吸引裏的誘餌。
況且她也不是要害他們,隻是兩邊互惠互利,那何樂而不為呢?
月兒原本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想自己想的那樣,可文安澤突然問出的這句話卻讓她不確定起來。
文安澤見到月兒慢慢變色的麵容,又給她加了一劑狠藥:“你剛才來的時候聽到掌櫃子是如何稱讚我們的吧?”
“少”主,話沒說完,月兒就想起了自己剛才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看來你也明白其中的含義了,那麽你以為,有這京都數一數二酒樓的我們,會缺你那點子消息?”
聽到文安澤的話,月兒麵上的表情變得更加僵硬,雖然隻是遠遠不似平常人那般,但卻是她進來這麽久第一次露出微笑意外的表情。
就像是已經快要融進骨血裏的麵具,被人突然地剝裂開,雖然隻是那麽一小點,但也足夠讓人窺探見那躲藏在暗處的真實了。
相比於剛才那個對待何時都進退得當的月兒,文安安喜歡站在自己麵前,臉上露出些許急切、慌亂地姑娘。
並不是因為自己喜歡落井下石,隻不過這樣的月兒讓文安安覺得鮮活地像個人,而非前一刻那個精致的無懈可擊地陶瓷娃娃。
“怎麽?沒有話可說了”
與平時的文安澤相比,此刻的可以說是有些咄咄逼人了,這讓文安安有些不滿地抬腳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
得了自家妹妹這一腳,文安澤不滿地朝她瞪了過去,自己明明是在替這丫頭出氣,而她卻又開始犯起傻來。
不過心裏腹誹歸腹誹,文安澤卻按照自家妹妹的想法,沒有再繼續剛才咄咄逼人的行為。但卻開始端茶送起客來了,“你現在還是回去吧,既然安安已經答應過你會為你贖身,這點我們絕對會做到”
“……那,不知道你們對於另一件事情,……不知道”
令文安澤沒有想到的是,麵前的女子居然還能夠說出這番話來,即使是他都不由的覺得有些好笑起來,“如果我們同意,會派人通知你的”
“……”
“還不走?”
月兒斂眉朝文安安三人福了一禮,麵上也不似剛才那般笑意盈盈的模樣,隻是平靜地對他們道:“安安,二位少爺,月兒再次謝過了”
隨後也不等他們說話,轉身就步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