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奇怪

等了大概兩個時辰,他們的馬車才慢悠悠地來到城門下。

一個穿著灰色官服的守衛,大搖大擺的來到了他們的車馬前。

昂著頭,用下巴點了點薛二的方向道:“從哪裏來的?來幹什麽的?”

“這位官爺,我們從旁邊鄉下來的。這不是孩子病了麽,就想著到城裏找個郎中給她看看”

看著薛二卑躬舉膝的謙卑模樣,守衛滿意的點點頭:“病了,那是得看病,而且還要盡快看啊”說著,他的一隻手狀似不經意的往薛二這個方向伸了伸。

薛二看著伸到自己眼下的手,了然的笑著從懷裏掏出十幾個銅板,用袖子擋著塞到了那個守衛的手裏。

守衛也不低頭去看,隻用手點點手上的重量,然後有些嫌棄的看了兩眼薛二和文清岸,不過見他們穿著寒酸,撇撇嘴也就不再多說什麽,揮揮手示意他們通過。

薛二掉頭哈腰的朝著守衛謝了兩聲,然後轉身就回來了馬車邊,和文清岸牽著馬就城裏麵走。

可馬車剛走幾步,就聽見旁邊有人朝著他們喊道:“那兩個牽馬的人,給我站住”

被叫住的文清岸和薛二皺著眉互相對望了一眼,然後轉過身麵對著走過來的男人

這個男人比剛才守衛的年齡要大一些,穿著灰藍色的官府,腰間掛著把佩刀,步伐矯健的朝他們走了過來。

“陳哥,這家人我剛才查過了”

“查個屁。車裏你看了嗎?天天光想著銀子,什麽時候腦袋掉了都不知道”

叫陳哥的男人罵完剛才的守衛後,轉頭厲聲對文清岸道:“把馬車打開”

聽到男人這樣說,文清岸心裏的火氣是蹭蹭的往上竄。竟然也不顧男人的話,站在那裏不肯動彈了。

旁邊剛才被罵的守衛,見文清岸半天不動手,氣的朝他大吼道:“你他娘的幹什麽呢,趕緊打開”

薛二見文清岸還是一副不願意的模樣,一邊不停地給兩個男人道歉,一邊轉身打開車門,將掛在車門上的簾子掀起來,使外麵的人可以清楚的看到文氏他們。

本來他們以為這樣就可以了,誰知姓陳的男人居然開口道:“讓他們下來”

這卻讓文清岸更是難以接受。上前一步擋在車馬前。嚴肅對麵前的男人道:“大人。即使我們隻是些微不足道的小老百姓,但是也不能任這樣你侮辱”

就連旁邊的守衛都一臉不自在的勸道:“陳哥,要不算了吧。你也都看見了,就別為難人家這”

聽到旁邊守衛的話,姓陳男人轉頭怒瞪他,直到他被看的不自在的掐斷了話頭,才轉回自己的視線,看向文清岸道:“讓他們出來”

可是說了好幾遍,也不見文清岸有所動作。最終男人所有的耐心都耗盡了,作勢就要將腰間的佩刀拔出來。

薛二見男人要拔刀,立馬上前按住了他的手,笑著道:“官爺。別生氣,別生氣。您等會兒,我去勸勸他”

說著,走到文清岸旁邊,小聲道:“文大哥,平時你都是能忍則忍的,今天怎麽回事?哪來的那麽大火?”

文清岸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直往上竄的邪火,剛想要說些什麽,就被下了馬車的文氏打斷了:“相公,既然這位官爺想讓我們下來,就下來唄,又不是什麽大事”

說完後,又把文安安從車上抱下來。隨著文氏和文安安下來,文安澤、文安昊也跟著跳了下來。

姓陳的男人見文氏他們下來,走上前去,繞著他們看了一圈,然後又指指文安安道:“把你的麵紗拿下來”

“你”

這下,就連文氏和薛二他們也是不同意了

文安安見大家都一臉氣憤的表情,趕忙自己解下麵紗,然後故意做了個自認為猙獰的表情,衝著男人笑著道:“看叔叔你這麽可憐,安安就給叔叔你看吧”

說起來,雖然文安安的表情並不怎麽可怕,但對於沒有心理準備的人來說,文安安真實的模樣,與現象中形成的落差太大,因此卻也會讓人在第一時間難以接受。

當姓陳的男人看到文安安的臉以後,除了一瞬間的怔愣,到沒有什麽別的表現。

最誇張的是那名守衛,當文安安拿下麵紗的時候,竟然嚇得捂住心髒往後跳了一步,慌慌張張的大家著:“嚇死我了,奶奶的,這是人是鬼啊”

聽到守衛這樣說,薛二氣的當場就要上前揍他,不過卻讓姓陳的男人搶先了一步,狠狠地一腳踢到他的屁股上,罵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趕緊給我滾”

這一腳的力度真是夠重,差點沒將守衛的尾巴骨給踢斷。

姓陳的踢完以後,也不再管守衛,隻是抱拳歉意的對文清岸他們道:“諸位,真的對不住,上頭的命令如此,咱們也不能不遵守不是,還望你們體諒一下”

雖然現在聽到眼前這個男人如此客氣,但是經過剛才發生的一係列事情,眾人也沒有多少好臉色給他,隻是相互招呼著上了馬車。

等到進了城後,文清岸才靠近薛二,低頭對他道:“事情真是奇怪。剛才你有沒有注意到後來那個男人搜查馬車的樣子?”

薛二點點頭,接著文清岸的話道:“注意到了,他好像是在搜尋什麽人,可是奇怪的是,看他的樣子,卻又不知道自己在搜尋什麽樣的人”

“是的。如果說是找大人,他卻又圍著三個孩子看了半天,可是如果說找小孩子,卻又仔細觀察了咱們幾個大人。就連文安安這個小丫頭,他也沒漏掉”

“是啊,真是奇怪,這又是男又是女,又是大人又是小孩的。他們到底是要找什麽人?”

“不管怎麽說,等會兒咱們還是去客棧這些人多的地方打聽打聽,看樣子這次的事情可不簡單,多了解點,咱們自己心裏好有個數,省的到時候犯了什麽忌諱”

兩人商量了一陣子後,就駕著馬車,在城裏到處找客棧。最後挑選了個位置有些偏離主街道的一家客棧。

客棧麵積不大,但勝在便宜幹淨。

因為要節省銀子,所以幾人隻要了兩間下等房。將包袱行李放到房間後,一行人就下樓吃準備吃飯。

因為此時正值午時,即使這間客棧地方有些偏,但樓下還是坐了許多的客人。文清岸他們挑選了正對著街道的一個角落,既不引人注意,又可以很好的觀察客棧裏每個人的一舉一動。

六個人要了四碗湯麵,又點了些饅頭小菜,就坐在那裏等待著飯菜的上桌

不過在這個空檔,一家人從大到小,都跟個兔子似地,將耳朵豎起來,聽著客棧裏眾人的談話。

不過這一聽,也確實讓他們聽到不少的消息出來。

“聽說沒有,最近好些地方都查的特別嚴。你們看現在進出城都比平時困難了嗎”

“別說出城了,現在連宵禁都比平時要嚴格的多,那天我大姨家的妹夫的隔壁鄰居,就因為在宵禁後出去,就被逮了起來,好幾天才放出來呢。聽我大姨家的姐夫的鄰居他娘講,出來後人都變了個樣,嘖嘖,可想而知,在裏麵得遭多少罪啊”

“這也是怪他自己,現在這個時候,誰敢隨意的出去,不得被當做亂臣賊子給抓了起來”

“噓,你不要命了,這種話也敢說”

“我這不是隻和你說說麽。哎,你說他娘的真是起來怪了,明明司空將軍那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成了成了叛國賊了呢?”

“這種事情你還不明白,肯定是他們神仙打架,這才弄的咱們這些小鬼遭了殃”

“也是,也是,還是別說了,來來來,喝酒喝酒”

聽著旁邊這一桌人斷斷續續談論的內容,倒是讓文清岸和薛二心驚不已。兩人相互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出驚訝之色,

文清岸身子側到薛二這邊,然後小聲道:“看樣子,這次的事情鬧得挺大的,這真的要好好打聽一下了”

薛二聽了文清岸的話,了然的點點頭:“是啊。這樣,你們在這坐著,我去旁邊打聽打聽”

“你行嗎”

看著文清岸一臉擔憂的樣子,薛二痞裏痞氣的挑著嘴角笑笑:“你把那個‘嗎’字趕緊去掉。這種事情,我可是最拿手,絕對出不了什麽紕漏,放心吧”

從櫃台上,要了一壺酒後,薛二就端著酒壺來到了旁邊的桌子坐了下來。

薛二這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大活人,倒是讓正在喝酒的兩個男人一愣一愣的。看了薛二半晌後,其中胖一點的那人才奇怪的道:“這位兄弟,你做錯了地方了吧?”

即使隔了點距離,薛二仍舊能夠聞到男人滿身的酒氣。心裏暗笑了兩聲後,拿起自己的酒壺,將兩個男人的空酒杯倒滿,才笑著回道:“哪有,我這不是剛剛無意中聽到兩位哥哥說的話了麽,所以想來繼續聽二位給我講講,這壺酒就當是我孝敬兩位哥哥的”

兩個男人看著自己被蓄滿的酒杯,笑嗬嗬的端起喝幹後,胖點男人才又拍拍薛二的肩膀:“見你這麽上道,行,想聽什麽,哥哥我給你講講”

看著來人有些泛紅的臉,薛二賊笑著道:“就是關於司空將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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