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夫人這麽多年一直隨軍跟司令生活在一起,所以對於部隊的事情也了解的更多,而且幾乎也是看著賀少乾長大的,所以對於柯鑲寶也像對待自個兒媳婦兒一般了。

不過,她在之前的就聽聞了一些柯鑲寶的事情,雖然她也欣賞她的聰明,隻是她本人其實是很傳統的一個女人,所以心裏其實也難免有些擔憂。她比誰都清楚,一個軍人需要什麽樣的妻子。說實話,若是以她的眼光,也許柯鑲寶不少良選。

談話期間,阮夫人和柯鑲寶聊天的時候,也隨口提到的“隨軍”的話題,隻是稍微試探一下她的意思而已,對於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她一個老太婆自然不會去過問。

隻是她問的這麽突然,而且這些都是柯鑲寶從來沒有想過的時間,一時有些怔怔之後,反應過來時也隻是巧妙地避開。

於是,這個隱蔽到不行的話題,自然沒有再繼續下去。不過,柯鑲寶倒是將她這意思給記下了。

隨軍?她麽?

柯鑲寶覺得,這幾乎是個不可能的事情。

於是,和賀少乾回去的時候,兩個人走在路上,柯鑲寶就將這話題提了出來。

“這個問題,我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也是希望我隨軍嗎?”

柯鑲寶和他麵對麵站著,看著他因為喝了幾杯酒而微微有些紅暈的臉,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裏到底該怎麽形容。確切地說,她不知道自己要以什麽樣的心態來麵對他的答案。

他會怎麽回答?柯鑲寶拿不定,視線離不開他唇角,似乎在等答案,說不清心裏會有一份緊張。

隻有兩個人的路上顯得有些安靜,夜晚的天氣也有些冷,柯鑲寶外麵還套著大衣,站著他麵前,認真地問他這個問題。

他當然知道她會突然這樣問的原因,不過就跟她沒想過這個問題一樣,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讓他驕傲如斯的小妻子為了他委屈了自己。他的人生裏,從來都沒有委曲求全,他找上她,是要讓她飛得更高,而不是折斷她的翅膀!

“唉——”

良久,他終於輕歎一聲,然後走過來,一邊搖搖頭,一邊脫下自己的大衣給她穿上,又幫她攏了攏領口的,不讓風吹進去。

隻是這樣的動作而已,就讓她心裏一暖,而他的眼神,似乎已經告訴她答案了。

“你聽著,這話我隻說一次。”

這還是賀少乾頭一次這麽慎重地跟她說話,雙手輕搭在她的肩上,雙目有神地盯著她。

“我賀少乾自認不是無能之輩,在沒有你的前36年,我也活的很好。所以,和我結婚,不是為了改變你,你依然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這些話,他之前沒說的原因是因為,他覺得她還能保持現在的狀態,可是從剛才的情況來看,或許不是這樣的。他不能否認,他的身邊肯定有人希望她是這樣做的,可是這卻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顯然,剛才是有人跟她說起這個問題,才會導致她這麽問的。

“明白了!”

柯鑲寶得到答案,而且從他的眼裏看到了真誠,心裏其實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動,隻點了點頭。

很聰明的小女人!

賀少乾滿意地一點頭,大手牽著她的,就朝前走,嘴裏還愉悅地揚起:“好吧,今晚月色不錯,咱們去看看部隊的夜景!”

好不容來才部隊,自然要帶她好好看看,這是他呆的最多的地方,他也希望她能喜歡這裏。

柯鑲寶沒反對,跟著他的步伐便朝前走,其實她也挺喜歡這樣簡單的部隊生活,也從來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帶著有色眼鏡看部隊的軍人,在她眼裏,這些人都是很可愛的!

因為賀少乾的假期並不多,所以第二天就帶著柯鑲寶從部隊離開了,自然又在這群純爺們中引起一場不小的**,可惜最後都被尚進給趕了回去,然後親自一路將兩人送出了部隊。

“賀老大,嫂子,你們一路走好——”

說出這話時,尚進簡直要飆淚了。別看他剛才將那群小子們給震住了,可那也是因為有賀少乾在他才能狐假虎威,一會兒賀老大走了,他還不得被這些人給扒皮了啊!

“行,回去吧!”

賀少乾隨意了揮了揮手,對於他這種羅嗦的行為很不在意,這還是因為身邊這個小女人在場,他表現的很有耐心了,若是平日,尚進要這麽多此一舉的話,他一定會認為對方腦子秀逗了!

這算是告別嗎?有個什麽用?!

車子緩緩開了出去,門口的哨位“唰”的一聲敬禮,然後視線目送首長當然離去——

人一走,尚進就像是癱了一般,回頭看了看剛才那群狼兵的放心,心裏一陣哀嚎,然後才垂著頭損著肩走了進去。

罷了罷了,為了嫂子不被這群狼兵們眼神騷擾,他還是吃點苦頭吧……

賀少乾的假期並不多,從部隊回去後,兩人象征性地將親朋好友都拜訪了一遍後,便隻肯窩在兩人的新家處,將剩下來的假期度完。然後,該回部隊的回部隊,該工作的回去工作,所以新婚假期,就算是這樣沒了。

錦香集團,柯鑲寶隻是離開了一個禮拜而已,可是再回來的時候,卻感覺已經有幾個月沒回來了,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她還感覺有些不同。

Jack向來了解她,見她一個上午的時間就坐在那裏,還時不時地翻著自己桌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東西,卻像是打量陌生事物一般的眼神,便忍不住笑了出來。

“寶姐,估計您是身份變了,所以一時還沒適應,轉變不過來呢!應該過幾天就好了。”

Jack聽人說,很多人因為身份的變化,考慮問題的角度就不一樣了,雖然柯鑲寶也隻是結個婚而已,可是這幾天都是新婚蜜月的,很多事情自然是有改變的。不過他相信,以前那個寶姐還是很快就會回來的!

“身份變了?”

Jack剛提到的話,讓柯鑲寶忍不住凝眉沉思了一下,忽然就恍然大悟了。然後,在Jack的詫異的眼神中,居然露出一絲懊惱來。

是啊,可不是身份變了嘛!她現在都是“有夫之婦”了!

這個概念,瞬間讓她想到腦子裏突然冒出來的中國傳統思想裏的女人,那些有夫之婦……冷不丁就打了個激靈,有著不敢相信的感覺。

這動作,瞬間讓她在Jack心中這麽多年的禦姐形象轟然倒塌!驚得他目瞪口呆,看著咬著筆頭,一副小女人懊惱姿態的樣子,真是讓他大跌眼鏡!

不過,好在他還沒忘記正事,隻是考慮到柯鑲寶這幾天忙於個人的事情,怕她精力不濟才沒跟她說。這會兒嘛……

努力將自己思維跳脫出來的柯鑲寶,幹脆甩甩頭不想去想,卻一扭頭就見到Jack一副愁眉不展、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忍不住斥道:“有什麽事情,需要這麽吞吞吐吐的麽?”

猶豫不定向來是她的大忌,正好這會兒她滿腦子被“已婚婦女”這個概念充斥了,語氣有些不佳。

剛才Jack還有些猶豫不定,這會兒既然她問了,他自然就如實告來。

正了正嗓子,Jack將這兩天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其中重點是關於溫氏那邊的信息。

“寶姐,溫氏集團老總溫嚴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想個你見上一麵,不過我還沒答複,那般已經遞過兩次拜訪帖了,你看——”

Jack說他們拜訪了幾次,其實就是想說,這次對方顯然很有“誠意”,不過這份誠意是真,還是被逼的那就不一定了。他怎麽聽說,溫琴在監獄裏過得並不好……

然而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柯鑲寶願不願意見了。

他的話說完,柯鑲寶停下來手上的筆,原本的“沙沙”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聲輕不可聞的嗤笑聲,然後便聽柯鑲寶的聲音傳來。

“見吧,為什麽不見?不見的話,咱們還這麽能掙錢呢?”

她說話的聲音似乎故意拔高了些,語氣中還能感受得到那麽一點輕狂。反正她要整的人已經整的差不多了,反正溫琴現在也出不來,她並不介意將最後一點意圖用在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上。

比如,威脅神馬的!

不過這才是真正的柯鑲寶,Jack一聽這樣的話,便迅速跟打了雞血一般,眼眸一亮,看向柯鑲寶就像是看到希望一樣,揣測地問道:“那您什麽時候有空?”

“後天吧——”

柯鑲寶單手托著下巴,稍作思考便給出了時間。

後天?估計溫家的人這會兒早就急的一天都等不下去了吧,已經被連晾三天了呢!

不過Jack一點都不懷疑柯鑲寶的話,反正現在是對方有求於人,既然是有所求,自然要有求人的態度,所以晾一晾也是應該的。

這麽一想,Jack便明白該怎麽做了,回了個“好”,便下去安排了,留下柯鑲寶坐在辦公椅前,笑得一臉莫測。

溫氏啊,很好啊!既然是送上門來的肥肉,為什麽不要呢?

能預料到的結果,關上想想,似乎就已經猜到結果了,所以柯鑲寶捏了捏手指,臉上更是一臉肆意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