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上,賀少乾買的是兩張上下連在一起的臥鋪,正好在一個小包廂裏,沒有其他人打擾。
賀少乾身為大男人,頭一次帶著小妻子出門,自然是什麽事情都親曆親為,連上車的時候,都不忘騰出一隻手來牽著她。好在,出門的時候,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竟然將她那一箱的東西都塞進他的那裏,所以這會兒他們隻有一隻箱子了!
看著他把那隻又大又笨的行李箱,很輕鬆地舉起,放到一邊的架子上,柯鑲寶隻是挑了挑眉,嘴角含笑,然後,走向底下的那張床,準備坐下——
“等一下!”
放好的行李的賀大首長,一扭頭就看到她要往下坐,當即就喝道。好久沒聽過他如此聲音的柯鑲寶,硬是被愣在原地,不知所以。
“怎麽了?”
她知道他肯定是有原因的,隻是行李他都放好了不是嗎?難道還有什麽事情需要她做?
隻見賀少乾兩步朝她走過來,然後站在那裏,眼神掃過她準備坐下的那張**,眉頭皺的有些深。
順著他的視線,她才看到原來那些床單被套什麽的,顏色都有些深沉,而且一看就是很多人用過有些舊了。
怎麽一想,柯鑲寶也忍不住撇撇嘴,不是她愛幹淨,隻是實在是有些不習慣。先前是覺得有些累才沒察覺地就要坐下,這會兒被她喊住,連她都有些嫌棄了。
“稍等一下就好。”
眉頭皺了又皺,賀少乾想到方法了,將她身子往旁邊帶了帶,然後走向自己的那隻大行李箱。
難道他連這個也帶了?
柯鑲寶站在一邊閑著無事,看他走向行李箱,不由挑高了眉看著,不相信他居然連被褥什麽的都準備好了!
還別說,他真帶了!
“哦,天——”
看著賀少乾沒事人一般,從大行李箱中拿出一塊不大的袋子,然後擰開。很快,原本不大的袋子立馬膨脹開來,一看就是小被子!
看著賀大首長特麽一臉淡定地拿起毯子,鋪在她那張**,柯鑲寶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心裏佩服的不行。
“我真是服了你了,出個門居然連這個也帶上了!真是——思慮周全啊!”
看著他完成一係列動作,柯鑲寶站在床邊,雙手環抱,看著他的眼神中還帶著調侃。
剛才看他的表情,應該不是為此特意準備的,正因如此,她才不得不佩服。其實這次這次出門帶的東西本來就很多,再加上後來她那一箱子的東西也在裏麵,沒想到他居然還有床被子!
柯鑲寶實在找不出話來了,心裏隻有一個字——服!
整了整被子,確保躺下的對方不會露出底下的部分了,賀少乾才轉過頭說:“好了,可以休息了。”
至於她剛才的調侃,他可沒放在心上,其實他沒告訴她,以前在野外訓練的時候,他可都不忘帶上一些防寒的衣物,甚至是被子都有可能。至於這次,那不過是防止越接近高原地區溫度越低,他一個人大男人還好,但擔心她受凍,所以才賽了床被子。
不過,被這沒良心的小女人笑話,倒是他沒想到的。
小**,柯鑲寶早就舒服地躺下來了,還別說,本來有些硬的**,因為多了這麽床被子顯得格外軟和,讓她舒服的忍不住眯起了眼。
不過一抬頭,就看到本該上去休息的賀少乾還站著地上,而且看她的眼神有些莫測。
呃,這是……
“你不上去休息嗎?這一路時間比較長吧?”
坐車是很累的,柯鑲寶怕他不休息精神不好,不過話剛才出口就意識到問題了。心裏頓時有些發虛,抬頭看了一眼賀少乾,果然他的臉色黑的不能再黑了。
是啊,他估計值帶了一床被子吧?給了自己,那他呢?難道睡那髒了的床?
柯鑲寶睡著人家的被子,還叫他去睡髒的,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支吾了半天:“那個……”
“你讓我睡上麵?”
柯鑲寶沒抬起頭,但聽這低沉的聲音就知道某人臉色不好了。
“當然……不是了。”
其實柯鑲寶有意叫她和自己一起躺著的,可是奈何這臥鋪實在太小,根本不適合兩個人啊!
而且,她瞄了一下他的高大健壯的身形就一陣頭疼,無奈隻好實話實話了:“這床太小了,兩個人躺不下,要不我把……”
她剛要說把杯子給他,她隨意就行,但沒想到話沒說完,前一刻好好好躺在**的身子就騰空了。
啊?
柯鑲寶楞了半晌,都忘記本能的反應了,狐疑地看著他要做什麽。難道真要把她趕走自己睡?
呸,怎麽可能!柯鑲寶立馬就否定了。
然後,柯鑲寶就看著賀大首長沉著臉將自己輕鬆抱起,然後他自己躺下去,將自己放在他身體內側。
“好了。”
完成某個舉措的某人,對於自己的傑作很是滿意,懷裏抱著嬌軟的身體,躺在自己身上一點重量都沒感到,隻有舒服。
柯鑲寶:……
隻有的姿勢讓她無語了半天,可是看某人臉上沒有放下她的意思,內心糾結了片刻後,終於放棄了。算了吧,也隻能這樣了!
好在擋住過道和臥鋪的,是小包廂的門,門一關上就可以避免外麵的人看到裏麵的情形。所以沒人看得到,這麽小的一張**居然睡著兩個人!
火車繼續前進,起初柯鑲寶還饒有興趣地欣賞著車廂外的風景,可經不住長時間的顛簸,終於還是有些困意,最後慢慢睡了過去。
還是兩人相依相偎的姿勢,隻不過為了讓她睡的更舒服一點,賀少乾將自己的身子往外挪了挪,給她騰出空好讓她能輕鬆睡下。
因著這樣的動作,他整個身子有大半都懸空在外麵,可是即使這樣,嘴角也保持著彎起的弧度,深邃的眼神裏更含著滿足的柔意。
柯鑲寶這一覺醒來後,車窗外已經一片漆黑了,隻有遠在天邊的地方似乎還有一點點亮光朦朧的亮光。
揉揉發酸的胳膊,柯鑲寶抬眼看了下身邊的男人:“我睡很久了嗎?”天居然都黑了。
再扭頭看到他身體懸空在外的樣子,頓時有些內疚:“那個,你怎麽也不喊我一下,快上來吧,你看你身體都在外麵了。”
這個時候她也顧不上床太小的問題了,而是關心他這麽長時間保持這樣的姿勢累不累,要知道,她連睡著都是感覺到腰酸背痛的!
“就這樣,我沒事。”
她要起身,他已經製止她了,隻是依照先前的姿勢將她抱到自己身上,然後空著的那隻手就接替了她的手,輕輕替她揉捏著剛才酸澀的手臂……
靜靜的夜裏,火車臥軌傳來的聲音,還有相依相偎的兩人彼此間的呼吸聲,柯鑲寶窩在他懷裏,聽到的還有他的心跳聲。
“為什麽忽然想到要帶我來西藏了?”
無人打擾的小空間裏,柯鑲寶有時看著窗外閃過的黑夜,有時又低頭看他攬著自己的大手,終於先打破了一片的寂靜。
她知道,他這次選擇帶自己來這裏,一定是有原因的,而她,也想知道一些更多關於他的事情。
“想聽?”
賀少乾聽著懷裏傳上來的聲音,微微低頭用下巴抵著她柔軟的發頂,摟著她腰際的手微微緊了緊,然後低沉著聲音輕輕問道。
“嗯。”
柯鑲寶柔軟的雙手,輕輕覆在他的手上,一不小心,就被他捉住了。同時,他攬著她的鐵臂,收的更緊了……
“其實,我當年在西藏當過兵……”
賀少乾一開口,懷裏的人就有動靜了,她沒想到他居然也在西藏當過兵。雖然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場景,但應該很辛苦吧?
柯鑲寶咬著嘴唇,糾結著自己其實是不是不應該問這些?但另一方麵,她又想繼續聽,他的故事。
看到她的神色,他心裏暖暖的,嘴角笑意不減,然後才慢慢收斂,說出了一個剛剛進入特種兵訓練的年輕人的故事……
那一年,他也才二十歲,已經憑借著自己的能力進入了特種兵部隊,而這一年,也是他剛剛入藏的那一年。不用想,在藏區的訓練比別處更加艱辛,因為那邊的氣候惡劣,但正是因為這樣的條件,才能達到更好的訓練效果。
當然,這不是他要說的重點。
在他聲音裏帶著一份艱澀,跟她說道:“你知道嗎?那時,跟我一同訓練的,還有一個特種兵,,也是我們那整個隊伍裏,唯一土生土長的藏區農民……”
不知道為什麽,在聽到他說到這一段時,柯鑲寶就有了種預感,這估計就是故事的重點了。而他提到的這個人,也必然跟他後來的生活有著莫大的影響,會是……
“你知道的,我是在一個軍政家庭裏長大的,爺爺又是那樣的地位,即使我始終堅持憑自己努力換取一切軍人的榮耀,也無法否認,我能獲得的成長離不開家庭從小的熏陶。可是你知道嗎?他隻是一個農民的孩子,他能當上特種兵,而且還是在那時的藏區,真的是……”
“你無法想像,我沒有瞧不起他,我隻是覺得,我遇到了對手……”
就這樣,靜靜的夜裏,一張不大的臥鋪上,兩個人相互偎依著,一個訴說,一個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