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立錐之地 第六章 來自天外的流星
寂靜的山林上空，艾伯倫一席黑衣懸浮在天空，俯視大地，遠處，薩卡蘭姆之手的力量已經將整個山林徹底封鎖，整個薩卡蘭姆之手來對付一個偽傳說領域，這個漏網之魚在艾伯倫看來已經沒有任何逃脫之機，隻要將這個漏網之魚也擊殺，他們在布萊威爾所作的一切，都可歸結於惡魔所為，而格瑞斯，隻是一個墮落的聖騎士，赫拉迪姆和威斯特瑪對薩卡蘭姆內部的幹涉也是無從著手，薩卡蘭姆聖庭也可自此危機中擺脫。
“卡布拉西斯啊，你竟不依靠我主的力量也能踏足傳說領域，可是你怎會知道，我主對你豈能無所堤防？夢想的道路又能怎樣，自今天後，所有人心中不會有夢想化身喬力克，隻有惡魔卡布拉西斯，你成就了傳說，可是所有人都會將你遺忘，隻能在冰冷的黑暗中沉眠。”高空之中，艾伯倫的目光穿過茂盛的樹林，落在他意誌感知中一個氣息上。
“太陽有無限光輝可以哺育大地，也有無盡烈焰焚盡一切，光明的背叛者啊，我將讓你置身於永恒的聖焰中在無盡漫長的時間裏徹底走向毀滅。”艾伯倫微微閉上眼睛，再次睜開，雙眸中銀色的火焰帶著毀滅化作兩柱光向格瑞斯所在直射而去。
格瑞斯雙手緊握住手中長劍，這柄長劍甚至連附魔武裝都算不上，昔日那柄代表薩卡蘭姆騎士團的長劍已經交還給烏爾班牧首，此時他隻能以這樣一柄普通的長劍，去迎戰薩卡蘭姆之手，然而，對於擁有規則力量的強者而言，手中有沒有強大的武器已經不重要，規則就是最強大的武器。
格瑞斯雖然不是真正的傳說領域，卻也是入了夢想之洪流，也擁有一絲規則，雖然不強大，但是卻並不似內廷大主教那樣依靠附魔武裝獲得規則，他的規則，是能夠自如運用的。“這世間強者為尊，薩卡蘭姆夢之道路想要能夠在坎德拉斯占據一席之地，就必須擁有屬於自己足夠強大的力量，今日，我需展現自己的力量，才可得赫拉迪姆與威斯特瑪之尊重。”
格瑞斯深吸了口氣，旋身虛斬，白熱劍術一劍化五，不同於諾森德當初使用的劍氣分化，他的劍氣卻是凝成一股，化成一道有如實質的光輝，一劍剛出，第二劍已經疊加上去，五劍疊加產生的變化絕非五道劍氣的綜合，而是產生了質的變化。自天空中射下來的兩道光輝被格瑞斯輕易擊破，而格瑞斯手上長劍有如實質的白熱劍光絲毫未有散去。
“夢想之路，無所不能，心中有願，隻要有足夠法力支付，盡可實現。”這就是夢想的力量，格瑞斯一劍擊破艾伯倫主教的毀滅光線，心中豪氣頓生，此時此刻，他才明了規則力量的強大。“來吧，讓我見識下薩卡蘭姆之手的手段吧。”格瑞斯腳下猛的炸開，土石四濺，在反作用力的支撐下他發力衝上了天空之中。“夢想的力量啊，賜予我飛翔的羽翼。”
格瑞斯身體周圍的元素在規則約束下，飛快的匯集，須臾間已經在他身手形成一道光之羽翼，有著光之羽翼，格瑞斯也擁有了飛行的能力，他懸浮於空中，長劍虛指，目光緊緊鎖定艾伯倫。“一個偽傳說領域，竟然向我挑戰？不得不說喬力克的魅惑能力強大，十萬流民也就罷了，這樣一個半隻腳入了傳說領域的存在也會為他犧牲。”
艾伯倫冷冷的注視，目光中看不出絲毫情感與波動，手中持著一柄聖光包裹中閃耀著一柄帶著虛幻色彩的長劍，這就是高階天堂正義天使權柄艾爾度因，當然隻是投影，艾爾度因乃是泰瑞爾的至高權柄，如何會授予他人？艾伯倫使用投影之劍已經是莫大的恩賜。傳說中艾爾度因乃是正義之劍，威能隻針對邪惡而發，對邪惡具備難以想象的殺傷與破壞，力量巨大，但是卻無法傷害任何一個擁有正義之心的人。
隻是，所謂正義與邪惡之分本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情，所以，真要出劍，任由對手心中是善還是惡，於持劍者皆是邪惡，正義的力量，我為正而所有不從我之正者盡是惡。“持此劍者為正義化身，劍的敵人就是邪惡，這是屬於高階天堂的絕對正義。”
“那是泰瑞爾配劍的投影，傳說中的艾爾度因聖劍，來自高階天堂的正義之劍，這下格瑞斯有難了。”斯特沃一眼就認出了艾伯倫凝聚的長劍，他也具備錘子和鐮刀兩大權柄，對於權柄的力量認識甚深，普通的傳說領域不領悟天地之道根本無從獲得這樣的力量，而擁有權柄者，力量將會遠超尋常傳說領域。
權柄代表整個天地的相應力量，權柄所至，天地力量盡為所用，法力無窮無盡，無論是法力強度還是規則力量都會遠遠超出，昔日他若有權柄，墨菲斯托展開領域與他戰鬥他也是無懼，隻是那時，他也隻是一個有自我領悟又有信仰鑄就的傳說領域，遠遠不及現在。
“幾位各自抓定對手，先將薩卡蘭姆之手幾位傳說階的高手解決，艾爾度因之劍是泰瑞爾的權柄，絕非是格瑞斯所能承受，這位傳說領域就由我將他拖住，待到薩卡蘭姆之手其他成員都伏誅，再來一同對付他。”
李智抬頭看著艾伯倫說道，這位艾伯倫能夠有泰瑞斯的權柄投影，力量非是尋常傳說領域可以比擬，他雖然自負有著全新的力量，但是傳說領域的戰鬥，除了實力相差太大，否則擊敗簡單，想要擊殺那就不那麽簡單了，但是脫住卻是不難，以他飛行時全力展開的速度，薩卡蘭姆之手的這位傳說領域絕對是無從逃脫。
“溫斯特領主，這位薩卡蘭姆之手的傳說領域實力強大，手中有著艾爾度因投影，非是尋常傳說領域可比，不如交予我來對付。”斯特沃身前空間一陣扭曲，一柄戰錘和一柄鐮刀已經浮現出來。“這位薩卡蘭姆之手的傳說領域具備飛行的能力，想要脫住他並與他戰鬥，沒有強大的飛行能力可不成，斯特沃會長，我自信飛行能力在場無人能及，這個任務就交予我吧。”
到這時斯特沃也不再反對：“小心。”他提醒了一句，諾森德見兩人如此爭執，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震動，對麵的傳說領域力量強大，手中更有艾爾度因聖劍投影，常人避之不及，可是眼前這兩人卻是搶著迎上去，實在是讓他感歎，也對與赫拉迪姆的合作更增添了一分信心，能夠成為他們的夥伴，卻也是件幸運的事情啊。
“螻蟻，去死吧。”艾伯倫高舉著手中聖劍，目光緊緊鎖定在格瑞斯身上，艾爾度因聖劍之力無比強大，尋常地獄領主連一擊都接不下，這雖是投影，但是隻要有足夠力量，能夠發揮出的效果比真劍也不會差的太遠，艾伯倫凝聚著力量，想要一擊之間就分開勝負。
隻是出乎艾伯倫的意料，飛行在空中的格瑞斯忽然身體消失在虛空中，白熱劍術形成的劍光仿似一道閃電一樣已經殺到他身前，速度之快簡直超乎他的想象。“不好，太自大了，這是規則的極端運用。”艾伯倫心中一驚，這類極端運用的規則簡單粗暴，雖然消耗法力巨大，但是如果沒有破解之法，殺傷與破壞力會強到難以想象。
規則極端運用，哪怕對真正的傳說領域也是個大消耗，不可輕用，否則法力消耗盡，那就隻能燃燒本源進行戰鬥，以他看來，格瑞斯原本隻是聖庭的一名五階聖騎士，僥幸能入六階，哪怕是融入喬力克的夢想洪流，雖然具備規則力量但是也不可能施展出這種能力，哪能想到此時這一劍已經殺到他眼前。
此時由不得艾伯倫細想，規則力量隻有規則力量可以應對，沒有破解之法，隻要不是對方規則極端克製，以規則抵消也隻是多消耗些力量，艾伯倫轉攻為守，艾爾度因之劍向下一劈，直指眼前出現的那條白線，在絕對強大的力量下，再花巧的能力也是無用，艾伯倫心知格瑞斯不是真正的傳說領域，這樣的力量恐怕隻有幾擊之力，隻要格擋住這幾式殺手，格瑞斯就會任人宰割了。
“好機會。”眼前格瑞斯生命意誌凝聚，規則推動下發出白虹貫日一擊，李智也窺伺到機會的來臨，席卷著渾天印引動的天地洪流，身體已經向艾伯倫挪移而去，李智出擊的同時，斯特沃也不甘人後，發動了挪移，掌中錘子和鐮刀化作兩道流光各自朝著目標飛騰，而他本人手中卻捏著一柄骨矛，死亡規則高度凝聚其上。
“鐺”白熱劍光與艾伯倫手中的艾爾度因在天空中交接，發出一絲奇異的清鳴，以兩劍為交接，空氣中泛起淡淡波紋，向周邊傳開席卷，一隻自旁邊飛過的老鷹無聲無息的化成一團血霧，格瑞斯一擊不成反被艾爾度因震開，隻是他好似無需回力，被震開的一瞬間身體違背了物理規律，又是一道白芒直射艾伯倫。
規則層麵的戰鬥根本不能以常理視之，尤其是極端規則，什麽超出想象的詭異事情都可能發生，麵對這種攻擊，尋常的劍術和戰技都是無從應對，但是身為傳說領域又豈能沒有應對之法，艾伯倫將長劍橫置，艾爾度因之劍上忽然光芒大放，一對光翼在劍護手處張開，羽翼一合，化作一道光繭將他直接包裹其中。
格瑞斯第二擊在光繭還未完全展開就以到來，隻是這一件比之第一劍還有不如，第一劍好歹有來有往，但是當艾伯倫光繭打開，這一件就如泥牛入海，力道仿佛打在了空氣中，白熱劍光破入光繭，反倒是被吸在光繭中。
“束手就擒吧。”艾伯倫大喝一聲，就要展開領域，如果是先前，格瑞斯還有抗拒能力，哪怕是隻能抗拒一會，也可借助他的速度逃離，但是此時，格瑞斯連同白熱劍光被吸在光繭之中，又是極端運轉規則，到此時，還能有幾分法力抗拒？隻是，艾伯倫剛欲展開領域，心中就響起陣陣警兆。
艾伯倫在投入泰瑞爾麾下之時也是地獄領主，自無數次戰鬥中成長起來，戰鬥經驗無比豐富，警兆一起，他直接放棄了發動領域，鬆開格瑞斯，光繭重新恢複成兩對羽翼，領域空間倚強淩弱是好用，但是如果是同等級的傳說領域，領域空間一旦展開，那幾乎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而如果運氣不好，對方規則克製己方，那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隻能隕落。
領域空間的對戰，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絕對是不能展開，此時警兆一起，艾伯倫當即認識到有同等級的高手已經向他出手偷襲，陌生的強者，陌生的規則，強大到光繭的防禦都無從抵擋的力量，他當機立斷，先行暫避，觀其領域特性再說，連到手的戰果都放棄了。
隻是，李智有預謀的一擊，豈是那樣簡單，艾伯倫的光繭剛散，化作羽翼帶著他就要逃離的瞬間，李智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他眼前，一隻仿佛整個天地都捏在手心的拳頭，無可阻擋的緩緩向他推進。“這麽慢的拳頭。”艾伯倫剛要嘲笑，隨即發現，不是拳頭太慢，而是他眼中的時間都變的緩慢，艾伯倫發現他的謹慎已經將他帶入了一個極尷尬的境地。
領域空間放棄展開，具備極強防禦力量的光繭也散去，羽翼剛剛張開還未發力，而對方極強的一拳已經到來。艾伯倫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潑天的拳頭已經到了麵前，這樣的一拳僅僅是摧毀身體也就罷了，而能夠造成時間變緩景象的出現，意味著這一拳並不單純是力量，其核心更帶著無比龐大且凝聚的意，挨上一擊必然追溯到意誌核心，給本源帶來莫大衝擊。
艾伯倫來不及多想，體內能量急劇湧動，體內淡金色的血液瞬間被點燃，他的身體轟然間化作一團金光籠罩的霧氣，李智必得的一拳猛擊在霧氣之中，發出一聲好似石頭入水的輕微響聲，帶起空間淡淡波紋，這一拳攜帶著天地洪流而來，他的身軀質量又大得驚人，兩力一合，又是集中爆發，庇護所世界的物質存在結構都被捅出了一個小洞來，小洞中的黑色盡是外層無盡的虛空。
霧氣一散即收，在遠處恢複出一個人形，隻是有部分霧氣被李智徹底泯滅，艾伯倫的身體哪怕是複原，依舊有部分缺損，不過畢竟是保住了性命，艾伯倫心有餘悸的看著李智的手自虛空破洞中抽取出來，黑暗的洞穴緩緩複原，他口中不自覺的發出一厲喝：“人類，你知道你偷襲的是什麽人嗎？我是泰瑞爾殿下的化身，對我動手就是對天堂動手，現在停手助我將這個邪惡的墮落者拿下還可以饒你一命，否則，喬力克就是你的下場。”
回答他的，隻有李智冷冷的注視和同樣感知中時間變緩的一拳，和先前那一擊相比，這一拳更快更猛，時間的變幻不再是單純的緩慢，時間的節奏在艾伯倫感知中瞬間變幻了上百次，這種時間快慢的差異讓他一個持劍相迎原本連貫的動作分成了上百個不同的使力，艾伯倫隻感難受至極，身體力量衝突間都想要吐血。“如果是全力的一劍可以擋住他的拳，現在不行。”
艾伯倫清楚的認識到處境，身體再次爆開，損失部分身體與意誌，躲開了李智這一拳，身體再次在遠處複原，這回他真的是有些畏懼了，無數年來，他從未見過這種力量，他正要開口說話，李智毫不猶豫又是一拳打來，這一擊不再是單純的時間變緩，節奏變緩，艾伯倫隻覺時間徹底停滯，而一顆碩大的流星已經向他砸落，他努力的想要動彈一下都是不能。
“轟。”艾伯倫的身體在瞬間被打爆，散成一團金色的霧氣，隻是這次卻不再是他主動霧化，而是被李智一拳打在胸口，幾十萬噸的巨力攜裹著一個傳說領域無盡洪流的衝擊，僅是一擊，就將艾伯倫的身體徹底打散，甚至是他的意誌核心都差點在這一擊中崩壞。“哪有那麽容易？”
艾伯倫發出一聲大喝，血色霧氣之中一個金色的心髒飛速凝聚，隻要這顆心髒不破，他就永遠不會死，這顆心髒是他承載的神力種子壯大到傳說領域凝聚出來，是他最根本的力量。李智的目光落在心髒之上，他的眼中時間再次急劇變緩。
“時間的力量，速度的極致。”當時間在他眼中幾乎徹底停滯之時，外界的時間流轉並不以他主觀意誌轉移，可是，隻要身體承受的住，能夠在幾乎停滯的時間裏動起來，舉手抬足對於外界都是毀滅般的破壞。
傳說，當流星劃破天空之時，向流星許願必然實現，隻是流星破空隻是一瞬，誰人可以捕捉？當心中想到要許願的時候，流星已經劃過，此拳一出如流星，可以看到，心中想要躲避，可是起念之時，拳頭已經臨身，這一拳就叫流星，我來自天外，這一擊，就是天外流星。世間幾乎停滯間，李智依舊維持了思維，與渾天印結合的身體強大到難以想象，在時間無盡緩慢中依舊可以緩慢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