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立錐之地 第二十一章 森林之王的威脅
人才過多非好事，愚民政策是王道，這就是封建時代的基調，諾森德與凱恩的論調，就是讓李智不要培養太多的知識分子，於統治者而言，被統治者越是蠢就越好，最好除了種地什麽都不知道最好，而知道的越多就越是反動，而他們所言一定上也是事實。在主世界，正是如此，封建統治的掘墓人不正是這群人？
如果隻想當一個普通的封建領主，李智一定會遵循這個道理，一直愚民到底就是，但是李智的目的又豈止於此？所謂人才太多無法安置的問題在他這裏也不會存在，說到底，封建時代大部分人的認識還在天下蛋糕有限的概念裏，蛋糕有限，隻要分好蛋糕，秩序就可以一直維持，封建統治下層也不會動搖，封建時代，哪怕有變革，也是分蛋糕的變革，卻不會出現根本性的變化。
真正的變化不是分蛋糕的變革，而是創造蛋糕的變革，蛋糕有限，吃蛋糕的人也有限，不然要吃蛋糕的人多起來，蛋糕就不夠吃，蛋糕不夠吃，動亂就產生了，在動亂中，原有吃蛋糕的人被打倒，換上一群新的人吃蛋糕，大量的人口在動**中死去，如此，蛋糕又夠吃了……封建王朝就在改朝換代中不斷輪回，也有通過對外擴張與掠奪來舒緩，隻是對外擴張也隻是飲鴆止渴。
蛋糕的創造，源自於生產力的壯大，天下財富總量不是一個固定的數字，生產力的爆發性壯大，使得蛋糕也相應變大了，工業革命帶來的巨大生產力是過往任何時代都無法想象的，創造的蛋糕也不是過往的封建領主和國王們所能想象。隻是，生產力的發展，不可能隻依靠一群大字不識一個的農民。
生產力的發展，需要大量懂的知識，具備創造力的人群，由無數人堆積而成，而這類人群的出現，也使得社會的組成更加複雜，封建時代舊有的製度就無法安置，如此導致矛盾叢生，在不破壞舊有製度的情況下，就難以應付，但是，要破壞舊有製度，舊有製度的得利者如何會同意？
溫斯特領的好處就在於一切都是從頭開始，沒有舊有製度的束縛，而且，哪怕社會真正變革，李智的統治也不會動搖，在主世界，哪怕是文明高度發達，依舊有國王存在，沒有國王，獨裁者也是屢見不鮮，不說獨裁者，哪怕是資本主義又或馬教國家，沒有了帝王，隻是換上了一群帝王，國家作為維護統治者利益的存在不會有根本性改變。
在變革中牢牢處於最為頂端也是有路可尋，根本無需以力量維持高壓統治。宇宙從無到有，由一而二，由二而三，最終分化萬物，人體也是由一個胚胎細胞演變而來。一切的事物，大到天地本身，小到每一個生命，其發展的曆程都是由簡單到複雜，社會的曆程也是如此。
在原始社會，一切的工具和勞動所得歸於集體，不存在階級之分，到了奴隸社會，階級劃分為奴隸主與奴隸，隨著社會發展，當這樣的劃分不適應時代的時候，新的階層出現了，到了封建時代，劃分比奴隸時代相對而言更加細密，而到了現代，階層更加繁多，但是國家金字塔的本質依舊沒有變化，說白了，解決問題的方法就是於中間劃分更多的階層，緩衝上下對立，有了緩衝，又有蛋糕的擴大，原有的矛盾也就消散於無形。
不堵塞下層上進之路，沒有上進之路，就創造新的路途，使人人有著足夠的選擇不至於墮入絕望，隻要還有希望，誰會選擇去觸碰整個國家的秩序呢，如此，社會就可穩定下來。聽到諾森德和凱恩的勸說，李智不以為意，這些問題對於他根本就不是問題。“多謝兩位的好意，我開辦學者之家自有打算。”
“溫斯特領主……”諾森德還待繼續勸說，李智目光一凝，落在諾森德雙眼間：“諾森德殿下，請注意這是我的領地。”諾森德被李智雙目凝視，隻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落在心頭，原本想要繼續說的話也說不下去，李智說的也是事實，這裏可不是他威斯特瑪王國。
“好了，這個話題就此打住，無需再提，科特迪瓦長老、凱恩賢者，這座法師塔就是我要交給你們的，目前隻是草草建立，隻有一個總控室，匯集了一股傳說領域的力量，法師塔其他需要擴展的，如自由的元素與精神粒子匯集的修煉室又或者法師塔以動力核心展開的各類實驗室又或其他就都需要幾位具體細化了。”
“無論是科特迪瓦長老還是凱恩賢者，幾位都不是血脈巫師，都具備成為煉金術師的資格，在塔樓上又具備傳說領域的力量和不斷絕的法力供應，這些對幾位應該都不是問題吧。”李智將話題轉移，對科特迪瓦和凱恩說道。“溫斯特賢者放心，我在克裏斯特家的塔樓上居住過一段時間，這法師塔的許多設施都可以以它為參考，一切都會陸續建立起來的。”科特迪瓦大打包票，凱恩賢者也是笑而不語。
“那就好，那從今天起，科特迪瓦長老，你就是溫斯特領巫師學院的院長了，這座法師塔也交由你管理，不過，這座法師塔的意義不僅僅是在於修行和實驗的場所，還有一個重要意義長老需要記住，這法師塔是溫斯特領地的力量核心，法師塔的核心就如同森林之王的位格，執掌法師塔，溫斯特領地的安全也交給長老了，長老請看。”
科特迪瓦和凱恩順著李智示意的方向看去，斯特沃和諾森德也將目光轉過來，這一次羅格要塞中的強者並未完全過來，雖然有著傳送陣，但是羅格要塞還是需要有人留守，來的隻是極為傳說領域以及與巫師學院相關的人員，也就是科特迪瓦長老、凱恩、瑞恩賢者了。
幾人順著李智的目光看去，李智所指的方向卻是他們身後的塔頂，這塔樓頂端原本是空無一物但是隨著李智手一指過去，卻是自虛無中悄然生出了一顆寶石。“地獄領主位格？不，應該是森林之王位格才對。”斯特沃會長見識頗多，對於這類位格一樣的存在也是認識，所謂位格往往是無窮的意誌力量匯集才可形成，意誌能夠融入其中，哪怕是普通人據說也可在相應的領地上獲取傳說領域的力量。
法師塔頂樓的寶石正是類似的存在，這種存在，李智的渾天印中也有，自然意誌口中類似“世界之石”的存在就是。意誌力量作為物質後天物質的一種，相較於元氣都是無形之物，而這樣的無形之物要凝聚成有形，這需要的力量是何等巨大？傳說領域的力量也可見一斑，任何一個傳說領域的力量，與常人相比，那都是大海與水坑之比。
“科特迪瓦長老，我已經設置好法師塔相應的權限，現在，長老將意誌融入進去，就可以獲得法師塔的管理權限，掌控整個法師塔以及法師塔背後的領域空間，咦，竟敢如此放肆。”李智一邊說著，卻透過法師塔對領地的掌控與人道網絡的力量發現領地與薩爾瓦森林的邊緣竟有強大的野獸攻擊領地去采集“抗巫術樹脂”的領民。
“和自然意誌撕破臉皮，艾弗尼斯與溫斯特領地的蜜月期已經過去了。”李智心道，同時通過操縱法師塔的寶石展開對事發地點的監控，而人道網絡的鎮壓已經自然向傷人的野獸鎮壓過去。操縱寶石，李智的身前自然浮現出一股氣霧，霧氣中顯現的就是溫斯特領與薩爾瓦森林交界之處的影像。
這法師塔的力量，自數萬米地下地脈主幹被李智抽取上來，力量向上匯集到塔樓頂端為至陽，又自塔樓頂端向下，以塔樓為中心向整個領地輻射，輻射所至，都是法師塔的監控區域，而此法師塔的力量根源是極深處的地脈主幹。
這一抽抽上來的不僅僅是整個溫斯特領地的地脈，更由以此主幹向其他區域延展的地脈，這也使得法師塔可以管轄的區域遠不止溫斯特領，更將雷克多領和薩爾瓦森林部分包裹在內，李智對地脈的抽取，實際上也間接影響到了艾弗尼斯的領地，森林之王的力量來自於地脈力量的沉積，李智抽取了流向薩爾瓦森林的地脈，實際上也是部分抽取了艾弗尼斯的力量，正因為如此，對於神聖之地，李智也有這釜底抽薪之法。
法師塔力量能夠輻射的區域，與牽引而來的地脈力量總量息息相關，此時法師塔牽引的地脈甚至將雷克多領以及薩爾瓦森林包裹在內，李智可以透過法師塔監控薩爾瓦森林的外圍地區也是理所當然，隨著霧氣的凝聚，薩爾瓦森林外圍發生的事情清晰的出現在李智等人眼前。
當初與艾弗尼斯達成協議，艾弗尼斯為了擴大森林在森林外圍以及森林之外以他特有的規則力量催生了大量抗巫術樹脂樹（也就是特種水泥），隨後，李智也第一時間安排工人將這條道路打通，並且在樹脂所在的區域建立了一個村落對這些樹木進行管理，此時畫麵顯示的就是這個區域。
透過霧氣虛擬出的形象所見，此時的村落之中，除了以抗巫術樹脂構建的幾棟主要建築之外，其他的木屋幾乎已經被完全摧毀了，好在，人員的傷亡相對有限，此刻，大部分人都躲藏在由磚石與抗巫術樹脂構建的樓房之中，這樓房結構穩定，又能抵抗巫術，卻是躲藏的好去處，而在村落之中，零散的有十幾頭巨狼在那裏虎視眈眈。
巨狼的周圍，零散的有十幾人躺在血泊之中，個別被巫術傷害，其餘的都是被狼群的爪牙撕裂的幾乎不成人形。“好畜生。”這溫斯特領的每一個人都是他自絕望中救出，這使得整個城市的人天然就是他的信徒，多數人甚至信仰到瘋狂的地步，每一個信徒於他而言都是寶貴的資源，此刻一次就死了十幾個，李智如何不怒。
“是森林之王的力量，溫斯特領主，你不是與艾弗尼斯達成協議了嗎？怎麽會這樣？隻要艾弗尼斯與領主為敵，領主的內河航運也無法展開。”諾森德對森林之王沒有半點好感，無他，威斯特瑪騎士團來到西大陸第一個對手就是幾位森林之王，為了對付幾位森林之王，威斯特瑪騎士團中陣亡了幾位傳說一階的騎士。而人類在對大地的開發中，最主要的敵人就是這類森林之王。
事實上，隨著人類對自然的索取，許多森林之王死在人類各大勢力之手，在場諸人之中，無論是斯特沃還是伊蘇都對森林之王動過手，與這相比，森林之王對人類的報複比之魔王的地獄軍團要殘酷的多，森林之王的軍團多是肉食性動物，人類落到他們手中能討得了好？無數年來，許多森林之王相繼隕落，現在依舊存活在世上的森林之王多半是處於人類腳步未達到的地方又或者其本身過於難纏。
像艾弗尼斯就是難纏的一例，艾弗尼斯是森林之王，是薩爾瓦森林的化身，薩爾瓦森林地域廣大，艾弗尼斯本身就極端強大，不是尋常傳說領域所能應對，讓他更加難纏的是薩爾瓦森林以及周邊的森林之王都是與他一個陣營，幾處相鄰地區的森林之王聯合起來，就更加不是尋常勢力所能對付的了，哪怕是天使和地獄魔王都拿他們沒什麽辦法。
在所有的森林之王中，除了艾弗尼斯相對難纏，還有兩個極端難纏的存在，有一個名為天空之主的森林之王不僅力量強大，最恐怖的是他的力量不受地域限製，好在這森林之王相對低調，占據的隻是東西兩片大陸不適宜人類居住的大山，平日裏隻要不是有什麽人惹上他，他也樂得在躲在領地之中，並不出現，不過但凡惹上了他的，沒有一個有好下場，除了個人力量強大，天空之主也並非個人獨自存在。
天空之主不僅個人力量強大，還是艾弗尼斯這一等森林之王的指揮官，是核心所在，他的力量不受到領地限製，其他森林之王可以以他為核心，形成一個強大的戰鬥集團，在原初之前，以天空之主為首的森林之王甚至同時對抗過天堂與地獄。
天空有主，大地有森林之王，海洋之中也有主宰存在，說起海洋，就不能不提起那位統領海洋被沿海居民稱為海神的存在了，這位海神論起力量比之天空之主還要強大的多，畢竟，庇護所世界大陸僅僅是部分，海洋的麵積也不比陸地小到哪裏去，作為海洋之中所有森林之王的首領，海神隻會更加強大。
聽諾森德問起，李智看了科特迪瓦長老一眼，昨天晚上科特迪瓦長老曾經與他說起過一個夢，在夢中，自然的源頭想以傳說領域的力量為交換讓科特迪瓦長老摧毀溫斯特領，科特迪瓦長老直接將自然源頭當成了地獄魔王擊殺了，事後科特迪瓦長老覺得這夢與他有關，怕他被魔王盯上了，專門告知了他。
李智對此也不隱瞞，直截了當的告訴科特迪瓦長老，來的就是真正的自然意誌，不過李智的話語中這個自然意誌早就不是自然道路的開創者，而是被地獄力量腐蝕的自然意誌，所以才會有此作為，至於具體自然意誌有沒有被腐蝕，那就隻有天知道了。
科特迪瓦長老原來以為是謊言之王的欺騙，卻得知是自然之源本身，著實大吃一驚，不過聽到李智的解釋，卻也能夠接受，庇護所世界被天堂和地獄侵蝕了無數年，自然之源也受到了侵蝕的說法聽來再正常不過。而自然之源竟然到了自身道路都否定的程度才是不可思議，由此可見，自然之源被腐蝕之深。
實際上，科特迪瓦並不知道，自然之源可不是什麽道路開創者，他根本就是自然洪流中無數年中孕育出的意誌核心，什麽道路都是以他本身展開，所謂道路的解釋權就在他手，李智是他的敵人，自是天譴之心的對象，至於自由，自由是對他本身而言，其他人的自由？那就讓他們見鬼去吧。
科特迪瓦的意誌力量是自己幾百年累積，並非早早的就融入了自然洪流，唯一自然的饋贈還是領悟天譴之心賜予的完美巫術，所以自然對他的影響力也是有限，不及李智所有法術來源於自然都是完美無數，正因為如此，李智差點栽在自然手中，如果他沒有希望道路，自身氣息又與自然相應，根本就是個對自然不設防的載體，成就的也是自然的化身。
“科特迪瓦長老，將你昨天遇到的事情與諾森德殿下和斯特沃會長說說吧，地獄對庇護所世界的侵蝕越發加重，我們的敵人又多了一個，看來，我們的腳步必須加快啊。”李智對科特迪瓦長老說道。
“諾森德殿下，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晚上，自然之源托夢於我，讓我協助森林之王摧毀溫斯特領。”科特迪瓦搖了搖頭，發出一聲歎息：“想不到隨著地獄對世界的侵蝕，自然之源早已經不是過去的自然之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