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立錐之地 第七十三章 六極崩潰
高聳的泰摩聖山，就好像一根撐天的鐵柱自大地上高聳而起，直插天穹，在聖山的最頂端，一團雲霧依舊沒有散去，天空之主本來可以直接破除最後一縷雲霧，直接將權柄拿在掌中，可是海皇和有著大地之主身份的自然意誌送上了門來，為此，他將步驟停留在最後一步，將至高的權柄直接擺在了兩位強者的眼前，挖下了一個巨大的坑，隻等兩人入彀，此時正是收獲之機。
身穿黑羽長袍的少年靜靜的懸在雪地上空，先前的殺戮沒有給他臉上帶來絲毫的異色，就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於他而言，隻有擊敗那真正的強者才會讓他有成就感，擊敗擊殺兩個原始土著，又算得了什麽？赫拉森被清出了場外，送上門來的海皇也倒在了血泊之中，隻等再將自然意誌擊殺，獲取那至高權柄，他們的一切都將是他的。
“起風了。”一縷微風在空氣中掀起點滴微瀾，吹動著少年黑發拂動，他來自九州，可是相貌看起來一點也不似九州的人類，這是他來到這世界以本世界烏鴉之軀成道之後感通天地化出的完美道軀，自然就帶有這片天地的風格，不過他靈魂的印記中依舊讓他身體具備九州人特有的黑發、黑眼、黃膚。
微風拂動，緊接著微風化為風暴，一點冰雪被狂風卷擊而來，在少年身旁仿佛遇到了無形的屏障就要繞開，少年向前攤開手掌，將冰雪接住，輕輕合上手掌，感受著冰雪帶來的一股冷意，冰雪雖冷，可是他心中已經無限火熱，他的大道就在眼前，得之可以登臨至高，更可超脫此界洞穿天際，直入那大羅仙天。
換成其他傳說領域，縱是得了至高神座，想要突破至高依舊需要無數年月的力量積累與對道理的領悟，非此不可成，而他，生於蠻荒，成長於九州最為動亂的年月，在那個年代也是稱雄宇內，所向披靡，論起力量，論起對天地的領悟，不輸於任何人，不能登臨至高，不能超脫，隻差那點機緣。而此時，機緣就在眼前了，不枉他放棄了與天同壽的權柄與力量，橫渡虛空降臨此境。
風起，雪降，漫天的冰雪在狂風卷席下化作利刃四處斬切，似是要將大地都要剁碎，真正的戰鬥也要來臨了，自然意誌雖然愚鈍，但是居於造化仙玉中許多年，在此關鍵時刻沒有凝聚部分法則之力是不可能的。
而那溫斯特，肉身空前強大，直比造化之身，更有著無窮手段，同樣是來自主世界，也非是等閑之輩，至高權柄歸於誰手，隻在三者身上決出，是的，三者之間，自然意誌與溫斯特的恩怨，天空之主太清楚不過，自然意誌有，這溫斯特，也有獲取權柄之緣。
冰雪在掌中消融，少年猛的吸了口氣，銳利的目光直接穿透虛空，領域空間中，一個巨大的石人在領域空間中靜待他的攻勢，虛空之中，那溫斯特居高臨下，向下俯視，先前赫拉森逃竄之時，他動過一縷殺機，這讓少年明白，這溫斯特也有洞穿空間之能，可以自外層界麵破開空間對領域空間之人行那垂直打擊，那力量高度凝聚連空間都洞穿，在這種力量衝擊之下，誰能躲開？
赫拉森與他注定有一場生死大戰，可是在這時候，有能力將對手的意誌核心徹底抹殺，他卻選擇了放棄，便是他也不得不讚一聲好器量。少年閉上了眼睛，過往數萬載的生命曆程曆曆在目，無盡的戰鬥經驗，對天地大道的極限領域，盡顯於前，最終停在了眼前。“戰”內心深處無盡的念想最終匯聚成一個戰字。
一股淡淡的蠻荒之意自他身上擴展出來，猛的極限擴張，蒸騰於天，形成一根通天徹地的天柱，他的身體猛然間消失，下一刻已然隨著九重天龍齊進，一擊就要自庇護所世界直插自然意誌領域空間真身所在，將自然意誌立身之地的領域空間瞬息崩潰，而後對他發起絕殺。“哢嚓”
虛空中李智仿佛聽到了空間破碎的聲音，自然意誌領域空間的底層，他化身石怪立身處地之處就如同赫拉森、海皇那樣瞬間被天空之主崩開，下一刻，天空之主的拳頭已然自虛空中伸出，竟是要似解決海皇那樣將將自然意誌的化身打成齏粉。然意誌念動之間，石怪口中喊出了一聲滅字。
這一聲滅字自一出口，整個天地就急劇改變，一瞬間，天地之間某個範圍，無論是精神虛空、物質界麵、外層界麵、天地洪流，這範圍中的一切力量都隨著這一聲滅字仿佛活了過來，一時間，天空之主舉世皆敵，整個世界的一切都成了他的敵人。聲滅字直接引發了世界的崩壞，使得天空之主所在範圍的一切盡皆崩毀，無盡的地水火風自四大內層界透過某個神秘渠道蜂擁而來填補修複破滅的世界。
物質世界，少年的身體瞬息消失，猛然又再現，依舊是保持那個姿勢，懸在原地，好像從未動過一樣，在李智的目光中，他的羽衣少去了一根羽毛，好生了得的天空之主，竟是以一根羽毛騙過了自然意誌一縷法則之力。這自然意誌未有真正執掌至高法則，一身法則之力盡是在世界之石中將自身意誌轉化而來，屬於消耗品，並不能如同至高強者那樣將法則當成法力使用，一旦消耗，除非再去將自己的本源換成法則之力，根本不可恢複。
法則之力何其高等，足足超出了傳說領域四個階位，尋常傳說領域，唯有踏足第十階的巔峰才可具備，以意誌轉化法則，先凝規則，再轉法則，中間的損耗實在是太大了。自然意誌雖然具備法則之力，此時卻不可輕用，現在的情況就好比一持槍者，麵對一個強大的武者，自然意誌有法則這把槍，天空之主則擁有強大的武力。
槍的力量自是極為強大，一旦命中，天空之主恐怕承受不了一擊，自然意誌“滅”字一出直打的物質崩解，世界崩潰，這等力量，當真是毀天滅地，隻是一擊之下，竟隻摧毀了天空之主的一根羽毛，法則之力有限，多騙的幾次，自然意誌法則之力一旦被用光，下場不會比海皇好到哪裏去。
泰摩聖山北部群山中，一團雲形忽然顯化出來，這雲團可不正是張家那團早已經離去的戰雲？“道明長老，我們為什麽去而複返，先前不是與那金烏太子達成了約定嗎？以他東皇血脈，又是於權柄之前定下的約定當不至於反口才是，否則如何坐穩那天皇之位？”聲音相對年輕，如果李智在此定然可以聽出是誰。
“與我們約定的是金烏太子，你怎可擔保這至高仙王之位就是為他所得，若是為他人所得，又當如何，剛才本長老不過是借口脫離眾位奪位強者之視線。”說話的是先前雲團上的老道。
“明裏暗裏，強者雲集，哪怕是強如金烏太子也未必能夠得到，如果他能完勝，我們立即就走，若是不能完勝，又或者有其他強者擊敗了金烏太子，我們再出手不遲，這至高權柄，如此重器，如果我們有機會得到，豈能落在他人手中，我們有地動儀，運轉起來也算得上半個地主，也是有機會獲取這至高權柄的。”
“好厲害的金烏太子，內外轉化於他手中運用的爐火純青，力量運用的奧妙已然達到這個力量層次的極致，看來上古傳說果然沒有虛言，那赫拉森和海皇任何一方論起力量都不比我們差上多少，可是都被他一擊而滅，不過這種力量也隻能對付庇護所世界的強者。”
雲團之中展開的小虛空中，老道在麵前展開了一道光圓屏幕，圓中顯示的盡是金烏太子擊滅赫拉森和海皇的景象，兩擊之下，兩位論起力量不比他們家族力量聯合差多少的強者一逃一滅，著實讓人震撼。
“這位就是你上回見過的溫斯特，力量也是不差，在這個層此不以領域力量就可以打破虛空屏障，這種瞬間爆發比起金烏太子還要強大，那是未來的地府之主，一滅之下，竟然造成世界崩毀，已經超脫了我們這個層次的力量，已經堪比煉氣十層極限接近陽神的力量，在這個層次運轉陽神的道力，能夠動用的也是有限，這三方各自都是極強，看來天皇之位是要在他們中角出了，天楓，你攜帶這枚符籙，用地遁之法將他埋入泰摩聖山腰中，現在就去？”
“長老，這是為何？”天楓接過符籙，以他的眼光已然可以看出這符籙威力絕大，比起他的金丹符籙更為複雜，而觀此符籙，竟是一次性用品，這等符籙，一次性爆發，那力量將是驚天動地。“不必多問，按我的要求埋設就是。”張天楓向道明老道行了一禮，北上神劍輕鳴，猛然化作一道赤色紅光自雲中穿出，直接向大地深處遁去，自大地中向泰摩聖山接近。
天楓化虹而遁，隻留下張道明盤膝坐於雲台之上，雙目鎖定圓光神術默然不語，若無當年那場與天堂和地獄的驚天大戰毀壞了經典，使得金丹之後幾乎無路，近兩千年厚積薄發之下這至高權柄之戰他張家傾力奪之，豈需要用這麽多手段。
如此實屬無奈，那金烏太子一人之力就堪比他整個家族的力量，此時絕對還有保留，爭鋒之下，金烏太子一點小傷或許就可換得他家族高手性命，如那海皇一樣，可真是永不超生，連轉劫的機會都再無，相比而言，他張家傷不起啊，尤其這事關天皇重位，一旦參與，就再無退路，故而退讓。
隻是退讓歸於退讓，那至高仙王之柄，得之可以掌控天地仙脈，若是能得，天界三十六洞天盡在掌握，天地之間仙脈盡為掌控，至高道路由此而開始，張家練氣六層金丹之上也會有路可達，到那時候以張家的底蘊，當可行那混元宇宙之事，如此重寶，他豈能存有不爭之心。
此番，金烏太子如果能夠全勝，他當退去，金烏太子於權柄之前訂的約定根本不可反悔。金烏太子若是不能完勝，勢力消漲之下，他絕對是要爭上一爭，而如果自然意誌和那溫斯特竟能勝金烏太子的話，他與金烏太子的約定自是直接作廢，那就是不可不爭之局，若是有把握勝之，付出犧牲也是願意，如果沒有把握，那符籙也該派上用場了。
虛空之中，李智將渾身都籠罩在無盡的元氣之中，虛空深處，無盡的虛空風暴在虛空深處席卷出陣陣狂潮，擴散到中層界麵的邊緣已經微不可查，他緊緊注視著自然意誌與天空之主的戰鬥，尤其是天空之主。
他擁有渾天符印給他帶來足以洞穿本源的真瞳，天空之主的手段於他人看來玄妙無比，但是在他眼中卻是毫無秘密，此時天空之主與自然意誌一戰正可觀摩學習，自然意誌擁有一擊必殺的法則之力，就好像凡人擁有了手槍，武者要對付這個凡人，如果保留的話，說不定就被一槍打死，這手段一旦展現，就要為他所獲取。
虛空之中，自然意誌的領域空間急劇收縮，通過收縮來強化自身領域空間，省的天空之主可以輕易自庇護所直破他立身之地，收縮領域空間，雖說天空之主仍然可破，但是隻要不能瞬間擊破，他就有了準備的機會，先前天空之主那一擊差點就致命了，甚至逼的他不得不動用了那極端寶貴的法則之力。
與此同時，自然意誌也在苦思對付天空之主的辦法，奈何他空活了無數年，麵臨此局麵竟是半點辦法也沒有，反而是後悔來到這裏，海皇是怎樣死的他全程目睹，意誌烙印到至高權柄上就難以脫離，竟是連退路都沒有。
“那溫斯特憑什麽就能凝聚天地希望的至高權柄。”一想到溫斯特，自然意誌就憤恨不已，那希望權柄他在與溫斯特撕破臉皮之前也曾暗中用過，可是卻不是他凝聚而成，縱是落到他手中也是無用，最後隻得用以打破溫斯特那龐大的天地法相。“如果有那希望權柄，我還來爭個什麽。”隻是事到如今，空想無益，自然意誌隻得打足了精神開始守禦。
雪地之上，天空之主雙目炯炯，穿透虛空將自然意誌的動作一覽無餘，又看了看虛空中老神猶在的李智，他靜靜的懸浮，似是在尋找自然意誌的破綻，想要施展什麽神秘手段將自然意誌一舉擊殺，自然意誌有著至高法則，正麵交鋒一個不好就可將它直接毀滅，若無必殺之手段，他是不會輕易動手。
“嗬，有法則之力還用得著龜縮？若是存了攻取之心我還有所忌憚。”天空之主心中冷笑：“這等貨色也來奪至高權柄？且讓我絕了你最後的夢想，打破你的烏龜殼。”將自然意誌凝聚領域空間準備打防守戰的舉動盡數入眼，天空之主已然有了成算。的黑色羽衣之上，六根羽毛直接褪下，九龍領域直接朝六根羽毛凝聚上去。
整個領域空間對羽毛極端強化，閃電之力將羽毛外層先凝成了電漿，再由電漿凝成實體，電漿就已經夠強大了，實體的閃電威力可想而知，傳說領域若是不動用領域空間，輸出有極限，但是入了領域空間就不同，此時領域空間依附之下，天空之主的閃電之力能夠空前凝聚，雖然這凝聚的力量受限於自身領域空間所轄，但是傳說領域不用領域還是傳說領域麽？
“且看我一擊六極崩潰。”上下四方謂之宇，古往今來謂之宙，上下四方，可以謂之六極，三條相互垂直的直線就可直接將空間表現出來，如此是三維，所謂六極崩潰，崩潰的自是某個片麵的六極，直接破滅三維。六道羽箭，同時瞄準了六個方向，天空之主的目光穿透空間，直接鎖定自然之主領域空間存在的基石，最根本空間的六個結點。
空之主一聲清喝，六根羽毛箭電射而出，於此同時，領域空間緊急跟進，若是不跟進，六道羽毛箭一出空間就會世界的法則壓製修正，傳說領域於物質界的輸出極限不可破，但是有領域空間，在自己的領域空間中就不限此例。
“危險。”自然意誌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危險，已經縮到極限的領域空間將力量盡數向身上匯集，加強自身防禦，同時準備運轉法則之力給進攻者致命一擊，隻是這一次的危險與剛才已經截然不同，自然意誌的防禦失效了，天空之主的領域空間以六道羽箭為箭直接按照預定的軌跡強行破開了他周圍的空間。
自然意誌領域空間雖然縮小，空間的強度也由此堅固了許多，隻是卻將一切力量以守護化身的身體為要，如此凝聚，使得他自身的防禦能力空前強大，周邊的領域空間結構堅固程度也就有限，結果天空之主破開的正是自然意誌領域空間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