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的季節 027 詭異的刺殺
這難道是就是所謂的“不惜一切代價”？
安兒，你讓我如何起評價你？如何去看待你？
安兒，你讓我如何自持？
兩個服務生打扮的青年男子端著兩瓶紅酒、兩隻水晶玻璃杯來到包房門口，說是裏麵的老板要的。炎雲想也沒想，就放兩人進入。
炎雲的腦子裏依舊是天翔剛剛的話語：“滾！”兩個服務生走進包房兩步，他突然覺得不對，這兩個人有點不對勁。不久前在名林酒店就有不知身份的男子同樣是服務生打扮去給執安送東西，但是後來根本查不到那兩人。
“站住！”炎雲厲聲喝道。
沒有想到，兩名服務生沒有站住，依舊是不急不緩的步伐朝著天翔的方向走去，手中的托盤端的穩穩的，沒有一絲慌張。
“我說站住！”炎雲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抓住個頭稍微高一點的那人的肩膀，冷冷說道。
果然，那人停了下來，緩緩轉身，炎雲看清楚了那人的神色，他全身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抓著那人肩膀的手臂更加用力。
——剛剛的謙和消失不見，服務生的眼睛裏竟然是一片冷冷的神色，帶著戒備和具有穿透性的殺氣，仿若陷入癲狂狀態的野獸，炎雲都不自覺想要後退，可是，他不能——天哥還在房間裏！
“天哥，小心！”炎雲大聲喊道。
這句話還沒有喊完，被他抓住肩膀的那人竟然大力晃了一下，從他的手下順利脫身，他刹那間覺得右手酸麻無力——好大的力氣，於是，炎雲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力氣用心應付。
另一邊，在炎雲嗬斥兩名服務生站住的時候，天翔就已經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全神貫注的看著來人，眼神冰冷，在那人震開炎雲以後，他更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
“什麽人？”他半靠在沙發上，半眯著眼睛說道。慵懶的樣子像是一隻沒有完全睡醒的獅子，卻不會有人懷疑他的實力。
可是——
“我們是什麽人不重要”，另外一名服務生淡然說道，進門時些微的恭敬消失不見，如同幻覺。他沒有去看自己已經和對方動起手來的同伴，隻是死死的盯著沙發上的俊美男子，沒有一絲表情。即使，他的手中依舊端著那個托盤，“重要的是，我們是來跟天董事長談談心的！”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天翔的身子前傾，神色冷然。
“啊——”兩個夜總會的女子尖叫不已，不遠處炎雲和那個高個子服務生已經由原來的拳腳相加變成了使用匕首，原來，兩人都是衣襟下暗藏武器，隻是平常人看不出來罷了。
“滾！”天翔的俊臉更冷幾分，在這種情況下，女人的尖叫隻會讓他感覺異常煩躁，他的大手狠狠的拍在了沙發前的玻璃小幾上，頓時震得小幾上麵的東西東倒西歪。
“嗬嗬——”那人輕笑，他笑起來很好看，牙齒很白，就像電視廣告裏的明星，他把手中的托盤擱在小幾上，自己也在沙發上坐下，看著對麵的天翔，笑道：“女人呀，就是麻煩！”驀地，天翔看到他的手在後腰處一翻，一隻小巧精致的手槍出現在他的手中，沒有任何猶豫，他“啪啪”兩槍，那兩個剛剛還尖叫不已的女子連叫聲都沒有發出，眉心中彈，倒在沙發上。
他的手槍裝了上好的消音器，幾乎沒有發出多聲響，連打鬥中的炎雲都沒有聽到。
天翔的神經緊繃，他不自覺攥緊拳頭藏在袖子裏的匕首，暗暗扣住，表麵上卻是不動聲色，漠然看著正在把玩手槍的男子，“閣下好狠的手段！”
是的，好狠，雖然有時候他的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一些無辜的人，但是絕不像對麵坐著的這位一樣，談笑間殺人，就像喝掉一杯啤酒那麽簡單。
“我叫一凡”，那人收起槍，淡淡說道，“這種女人最麻煩不過了，現在，麻煩已經沒有了，不是嗎？”他看著天翔的眼睛，自己的眼神卻是清朗澄澈的。
“是呀！”天翔掃了一眼倒在自己兩旁的女子，沒有絲毫慌亂，他站起身形，走在一邊沒有染上血汙的沙發旁坐下，“不過，這個麻煩事沒有了，更加嚴重的麻煩才剛剛開始呢！”天翔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心底確如波濤翻滾的大海，不能平靜。
一凡，一凡，這不正是那晚在執安門口聽到的名字嗎？那個雙十年華的女孩對著電話是近乎無理取鬧式的撒嬌，她說：“喂！一凡，我是暗金執安，明天我就會離開名林酒店去柳家，在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幫我看著點大冰塊！對，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總之，我不要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誰都不可以！”
——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難道，就是這種辦法嗎？
“哦？”一凡抬頭，滿是興味的看著他，沒有一絲擔憂。好看的臉龐上反而有淡淡的笑意，若有若無，仿若黑夜裏大海上明滅不定的燈火。
“我的人馬上就要來了，你以為你們兩個人走的了？”他早早就做了準備，雖然執安的話並不完全可信，可是他寧可信其有而不信其無，果然，到底是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No，No，No”一凡連連擺手，“你錯了，我和若非是兩個人，你和你的保鏢也是兩個人，沒有其他人的！那些所謂的其他人來不了了。”
天翔一愣，他立刻明白了一凡的意思，那些前來支援的人都遭到了伏擊？！這個一凡好生厲害，所有的環節設計的滴水不漏。
他不但沒有慌亂，反而平靜下來，泰然的看著對方，“你到底想怎麽樣？說吧！”
一凡沒有立刻回答，他啟開紅酒的蓋子，往兩支高腳玻璃杯倒了一些紅酒，紅酒特有的香氣彌散開來，果然是好酒。他把其中一杯酒遞給天翔，自己端起另一杯。他先是把酒杯湊到鼻子下麵嗅了一下，又小啜了一口，讚賞道：“好酒！”
天翔毫不猶豫的喝了一大口，隨後放下酒杯，反而看向正在打鬥的炎雲和若非，像是在欣賞一場異常精彩的演出。在炎雲的匕首朝著若非刺去的時候，若非不慌不忙的拿著用自己的匕首去擋，不差一分一毫，剛剛好，攔截了炎雲的進攻，他的長腿用力朝炎雲的腹部一蹬，炎雲躲閃不及，立刻朝著身後踉蹌著後退兩步，幾欲倒地。
“厲害！”天翔讚歎，這是發自內心的讚歎，炎雲和若非動手不過十招的時候他就知道，炎雲絕非若非的對手。炎雲雖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專業殺手，可是與若非的差距不止一星半點兒。若非出手迅速而詭異，如同潛藏在叢林裏的毒蛇，一招出擊，都是朝著要害去的。但是，若非卻是一直都手下留情的，不然，炎雲就是有七條命這會兒也恐怕是不保了。
就在若非又要上前的時候，一凡突然出聲：“若非，夠了！”
若非停下步伐，看了一眼已經有兩處傷口的炎雲，轉身走到一凡身後站定。
“你不是來殺我的，”天翔笑著開口，他點燃一支煙，用力吸了兩口，在煙霧的繚繞中，注視著這個叫一凡的年輕男子。
“哦？”一凡饒有興味的抬頭看他，“怎麽說？”
“你的身上沒有殺氣，我感覺的到”，他一邊說，一邊示意受傷的炎雲去一邊處理傷口。“而且，如果你殺了我，你怎麽跟你的主子交代？”
“我的主子？”
“安兒！”
提到這個名字，天翔的心底湧起莫名的繁雜的情緒，寵溺的，無奈的，微微痛恨的，讓他幾乎失去了引以為傲的控製力。
而一凡和若非聽到這個名字，先是一愣，他們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睛裏讀到的都是不可置信——他竟然知道？！
“暗金執安”，天翔笑著輕聲道，沒有人知道他心底的情緒。
“哈哈&8226;&8226;&8226;”一凡突然放聲大笑，沒有棱角的臉上是純粹的欣賞，眼神明朗澄澈，沒有人會相信就是他談笑間殺了兩個夜總會的小姐。
一凡站起來，示意若非離開，走出兩步，他回頭道：“這可是82年的紅酒，送你了，哈哈&8226;&8226;&8226;&8226;&8226;&8226;”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包房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