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傷
歆妃很積極好學,幾乎每日都不顧酷暑,親自來到辰曦閣學舞,和兮也教得盡心,雖然都是教極簡單的,但是經過和兮的編排,也是賞心悅目的。而傅夢綾看過和兮跳過這段舞,便依著這段舞自己譜曲彈琴。
她用心地譜著曲,在她心裏,這是為頤乾王所譜,所以特別認真。
頤乾王見這些日子歆妃總去辰曦閣,和傅夢綾還有和兮打得熱絡,又欣喜又詫異,一日在辰曦閣問:“你們在搞什麽名堂,整日混在一起?”
“這可是秘密!”和兮笑道。
“什麽秘密?!那我更想知道了!”
“不過是女兒家的心事,我們能說到一塊兒去罷了!”傅夢綾笑道。
“好一句女兒家的心事,我都不好再相問了。不過我高興你們和歆宜能如此要好,過去和兮與她們也不常來往,倒是你的功勞了,夢綾!”
傅夢綾一驚,他居然喚她“夢綾”!
他,至少不再把她當做“傅小姐”了!
這對於她是何種的意義和重要!
傅夢綾心花怒放,一句“夢綾”,把她對歆妃的種種酸味都消除了!
她本無任何奢望,數月來,他終於喚她的名,可見他心裏有她了,即便是朋友,也是好的!此刻她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如果有一天他不止把她當朋友那有多好!就算他有歆妃,她也不在意,因為她和歆妃是不同的人,如果他心中有她,她也不用和歆妃去比。
因為她是傅夢綾,她有她的獨特,所以他能記住她!
離頤乾王生辰還有半月時,他突然在射獵時摔馬,傷到了腿。
這個消息是在一天傅夢綾剛進辰曦閣時聽彩雲說的,和兮早已在頤乾王所在的昭華院了。
“公主大概這些日子都不會上課!”彩雲道。
“怎麽會這樣的?嚴不嚴重?現在怎麽樣了?”傅夢綾得知此事,心急如焚,她有太多問題想問,恨不能此刻衝到他跟前去看看,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昨天下午的事兒,王爺被抬回來時都疼得咬破了唇,腿上的血直流,我陪公主去的!”彩雲描述著昨日的情景:“王妃們也都去侍奉了,大夫也來了好幾位,說是還沒傷到骨頭,就是傷口很深,得好好養著。昨晚大概是傷口感染了,突然又發起燒了,公主一早就過去了,也不知道退了沒退。”
“還發燒了?!怎麽會這樣啊?!”
“我們都擔心得很!傅小姐你先回去吧,反正這幾日公主也不會上課了。”
傅夢綾不好說什麽,隻能帶著焦慮的心回去了。
第二天她還是來,她放不下心來,可惜還是未碰到和兮公主,隻能向彩雲打聽情況。
直到連續來了四日,才碰見和兮:“綾姐姐,彩雲說你這幾日都來,是不是擔心我哥哥?”
“王爺如何了?”傅夢綾忙問。
“燒算是退了,隻是傷口有得好養了,這幾日也躺著不能動,疼得很!”和兮心疼地說道:
“哥哥也真是不小心,那些伺候的人更是混賬,如果皓之哥哥一起去就不會這樣了,那日皓之哥哥正好沒去!等我得了空要好好懲罰那些混賬東西!”
傅夢綾還是第一次看到和兮發怒,秀眉緊緊蹙著,顯然很擔心頤乾王。
“如今還是王爺的傷勢最重要。”傅夢綾道。
“姐姐說得是,現在我和瑤姐姐她們輪流侍疾。可不放心再把他留給那些糊塗東西伺候。”和兮道。
輪流侍疾,傅夢綾暗歎自己近日是沒有機會去看他了,她能以什麽名義去看他呢,和兮並不知道她對頤乾王的心思,自然也不會主動提出讓她去看望。她所能做的就是日日來王府,探問他的病情。
有時候機會就是來得那麽突然。
一日傅夢綾到王府辰曦閣,見彩雲正端著燕窩進屋:“一大早就吃這個?”
“傅小姐來了啊,哎,這幾日公主因為王爺的病而擔憂過甚睡不好,加上隔幾日便要侍疾,身子有些吃不消,昨晚就一直頭痛,今日才起呢,現在又準備去侍疾,今兒輪著她!”
傅夢綾跟著彩雲進屋,見和兮坐在梳妝台前,臉色極難看:“你看上去累得很啊!”
“我自己也覺得頭重腳輕似的!”和兮見了她,勉強一笑。
“這般樣子還如何去照顧王爺啊,你都快病倒了!”
“讓丫頭們去我不放心,那三位我也不知道讓誰去替我的好!讓誰去都不好,其餘兩個一定有
想法。”
“難為你這個時候還想那麽多!”傅夢綾覺得平日小看了這位公主了,畢竟是出生皇室,在宮裏待過很長時間,遇事還是能冷靜而設想周到。自從頤乾王負傷後,和兮就好像一下子變得成熟了,傅夢綾不知道是因為王爺的意外讓她一夜長大,還是平日的孩子氣隻是她的另一麵,或者那些不諳世事都是假的。
傅夢綾看著和兮,有些惶恐,從皇宮出來的,從小寄人籬下的公主怎麽可能不諳世事呢,是她過去太小看和兮了。
和兮吃了一口燕窩,便放下:“一點胃口都沒有!”
“你身子已經不舒服了,吃這個大補的身子也受不了。我看你今兒就休息吧。好好睡一覺,讓他們煮粥給你吃。王爺那裏,如果你信得過我,就讓我去吧!”
“這豈不是太麻煩你了啊!”
“你一直叫我姐姐,讓我不要見外,怎麽現在你倒見外了呢?!何況王爺對我平日也不錯,我
也想盡一份力!”傅夢綾看懇切地看著和兮。
“綾姐姐,真是謝謝你,也隻有你去,我才能放心!”
傅夢綾和彩雲一起照顧和兮睡下,囑咐了彩雲和丫鬟們一番,便由丫鬟帶著匆匆往昭華院去,一路上傅夢綾既焦急又興奮,她擔憂著頤乾王的傷勢,也為馬上就能到他身邊而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