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帝王
肥章,
韓太後幾乎是趕秦震和秦霖離開的,之後韓太後離席,也並沒有叫上紀曉棠。
眼看著眾人都散了,紀曉棠才從大殿中走粗來。除了程嬤嬤幾個,方嬤嬤等人自然也跟了上來。紀曉棠這次並沒有立刻回偏殿。
“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紀曉棠就說道,這句話,主要是對方嬤嬤說的。
方嬤嬤名義上是服侍她,卻代表了太後,紀曉棠有什麽舉動,都會問過方嬤嬤的意思。她這樣乖巧會做人,這幾天在慈寧宮中很得人緣。
就是方嬤嬤,心裏也有些喜歡紀曉棠。
“奴婢陪著縣主吧。”方嬤嬤陪笑說道。
紀曉棠當然不能不讓她陪著,就點頭答應了,一行幾人出了慈寧宮,就慢慢地往禦花園的方向走。紀曉棠心中早就留意,她留意的不是別人,而是隆慶帝。
走到禦花園的時候,在禦花園的湖岸上,紀曉棠遠遠地就瞧見了隆慶帝。
隆慶帝背著手,麵衝湖麵,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隆慶帝的身邊也沒有服侍的人,好在這個時候臨近傍晚,日光下倒也並不曬。
“原來陛下也在這裏,嬤嬤,我們是該回避,還是給陛下請安?”紀曉棠停住腳步,問方嬤嬤。
“這個……”方嬤嬤就笑,紀曉棠很懂事,進了慈寧宮,從沒讓她為難過,而且僅僅是這幾天,就讓她發了一筆財。
隻要跟韓太後的意圖不相衝突,方嬤嬤是很願意為紀曉棠行方便的。
見不見隆慶帝這件事,方嬤嬤認為並不會影響什麽。
“全憑縣主自己拿主意吧。”方嬤嬤笑著說道。
紀曉棠也笑了。
“既然碰見了,如果走避開,反而是無禮。”
這麽說著,紀曉棠就帶著人向隆慶帝走去。
她走到了隆慶帝的身後,故意放重了腳步,然而隆慶帝卻似乎毫無覺察。隆慶帝正望著湖麵發呆。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紀曉棠又上前走了幾步,向隆慶帝行禮,然而卻並沒有出聲。
又過了半晌,隆慶帝似乎才回過神來。略微轉目,就看見了紀曉棠。隆慶帝顯然吃了一驚,他是真的沒發現紀曉棠來了。
“安樂縣主……”
“給陛下請安。”紀曉棠又行禮,“希望沒有打擾了陛下。”
隆慶帝就笑了笑,這是個態度非常溫和的男人。
“曉棠來了多久了?”隆慶帝問。他顯然看出來,紀曉棠已經在這有一會了。
“並沒多久。”紀曉棠笑著道。
“怎麽不叫我?”
“貿然上前,已經有些唐突,怎敢出聲打攪陛下。”
“三弟和四弟都說的不錯,曉棠果然善解人意,十分貼心。”隆慶帝嘴角微微翹了翹,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紀曉棠的身上。
仔細打量紀曉棠,隆慶帝點了點頭。
“果然,三弟和四弟好眼光。”
“陛下,”紀曉棠與隆慶帝並不熟。她知道她將要說出來的話或許有些莽撞,但是隆慶帝是她現在唯一的機會。“陛下應該已經知道,我既不屬意安王爺,也不屬意肅王爺。”
“陛下請恕我大膽,我與阿佑早就相識,太長公主進宮就是為了我們的親事。”
提到太長公主,隆慶帝顯然就是一震,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過來。
即便隻是一瞬間的失態,還是被紀曉棠看在了眼裏。
“陛下,如今能夠幫助我們的。就隻有陛下了。”紀曉棠並沒有多說太長公主的事,而是直接說出了她的來意。
沒錯,紀曉棠已經隱隱察覺到韓太後的用意,她看出隆慶帝與韓太後並非鐵板一塊。且隆慶帝與韓太後也並非是同一種人。
隻要隆慶帝點頭,韓太後也不能斷然回絕。她和祁佑年再努力一下,事情就能成功。
紀曉棠進宮來,可沒有打算隨韓太後的擺布!
隆慶帝聽了紀曉棠的話,愣怔了半晌。
“陛下……”紀曉棠足夠有耐心,但是隆慶帝愣怔的實在太久。
“曉棠。朕方才沒聽錯吧?”隆慶帝終於回過神來,態度中似乎多了一絲絲的暖意。“你是說,你與阿佑情投意合,想讓朕成全你們?”
“是的,陛下。”紀曉棠立刻應道。
隆慶帝仔細打量紀曉棠。
“陛下,我知道,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大膽,隻怕還會有人說我不知道廉恥……”
“不。”隆慶帝卻擺了擺手,看向紀曉棠的目光中又多了一些熱切。這個人現在好像才有了一絲活氣兒。“曉棠,你很勇敢。有的人,終其一生,未必有你這樣的勇氣。”
紀曉棠心中一喜,她果然沒有看錯隆慶帝。
“那麽,陛下是肯幫我了?”紀曉棠這樣問,又擔心隆慶帝還有別的顧慮,“肅王爺和安王爺剛才那般表現,為了他們兄弟的和睦,將我指給阿佑,也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這樣,既能成全了她和祁佑年一對有情人,同時也免去了皇室兄弟相爭。
“長寧也很喜歡阿佑,跟朕說過,非阿佑不嫁。”隆慶帝突然說道。
“公主年幼,過一陣子,也許想法就變了。而且婚嫁的事情,總要兩廂情願。陛下應該也知道,阿佑對公主並無男女之情。”
“神女有心,襄王無夢。”隆慶帝歎了一口氣。
“皇室與威武侯府曆代聯姻,為的也是江山穩固。如果陛下肯成全我和阿佑,阿佑必定會對陛下感恩戴德,誓死報答陛下。可若陛下執意聯姻,不過是早就了一對怨偶。阿佑自然不會對陛下懷有怨望,然而家中不睦,許多英豪都毀在這個上頭,陛下英明,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
“曉棠,你不僅勇敢,而且睿智雄辯。朕終於知道。三弟和四弟為什麽會爭著要娶你了。”隆慶帝看著紀曉棠,神色就有些奇怪。
就是紀曉棠,此刻也讀不懂隆慶帝內心在想什麽。
“安王爺和肅王爺隻是一時意氣。陛下,我和阿佑。隻有陛下能夠成全。”
“我何嚐不想成全。”隆慶帝微微垂下頭,低聲說道。
“陛下?”紀曉棠沒有聽清楚隆慶帝的話,就又問了一句。
“曉棠的親事,太後早就有話。太後對曉棠的親事已經有所安排……”
“陛下……,隻要陛下肯……”
“我會去跟母後說。但是……。我會盡力。”隆慶帝的聲音依舊低低的。
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帝王在說話,這是紀曉棠此時最深刻的感觸。
韓太後專權,已經到這個地步,隆慶帝這是被韓太後架空了啊。
這是紀曉棠的第二個想法。
隆慶帝是個溫和的男人,同時又是一個軟弱的男人。
最後這一個認知,讓紀曉棠的心微微的一沉。
這麽軟弱的男人,雖然說要盡力,但是他能成功嗎?
可是,眼下,能夠幫到她和祁佑年的。又隻有隆慶帝。
“不管陛下成功與否,陛下有此心意,我和阿佑終生都感激陛下。……陛下,隻要陛下堅持,陛下就一定能成功。”最後,紀曉棠還是忍不住鼓勵隆慶帝。
“曉棠……”隆慶帝在笑,隻是笑的有幾分苦澀的意味。“我會盡全力。”
“我相信。”紀曉棠鄭重點頭。
隆慶帝微微轉身,又麵向湖水。
“曉棠,你知道嗎,這湖水裏前兩天。又淹死了人。”
“回陛下,我聽說了。有外省進宮備選的一個女孩子和她的丫頭,夜間來禦花園,溺死在這湖水裏。怎麽那之後又有什麽人落水了?”紀曉棠一麵問。一麵心中暗自驚訝。隆慶帝百事不上心的樣子,怎麽會突然說起這個話題。難道他站在湖邊,呆望著湖水這半晌,就是因為裏麵淹死了人?
“一個女孩子和她的丫頭,”隆慶帝的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冷笑。還是在嘲諷,亦或是別的什麽。“你們連她們的名字都不記得,哦,不對,是不知道!”
隆慶帝的語氣竟然頗有些激烈。
那麽多備選的女孩子,誰又能逐個記住姓名呢。
“陛下悲天憫人。”紀曉棠鎮定地說道,“可惜我與那些女孩子幾乎沒有接觸,除了之前就認識的,其他的人一概都不識得。”
“你不認得她,你當然不認得她。”隆慶帝歎了一口氣,又轉頭看了紀曉棠一眼。
紀曉棠此刻是小心翼翼的。
“朕並不是怪你。”隆慶帝又和氣地說道,“罷了,你去吧。……你托付的事,我會盡力。”
“多謝陛下,我等陛下的好消息。”紀曉棠又給隆慶帝行了禮,這才告退,帶著人從禦花園中~出來。
並不是她不想多跟隆慶帝說說話,她是想進一步打動隆慶帝的。但是隆慶帝的心情顯然並不好,這麽溫和的一個男人,竟然也有這樣喜怒無常的一麵。
紀曉棠微微歎息,她隱隱地感覺到,隆慶帝是因為禦花園湖中淹死了人的緣故,才會出現這樣的情緒。
可是,這麽多年來,禦花園的湖中肯定沒少淹死過人,難道每一次隆慶帝都會這樣?
紀曉棠並不這麽認為。
那就是,這次淹死的人是特殊的,或者說,這次淹死的人,對於隆慶帝是特殊的。
“嬤嬤,”一邊往慈寧宮走,紀曉棠一麵不著痕跡地跟方嬤嬤聊天,就聊到了淹死的女孩子和丫頭,然後紀曉棠就問,“是不是後來又有人落水了?”
“縣主怎麽這麽問?”方嬤嬤笑嗬嗬地,“並沒有,那之後,宮裏頭加強了巡查,再沒出過淹死人的事。那件事,也著實是意外。一個鄉下來的丫頭,膽子大又不懂規矩。”
方嬤嬤顯然不願意談論這個,很快就轉了話題。
紀曉棠也不再追問。
難道說,隆慶帝在禦花園的宴席上,已經看中了那個後來淹死的女孩子。而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了,出於嫉妒等原因。將女孩子給害死了?
紀曉棠略想了一會,覺得有必要探問探問那個女孩子的身世。
而這件事,卻不好在宮中進行,紀曉棠第一個就想到了秦震。秦震在宮外。可以很快將女孩子的身世查明。
可是秦震……,想到要秦震幫忙,自然就想到了方才秦震在大殿上向韓太後求恩典的情形。
這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但是一碼歸一碼,她和秦震的合作關係一直都在。
回到慈寧宮。紀曉棠正想著怎麽才能見到秦震,或是托穩妥的人給秦震捎個口信兒也好,迎麵就見一隊人快步走來。
紀曉棠抬頭,看清了來人,不由得微微皺眉。
來人正是長寧,長寧因為冒犯了秦敏,這個時候應該還被罰在某個偏殿中麵壁抄經書。秦敏過世,長寧竟然出來行走自如,這可真是!
紀曉棠很少動氣,此刻卻動了真氣。
不過。她很快就鬆開了眉頭。形勢比人強,麵對長寧,隻能智取。
長寧已經遠遠地看見了紀曉棠,隨即就加快了腳步,走到了紀曉棠的跟前。
“見過公主!”紀曉棠行禮如儀。
長寧竟大咧咧地受了紀曉棠的禮,也不回禮。
“哎呦,瞧瞧這是誰?”長寧故意上下打量紀曉棠,“這不是安樂縣主嗎?本宮才聽說了一個大笑話,某個人癡人說夢,竟然趁著太長公主過世。死無對證,說什麽她與阿佑有婚約!哈哈,這是本宮這些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好笑在哪裏呢,請公主明示。”紀曉棠平靜地看著長寧。
長寧本是希望看到紀曉棠沮喪或者憤怒的樣子。紀曉棠不用說話,隻她這幅平靜的樣子,就足夠讓長寧趕到挫敗,從而更加惱羞成怒了。
“本宮這就教教你,什麽叫做好笑。”長寧自己卷了衣袖,一麵招呼身後跟隨的人。就撲向了紀曉棠。
長寧在口頭上無法挫敗紀曉棠,就想要動手。她本來就膽大包天,連馨華堂都敢硬闖進去尋紀曉棠的晦氣,何況如今還是在宮裏,是她的底盤。
長寧認為,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能夠在紀曉棠身上出一口氣了。
可是,紀曉棠身邊還有方嬤嬤。
在這深宮之中,有些事情可以發生,而有些事情卻萬萬不能發生。
方嬤嬤忙就上前,攔住了長寧。
長寧自然認得韓太後身邊這心腹的嬤嬤,長寧知道方嬤嬤在慈寧宮,在太後跟前的地位。這個時候,如果是別人攔在她麵前,她肯定會拳腳相加。但是麵對方嬤嬤,長寧卻不敢。
“嬤嬤,這不關你的事,你快躲開。”
“公主,”方嬤嬤可以說是奮不顧身地攔著長寧,一麵勸長寧,“公主不可,安樂縣主並未得罪了公主。就算是安樂縣主得罪了公主,還有太後娘娘主持公道。”
知道講道理勸不住長寧,方嬤嬤隻得將韓太後搬了出來。
“公主忘記了太後的吩咐了,難道還想去偏殿麵壁抄經?!”方嬤嬤一麵說,一麵對長寧使眼色。
長寧瞧瞧方嬤嬤,依舊不甘心,就用力要推開方嬤嬤。
方嬤嬤緊緊地將紀曉棠護在身後,使出了全身的勁兒在對抗長寧。
長寧無法,撒氣地突然鬆開手。
方嬤嬤一個踉蹌,就哎呦一聲摔在了地上,即便是摔了,她依舊張著手,做保護紀曉棠的姿勢。
長寧卻沒有趁這個機會再撲向紀曉棠,畢竟這是慈寧宮,方嬤嬤護紀曉棠這樣心切,就是韓太後有了明確的旨意。
長寧還真不大敢違逆了韓太後。
“紀曉棠,你一直在騙我。你等著瞧,本宮絕不會放過你,你等著瞧,絕沒有你的好果子吃。”
長寧摔下這句狠話,就氣恨恨地往慈寧宮大殿跑去,她要去見韓太後。
等長寧走了,紀曉棠忙親自扶了方嬤嬤起來。
“方才多謝嬤嬤了。”紀曉棠向方嬤嬤道謝。
方嬤嬤忙就說不敢當。
“公主有些小孩子脾氣,並不會真的傷害縣主,卻讓奴婢討了縣主的好。”方嬤嬤這顯然是為了長寧開脫。
紀曉棠自然不會揭穿她,就笑著點點頭,似乎是認可了她的話:“無論如何,我都是感激嬤嬤的。”
方嬤嬤滿臉帶笑,紀曉棠實在是懂事。也怪不得韓太後即便是在最想除掉她的時候,仍然誇她的好。
“嬤嬤,我就暫且不去見太後了。”紀曉棠又對方嬤嬤說道。
方嬤嬤知道,紀曉棠是不想再跟長寧碰麵。正想要點頭,就見韓太後打發了人出來,要紀曉棠立刻進大殿內說話。
“太後想見縣主,公主小孩子脾氣,來的快去的快。縣主再沒什麽好擔心的。”方嬤嬤就對紀曉棠笑著道。
“嬤嬤說的對。”紀曉棠點頭,隨即就在方嬤嬤的引領下進了大殿。
韓太後滿麵笑容地在殿上坐著,長寧就坐在韓太後的下首,沉著臉,撅著嘴巴,看樣子是在生氣。
紀曉棠上前行禮,韓太後就讓紀曉棠在她的另一側坐下。
“長寧是小孩子脾氣,心裏其實沒什麽。你們之間也有些誤會,我已經都跟長寧解釋了。來,我給你們做一個和事老。你們兩個好姐妹,就此和好吧。”
韓太後一麵說,一隻手拉住紀曉棠,另一隻手去拉長寧。
長寧扭了扭身子,避開了韓太後的手。
不管方才韓太後是跟她說了什麽,長寧卻還是犯著別扭。
“長寧……”韓太後就唬起了臉,瞪了長寧一眼,手依舊伸著。
長寧依舊噘~著嘴,不甘不願地伸出手來。
韓太後握住長寧,將紀曉棠和長寧的手合在一處。
“好了。滿天的雲這就算都散了。你們兩個,以後誰再鬧別扭,再提起以前的事,就是和我生氣。就是抗旨!”韓太後加重了語氣,隨即又慈祥地說道,“你們姐妹倆好好的,我才放心啊。”
長寧別著臉,不看紀曉棠。
“長寧……”韓太後沉聲喚長寧,有一會。長寧才轉過頭來,“曉棠,我不是有意的,你……請你原諒我吧。”
即便是用僵硬的語氣,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但是長寧確實是道歉了。
紀曉棠卻並不吃驚。
“公主客氣了。我有不對的地方,還請公主多多包涵。”紀曉棠笑著說道。
“這就對了。”韓太後大笑,“瞧瞧你們現在多好,讓我看著也高興。”
韓太後做完了和事老,就問紀曉棠方才去了哪裏。
“去禦花園裏走了走,還遇見了陛下。”紀曉棠如實說道。
“哦……,陛下也在禦花園?”韓太後的目光慢慢地轉了轉,就微微耷~拉下眼皮來。
紀曉棠知道,韓太後這並不是在問她,因此也就沒回答。
韓太後沉默了下來,紀曉棠就忙起身告辭。
韓太後並沒有留紀曉棠,卻將長寧留了下來。
紀曉棠走了一會,韓太後卻依舊沉吟不語。
長寧就忍不住。
“母後……”長寧抱住韓太後的一隻胳膊搖了搖。
韓太後終於回神。
“母後,你是怎麽答應我的,怎麽紀曉棠還活著,還要我向她道歉,跟她和好?”方才時間短,韓太後並沒有將事情跟她說透徹,這個時候長寧需要一個能讓她滿意的解釋。
“母後,你這麽做,是不是為了麻痹紀曉棠。就當是她死前,給她一頓飽飯吃。”長寧不等韓太後解釋,隨即就眼睛一亮,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韓太後皺了皺眉頭,看著長寧就有些無奈。
人就怕相比,方才長寧和紀曉棠在一起,兩個人的表現幾乎天差地別。跟紀曉棠一比較,長寧哪裏有一點兒公主的氣度和風範!
然而,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韓太後就算是再不滿意她,也還是從心裏疼愛她。
“曉棠不能死,我留著她有用。”韓太後告訴長寧。
長寧就吃了一驚,很無法接受。
“母後……,天下人這麽多,母後用誰不行,非要用紀曉棠,留著她,我不依。”
韓太後雖然溺愛長寧,但是在正經事上頭是從來不會因為長寧而做改變的。
“天下人雖多,然而能做成這件事的,卻隻有紀曉棠。紀曉棠無論如何不能死,不僅不能死,我們還得好好照料她,讓她好好地活著。”這才是方才韓太後讓長寧和紀曉棠和解的緣故。
“她不死,阿佑怎麽辦?”長寧急了。
祁佑年的脾氣,根本就不會放棄紀曉棠,除非紀曉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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